穿越宋高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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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听张俊这么说,不由得联想到现代的舆论,是如何看待同胞被绑案件的。中国人被绑,国家暗搓搓忙了几个月终于将其解救,大家一致认为zf无能懦弱;俄罗斯人被绑,特种部队杀进剧院,大批人质与绑匪一同被杀,大家纷纷表示大帝威武果断。是了,舆论场只关注你最初几天的表现,至于结果到底如何?对不起,大家已经开始关心其他事情了。再加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使结果更好,也无法扭转最初的坏印象。通信发达便利的信息时代尚且如此,资讯基本靠评书传说的古代,更不用说了。
或许也正因为此,宗泽才不停地鼓动赵构去救宋徽宗宋钦宗吧?他所在意的,不是二帝到底是生是死,而是大宋有能力在天下人的注目下,做出争抢这个动作。
想到这里,赵构好像更理解宋人了,也更理解宗泽等忠臣了。但,他此时还是不想强抢,不想抢救二帝,是因为万一真把两个先帝救回来呢?不想抢汪伯彦,是因为万一把他害死了,他赵构确实不忍心。
于是,赵构拍了拍张俊胳膊,道,“有理,伯英,你言之有理。但,唉,”赵构叹一口气,掐一下自己大腿,两眼含泪,深情的说,“但,本帅与廷俊(汪伯彦,字廷俊)相识于微,不忍他陷于危险之中啊!”
张俊听赵构这么说,仿佛触动了心灵,不由自主感慨道,“大帅真仁义之主也!”
赵构见张俊表情变得柔和多了,心说自己好像get到了刘备的技巧——收买人心,于是,叹气点头,继续道,“还是先让叔羽(张三郎,张种朗,字叔羽)主持救人吧。但,你军也不可放松,本帅令你立即包围黄村,上至八十岁老夫,下至三岁孩童,只许进,不许出。明天日落前,黄村再不放人,便按你的想法,剿灭黄村!”
张俊听到赵构下令,拱手朗声道,“得令!”话语落,他飞身上马,向张俊军驻扎地跑去。
而这边赵构,嘱咐张三郎迅速行动,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与黄村义军搭上线,解救汪伯彦;又令周杭派人去东平府送信,传东平府知府来军营商量剿匪事宜。
第五十二章 东平郊外()
上章说到,赵构决定软硬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方面派张俊带兵包围黄村,一方面让张三郎凭借自己的姻亲关系与黄村中人联系。
各位将领忙忙碌碌,赵构一直在担心自己穿越会给这个时代带来负面变化,睡的十分不踏实。一会儿梦见自己政策激进,导致岳飞过早与金军遭遇,马革裹尸;一会儿梦见自己天天捧着玫瑰花追求韩世忠的老婆梁红玉,害得大英雄韩世忠羞见世人,悬梁自尽。
寅时(凌晨三点),赵构再次从李清照投江的噩梦中惊醒,他擦了擦汗,心说,可能是春天到了,但是,即使梁红玉和李清照都是他的女神,他也绝对做不出强抢民女的事情!绝对不会!赵构长出口气,坚定信念,但此时,他已经被噩梦吓得一愣一愣浑身湿透,实在没法再睡了。他搬出望远镜(张木匠改进技艺,现在已经可以制造类似现代天文望远镜的大支架望远镜了),打算看看月亮,找找木星、土星。谁想一出门,就看到杨沂中眼睛瞪得溜圆,在帐外巡视。
赵构主要由守护营、教导营负责护卫。而守夜,由两营十个百夫长,分五班轮流负责,杨沂中是教导营的指挥,其实是不必熬夜的。赵构见了奇怪,忙问,“正甫(杨沂中,字正甫),你为何不休息?”
杨沂中拱手道,“回大帅,末将睡不着,守护在大帅帐外,方才安心。”
教导营负责寅时警戒的百夫长张逵见赵构提问,快步过来道,“大帅,从初五出城到今天(二月初十),指挥每夜都是丑时(一点)起来,守在大帅帐外,等过了寅时二刻(三点半)再去睡!”
赵构听这时辰,明白了,有电灯的现代人,早上三点到五点睡得最熟;而古代人天黑就入睡了,半夜一点也就是丑时睡的最熟,所以,丑时也叫“鸡鸣狗盗”之时。杨沂中肯定是担心守夜的这个时候不警醒,所以自己也过来值班,算是加个三保险。
赵构想到这里,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搞不清楚杨沂中和后世传唱的杨家将有什么关系,但杨沂中祖父、父亲,都为国捐躯却是真的。无论信史还是传说,受着双重洗脑的忠良之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忠良,剩下的百分之一,也是被逼上梁山。正因如此,古代御林军都由良将后代组成。赵构本来就坚信杨沂中忠心不二,但他还是没想到,这杨沂中不是忠心,而是相当忠心!
赵构十分感慨,咽了口吐沫,以免自己眼泪真掉下来,然后拉住杨沂中,感动的说,“正甫,你这样会把自己累坏的。”
杨沂中一拱手,看起来比赵构还精神抖擞,“谢大帅关心,末将年轻,连续十天不睡都是有的,这五天不过少睡了一点,不算什么。”
赵构真心被杨沂中感动到了,他立即下令把杨沂中的军帐挪到赵构军帐近旁,以便让杨指挥尽忠、休息两不误。挪帐的时候,赵构看到杨沂中行装简陋,除了组织颁发的金质勋章,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心说这位不会是宋代于谦吧?对他更加信任起来。
等一切忙完,天也亮了,赵构带着杨沂中、石二郎、韩渊、邱大肚子就着热乎的酱马肉喝油茶面。几个人边吃边聊,颇为融洽,这时,连夜去请东平府知府的斥候,带着一名长着两撇毛绒胡子的年轻文人进了帐。
只听这斥候道,“禀大帅,陈知府不信属下身份,疑心有诈,不肯来军营见大帅。”
赵构听斥候这么讲,立马就不乐意了,他从穿越以来,转战磁州、相州、大名府,无论到哪个城,地方长官都会屁颠屁颠的来迎他,更有被金军折磨得混不下去的知府带着全府财产来投奔他。现在,居然碰到一府之长拒绝诏令,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赵构眉头一皱,正想拍桌子说,陈越老儿是不是想死了?但转念又想,现在陈越还在东平府里,宋朝所有叫府的地方,都是军事重镇,灭他肯定不方便,一切事都得等将来进城后再说。
于是,赵构压下怒火,挤出笑脸,道,“陈知府这么谨慎?真是大宋栋梁。”
听赵构这么说,跟着斥候进来的年轻文人,行礼参拜,道,“属下东平府府经历(主管收发、校注、文书,类似现在的秘书长)辛文丛,参见大元帅。”
赵构上下打量这府经历小哥,从毛绒绒的胡子看,他应该跟赵构自己、张三郎一样,二十上下年纪。因为岳飞今年二十四,已经长出正经胡子了,只有张三郎,还用在绒毛胡子装成熟。二十岁上下就已经当了一府秘书长,不是科举考试的天才,就是名门望族的子弟。
赵构点点头,问,“陈知府担心本帅是奸人,怎么还派你来呢?”
辛小哥叹气一声,道,“大帅,陈大人对大帅仰慕敬佩,如久旱盼甘露。但,东平府外贼寇猖狂,陈大人年老体弱,经久骚扰,已卧病榻多日,实在难以连夜出城啊!”
赵构听明白了,辛小哥的意思是东平府知府被东平府外的农民军吓破了胆,不敢连夜出城。赵构算是看明白了,其实宋高宗还是挺靠谱的,就叫他提拔的汪伯彦,别看是个奸臣、投降派,但能力还是有的。但宋徽宗宋钦宗这两个家伙就不一样了,从大名府知府、东平府知府的表现就看得出了。大名府是宋朝的军事陪都,按理说金兵过河时,负责镇守黄河渡口的大名府军队应豁生拼死,痛击之;就算金兵绕过了大名府,首都被金人围攻,大名府也应该与东京守军里应外合,夹击之。结果,赵野这个北京长官,不仅没有出过一兵一卒,还恨不得扭头就跑。宋钦宗何其失职!而东平府这个山东重镇,官军居然被起义军压得不敢冒头,明显是一代废物点心。
但话说回来,赵构在现代就知道宋人文官贪财、武将怕死,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他轻轻一笑,道,“无妨,本帅不惧遍地烽火,本帅就是为了山东的和谐而来的。”
辛小哥听言一拱手,自信道,“属下愿助大帅一臂之力!”
第五十三章 辛文丛定计()
上章说到一个叫辛文丛的秘书小哥来到军营,表示要助赵构一臂之力。
赵构就像好奇杨沂中和杨家将有没有血缘关系一样,很好奇这个辛文丛和辛弃疾有没有关系。但,现在辛弃疾还没出生呢(⊙﹏⊙)b,他实在没法提问,所以,只是让邱实给辛小哥一碗油茶面,以示友爱。
辛小哥像喝酒一样干了这碗油茶面,然后用袖子一抹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东平府周边地形图,讲起了山东农民起义的形势。大概就是:现在的山东,围绕梁山泊,不是正在造反的渔寨,就是正准备造反的渔村。其中,任城整个州县都已经被农民起义军占据,俨然一副贼寇之都,君临山东的架势。
赵构看了一眼送炸糕进来的胡蝶,心底后怕,原来山东处于无政府状态,汪伯彦这些人被绑票也就算了,要是胡蝶或者张工匠这样的技术人才也被掠走,那才是他的重大损失啊!所幸工匠们更知道深浅,一开战,就躲进了深山,战斗结束,立即归队。没有跑到村里躲避,免于身陷囹圄。
至于乱局的解决办法,辛小哥自然也想好了,分上、中、下三种策略——
下策是:现在梁山泊,尚未完全解冻,众贼寇无法前后呼应,正是最弱的时候。大帅麾下义勇军,立即动手,一村一战,逐一推倒,以武力解决梁山泊匪患。如此行事,可保山东十年不反;
赵构听了,点头,心说,确实如此,不仅可除掉山东匪患,更可借剿匪练兵,历史上的岳家军,也是一群新兵,就是凭借剿匪,成了金军哀叹的常胜之师!
中策是:山东匪患虽多,但以任城李昱为首为强。其他匪首,有人贪财,有人好色,有人鲁莽,有人好高骛远。大帅分而治之,斩匪首,恕匪众。然后减税赋,治水患。如此行事,可报山东二十年不反;
赵构听了,一拍桌子,连连点头,称赞道,“有理、有理,下策治标,这中策方才治本。如果山东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还有何人肯反?嗯,好想法,好计谋,这中策已是良策。那么文丛,你的上策呢?”
辛小哥到底年轻,听赵构夸他有理,表情十分得意,拱了拱手,卖起关子道,“上策,非常人所能为。”
赵构雷了一下,他在现代看电视是就最讨厌演员说——“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而现在,辛文丛这关子卖的,跟“不知此话当讲不当讲”是一样一样的。
韩渊在一旁笑哼一声,挑眉道,“我们大帅,官家亲弟,统帅五万大军(韩渊自动把一万多义勇军夸张到了五万),自然不是常人!”
邱实皱眉,好奇的问,“你说了有上、中、下三策,现在说完中、下,不就是该说上策吗?咋又不说了?”
赵构心说还是有自己的队伍好啊,他连话都不用说,自然有人都帮他讲完了,他只需专心做好人收买人心即可。赵构笑了笑,拿过一个炸糕,往邱大肚子嘴里一塞,道,“不可对辛先生无礼!文丛,你的上策是什么?请讲,快请讲!”
辛文丛本来尴尬了一下,但见赵构又给他搭了台阶,脸上还算挂得住,于是继续道,“大帅,金兵南下,天下危急,而山东群匪骁勇。大帅何不效仿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以大义诏安众匪为部从,整装齐备,以抗夷狄?”
听辛文丛这么说,赵构沉思不语,韩渊却在一旁道,“大帅,不可。以属下之见,山东匪患与河北匪患不同。河北落草者,是为金人南下,赤地千里,为抗金而落草;而山东匪徒落草,是因心中反骨难消。大帅收之,如豢养虎狼!”
赵构冷笑一声,心说什么反骨难消,山东人造反,那是因为官府的压迫!韩渊自己就是官府,当然不会觉得官府有什么不对,一心认为百姓有反骨了!
辛小哥也一笑,道,“民族大义在前,河北惨剧在侧,山东反骨自可尽消。更何况,山东人最讲义气,大帅以七擒七纵感化人心,必能再得上万精兵!”
赵构抓了下鼻子,心说这招确实好,不过,七擒七纵……这可是诸葛孔明的高级技巧,他赵构能打赢就不错了!
石二郎和邱实跟赵构久了,与他同心,两个人也都露出为难的表情,邱实城府最浅,叹了口气,憨憨的说,“弟兄们能保证灭了这伙人,但抓他们,还抓七次,这好像……”
辛文丛听邱实这么实在,哈哈大笑,拱手道,“若大帅依文丛之计,擒拿任城匪首,如探囊取物!”
大元帅帐中众人,听辛文丛这么讲,都听愣了。也不知何时起,中国人以谦虚为美,赵构穿过来这么久,真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吹牛皮。他明显无法适应,张开嘴,甚至不知怎么答好。是该学三国演义中刘备那样,对辛文丛说,构得先生,如鱼得水;还是该出于本心,跟辛小哥讲,吹牛皮,遭雷劈!
赵构呆了半晌,心说,就算这小哥的计谋,不如探囊取物。他半路再践行中策也无妨嘛!反正辛文丛看这架势,至少很了解各路起义军的性格特点。于是,赵构调整好情绪,对辛文丛拱手,道,“本帅愿见小哥之能!”
这时,韩渊皱着眉头,道,“大帅,莫要听信这人纸上谈兵了,他的计谋要是靠谱,东平府知府岂能不用?”
辛小哥哈哈哈再笑,道,“大帅、这位将军。文丛年轻学浅,知府堂上哪有文丛说话的余地呢?不瞒大帅,要不是城外匪患猖獗,众位师长无法出城,也轮不到文丛拜见大帅了!”
赵构听这话默然,心说的确如此,就像如果不是金人把北宋军队整个打垮了,农民出身的岳飞可能永远只是一介小兵,甚至木秀于林,惨遭风摧;要不是赵构在郊外召本地官员见面,而东平府人杰地灵,偏偏只有辛文丛一人敢来,自然也轮不到他在大元帅帐中侃侃而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