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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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过去。
于是谢神策猛然提起了缰绳。
踏雪骅骝一声长嘶,便从那杆横扫而来的长枪上方一跃而过。
谢神策转手一刀,将那名骑兵斩于马下。
两次冲锋过后,谢神策抬起左手,下令停止进攻。
那边的大白鱼骑兵也停了下来。
谢神策将汉刀横担在马鞍上,然后用牙齿咬住左手的护腕,解开束缚,右手猛然用力,“咔嚓”一声,将脱臼的手腕扳回原处,然后身边一名黑甲卫过来,将谢神策的护腕再次系好。
三百人的队伍,此时还剩下一半。
反观对面的大白鱼骑兵,则是还有八十余人。
一百五对八十。
谢神策不敢妄言必胜,但如此一来,至少不会输得太难看。
因为人数一旦变少了,阵型以及协同作战的能力就不再是影响战役胜败的关键了。
两百个人讲究阵型,几十个人就没有必要了。
这个时候,个人战力的差距就成了胜负天平上的砝码。
谢神策嘴角微微翘起,这下子。。。。。。可以群殴了吧。
第二次冲锋,谢神策将双方的差距缩小了。表现在数字上就是这一次,黑甲卫与斥候用五十人换了大白鱼骑兵三十人。
差距已经很小了。谢神策自信下一次冲锋,双方的损失可以达到一比一,如果不死不休的话,谢神策有把握将这一队大白鱼骑兵全部耗死在这里。
听上去很不划算,毕竟是三百对一百五。
但要知道,自从二十多年前函谷关以后,还没有哪一次,有谁,能将任何一支大白鱼骑兵全歼。
如果谢神策坐到了,即便是用人堆死了仅仅一百三十四名大白鱼骑兵,对于西线的战事而言,都有着重大的意义。届时晋军的士气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朝中的某些声音也会被削弱。那样一来,对谢衣的掣肘又会减少很多。
一时间,谢神策想到了很多。
而谢神策对面的徐欢,也在这极短的时间内,想了很多。
如此惨重的损失,是徐欢没有想到的。
他本以为,在第二波进攻中会将对面的晋军彻底打垮,但是没想到功亏一篑。不仅如此,还将自己治愈了险境。
因为人数的原因,也因为对方稍借地势迸发出来的死战之心,这一次自己非但并没有占到便宜,而且还加重了损失。
徐欢再一次皱起了眉头。他开始正眼审视面前的这支晋军。
这支晋军,虽然人员繁杂,两种类型的骑兵混成一支,章法打法完全不一,却能将自己这一百多大白鱼骑兵逼入险境,确实难得。
即便是其中有着“黑色恐怖”之称的缇骑黑甲卫。
所以徐欢觉得,这支晋军当的自己的一点敬佩。
于是他打马上前,准备说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四章 落幕()
徐欢紧紧盯住谢神策,他当然看出来了,对面的那个穿着普通铠甲,此时把面甲掀起来的年轻人,就是这支晋军的指挥者。◇↓,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年轻人而不是他身边的,站在更加主要位置上的三个中年人,那就是不可名状的直觉了。
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只能说,谢神策表现的比其他人要淡定。
是的,淡定。因为谢神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战果的诧异?惊奇、愤怒、悲伤。。。。。。不一而足。
徐欢抬手,示意身后的八十名大白鱼骑兵停下,然后慢慢催马上前。
谢神策见对方骑兵中有一人单骑而出,于是也缓缓策马前行,在秦军单手。弩射程之外停了下来。此时起风,大白鱼骑兵在上风,迎风抛射的话,本就射程极远的秦弩,会射的更远。
谢神策停下的地方离两军中线还有十余丈远,这并不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距离。
徐欢微微错愕,随即一笑而过,于是继续往前走了五六丈。
谢神策不管徐欢的轻笑中包含了怎眼过得感**彩,是对怕死的不屑还是对谨慎的赞许?
待得徐欢上前,谢神策对他微微笑了笑。
“你很不错。”徐欢也以笑容回应了谢神策的友好。
你很不错,不是你打得很好,而是你没有在第一时间逃跑,居然敢正面开战,这份勇气值得肯定。当然,战果更是值得肯定。
这幅画面很诡异。
两个脸上身上还沾着彼此袍泽鲜血的人,互相微笑,说不得还要互相恭维。
谢神策说道:“大白鱼骑兵,不过如此。”
“敢请教。”
“没什么好指教的,不过如此,就是不过如此。”
徐欢再次一笑。
互相恭维什么的,到底还是一厢情愿,毕竟是生死战场。第一次见面就要分出个死活的,能这样停下来,面对面说话就已经是奇迹了,哪至于惺惺相惜?
他不也只是出于好奇,才想着与这支晋军对话的么?
既然如此,徐欢又道:“敢问将军所属何部?”
谢神策回答道:“你。。。。。。猜?”
徐欢皱了一下眉头,没有答话。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庄重了?
谢神策继续说道:“反正我就是告诉你了,你也不信,你也查不出来。”
“不妨说说?”
“我是缇骑司提督谢神策。”
“噗嗤。”
徐欢连忙说道:“抱歉,失态了。”
“你看,我就说了你不会相信。”
“确实,我没法相信你。你说的也没法让我相信。”
“但是你心里已经在对我说的话进行分析了,你正在找理由说服你自己——我就是谢神策,对不对?”
徐欢想了想,说道:“是的,我正在找理由说服我自己,但是我没能找到。”
谢神策微微一笑。
“你能猜出来我们是什么人。既然如此,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你们已经输了。”
徐欢笑道:“大白鱼骑兵从来不会输。”
“死磕到底?”
“死磕到底。”
“那你追查的东西。。。。。。”
“已经到手了。”
“难道不想活着送回去?”谢神策看着徐欢的眼睛,没有发现任何波动,于是说道:“。。。。。。祝你好运?秦国的将军。”
“这句话也送给你,年轻的缇骑。”
说完,两人拔转马头,走回了自己的阵中。
谢神策缓缓举起了汉刀,说道:“大白鱼骑兵输了!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斩首敌酋者,升三级!黄金千两!”
身后的斥候以及黑甲卫纷纷怒吼。
到现在谢神策也不知道大白鱼骑兵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说是找东西,但找什么东西?除了能肯定那样东西十分重要以外,谢神策得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既然如此,又是死磕到底的生死之局。。。。。。就不深挖了吧。有时候死人比活人好。
谢神策放下面甲,然后汉刀斜向前伸直,一百五十骑开始冲刺。
那边徐欢同样下令,大白鱼骑兵左手持刀,右手绰枪,同时开始了冲锋。
再一次的交锋,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于是谢神策拔转马头准备再战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光是他,就是所有的黑甲卫与尹中和,也都不敢置信,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诧异过后,便是浓浓的不屑。
“呸!竟然逃跑了!”一名黑甲卫掀起面甲,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是的,大白鱼骑兵逃跑了。
谢神策看着绝尘而去的大白鱼骑兵,为之气结。
“无耻。。。。。。”
“。。。。。。什么大白鱼骑兵骑战天下第一。”
“贪生怕死,好不要脸。”
“虽然知道名声不是吹出来的,但是这样。。。。。。”
以大白鱼骑兵的速度,只要决心跑,谢神策无法追上,如果想捕猎这支大白鱼骑兵的话,未免也太过冒险。万一被打一个回马枪呢?不要说什么吊住他然后通知附近晋军支援这样的傻话。
谢神策随即下令先远远的吊一段距离,等确定大白鱼骑兵真真远遁之后,再打扫战场。
至此,谢神策与大白鱼骑兵莫名其妙的遭遇战就这样结束了。
出发时三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了一半。谢神策看着一具具尸体被绑到马上,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自从葫芦腹山之战后,谢神策就十分在意部下的伤亡情况,为此也将军医计划提上了日程,本以为经历过晋城太行山山贼一战之后,自己的领军能力会有很大的提高,至不济也不至于再出现伤亡过半的惨战了,但是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三百人,两百黑甲卫,一百斥候,如今斥候还活着的不到三十人,黑甲卫也近乎损失四成,这样的结局,是谢神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受的。
大白鱼骑兵的尸体已经被检出来了,黑甲卫与斥候将其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谢神策过去仔细的翻了翻。
他在看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出意外的,绝大多数大白鱼骑兵的死都是因为多次中刀,谢神策检查了多具尸体,发现仅有少数几具尸体上的刀伤少于两道。
这也就是说,无论是第一次交锋还是第二次还是第三次,这些人都是在极限之后才死亡。
而他们的刀和枪上,都带着血。
谢神策沉默了。
能打敢打的士兵不是最恐怖的,能打敢打且不怕死且能聪明啊的将自己的死换取最大“报酬”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很多人其实都是在重伤之后,为袍泽做掩护,以换取杀伤而死的。
“大白鱼骑兵,名不虚传。”
谢神策起身上马,看着收拾停当,准备回营的黑甲卫与斥候,这样想到。
(ps:晚上还有,大概照旧十一点。)
第二百八十五章 达幕遮()
奚人的达幕遮大会今天举行,整个天山脚下都沸腾了。+◆,
在罗织湖畔,一名沉默的中年男子将一张长弓背到了一名少年的肩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少年只略微露出了自得的神色,便立时得到了一个严厉的警告,只在父亲扭头的时候暗自吐了一下舌头。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一名身材及其魁梧的中年络腮胡男子对着一名尚显稚嫩的少年说着些什么。
少年显然是有些焦躁的,但中年男人的和颜悦色让他慢慢的沉静了下来。
这样的情景还发生在很多地方。湖畔,帐篷旁,帐篷内,山脚下,还有山腰上。
粘罕勃律双手扶住占达山的肩膀,鼓励了两句,然后离开了,占达山背起铠甲弯刀长弓以及箭囊,向着远处开阔的赛场走去。
在占达山经过一座帐篷的时候,一名汉人笑着与他打了个招呼。
“小王子真的不需要外臣的帮助?”
张说笑着说道。
占达山破天荒的没有置气,站直了身体,对着张说行了一个奚人的礼节,然后说道:“张少府盛情,占达山谢过了。今天是达幕遮大会,张少府玩的开心。”
张说一怔,然后笑着说道:“哈哈,既如此,外臣预祝小王子旗开得胜。”
占达山再行一礼,然后离开了。张说看着占达山的背影,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走进了毡帐,换上秦国官服,在粘罕勃律亲兵的带领下,向着赛场的看台行去。
陆陆续续的,有参赛选手走到了一起,汇成一支人流。
两个少年走到了一起,占达山比扎木齐要矮一点,年龄却大上半岁,只不过娃娃脸显得更为稚嫩。
“占达山安答,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但愿你输在我手上后,不会像两年前打猎时一样,像女孩子般哭泣。你若是输在被人手里,我会为你报仇。”
“扎木齐安答,你若是输了,我会展现出胜者应有的风度,让你体面下场。同样,你若是输在别人手里,我会打败他。”
两个少年经过父亲的开导,彼此间不在针锋相对,用力抱了一抱,然后在人流中沉默的走着。
身边的人都是提着铠甲刀剑,或是怀里抱着箭袋,有神色冷峻,有姿态傲然,对两个孩子也没有多少谦让之心。
在达幕遮大会上,占达山不是粘罕勃律最喜爱的小儿子、奚人的小王子,扎木齐也不是最强大的奚人战士扎罕什的独子。没有人会对他们报以除对手之外的任何感情。
奚人胜者为王败者寇的思想比鲜卑人更加深重,简单来说,就是凭实力说话,愿赌服输,光棍的很。
占达山与扎木齐走在人群中,不时地侧目看看周围,看看有哪些人是值得注意的,心中猜测着可能遇到的对手,既有可能遇到实力不济的对手的侥幸期望,也有想与真正的强者一决高下的机会。
行走在这条路上的,除了参赛者,还有不少的贵种家族,乘着车舆携儿带女的,他们中有人是参加女赛的,有的则是全家来观看的。
占达山与扎木齐几乎是同时看到了古依达尔。
尚未长成的古依达尔今天盛装而出,五彩的衣裙像是天边的彩虹一样夺目,圆圆的脸蛋依旧是红扑扑的,可能是因为今年也要参加达幕遮大会的缘故,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古依达尔当然也发现了占达山与扎木齐。女孩子对于男孩子的眼光总是敏感得很,尽管有很多人朝着古依达尔看了过来,但是古依达尔仍然在第一时间分辨出了占达山与扎木齐两人。只是碍于父亲娄靖涵与母亲古依达尔阿丽,不敢乱动。
娄靖涵是奚人部族的王辅,相当于汉人的宰相,位高权重,作为粘罕勃律的左膀右臂,精明过人,只是不苟言笑,很多奚人都十分惧怕他。
此时他乘坐在牦牛拉的马车上,左手边妻子古依达尔阿丽,右手边是一双儿女:长女古依达尔和幼子雅哥。迫于威严,一家人并不像别的贵种家族那样,车上有说有笑。
奚人人丁不兴,部族一夫多妻,鼓励生育,像娄靖涵这样一夫一妻,一家只四口的,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