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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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了后门门房,人家王家娘子顺利地见了王家闺女,还得了那老大一包袱的好东西,自己娘俩个却是等来了姜二妮出府了的消息,不甘心的冯桂花便要在门房处等着姜缨回来,可惜赵府的门房那都是些人精,见冯桂花母女俩衣着寒酸,模样也不招人待见,说话村里村气,直眉楞眼,也不会办事,两手空空的就来了,一看就是穷亲上门,便不客气地把这两只轰出府外,道是出了门爱等多长时候都等去,只莫要在门房碍事就行。
这娘俩个早饭吃的那点早消化完了,午饭自然是不舍得自己花钱的,跑到姜大妮家里,顶着钟富的黑脸白眼,硬是蹭了顿午饭去,期间诉说了多少乡下日子艰难,姜有财病病歪歪的话,也没从姜大妮家里抠出油水,最后还是钟富黑着一张马脸把这两只赶了出来。
要说还是冯桂花耐心十足,转过头又带着三妮到赵府后门蹲守,终于抓到了姜二妮的行踪。
冯桂花这一上来就声势夺人地数落姜缨,反显得有些色厉内荏,姜缨冷笑一声,理也不理,回头便走。
冯桂花急了,这要是让小贱人进了赵府不出来见自己,还怎么跟她要钱要东西,三两步急赶到姜缨的头里,张开双臂拦着,又忙活着给姜三妮打眼色,让她拦住另一头,免得姜缨要溜。
“好个小贱人,翅膀硬了,连你娘都不认了!”
冯桂花伸着手就要去抓姜缨来打,没想到这小贱人两年前还是任打任骂不敢吭声的死木头,如今倒见了自己这般拿大了,早忘记了临来时的初衷,是要哄她交出全部月钱的。
姜缨如今习武也有一年多了,虽然说不上力气有多大,身法却灵活许多,一侧身子便闪开,冷笑道,“哪来的乡下泼妇,在这乱认亲!”
“好,好,好你个…”
冯桂花点着姜缨,她可真没想姜缨这小丫头居然半点脸面也不留,不由气急败坏,冲着姜三妮吼道,“还不快帮着抓住她!死笨妮子!”
姜三妮早就在一边妒忌得红了眼,一听这话急吼吼地应了声,就直接上来抓挠。冯桂花则在另一头包抄过来,母女俩这通忙活,旁边的闲人们坐不住了,纷纷围观过来。
有个老汉便叫道,“那乡下来的妇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们在此撒野?有话好好说,若再动手动脚地,休怪俺们送你俩个去县衙,到时候大老爷判你们个滋事寻衅的罪,要打板子过堂哩!”
旁边的也多为赵府的下人家属,都点头称是。
冯桂花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姜村的村长了,一听送县衙大老爷打板子这话立马一个激灵,跟被火烧着似的缩了手,又见姜三妮还张牙舞爪不消停,忙一把拉住姜三妮,狠狠地拧了把。
这倒霉孩子,一点也不会看眼色的!
姜三妮可不像冯桂花那般还能听得懂威胁,她一门心思就惦记着姜缨头发上的绿丝带了,可惜了,一直没摸着边儿,不然扯下来给自己绑头发多好,姜二妮哪配这般好的东西呢,还有,还有那身衣裳,也要教她脱下来…
姜三妮身上虽被她娘拧得生疼,但丝带和衣裳的诱惑让她无心顾及,站在那儿,眼睛还挂在姜缨的绿丝带和新衣裳上头呢。
冯桂花见人多势众,看这意思都像是帮着姜二妮这死丫头的,难道今日就这么空着手白来一回不成?想到那一月几十文的钱钱长着翅膀飞走了,冯桂花这心里就跟刀子割肉一般,几番纠结…
冯桂花眼珠转转,计上心头,登时一拍大腿,哭嚎道,“各位大爷大哥啊,俺们不是坏人,俺,这当娘的,实在是一年没见孩子,这心里头急哇!当时也是家里头过不下去了,才把孩子卖到了这家来,没成想,孩子竟然恨上了爹娘,俺领着她妹子,走了二十几里地来看她,见了俺们都不认了哇!…呜呜呜,她大爷大哥啊,你们也劝劝孩子吧,好歹不教她怪俺们,俺谢谢你们啦!”
三五铩羽()
虽然冯桂花面目可憎,声音难听,但说出来的话猛一听倒还在情理之中,旁边的观众又多是上了年纪的,听了倒觉得这小丫头心肠太硬了些。
“闺女,虽说你家里卖了你,按说卖进主家就是主家的人了,跟原先的家里就再无瓜葛,但父母血脉亲情,哪里是说断就断的,你娘和妹妹大老远的来看你,你怎么也不能不认啊!”就有人开口相劝,姜缨一瞧,还正是先前那位一句话就镇住冯桂花的老大爷。
再看旁边各位不明真相的老大爷们,个个都是一副点头赞同于心不忍的模样。
冯桂花倒还真不傻,知道耍横不好使,转改苦情戏了哈。
嗯,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看那抬着袖子使劲擦泪的动作,双肩颤抖的姿势,偷偷狠捏姜三妮,终于把姜三妮也疼得泪水汪汪,倒真是活脱脱一对寻亲不成的苦情母女二人组了!
姜缨睁大眼睛,瞧瞧冯桂花,再瞧瞧围观众,眼眶忽然就红了,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下来,对着相劝的老大爷道,“张爷爷,你不知道,我亲娘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听村里人说是被我爹和这个女人活活气病的,我娘还病在床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和我爹好上了,还怀了孩子,把我娘气死了后,进门四个月就生了孩子,就是她!”
说着一指姜三妮。
嚯~
围观众一听,原来还有这八卦呢啊!
怪道这丫头不肯认娘呢,原来是后娘!还是害死亲娘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那打量鄙视探究的目光便刀片一般地纷纷落在冯桂花身上,咦?长成这样,还能当狐狸精,这丫头爹的口味可真够重的嘛!
冯桂花虽然皮厚心黑,被这么参观也觉得脸上阵阵臊得慌,气得直咬牙根,这小贱种什么时候学得这般伶牙俐齿,什么话都敢说?在姜村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从没人当面说的,就是姜大妮,她亲娘死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不也不敢说这些家丑么?
没想到这姜二妮倒是不管不顾,就这般当着人全说了,冯桂花恨得肠子都快打结了,阴着脸挥手就要给姜三妮一个大巴掌。
“小贱种你胡说什么!”
姜缨哪能让她打着,身子一矮便躲了过去,反是钻到了那老头子的背后,边抹着泪边道,“这女人名叫冯桂花,她嫁到我家后,天天虐待我姐和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下地打柴挑水,她还挑拨着我爹打我们,前年把我姐卖进城里给瘸子当填房,去年又把我卖了,如今还不甘心,想来吸血啃骨头哩!这样的仇人,我凭啥要认她!”
姜缨说话快嘴皮子利索,这一串话说得字正腔圆声声清楚,围观众自然听得明白,瞧向冯桂花的眼神就更加不屑,这县城的人本来就看不上乡下来的,何况又不是姜村大家都有些个七拐八弯的亲好歹要给点面子,自然围观众的表情都不会客气,还有人直接就奚落上了,“好厚面皮的妇人啊!”
“难怪人说十个后娘九个毒哩!”
“都这般待人家闺女了,还指着闺女的那点月钱呢?好如意的小算盘啊。”
“怪道今儿是和人家秀才娘子一道来的呢,遮莫是眼红秀才娘子家的闺女能养家吧,可也不擦干眼睛细瞅瞅,人家可是嫡亲的娘老子来要些花用也就算了,这后娘上门打秋风,算是个什么东西?”
冯桂花被看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指着姜缨直哆嗦,“这,这小贱人扯瞎话,…”
先前开口的老大爷道,“你这妇人,这小闺女哪一句话是瞎编的,你指出来,我们大家伙都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给你们评评。”
冯桂花心急间也想不出姜缨哪句说得不对,忽然灵机一动,大声道,“她说我们卖了她大姐,我们那哪是卖,明明是嫁闺女,让她嫁进城来享福,怎么就成卖了?”
姜缨冷冷道,“你没有收了人家五两银子?”
“那是聘礼!聘礼!”
“有聘礼就该有嫁妆,你给了我大姐什么嫁妆?我大姐走的时候连身换的衣裳都没有,就那般坐着个破板车走了,没请客没吃酒的,谁家嫁闺女是这般的?”
姜缨说得愤然,泪水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胸中满是愤懑之气,想来原身姜二妮当时的怨气太大,以至于魂消魄散了还不忘记大姐被卖那一幕。
冯桂花也不顾脸面,吵道,“她嫁进城里来享福,哪里看得上家里的破衣烂被了。”
“享福?我大姐才十六岁,嫁给一个四十五岁的瘸子当填房,这也是享福?”
围观众听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张老头冲着正要叫骂的冯桂花道,“行了行了,这里可不是你们那小村小户不讲理撒泼的地方,赶紧回家去吧,莫在外头丢你男人的脸了。”
又对姜缨道,“小闺女快回府去吧,免得耽误了差事。”
从外头卖进府里的,哪个不是苦出身,这闺女能进赵府,倒真比在这样后娘手下讨生活强百倍了,就是这小闺女的性子也太强硬了些,家丑什么的张口就说,全不顾亲爹的脸面…
姜缨点点头,冲着人群一福,道,“多谢众位大爷大叔了。”
冯桂花见这回确实是讨不着好处了,还得搭上回去的车钱,不由得狠狠啐了一口,拽着姜三妮灰溜溜地走去,边走边叨叨着不干不净的话,姜三妮兀自回头,贪婪地瞅着姜缨身上的丝带和衣裳,冷不妨被冯桂花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姜缨转了身,就要进赵府的大门,却听已经走出老远的冯桂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哎哟,这是哪个黑心烂肚的扔的烂泥,可长眼睛了么?别跑,就是你这臭要饭的!三妮,给我打!…”
姜缨顺着声音望去,但见冯桂花半张脸都被糊上了黑乎乎的烂泥般的东西,连那朵风骚的红花也被染了大半个,配合着冯桂花气得青面獠牙眼珠瞪出的嘴脸,格外喜感。
而冯桂花对面,却站着个一身脏灰的小乞丐,冲着冯桂花做了个鬼脸,不等这母女二人组上前来报复,撒丫子便跑,因这巷子连着巷子,街口套着街口,几下便不见了踪影,这外头来的冯桂花却去哪里寻去,只能自认倒霉了事。
姜缨笑着进了府,心想,好个小要饭的,本王没白救助一番,倒是个有趣的,下回出府,倒要去寻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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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浩歌()
整齐的八成新青色裙衫,外罩碎花半臂,长辫垂肩,平凡的面容上,却有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流转间光华闪动,给寻常无奇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灵动,这,这,不正是那个给过自己药和钱的小丫头么?
小乞丐愣了下,不知道这小丫头站在那里,是路过还是…
正寻思着,就看见小丫头冲着自己一笑,还招了下手,小乞丐这才走上前去。
“你,你有什么事?”
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把那些钱和药都用光了的事实来,忙加上句,“钱都用完了。”
小丫头不会是反悔了吧,不过想拿回去也不可能了。
姜缨微微一笑,见此处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且正翻修房子的那户人家大门开着,里头已经有好奇的目光打量过来,便道,“你跟我来。”
姜缨说着便朝前走去,走出数十步,不见小乞丐跟上来,姜缨暂停下步子,回头而望。
心想,若是数到十,这小乞丐这样都不敢跟过来,想来不是什么机变可用之人,那就算了吧。
不过还好的是,姜缨才数到了五,小乞丐这才朝姜缨方向走过来,步子迈得越来越大,象是下了某种决心般。
姜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想起这附近有个巷子,两边墙很高,又是死巷,巷中又有好几棵年代久远的古树,传说那下头死过人闹过鬼,这街坊四邻的,都极少有人敢过去,倒是个说话的好去处。
姜缨便带着小乞丐进了这死巷,寻了棵大槐树下,果然有大树遮挡,二人的身形都隐在树后,就是经过巷口的人也难发现这巷子里居然还有人。
姜缨瞧着小乞丐,问道,“你的脚可全好了么?”
小乞丐微微一愣,点点头,“好了。”
想了想,又加上句,“多谢你的药。”
说着恭恭敬敬地冲姜缨这小丫头行了个大礼。
本以为自己这脚就要废了,说不得小命也难保,没想到那看着不起眼的药泥倒还真的管用,不过数十天脚上就结了痂,到如今只有淡淡的疤痕了。
姜缨也不推辞,稳稳地站在那里,受了他这一礼。
“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这阳平城人?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么?”
这一串的问题让小乞丐有些发愣,因想到姜缨这小丫头好歹也是救助过自己的,这才答道,“我姓卫名浩歌,是北雍人,孤身一个,没什么亲人了。”
咦,很雅致的名字,还是个外国人哩?
姜缨忍不住在卫浩歌面上瞧了瞧,可惜一团污脏,看不出来是否与昭朝人面相有异。
当今异世,三朝并立,大昭、北雍、南洲各据一地,这其中以大昭国土最广,这阳平城便是大昭国靠近北雍的城池之一,大昭和北雍交好,近百年相安无事,通商往来,难怪会有北雍少年流落过来。
“很好,”姜缨点点头,“做我的人吧,日后就不必当乞丐了。”
跟着本王,有肉吃。
饶是卫浩歌走了许多个城镇村落,也见过形形色色人等,但象姜缨这般说话生猛的还真没见过,何况说出这句狂妄之语的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小姑娘?
再看姜缨,双手背在身后,身板笔直,挺胸抬头,下巴微扬,目光沉稳,果然有几分上位者睥睨天下的傲气。
不过这娇躯一震霸气外放的姿态放在一个瘦小的女童身上是肿么回事,瞅着它就怎么就那般地诡异哩!
卫浩歌愣了半响,手里的半个馒头差点都松脱了,心下却是遗憾,原来这小姑娘有点疯傻啊!
不由得扯扯嘴角,温言道,“小妹子,你还是快回赵府去吧,莫要让管事的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