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奋斗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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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妇人看上去应该有二十多岁了。
身板格外健壮,露在外头的脸和手都是肌肤黑里透着红,胳膊腿儿都粗壮,隔着衣衫,也能隐约看到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肩背宽大厚实,更显得膀大腰圆。这比爷们还爷们的身形,若非是胸前雄伟,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居然是个妇人吧?
那一大车沉重的泔水,就是用牛来拉,也是极吃力的,而现下,居然是人力来拉,还是个妇人?
只见那妇人身子前倾,两手在前拉着绳子,如一只默默耕作的老黄牛般,拖着沉重的车子,缓缓前行。
旁边也有瞧了小声议论的,“好大的力气啊!”
“可不,她家男人就是为了能多个壮劳力才娶的她么。”
“这般的媳妇,夜里搂着也会做恶梦吧?嘿嘿嘿…”
凶狠地瞪过去一眼,边上那笑得极是猥琐的小个头男人不禁缩了下身子,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个小女娃给吓着了。
姜缨快走几步,也跟着进了那安静的小巷,追着轧轧作响的牛车而去。
卫浩歌纳罕不已,忙跟了上去。
自方才起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姜缨直楞楞地盯着那妇人看,虽然说那妇人有着惊人的神力,但也不至于稀罕到能让小丫头双眼发光,面上露出痴迷的傻笑吧?
更不说做出这种追着一个臭哄哄的泔水车跑了的傻事了。
姜缨这是中了什么邪啊?
ps:
女壮士:呜呜呜,主公你肿么才来!
姜缨(狂笑):狂风吹沙始见金!小卫,来见见你的同事!
小卫(捂鼻):以后就全靠你了啊,泔水姐。
又:好冷清啊,肿么都没有亲来留言啊,偶要留言,打滚~
五八神力()
安静的小巷路面不算太好,板车时不时地就在坑洼处颠簸一下,拉车的妇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道路前头站了两个半大的孩子,一男一女。
方才见后头的跑步声,两个身影越过了板车去,妇人还当是附近的小孩子们打闹,没想到这两人竟是在前头站定,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这巷子并不宽大,就算是想要掉转方向都难呐。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她看到了贵人家的马车却没法躲远些的缘由了。
“…你们让让,谢谢了。”
妇人的嗓音略粗微哑,冲着两人挥挥手,语气生硬,却也和气。
正面相对,卫浩歌终于看清了妇人的脸,原来这妇人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青印,几乎有婴儿手掌那般大,让本来就有些难看的面容更添丑陋。
但是印记下的粗眉大眼,倒是端端正正,或是这样的长相身材落在一个男子身上,也不算有多丑,还可称得上是一条汉子,爷们气十足,但搁在年轻妇人身上,就十分怪诞了。
姜缨忽然绽开一个真诚无比的笑容,开口问了声好,“这位姐姐,你的力气真大!”
卫浩歌抑制着想捂鼻的冲动,心想,自己也跟这小丫头打过不少交道了,从来没见她这般甜笑过。
年轻妇人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微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
只听姜缨接着道,“我名叫姜缨,从小就最稀罕那些有本事的人了,姐姐你有这么大的力气,真让人羡慕,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说着便在怀里掏摸一阵,那包点心已经送了出去,眼下就只有半瓶伤药了,这个还是姜缨自治的可以止血生肌的,不过效果平平,不像止咳丸那般见效快。
那妇人微抬了抬眼皮,见这女童笑容古怪,伸出来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瓶子,也不知道是否是什么捉弄人的玩意儿,身子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这些年,也实在是被村里的顽童们捉弄得次数多了,没想到这城里也有爱捉弄人的孩子啊。
姜缨见状也不气馁,笑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那恶人打得太疼了,才说不了话?”
一边的卫浩歌心下吐糟,这妇人哪里是疼得说不了话,应该是被你这怪异的举动吓得不敢说话才是。
“这个瓶子里的药是治伤口的,给你用。”
见那妇人不接,姜缨便把小瓶子放在了板车之上,那小瓶子是瓷的,不过和婴儿手掌边般大小,白底上头还有一朵小蓝花,看着倒是个素净好看的,若是在集市上买,怕是怎么也得十来文。
若是恶作剧,这成本似乎也太高了些。
那妇人迟疑地拿起小瓶,老茧遍布的手掌感到了细瓷特有的光滑细凉,再看那小姑娘的笑容,好象也变得亲切了不少。
“…我,我没钱…”
那妇人说话的速度很慢,好象每说一个字都要深思熟虑过,望着人的目光带着怯意,似乎生怕对方下一刻就是破口大骂抬手便打般。
“姐姐,这是送给你的,不要钱的。”
姜缨咧开一嘴小白牙,笑得极是灿烂。
卫浩哥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小丫头给自己药的情景,哼,那个时候她可没这般的笑脸。分明一脸嫌恶,爱收不收的表情嘛。
对比过后的卫浩歌在心里酸了一下。
那妇人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姜缨,半晌才露出一个笑容——如果弯起嘴角算做笑容的话。
“…谢谢你,我名叫丑姑,王丑姑。”
卫浩哥心想,名倒是跟人很是贴切啊。
姜缨点点头,“嗯,原来是王姐姐,你今天受了伤,回去要小心,莫要沾到了冷水,那个药一天涂一次…你什么时候还进城来,请你吃好吃的点心啊。”
那妇人瞧着姜缨,大大的眼睛里,忽然就湿润起来。
原本壮如爷们的高大妇人,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女子的秀气,如今却带着盈盈泪光,仿若看亲人一般地看着姜缨这小丫头,卫浩歌身为旁观者,心里只觉得怪异之极。
小丫头那几句话,应该也没那么催人泪下,打动心扉吧?
“五天,我进城一次…我不吃点心,好贵的…”
尽管说的话结结巴巴,那妇人望着姜缨的目光却越发的温柔。
“姐姐,你有空就上双榆巷第二户人家里去坐坐,我表哥住在那里。有时我也会过去的。还有,你若是有了难处,也可以去那儿给我留下口信。别看我年纪小,可是能帮许多忙哦。”
自始至终未发一语的卫浩歌心想,这小丫头究竟是想做啥呀?
冷眼瞧着姜缨与那壮妇互换了地址,又依依不舍地告了别,板车轧轧而去。
姜缨站在后头,极目远送,直到王丑姑再也不见人影。
卫浩歌在一边凉凉地道,“还当你要和人家当场结拜哩。”
姜缨目光一亮,“哎呀,这是个好法子,你怎么不早说。”
卫浩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事我先回去了,还得守着门,万一有来求药的呢?”
说到药,卫浩歌问道,“方才那外伤药可还有么?怎么不也用来作生意?”
姜缨嘿然一笑,“若是早知道你这般能干,我自然就多琢磨些出来了,不过那个药效果不是特别好,怕是不能用。等下月我想出新的来再带给你不迟。对了,这些天,若是方才那位王大姐过去寻你,你千万要帮我招呼好客人才是,吃的,用的,全都算在我帐上便是。”
卫浩歌终于问出了口,“这却是为何?”
姜缨笑道,“岂不闻千金易得,良将难求,这位王大姐可是难得一见的奇人异士,若能为我所用,嘿嘿…”
卫浩歌哼了一声,“痴人说梦。”
姜缨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不成,还痴人说梦?”
焉知你小子不是做着一朝富贵好衣锦还乡的美梦哩?
卫浩歌这还是头回见姜缨生气的模样,只见此刻剑眉微竖,目若寒星,倒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不过再怎么有架势,放在一个九岁女娃身上,威力有限得很,卫浩歌分辩道,“看王大姐的模样,分明是已婚妇人,有家有口,又不是象我们一般的无家可归之人,怎么可能为你所用?再说一个女子,不过是力气大些,又抵得什么事?”
ps:
小卫:boss你太偏心鸟,你重女轻男,泔水桶会掉下来~
小缨:你举个二百斤我看看先。。。
五九猎头()
姜缨冷笑道,“已婚妇人怎么了,难道就不能为我所用了,你不见她这大冷的天,还衣着单薄地出来卖苦力?瞧你的意思,似乎挺瞧不上女子的么,…不过是力气大些?哼,你到她这个年纪,也未见得能有人家一半的力气吧。”
卫浩歌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了半晌,“…就算她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又如何?那又有什么用?难道你还想着雇佣她给赵府倒泔水不成?”
姜缨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既有那般天赐之力,难道还倒一辈子泔水不成,日后若为我所用,怎么也能做个护卫首领。”
若是在浣花朝,这王丑姑凭着一身勇武,能出将封侯,也未可知。
卫浩歌目瞪口呆,重复道,“护卫首领?”
这小丫头好大的口气!
“你,你,…”
姜缨打断他的话,扬眉笑道,“你不是说我是贵人之后,暂且隐居民间么,身边没有几个护卫怎么行?”
卫浩歌抽了抽嘴角,嘀咕道,“还说我是爱看话本的,只怕你看的话本不比我少。”
哪来的爱做梦爱说胡话的小丫头片子,老天快降一道天雷来把她收了吧!
姜缨因沙中淘到了真金,心情甚好,也不计较卫浩歌话里的贬意,反是正色道,“反正你千万要记得,替我笼络住王大姐。”
说着便从袖中摸出五钱银子,塞给卫浩歌,“这钱先放在你那里,得了空买些待客的东西,余下的劳你想法子送给王大姐去。”
卫浩歌撇了撇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人家还不知道会不会来呢,这小丫头倒是剃头挑子一担热起来。
其实他是不知道,这位主儿这般的慷慨大方,完全是家学渊源:姜缨的母皇当年请一位隐士出山为相,不惜花上万两白银买那位隐士的消息。而姜缨的皇姐更是为了招揽一位武林高手,年年送她生辰礼,把大内宝库都快搬空了,惹得皇姐夫都差点吃了醋,觉得皇姐和武林高手才是真爱…
且不说姜缨和卫浩歌两个商议如何挖来王丑姑这位女力士,此时阳平城郊外的栖云山中,几位贵公子已经是策马入林,游戏般地寻觅着猎物。
这四人里头,云松因是武将勋贵出身,保国公府未来的世子,自小教养严格,骑射这些都是必修的,虽然此时不用护卫们帮忙驱赶猎物,斩获难了许多,总还是没有落空,猎到几只山鸡野兔。
小侯爷和云松情况相仿,且他自幼丧父,府中只有寡母庶兄,自然是除开平时的常例教习之外,自己又多用着一份心力在上头。因此虽然四人里属他年纪最小,猎物倒是他的最多。除了山鸡野兔外,大个头的赤狐也射中了一只。
荣小郡王的武艺比之小侯爷杜鸿和云松要差一些,但手上的特制金弓很有准头,小猎物得了不少。
只有裴冲,文官家世出身,身无武艺,也就是骑个马熟练些而已,至于射箭么…就差了许多,忙活半天,也只射中几根野鸡羽。
眼瞧着带着的箭筒都空了,裴冲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唉,早知当初就该多学学这骑射之艺了。”又落了最末了吧?
杜鸿骑着马小跑过来,凤目轻挑,下巴微扬,大笑道,“裴二莫急,我这挂着的,随你挑去。”
若只是哥几个倒也罢了,这不今日来的还有几位小姐呢么。空着手回去,也太伤面子了。
裴冲微笑着摇摇头,拿别人的猎物来充门面,这事岂非更丢人?
云松和高宏也都带着猎物,骑马过来跟他们会合,四人边说笑边朝临时选好的营地走。
“这阳平县城虽然是边城小县,但在这里的日子倒也过得悠然自得,不知不觉地也有数月了。想到就要回京,还真有些不舍得呢。”
高宏身为郡王,父亲早丧,如今王府里还有位老郡王,是高宏的亲祖父,眼看着快到年底,怎么也要回去过年的。云松身为保国公嫡长子,留在阳平城陪着云老夫人过年倒也是正理,不过另外三只就都得在年前回京了。
裴冲也道,“难怪常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几个月倒真是见识不少。”
杜鸿半侧了头,瞥向云松,唇角带着抹微笑,“我倒是想留在这里过年,只要云兄不赶人就好。”
云松看了他一眼,笑道,“若是平时自然是巴不得多留的,眼下嘛…若留了杜小侯爷在我老家过年,只怕日后见了杜夫人,要被她啐一脸啊。”
“呵呵,我母亲若真有那般气性倒也不错。”
杜鸿呵呵笑了几声,仿佛已经看到了云松被凶狠的杜夫人喷得满头包的窘相。
这话引得旁边两位也莞尔一笑,这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位早年守寡的杜夫人是出了名的和善人,就是和奴婢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这种性子,往好了说是和气良善,往另一面想,便是面软懦弱了。
早十几年前,京里定国侯爷还在世的时候,定国侯府那真是出了名的不讲规矩,宠妾灭妻,大家出身的杜夫人日子格外难过,被个通房丫头出身的小妾江氏硬是压了一头,正经夫人的话在府里还不如江氏管用,生生的让江氏先生出了庶子,自己倒是怀了几次才留住了杜鸿这独苗嫡子。
若不是杜鸿自小就精明能干,个性强硬,且定国侯死得早,这定国侯的爵位最终能不能落到杜鸿手里,还不好说呢。即使这般,如今的定国候府,还是纷争未歇,杜夫人和软,每日吃斋念佛,万事不理,内府里当家是庶子媳妇简氏。各种暗争算计依然层出不穷,因此杜鸿即使在京里,也是府外过的夜比府内多。
如今听到杜鸿这般说,其中又何尝没有几分暗藏的对杜夫人的失望?
云松与杜鸿也算是发小,也知道这位看似风流不羁的小侯爷的心事,眼瞧着快要走到营地,有些话当着几个小姐是不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