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gl)-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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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应是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吧?
梁琼诗嗅着车辇上点着的熏香的味道,与君王身上的味道颇为类似,但也似乎格外的催人入梦。
上车没有多久,她便是困了。
可意识还没模糊多久,她便察觉有手在她脸上滑动。
“娘娘,您要封后,可是欢喜?”
宫人的问题让梁琼诗清醒了几分,给答案似乎是大不敬。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车轮碾地的声音还在耳侧,大公公定是还在车外……
自己或是又在梦里,或是宫人真是鬼吧?
梁琼诗靠在座椅上浅笑着摇摇头,她不欢喜。她原以为她封后便会欢喜,事实上,她听到这消息时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欢欣。
“为什么?是因为您不喜欢那许昭平,还是因为您不喜欢这宫里?”宫人的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竟是把气息喷到了她的耳侧。
不喜欢许昭平么?若是不喜欢,那便应是欢喜的吧。或是自己无意间已经把君王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人似乎总是有些贱的?
梁琼诗一边轻笑着摇头,一边搂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宫人,她有些累。
摇着头的轻笑落到许昭平的眼里便尽是落寞与无可奈何,她又给了琼诗她不愿要的东西么?许昭平把梁琼诗揽到怀中,“封后不是娘娘您一直想要的,您为何不欢喜?是人不对吗?”
是人不对么?梁琼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若是许昭靖她定是欢喜的,不爱君王才能做好后。
见怀中人点了头,许昭平一度失语,愣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那娘娘那个人若是换成奴呢?”
听着宫人的嗓子哑了,梁琼诗以为她是在为自己难过,便摸了摸宫人的脸,试着安慰她。
可她的手还没探过去,便被那宫人捉住,“娘娘,奴问,若是那人换成奴呢?”
换成奴?虽是无稽之谈,想着宫人想为自己顶替皇上,梁琼诗轻笑着点点头,心叹不过是黄粱一梦。
可未等她感叹完,宫人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君王,“娘娘,奴成君王了!”
“呵呵呵。”梁琼诗捂唇笑出声,学得真像,像得她几乎都不能分辨出是不是君王本人。
“奴真是君王了!娘娘不是与君王有七年之约么,寡人便只做娘娘一人之奴可好?”许昭平的声音格外的诱惑。
“呵呵呵。”听着宫人的声音,梁琼诗笑得要出泪了,这般乱的称呼,除了这鬼宫人,怕是没人有这般胆子。
见怀中之人笑了良久,许昭平也瞧出了怀中之人不信,“既然爱妃不信,那爱妃便摸摸寡人头上之冠!”话罢,拉着梁琼诗的手往头上一探。
梁琼诗摸着簪子两侧垂下来的丝绦,脸色一白,随即又笑了起来。这宫人还真是鬼。在宫内竟还敢变出君王的样子,胆子真大。
“寡人真的是乾国之主。”许昭平正色道。
可纵使正色了对梁琼诗而言也没什么效果,她的心完全沉浸在遇到了一个鬼身上愉悦之上。
“不信?”许昭平对外喊了一声,“来人。”
“圣上?”大太监驾着车只应了一声。
梁琼诗听着大太监应了声,脑子里只留下了七个字,‘君王被鬼上身了’。
但被鬼上身的君王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梁琼诗继续笑着,最后竟是笑痛了肚子。
许昭平瞧着梁琼诗笑得止不住,便知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宫人,叹了口气,换回女声,“娘娘真不喜欢君王喜欢奴?君王可是一直想杀了奴呢!”
一听到熟悉的女生,梁琼诗愣了愣,这女鬼的法力不低。
可她喜欢女鬼吗?和君王相比呢?若是君王要杀女鬼?梁琼诗半晌未吭声。
见梁琼诗又不开口了,许昭平便捧住怀中之人的脸,落下一个吻,呢喃道,“娘娘,奴心中只有娘娘呢!”
‘娘娘,奴心中只有娘娘呢!’这句话一下击中了梁琼诗的心,她想来想去,她心底似乎女鬼更重要些,因为她对于女鬼来说,是唯一,对君王而言不过是六宫粉黛之一。女鬼对她来说是唯一,而君王,许只是个过客。
想到鬼是不会撒谎的,梁琼诗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一见梁琼诗点了头,许昭平立即一只手拉着梁琼诗的手,另一手按了按车辇旁的一个突柱,轻笑道,“娘娘,既然喜欢奴,那便与奴私奔吧!”
第四十章
私奔?梁琼诗还未回过神,便感觉自己被君王已是拉着自己下了车辇。
下了车辇?
怎么可能?
梁琼诗受着迎面吹来的凉风,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竟是从车辇上下来了?
脚下这软软的是什么?是草么?
梁琼诗发觉她似乎到了仙境一般的地方,浓郁的花香让她惊诧的不禁握紧了许昭平的手。
“娘娘,您不是最喜寒梅么?”许昭平一面回握着梁琼诗的手,一面就近伸手从树梢上折下一枝,递到梁琼诗手上,“寒梅为了娘娘,在春天开了!娘娘欢欣么?”
寒梅?听着女声,梁琼诗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个季节是不会有梅花的,可当她摸着手上的树枝一瞬,瞳孔不由得放大了,确实是梅枝。
这明明已经快到三月了呀!
梁琼诗颤抖着把手慢慢往上挪,许昭平应时的松开了她握紧的手。
梁琼诗察觉到宫人松开了她的手,连忙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去树枝的另一端。
有花?梁琼诗的手顿时轻了几分。
探软软的触感,五瓣?
梁琼诗慢慢把梅枝挪到自己鼻下,轻轻的嗅那寒梅的气温。
似乎比寻常的更香!
若不是幻觉,眼前之人便是神了吧!
梁琼诗浅笑着,心道,能改变自然规律该是何等神迹呀!
看着梁琼诗笑得开心,许昭平的笑也爬上了脸。
她记得琼诗曾写过人生三恨,一恨残雪无痕,二恨红颜易老,三恨冬尽梅消。她许昭平不是神灵,无法让雪不消,也无法让容颜不老,可她却可以试试冬尽梅存。
这其实还是冬梅,不过是她去年冬天的时候命宫人收集了打量的寒梅的花瓣,一部分风干,一部分制香。待到开春了,再命宫人想法子把那些完整的花瓣五片五片的粘起来。到了三日前,她又命宫人粘了一片梅林的干花,粘之前还是用毛笔蘸水浸润过花瓣的,不然干花终究是干花,拿不得给那人摸。
至于花香,不过是粘好了后,她命人撒的香。
味道比寻常的寒梅重些。
故,给琼诗前,她还是很忐忑,若是被识透了,着实有些难堪。不过瞧着琼诗的反应,她应是未发觉。
许昭平盯着梁琼诗大大的眸子,里面格外清晰的映着她的影子。
她该庆幸琼诗是看不见的么?若是能看见冬尽寒梅如何可能不消失呢?
许昭平瞧梁琼诗瞧得入神,却发觉起风了。
试着渐渐大起来的风,许昭平随手从一旁宫人早早备好的篾筐中掬了一把泡过的花瓣,顺着风向冲着梁琼诗扬了起来。
梁琼诗感受着凉风,风里似乎还有一些花瓣?
梁琼诗展开双臂,在风中慢慢的开始旋转,她能想象出她正在一片梅花之间旋转,那些花瓣正顺着她的裙摆摇曳,而她的衣袖也成了那些纷扬的花瓣的最好装点。
“娘娘,跟奴私奔可好?”
许昭平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伸手环住梁琼诗的腰,然后更快的转起来,借力让琼诗的双脚的悬空。
私奔么?梁琼诗试着风向,脑子愈发不清晰。
许昭平又问了一次,“娘娘,与奴私奔可好?”
好!梁琼诗的脑子闪出了这么个字。
之后,她却摇了摇头,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她不能和宫人私奔。她的爹爹还在朝中,若是她与宫人私奔了,那她的爹爹定是会受到牵连。
“不愿意吗?”许昭平突然停下来,用一只手轻轻的抚了抚梁琼诗的面庞,“娘娘是更喜欢做帝后吗?”
帝后吗?梁琼诗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便要熬过一段苦日子了。”许昭平像在告诉自己,又像在告诉眼前的女子,“帝后其实不好。”
帝后不好?梁琼诗被眼前的宫人逗乐了,她又何尝不知道帝后的路比做个宠妃更艰难?可她似乎别无选择。若是让别人来做帝后,她作宠妃,她的日子会难过许多。与其那般,她便一个人全揽了吧!
“那娘娘便保重吧!”许昭平故意让声音幽怨了几分,“圣上不日便要纳妃了。”
纳妃了?这便是自己被封后的原因么?
她是该感谢君王纳新人的时候还记得她这么个旧人么?
梁琼诗莫名的有些悲哀。
“娘娘,如今愿意和奴私奔么?奴能给娘娘……”
未等宫人的话说完,梁琼诗便摇了头,她不愿意隐姓埋名,她也舍不得……
可纵使有那般多的借口,为什么她的心又开始堵了呢?
梁琼诗伫立在原地良久,久到她不知道宫人何时离开。
“娘娘。”大公公的声音让梁琼诗一晃神,“郁园到了。”
昂?梁琼诗试着大太监扶着自己手肘的力度,一背冷汗。
她又做梦了?
“娘娘,圣上就在前面了!”
大公公告退的声音,让梁琼诗又有些恐惧。
“爱妃,你可是来了!寡人已经等爱妃赏月多时了。”
赏月?感受着君王手掌传来的温度,梁琼诗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什么月华似练与自己是没什么关联的。
“今日是爱妃的生辰,寡人愿陪爱妃赏月。”许昭平牵着梁琼诗把她待到临池的席旁。
君王的声音入耳,梁琼诗坐在席上一时竟是不曾还魂。
生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因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所以那宫人才会来找自己么?那一片梅林是她给自己生辰礼么?
许昭平瞧出琼诗忘了日子,便朝着榻旁慢慢走了几步,“爱妃,今日是三月廿三。”
三月廿三?梁琼诗晃晃神,她还记得她入宫那日似乎正值清明。
所谓清明断雪,谷雨断霜,红尘一梦,她入宫竟是近二十日了。
梁琼诗被君王扶着挪到一旁早已备好的榻上,心道待那到萍始生,呜鸠拂其羽,就到了暮春时节。
短短的春天快要过。
想着自己又错过了一季花开,梁琼诗莫名的惆怅,想着韶华易逝,便伸手试着在面前的案上探了探,却没触到一个酒杯,反而触到了一个酒坛。
“爱妃,寡人以后位来贺你生辰,你可欢欣?此物为凤玺,是乾朝后位之象,今夜便提前于你。”
“爱妃,苦了你了,下月你便需帮着寡人选秀了。”选秀?梁琼诗听到君王的话一时又未缓过神,虽是做过了履行帝后职责的思想准备,听着君王的话,心里还是莫名的苦涩。
瞧着梁琼诗脸上闪过了不明的情绪,许昭平的手抖了抖,还是稳住了手上的酒杯,“爱妃,太子还是留在了乾城,寡人不是毁约,寡人只是想……”
想如何?梁琼诗低头对着君王微微了一躬身,觉得自己可笑。为何一夕之欢便会让自己觉得眼前之人是真心爱自己的?姓许的心果然都是凉的。若是君王真心爱自己,如何会一封后便鼓弄着自己去为他操办选秀?不过,所幸自己还没爱上眼前这君王。
可没爱上么?为何心里会难过呢?梁琼诗没心思去细究自己为何难过,反而挤出了几丝笑容,帝后确实是自己想要的。
该如何叩谢皇恩呢?梁琼诗忍着要从眼睛里淌出来的泪,侧身对着许昭平叩了个头,而后突地把凤玺放至案上,起手捞住了案上的酒坛。
那酒的后劲似乎不小,不过小酌了几口,梁琼诗便觉得天旋地转。
她的耳边满是君王飘渺的声音。
“爱妃,你可听闻过那传说,西北有雁,终期不偶,若偶,便此世唯一,终不悔。”
唯一,又是唯一!
梁琼诗一下想到了那个不停邀着她去私奔的宫人,那个宫人似乎比君王更能实现唯一!君王不是刚刚才让她负责选秀吗?
喝过酒,听着君王假惺惺的告白,梁琼诗觉得自己的脑子愈发的晕沉,不禁痴笑道,“呵呵呵呵,圣上你这……这……是说笑了……”
“恩?”许昭平没喝酒,她被梁琼诗的声音弄得一愣,“爱妃,你说什么?”
“怕是那俗人眼拙!识不得双雁……”梁琼诗撑着桌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痴痴的笑了起来。
“恩?”许昭平盯着梁琼诗的动作皱了皱眉,琼诗不哑?
梁琼诗晕的忘记了自己要装哑,更是忘记了自己面前的是君王。她把酒坛抱在怀里,醉笑道,“圣上何必把话说得如此含糊,什么雁呀!雀呀!不过都是聊表人意罢了。还不若那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来得爽快……”
“琼诗你……”许昭平确定琼诗能开口自己不是幻觉的时候,喜上眉梢。
但梁琼诗却瞧不见君王的喜色,只是醉得自顾自呢喃,“阿,圣上那般喜欢说情话,今日改琼诗与您言说,呵呵呵呵,君住长江头……”
听着梁琼诗不停的自言自语,许昭平立刻起身到了梁琼诗身侧,扶住她的腰,“琼诗你醉了……”
“不,圣上……琼诗可清醒的很……”梁琼诗嗤笑着,推了君王一把。
“琼诗……寡人是……”许昭平心知琼诗定是误解了什么,便要开口皆解释,谁知梁琼诗却没给她机会,只是在不停的说醉话,“圣上,您说哪有妃子是不侍寝的?琼诗入宫已逾半月,从不曾伺候圣上安寝……圣上却说是思慕琼诗的,琼诗不敢心,也不能信……”
“琼诗……寡人若与你言……寡人……女子……”许昭平以为梁琼诗察觉了侍寝是假,连忙解释。
“圣上若是断了袖子,那琼诗自会做好妃嫔的本分,可圣上何必待琼诗那般好呢?琼诗……”梁琼诗的脸颊上突然出现了泪痕。
“琼诗……寡人……不过是……”
“不过是如何?前人说着男儿爱后妇,女子重前夫,所谓至死不渝,不过逢场作戏,圣上何必当真呢?”梁琼诗边说边往后退。
“琼诗你……小心……”许昭平前看着琼诗要跌进水池,连忙朝着琼诗的身后移了过去。
“阿……”梁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