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女王-第6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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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免了。我自己会做饭炒菜。”
“看来你是逼我动用干妈的关系来对付你了”伊莉雅语带警告意味地说。
我懒懒地道:“请便”
……
我初次萌生回滨海的念头是在夕儿的生日前后。
那时候我对夕儿的思念达到了巅峰。
距离有时候是一种神秘的催情剂,时间也是,思念在时空的转变中发酵、膨胀,直到势不可挡。
当然,时空的转变有时候也会扼杀思念,让一段感情逐渐冷却。
但我和夕儿之间不是这样,至少我不是这样,时空的阻隔,反而让我更加想念夕儿了
在夕儿生日前夕,每天早上起床后翻开崭新一页的日历本后,我都清楚地知道离夕儿的生日越来越近了。
我甚至突然奇想,如果我在夕儿生日那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不会无比惊讶?
但这只是我偶然的念头,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干的,我来新疆就是为了逃避夕儿,如果我自己送到她面前,那这种逃避就毫无意义
也可以说,我付出如此大的耗损,都等于前功尽弃了
但我心中的思念却没有停步,而且步伐越来越快了
我开始悄悄关注夕儿的QQ空间,还有她的个性签名,还有她的博客。
夕儿在这些络空间上记录了她很多的心事,或许她也认为我一定能看见吧?
夕儿生日终于到来了。这天,我在遥远的新疆,而夕儿在滨海,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五六千公里
差不多隔着整个世界
夕儿生日的前天夜里发表了一篇博文,看发表时间是深夜,已经过了零点,是她的一篇心情日志,从行文中也可以揣摩出她紊乱的心境。
这篇博文的标题是《我最爱的,你在哪里》。
显而易见,她这篇博文是写给远方的我,她或许也感应到我此刻一定会关注她的博客似的。
这篇博文写得不是很流畅,从字里行间都可以窥见她思绪之紊乱,像是在发泄,像是在感慨,又像有无数的思念与悲哀。
我在想如果这篇博文不是写在络上,而是写在日记本上,行为一定谁潦草的,因为她心中那情感的流动是汹涌的,是杂乱无章的。
这篇博文断断续续得记录我离开滨海后,她的整个心境,博文的有几段像是一双直触我的心。
“你走后,每个早晨,都是黑暗的开始,那每个暗无天日的白天。
你走后,每个夜晚,都是黑暗的延续,那每个碾转难眠的黑夜。
你走后,岁月死寂,阳光无法照进我的心里。
你走后,灯火难眠,月光不从逗留我的窗前。
你走后,我无法假装你还在我面前,再不见你的笑脸。
你走后,我无力假装还能在世人面前欢笑,心中的雨淅淅沥沥永远不会停止。”
这篇博文最后夕儿发出这样呼唤。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感觉到我对你日夜思念,就像地球永远转不停。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感觉到自从你走后,你把我的魂魄也一同带走了。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听见我对你绵长的呼唤,我的呼唤在心灵的山谷里回响,却无法到达你的彼岸。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得到了所有的祝福,唯独少了我最需要的你的问候。
我最爱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不会再违逆你的任何意愿,我会用全身心用我的全部灵魂去爱你,只爱你
我最爱的,回来吧住到我心里来我不会再让你为爱而四处逃离,我不会让你悲伤,我们结婚,我们生子,我们白首不相离”
我最爱的,如果你一定要远走高飞,那么,请把我带上好么?这世界没有任何我留念的地方,除了你,除了你……
回来吧回来吧我最爱的你可听见我的灵魂日夜在呼唤着你啊
我梦里总是梦见你回来了,在我造成睁开眼睛醒来时,我看见你坐在床边,坐在晨曦着,面带熟悉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握住你的手,你握着我的手,我们彼此对视,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
当我从梦里醒来,发现卧室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的影子,窗外是凌晨,天边没有丝曙光。
这样的梦境我不知已经做过多少回了,可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梦境,因为醒来后发现你不在床边,因为等我发现那只是一个梦,它只能使得我的心填充更多的悲伤。
我最爱的,你是否能感觉到我孤单得坐在床头,坐在凌晨的黑暗里,悄悄落泪的悲楚?
我最亲爱的,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不要再惩罚我了,我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了……
回来吧回到我的怀里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分离……”
我流着泪读完这篇博文,久久地呆坐在电脑桌前,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抑
这个时候我已经到新疆差不多三个月了。
一个季节过去了,一个夏季都快过去了。
就是从这个时候,我初步萌发了回滨海的念头。
然而,我真正决定回滨海,是又过了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夏天早已过去,秋天也已经过去了,乌鲁木齐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乌市的清晨,太阳很大。
这天上午我和伊莉雅驾车经过友好路,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度假村,因为我妈昨天在那里跟几位商人谈生意,合同已经签了,所以让我和伊莉雅过去玩,因为明天正值周末。
伊莉雅把车载音乐调换至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刀郎沙哑粗狂且略显悲凉的嗓音顷刻间响彻起来。
我很喜欢刀郎的歌,他的歌似乎就适合大西北的感觉,驾着越野车行驶在茫茫戈壁滩上,听着刀郎的歌,恐怕是最协调的感觉了。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我明白了伊莉雅的用意,其一这首歌里有一句是“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歌词里的“八楼”就是位于我们此刻行驶的友好路上。
没到新疆时,我就十分喜爱刀郎的那首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种将新疆民乐风格和流行音乐旋律揉和在一起的味儿。
而“八楼”、“二路公共汽车”,“停靠”,这些普通的词汇,因为刀郎那首传唱大江南北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而带上了一层层神秘魔力,引诱我展开了诗意般想象。
我来新疆后,对此专门查询了这个问题。
那句歌词中的“八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难道这座神秘的“八楼”上可以停靠公交车么?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经过查询后,我得知了真相。
原来“八楼”是一家宾馆。位于繁华的友好路,是一座仿苏式、带民族特色的饭店,与北京前门饭店用的是同一张设计图纸,建于上世纪50年代后期。八楼是当时新疆最高的建筑,1959年开始,就是接待贵宾的地方,知名度很高。据说,许多年前,新疆人能到“八楼”开一次会、吃一次饭,是很体面的。
因为是当时乌市最高的建筑,那时候乌鲁木齐还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所以乌鲁木齐人就叫它“八楼”。虽然所谓的“八楼”就是昆仑宾馆,但在乌鲁木齐,人们可能不知道昆仑宾馆,却都知道“八楼”。
“八楼”名气大,宾馆门前的公共汽车站,自然就以“八楼”命名。
“八楼”见证了乌鲁木齐日新月异的变化。“八楼”刚建成时,乌市区还在它的南面,四周是一大片戈壁滩,非常荒凉,友好路也只是个雏型,充其量是条“路”,称不上“马路”。时间一年年过去,“八楼”周边的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其规模和高度均超过了“八楼”,但“八楼”却在2002年的冬天搭乘着刀郎的“二路汽车”,沿着美妙的旋律走向了全国。
“阳阳,你知道么?刀郎的歌里唱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已经很出名啦据说很多外地游客来新疆,都要来这个地方看看,前面过两站就是‘八楼’了”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早知道了呵呵。”
“是么?”伊莉雅看着我说,“你喜欢听刀郎的歌?”
这就是我和伊莉雅的距离,我来新疆快半年了,她都不知道我都有什么爱好?地理上的距离无法阻隔一段情感,可是心理上的距离,却永远不能使两颗心走到一起这也是爱情可遇不可求这个道理的论据之一
我看了伊莉雅一眼笑笑道:“2004年刀郎出了第一张专辑,专辑名就叫《2002年的第一场雪》,其中同名歌曲红遍了大江南北,很多人听了这首歌都对‘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中的‘八楼’产生了许多神秘的遐想其实歌曲中所指的八楼,实际上是指的乌市2路公交车所经过的一个站牌的名字八楼这个名字来源于一座早年有名的楼房,在1958年建成后,一度曾是当地楼层最高、服务设施最好的宾馆,并声名远播,“八楼”的地名和昆仑宾馆前的公共汽车站名也因此而得名2路汽车是乌市最早的公交线路之一,八楼的公交车站一直沿用至今”
“哎呀阳阳”伊莉雅笑看着我说,“你都快成了新疆通了”
我笑笑道:“这是一件爱屋及乌的事情。因为欣赏刀郎,所以连带对他的情感世界也感兴趣了,不知道‘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在刀郎的情感世界里占有了什么样的位置?”
“歌词里唱得很清楚了,是因为那只在白雪的世界里摇曳的蝴蝶呗”伊莉雅眼眸灼灼地注视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这显然是一个象征,刀郎所指应该是一个女人。”
“而且应该是他爱的一个女人。”伊莉雅笑看着我说。
我道:“这也不见得。虽然刀郎是这首歌词曲作者和演唱者,但也不见得一定给情感有关。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刘半农那首闻名遐迩的诗作《教我如何不想她》,其实表达的是游子对祖国的思念之情,但很多读者都一厢情愿的把它当成一首情诗。当然,任何人的想象力都是值得尊敬的,而且诗歌的奥妙之处就是它不仅仅只有一种解读方式。”
伊莉雅坚持说:“我仍然觉得刀郎这首歌里写了一个女人,而且是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意义的女人。歌词作者和诗歌作者都是感性的人,所有真正意义上的作都是建立在有感而发触景生情之上的。”
“好吧。”我道,“我尊敬你的解读方式。”
伊莉雅看着我喋喋不休地说:“而且我认为每个男人生命中都会有一只精灵般的蝴蝶。阳阳,你生命中的那只蝴蝶是谁?”
“我生命中只有花……”我看她一眼,笑笑道。
伊莉雅笑看着我说:“你生命中的那些花儿朴树的《那些花儿》是吧?咯咯咯……”
接着伊莉雅轻声吟唱起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你倒是知道的蛮多的。”我道,打断了她的哼唱。
伊莉雅笑看着我说:“那么,阳阳,你生命的那些花儿都是谁?或者说你生命中的那些蝴蝶都在那里呢?”
“朴树不是唱过了嘛,”我笑笑道,“她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阳阳,”伊莉雅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说,“我也会成为你生命中的那些花儿中的一朵么?静静开房在你生命的一个角落?”
我没有回答伊莉雅的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也无法给出回答。
我是在三天后离开乌市的。
这天早上起床后,发现昨夜下一夜的大雪,而且那雪还在下。
鹅毛般的大雪
此刻的我,已经归心似箭当你决定了某件事后,你就会很急迫地想要去做就是这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担心顾彤的处境
促使我决定回到滨海的直接原因,就是顾彤如果不是三天前接到谢鹏那个电话,我想我还不会回去。
可是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离开滨海才半年,顾彤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如果让我养母知道了,她该会多么担心多么难过啊
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我没能照看好我这个妹妹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我小时候赌气站在七月的烈日,顾彤是如何稚声稚气地给我送回喝,给我买冰棒吃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只有几岁,走起来步子都不稳,是一颠一颠的。
她仰起那张圆圆的小脸,双手捧着水缸,看着我说:“哥,喝水……不喝水,你会渴坏的……”
她扬起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我说:“哥,吃冰棒……别难过了,彤彤买了冰棒给哥吃……”
那是她用存起来的毛票去给买的冰棒,而且是悄悄地背着大人,跑到村里的小卖部去买冰棒的,一路上都是跑去跑去,热得小脸蛋通红通红的。
我原以为我可以保护她,可是我没能做到我这个做哥哥的太失职了
一种负疚感充斥了我的内心,罪责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身上我不该来新疆我原本不该来新疆的如果我不来新疆,顾彤就不会出事至少我能及早预感到危险,加以阻止,可是因为我逃避到了新疆,才导致了顾彤现在这种悲剧
我坐在疾驰向机场的出租车上,我没让我妈和伊莉雅送行,我没让任何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