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掷温柔gl-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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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拒绝了许家司机的相送,沿着路懵懵地往回走,想要理一理心中的混沌,哪知,却好像越理越乱。周遭的一切嘈杂仿佛都与她无关了,脑袋里只剩下许柏晗给她的书页的最后一页书写着的:谨以寂灭,让爱得以永生,从此,不变不灭;谨以此文,证明我们曾经相爱过,从此,不消不减。云泊,我爱你。
许柏晗说:“其实失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曾拥有。直到一切消逝,你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们曾经爱过,曾经拥有过。”
而她又该借以什么,让她的爱情得以证明?
陆子筝想出了神,没有心思看红路灯,见着路便往前走,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才惊醒了她。她匆匆地翻包找手机,看见电话是江怀溪打来的,一时有些怔怔。突然,一辆摩的与她擦身而过,喇叭与司机的咒骂声同时响起,惊得陆子筝手一个不稳,手机直接狠狠地甩了出去,掉落地上,没有了声息……
陆子筝弯腰捡起碎了屏幕了无声息的手机,突然有些悲从中来……
她又该留下些什么,才能够在江怀溪离开后证明,她曾经存在过自己的生命,那样温柔地,深刻地……
是一个未接来电?一封未读短信?还是那些数不清的通话记录?
可是,如果有一天,手机遗失了,号码不再使用了呢?
有什么能够证明,曾经江怀溪给予的那些温柔,是那样真实地存在过,不会像所有的曾经那样,最终只被痛苦和绝望取代,被时间湮没碾尽……
陆子筝沉着心思,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爸爸的墓园……小的时候,遇到解不开的疑惑,她总会第一个想到爸爸,而如今,才发现,这样的习惯,原来一直不曾改掉过。
在远处眺望过去,陆子筝竟隐约看见了爸爸的墓碑前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皱了皱眉头,有些奇怪,身影不像是熟悉的人。
她一步一步地向那个女人靠近,女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却也越来越陌生,直到最后,陆子筝在女人的身旁站定,看着女人转过身子,她才惊讶地认出,竟然是周方凡。
周方凡显然也没有想到会碰见陆子筝,表情又惊又喜,神色复杂地极为扭曲,微微地张开了口,睁圆了眼睛。
陆子筝皱了皱眉,语气不冷不淡地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方凡微微低了头,不敢看陆子筝,低着声音回道:“几年前我来这里看爷爷,发现了叔叔也在这里,后来我再来看爷爷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和叔叔说上几句话。几年前遇见你,你说有缘自会再见,我便也时常在这里等候,期望缘分能够到来。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真的碰到了你。”
陆子筝上前蹲下身子用手擦了擦墓碑上爸爸的脸,淡声道:“这么说来,倒是要感谢你时常陪爸爸聊天了。”
周方凡咬了咬唇,脸色复杂地看着陆子筝,最后,也蹲下了身子,低声诚恳道:“我每次来见叔叔,都要在心里对他说上一百句对不起,对不起伤害了你。今天,终于有机会当着你的面,亲自对你说这一句对不起。子筝,对不起,当年是我不够勇敢,是我太懦弱了……”
陆子筝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眼神渐渐变得凌厉……
她的道歉怎么可以说的这样轻巧?对不起三个字,又有多少的分量?满屋子的心理书籍,手腕上的那一条伤疤,无一不在证明着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让她陷入了怎样的噩梦。
那一天,她从病床上醒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妈妈哭红着眼睛问她:“你爸爸走了,你也要走,要丢下妈妈一个人吗?”
那时候,她清楚地意识到,她不能走,她还有责任,她还要照顾妈妈。
可是,她还是很不开心,她看了很多很多书,企图治愈自己,却也只是时好时坏。
夜里,她经常睡不着觉,不过半年,她就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她问妈妈:“我是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变态啊?妈妈,我是不是记错了,是不是真的强迫小凡了,为什么我开始记不清楚了?妈妈,我不要当变态,可是我改不过来啊,妈妈,怎么办,我好怕。”
是妈妈抱着她,一遍一遍地给她信心,告诉她:“你不是变态,你是对的,是他们错了,他们是坏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胡说的。”
中考那年,是她病情最严重的时候,转学后在陌生的环境里,她像个哑巴一样,除了学习,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夜里做作业,经常做着做着就哭起来。
后来,妈妈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加上中考结束,考上高中,妈妈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才慢慢地好起来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她还是在高中里遇见了初中同学,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不出多久,就传的年段皆知。因为着同学的有色眼光,仿佛所有的坏事,都与她有关一般,连班费丢了,都能因为据说她父亲早亡生活不好,私底下就认定着她的嫌疑最大。于是,本以为能够结束的噩梦,又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了……
陆子筝抬起手,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本想冷冷地回绝周方凡的道歉,可抬手,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那条可怖的伤疤,而是,江怀溪送她的,那块贴心的手表。
一下子,她所有的怨恨像是乌云见到了阳光,慢慢地,散开了去……
也许,一切便是这样冥冥中早有安排,有因有果,没有周方凡她们当年种下的因,大抵,便也结不出江怀溪这样甜蜜的果吧?是不是她曾经生命中所有的阴翳,都是为了等待江怀溪这抹暖阳的出现?
陆子筝靠着爸爸的墓碑席地而坐,看着手腕上那宽宽的表带,释怀地笑了:“方凡,都过去了,我们,都忘了吧……”
周方凡在她旁边坐下,目光沉沉如水,低低地喃喃道:“忘了?”
陆子筝侧过头,看着她与少年时相似的侧脸,想到当年坐在邻座上课偷偷看她的那些时光,未免有些惆怅,她仰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突然问她:“小凡,你还相信爱情吗?”语调,是周方凡熟悉的亲近。
周方凡低低地笑了笑:“爱情啊?子筝,我明天就结婚了,新郎是我半年前相亲认识的,父母觉得我们各方面都挺相配的,年龄也到了该着急的时候了,觉得差不多,就定下来了。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亲自和爷爷说这件事的。”
陆子筝心口像是被闷棍狠狠地打了一下,一时间钝钝地发疼。
江奶奶说的“怀溪啊,你弟弟这都定下来了,不用奶奶担心了,奶奶这手上的另一只镯子,什么时候能交到我的乖孙婿手上啊?”,言犹在耳。
周方凡突然靠近了陆子筝,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轻柔柔:“子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初恋是个女孩,我喜欢了她很久很久,后来我也,后悔了很久很久。这辈子,自她后,我大概再也没有办法那么喜欢一个人了。我想告诉那个女孩,一定要比我勇敢,比我幸福。”
☆、第32章 (倒v)
陆子筝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妈妈竟然开着门一脸焦急地站在楼道口等着她。
陆子筝刚从电梯出来,陆妈妈就快步迎了过去,伸手就抓住了陆子筝的胳膊。
陆子筝知道自己错了,不等陆妈妈开口,陆子筝就先挽住了陆妈妈的手,拉着陆妈妈一起晚回走,乖巧地解释道:“妈,我刚刚去看爸爸了,所以回来的晚了一点,让你担心了。”
一进门,她就蹲下了身子,把陆妈妈换的拖鞋从鞋柜上取下来,鞋口朝外地摆在了陆妈妈的跟前。
陆妈妈关上门,看着蹲着的陆子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陆子筝不懂事让人担心吧,她有时候又懂事的让人无法责备。她没好气地睨了陆子筝一眼,问道:“手机怎么关着机,怎么也打不通,担心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
陆子筝一边换着鞋一边解释着:“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屏幕碎了,应该是摔坏了。”她站起身,想了想,有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谁打我电话吗?”
陆妈妈好笑道:“除了怀溪,谁还会这样为你牵肠挂肚?”
陆子筝一怔,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几天前电话里的不欢而散,她还记得清楚。她还以为,江怀溪生气了,却不成想,她还是又一次地包容了自己。想到这,她心里又酸又暖,轻声询问陆妈妈道:“怀溪她说什么了吗?”
陆妈妈一边往里走,一边回答道:“她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回临州,票买好了吗?”
陆子筝心一紧,莫名地有些紧张:“你怎么回答她的?”
陆妈妈去厨房热饭菜,神色自若地回道:“我就如实坦白地告诉怀溪了,告诉她我们因为太晚买票所以没有买到动车的回程票,准备初六坐大巴回去了。”说到这,她回头看了陆子筝一眼,语带深意说道:“筝筝,怀溪说她之前也没听你说要回居州,猜到了你大概是临时决定的,就估计着你太晚订票可能很难买到票了。看来她没有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
陆子筝低敛了眼帘,不置一词。她觉得自己的心田上的有一颗种子,就要破土而出了。
陆妈妈端了菜放进微波炉里:“怀溪说她初五要到居州办点事,初六也要回临州,可以顺便过来载我们回去,让我们不要挤大巴了。”她帮陆子筝盛了碗饭,挪揄笑道:“是不是太巧了?像及时雨一般。”
陆子筝接过碗,唇边也有了笑意:“是好巧……”她心田间的那颗种子,在这一场及时雨的浇灌下,终于冒出了鲜嫩的小脑袋……
陆妈妈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像是难得的好心情,心情也轻松了起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春雨贵如油,切莫浪费了,如不珍惜,下次也许就下在了别的原野去了。”
陆子筝舒展了眉眼,第一次笑的这样轻快,语调悠扬地回陆妈妈道:“不会的,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及时雨,也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及时雨。”
陆妈妈诧异于陆子筝突如其来的自信坚定,疑惑地看向她,却只看见陆子筝笑着对她眨了眨眼,眼神晶亮。
这是想通了?
陆妈妈忍不住眯了眼睛笑得开怀,高兴地往陆子筝的碗里夹了两筷子的菠菜,道:“菠菜长气,看来妈妈没白给你多吃菠菜,再多吃点……”
陆子筝好笑地看着妈妈,什么和什么……
吃过饭,陆子筝回了房,掏出碎了屏幕的手机,不抱希望地按下了开机键。出乎意料的是,两三秒后,屏幕亮起了。陆子筝大喜过望,一瞬间有种错觉,好像自她想通后,下定决心后,一切都变得格外顺利,欣欣向荣。心,是多年来再没有过的轻松惬意。
她开了手机,果然就看见了通话记录里显示着三通江怀溪的未接来电。
她看着记录那里红色的江怀溪三个自己,忍不住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她拉开椅子,坐到书桌前,新建了短信,给江怀溪解释道:刚刚手机不小心摔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
很快,江怀溪就回了短信,只简单地回应她:恩。
她看着短信,抿了唇心中好笑道,妈妈猜的一点都不对,她这样哪里是真的没有把那天的事放上心上的样子,明显是有在生气啊。
她食指和拇指摩挲了许久,决定第一次在两个人的不愉快中示弱,关心道:妈妈和我说了你初五要来居州,居州这几天的天气比临州冷许多,来的时候多穿件衣服,小心着凉。
马上,江怀溪回了短信,依旧单音节:呵。
陆子筝扑哧一声笑了,哟,生气了还挺高冷的。
只是,没一会,江怀溪的下一条短信又进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突然这么温柔体贴,我有些不习惯。
陆子筝笑着轻呼了一口气,看来气是消了,又恢复了毒舌的本性。
她的食指和中指,从手机屏幕的下端,交替着像迈着步子一样,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手机短信的收信人江怀溪那里,最后,久久地停在了那里。
校园电台全体大会江怀溪撂下宣言后,两人因着不经常见面,倒是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日子。
大一下的五一劳动节放假,陆子筝忙着临近的英语六级考试,和妈妈说了不回居州。五一节前的一天晚上,电台台长组织了放假没有回家的干部和干事出去小聚,许柏晗也没有回家,陆子筝便被她拖去了。由于去得晚,桌子旁已经围坐了一圈的人了,许柏晗自带椅子,坐到了台长旁的空隙里去了,陆子筝尴尬地站在许柏晗的旁边,显然没有想到许柏晗这样轻易地就抛弃了自己。放眼看去,整张桌子只剩下靠墙的那个位置,还有一张空椅子。陆子筝抬眸看去,一眼就撞进了江怀溪淡漠的双眸里,躲避不及。
台长大手一挥:“子筝,怀溪旁边还有一个位置,你坐那吧……”
陆子筝顿时就颓了脑袋,再不情愿,也只好一步一步沉着脚步往江怀溪那里挪去了。
她刚坐下身子,就听见江怀溪淡淡地说嘲讽道:“委屈你坐我旁边了,不好意思又让你看见我了。”
陆子筝冷冷地斜觑了她一眼,轻轻搬起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与江怀溪拉开距离。刚一坐下,旁边的人就惊呼道:“啊,子筝,你椅子压到我脚了!你坐太过来了啦,我这边好挤……”
陆子筝忙尴尬地站起了身子,又把椅子往江怀溪那边挪了回去。她脸上火辣辣的,不敢抬头,余光中,她看见了江怀溪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笨拙的动作。
饭刚刚吃了一会,陆子筝的手机就响了。她对大家示意出去接个电话,就站起身子出了包厢到走廊接电话。刚接起电话,就听见舅舅慌乱地对她说道:“子筝,你快回来,你妈妈她刚刚突然吐血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急救……”
她一瞬间腿就软了,手几乎拿不稳手机,上下牙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哆哆嗦嗦一会才艰难地回道:“马上,舅舅,我马上回去……”
她急急忙忙地要返身回包厢拿包,一个大跨步出去,就栽倒在了地上。她顾不上疼,支起了身子,就跌跌撞撞地回了包厢。一进门,她去了包,来不及看众人一眼,只抖着声音说了一声“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