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十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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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鸠七娘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她的注意力都在手中这颗鲜活的心脏上面。
她把血淋淋的心脏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拖着慵懒的声音满意说道:“嗯!不愧是我用世间最毒的毒物喂养出来的人形蛊,啧啧,瞧瞧这小心脏,真是世间绝品!”
第5章乱葬岗()
眼风一挑,碰上鸠十娘怨恨不甘的眼神,她吃吃笑了起来,伸手在鸠十娘的肩头上面轻轻一戳,轻飘飘说道:“别瞪啦,要死就快死吧!哦对了,你也别想着你那个妖女娘亲啦,她早在十年前就抛下你跟别人跑了,我骗你说她还活在鸠府,其实就是怕你想不开寻了死路,我的人形蛊也就没有了,不过现在,你就快点死吧!哈哈”
鸠十娘的身子自从失去了心脏,就变得跟个纸糊的人儿一样了,被鸠七娘的手指一戳再戳,终于站不住,往后面仰面倒了下去。
听着阿奴凄惨的哭叫声,鸠十娘的嘴里轻声念叨,别让我活,别让我活,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千倍百倍的讨要回来,一定会讨要回来,鸠七娘,鸠七娘
带着对阿奴的不舍牵挂,和带着对鸠七娘的刻骨恨意,鸠十娘没了意识。
距离鸠府以西数十里,有一片乱葬岗。
午夜时分的乱葬岗雾气昭昭,成群结队的尸蚊振动翅膀,发出饥饿的嗡嗡声,往今天晚上才新抛的一具女尸扑了过来。
若放在往日,只不需半盏茶的功夫,这些尸蚊就能吸食得肚皮滚圆透亮,身体也能比原来大上好几倍。
只不过,今日这些尸蚊却是没有一只能从这具女尸的身上再振翅飞起的!
它们成片成片的扑过去,又成片成片的倒下去
鸠十娘睁着眼睛,看着这些前赴后继的尸蚊,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躺到这乱葬岗来的,她能记得的,只有临死之前,被鸠七娘徒手挖心的凄惨场景。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处,果然是空空一个大洞。
也不甚痛,木木的,只觉得凄凉。
她苦笑了一下,心脏已经被取走,还能活着,老天爷对她,可真仁慈!
她摊开四肢没有再动弹,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乱葬岗的瘴气和尸气,再怎么难闻,也好过囚禁她十年的地下室!
她终于自由了,被囚禁十年之久,今日总算是从那牢笼里面出来了。
失去了心脏,却重获了自由身。
遥远的苍穹之上,惨白的月亮正被一轮耀目的红月亮慢慢蚕食,一点一点,呈现出红色的新月环抱白色的旧月之态。
过了约摸半柱香的功夫,那轮红色的新月已经完全替代了刚才那轮惨白的月亮,天地之间一片绚丽的猩红之色。
远处飘来隐隐约约的洞箫声,其声呜呜然,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似倾诉,又似召唤。
鸠十娘爬起来,失去了心脏的身子有些重心不稳,她不得不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摇摇晃晃随着这洞箫声而去。
出了乱葬岗,洞箫声渐渐清晰了些,循着声音又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了吹箫之人。
准确的说,她现在看见的,还只是那人的背影。
他穿一身的黑,头上带着黑色的密笠,身上的黑色长袍几乎拖到了地上,整个人都浸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郁黑色当中。
第6章植黑玉()
天上红月璀璨,光芒耀目,却好似怎么都照不到他站立的地方。
他背对着鸠十娘,手中举着一只洞箫,那箫,也是如墨一般的黑!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压抑窒息的阴鸷气息,整个人就好像是从地狱裂口当中爬上来的鬼魅一般。
鸠十娘看着他的背影,问:“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箫声骤然停住,那人缓缓转身,空洞阴寒的声音反问道:“难道你不应该先问问你为什么还没有死么?”
“我”鸠十娘余下的话,都被这人恐怖的正面给骇得忘记了。
这人没有五官,没有脸,甚至没有脑袋?
脖子上方,是一团看不见底的黑!
鸠十娘被这人的样子骇得往后面趔趄了一下:“你”
那人嘎嘎的笑了起来:“你一个已死之人,还会感到害怕么?”
鸠十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心口,涩然笑问:“你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让我还能活着?”
“喜欢活着吗?”那人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阴鸷的声音问道。
天上红月皎洁,光芒耀眼璀璨,可是当这个人往鸠十娘的面前走近的时候,她却感到扑面而来的一股阴寒之气,那种感觉,真就好像这人刚刚从十八层地下炼狱爬上来的一般。
她不由得往后面退了一步,使劲吞咽了一下发干的喉咙:“我要活着!我要以强者的姿势活着,否则,我宁死!”
“嘎嘎”面前这人大声笑了起来:“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他摊开掌心,毫无血色的惨白手掌当中,托着一块润泽黑玉,黑玉流光溢彩,里面似乎有不安又不甘的魂魄正在蠢蠢欲出。
他将黑玉托到鸠十娘的面前:“这里面,囚禁着我刚刚捕捉到的异世强魂,我将这黑玉植入你的体内,它能代替你失去的心脏,能让你继续活着!你愿意吗?”
鸠十娘看着他雪白掌心当中的这块诡异黑玉:“你为什么要帮我?你是想利用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嘎嘎嘎”那人纵声大笑:“你被关了整整十年,还好,你没有被关傻!”
“你到底是谁?”鸠十娘蹙眉往后面退了退,神色戒备的看着他:“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人的密笠下,面目是一片空洞暗沉的黑。
他嘎嘎的笑声如同夜枭呱噪:“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接不接受这块黑玉?接受它,你就能复活重生,也就有机会报你的血海深仇,如果你不接受,红月西沉之时,你自会魂飞魄散再无生还的机会!”
“我接受!”
鸠十娘上前一步,坚定无畏的说道:“我接受它!我要活着!”
“那好,把你的血滴在这黑玉上!”那人说着,又把黑玉往她面前递了递。
这一次,鸠十娘看得更加真切了一些,这虽是一块黑玉,形状却好像水滴一样可以变化流淌,黑玉的中心,似乎困着一团火红色的烈焰
第7章雨中人()
天上的红月正在往西下沉,鸠十娘来不及细细揣摩,把手指放在齿边,咬破中指,将血滴在这块黑玉上面。
血滴飞快渗入黑玉,黑玉当中躁动不安的那团烈焰慢慢安静下来,黑玉的形状也不再变化异动,安静得如同一块普通的玉石。
那人满意的看着这一切:“好!”
他的掌心慢慢幻出无数耀目的细芒,一抬手,将黑玉嵌入她的心口:“从今往后,每隔半年,你需要吃一次王者之心来喂养你身体里面的黑玉,不然的话,你和你身体里面的强魂,都将魂飞湮灭!”
黑玉入体,鸠十娘感觉到自己飘荡荡的身体复活过来了,抬手摸了摸,被剜心的地方,连个伤口都不曾留下。
她真的就这样活过来了!
心里一阵狂喜,再抬眼,神秘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有不知道是雾气还是瘴气的东西,弥漫在她的周围。
一声惊雷突然炸响,闪电狰狞划过,把天空无情的撕裂。
滂沱大雨倾泻而来,淋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天地凄惶,她一步一步走得艰难。
整个南央国都被雨水和夜色浸泡,静寂如同一座死城。
没有人知道鸠府十娘在今日被剜心而死,更加不会有人知道,鸠府十娘在被剜心之后,又凭借一块黑玉离奇复活。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鸠七娘,报这十年来的血海深仇。
更重要的,是要想办法把阿奴从鸠七娘的手里救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远远的看见一座造型别致的府邸静静矗立在雨幕里,她提着被雨水湿透的麻衣,走了过去。
站在府邸门前的廊檐下,她用手绞着身上湿透的麻衣,轻轻一拧,雨水就顺着衣角嘀嗒嘀嗒成串掉落下来。
无意当中一抬头,正看见远处的雨幕当中,似有一人稳步行来。
借着廊檐下竹骨灯笼的橘色光线,鸠十娘渐渐看得清楚了一些,来人撑一把十二股的白色油纸伞,宽衣长袍,步履从容,疾风骤雨当中,却被他走出了雨中漫步的悠然感觉。
他的步子看起来很慢,可是转眼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鸠十娘本能的往后面退了一下,湿透了的后背紧紧贴在铜制府门上,一片透心的凉。
执伞之人也没想到府门前面会有人在避雨。
颇有些意外的把目光从她被雨水泡得发白的赤足上移到她湿透的麻衣,最后,才定在她有些发白发青的脸上。
鸠十娘也看着他,她被关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时间里,除了阿奴就是鸠七娘,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见过第三个人。
故,看向男子的眼神当中,就多了些新奇。
眼前的男子墨发如缎五官俊朗,薄唇上面鼻梁高挺如玉柱,五官刀雕斧刻一般分明,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处。
独有那双深邃的漆黑眼瞳当中,似有冰冷的幽蓝之色,仿若万年寒潭一般,被他目光淡淡一扫,就令她如坠冰窖。
两个人互相只对视了一眼,好像是看了很久,可是又或许只是短短的一瞬。
须臾,男子收回目光,走到她的身边举手叩门,梆梆梆的声音听得鸠十娘心惊肉跳,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廊檐,再次投身到雨幕当中去?
第8章强为尊()
身边的铜制府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厮探头出来,看见来人,恭敬的叫了一声:“夜殿下!您回来了!”
“嗯!”他漫不经心的答应了一声,抬步跨了进去。
走了两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廊檐下一身狼狈的鸠十娘。
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把伞递到她的面前而已。
这柄伞的伞面和伞身上毫无装饰,素白得有些过分,伞柄乌黑色,许是被掌磨得久了,泛着些淡淡的光晕,倒显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尊贵之气。
鸠十娘也不客气,伸手接过伞,微微颔首算是道了谢。
油纸伞入手发沉,比她想象中要重上许多。
不过,她也早就不是寻常的闺中小姐,撑了伞,从容的步入雨中。
身后的府门内,小厮问身边静默如石的夜兰息:“夜殿下,雨这么大,怎么不叫这位姑娘进来避一避?”
夜兰息看着雨幕中越来越模糊的身影,淡声吐出一句:“关门吧!”
小厮依言把沉沉的府门关上,夜幕当中的府邸又归于了一派死寂。
鸠十娘所在的点苍大陆,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远古时期,和人类一同出现在这片大陆上的,还有形形色色的各种珍奇异兽。
人与兽抗衡多年,兽被赶回到了大陆正中央的蛮荒丛林,而人类则分居两国,南面的南央国,北面的北冥国。
点苍大陆的强者为了增加自己的实力,会冒险到蛮荒丛林中捕获凶猛的灵兽,降服它们,让它们听命于自己,为自己所用,这就是在南央国受到万人敬仰的驭兽师。
南央国所有的孩子,在五岁的时候都会参加一次根基测试,这次测试,决定了他们是耀目的天才还是终身碌碌无为的废材。
很遗憾,鸠十娘在五岁的那场测试当中,被判定是丹田空空,连最简单的凝气都无法完成,一时成为鸠府莫大的耻辱。
她的父亲鸠摩雄是南央国的九星召唤师,母亲容南衣也是南央国的顶级炼药师,这样强大的父母,却生下连凝气都不能的废材女儿,一时之间成为整个南央国茶余饭后的笑谈。
年仅五岁的鸠十娘从最受宠的嫡出小姐,变成受尽冷落的小嫌弃,父亲鸠摩雄甚至提出要将她送出鸠府,送到乡下的农庄任其自生自灭。
小小的鸠十娘第一次知道了害怕的感觉,每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管阿奴想出什么法子,也不能逗得她展颜一笑。
那日,她正郁郁寡欢在假山旁边晒太阳,比她年长三岁的鸠七娘送给她一只颜色十分漂亮的小糖人,她才只不过舔了几口,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被囚禁于石室当中,这一关,就是整整十年。
南央帝都繁华无双,车水人流中一个灰色的身影缓缓前行。
昨夜那场磅礴大雨已经停了,十娘手中捏着那把乌骨素面的油纸伞,穿着顺手偷来的烟灰色衣衫,抬步走进了醉仙楼。
醉仙楼共有三进又三层,是南央国帝都之中最大最气派的酒楼。
今日是鸠府主翁鸠摩雄大宴南央宾客的日子。
为了庆祝天才爱女鸠七娘修为大进,突破成为九星召唤师,他特地在这醉仙楼摆下流水宴,三天三夜宴请相识的或者是不相识的南央人。
第9章了不得()
十娘踱步进去的时候,酒楼里面已经人满为患。
酒宴还没有正式开始,大家伙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暗赞:“不得了呀!鸠家七娘小小年纪,居然突破成为了九星召唤师,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这鸠家七娘真是不可小觑!咱们南央国年轻一辈的驭兽师当中,她真是顶顶个尖呢!”
“莫说年轻一辈了,就连咱们这些长辈的人才当中,最高也才不过是九星召唤师,再往上就是天地玄皇的等级,历代以来就没有人能突破九星呀!”
“所以说嘛,这鸠七娘现在就是咱们南央国最强最天才的驭兽师了!而且我听说她的契约兽噬天黑蛛也快要从灵兽突破到神兽了,啧啧,真是了不得的少年天才呀!”
鸠十娘手里捏着收好的油纸伞,缓缓走过大厅,心里冷笑,哼,少年天才?
就算你是天才,我也要将你踩在脚下!
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入座,刚刚坐下,就又听见邻桌的人正在八卦。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神秘说道:“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