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需要你来守护-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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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米还是没有回应。
五十秒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炼金，炼金，加料的时机很关键！而且这副药剂的药材准备起来很麻烦，这邪露草籽必须是新鲜研磨的，因为一旦失去了坚硬外壳的保护，草籽内的精华会很快变质。
“再不加草籽就来不及了！埃米——！”表哥急了，有点恼火，他声音提高了八度，并拖了个长音。
一瞬间，哈维左手手心里的火球突然变亮，橘黄色的火焰突然发白，等哈维反应过来，平复心情，火焰又恢复了原样，然而蒸馏瓶开始发出脆响。
昏睡中的小白被吓了个机灵，腾的站起来，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的状况。
这次，埃米终于回过神来。
他一边捣着药，一边回过头，发现哈维颓然的收回了瓶底的手，实验桌上是一摊溶液以及蒸馏瓶的碎碴。
“好可惜，表哥，你的火候又没有控制好唉！”
“开窗透气！”哈维冲他翻了个白眼：“是啊，今天不做了，那个草籽倒了吧，来帮我打扫一下。”
“好可惜！”埃米看了看研磨钵，轻声的嘀咕。“要不下次请斯科特老师指导一下吧。”
“斯科特不想去治水，今天一大早就逃了。说是之前发现了几棵珍稀的草药，希望别被天灾给毁了，或者是被饥民当菜吃了。”哈维没好气的回答。
见埃米又沉默，哈维换了个口气，说：“表弟，别担心啦，相信贝尔大叔还有你的家乡不会有事的。虽然洪水从洛亚镇的方向而来，但是没听说索斯河发大水把源头格雷戈里山给淹掉的。”
“之前听说有魔兽冲击镇子，还有天气异常”
“温迪老师告诉你的吧？后来你不是请泰莉莎帮你打听了么？没事的，放心吧。”
“好吧。”埃米回答，他本能的伸手入怀，想搓一搓父亲给的两个金币，或者兰姆送的匕首，可惜两样都不在。
哈维收拾好了桌子，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沉默，尴尬的沉默，之前两个人在一起，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尴尬，就算不说话，也不会。这才是好朋友、好兄弟的相处模式不是么？
哈维想要打破这沉默，倒是埃米先开口了。
“表哥，治水？魔法师怎么治水？”
“这可是机密大事，事关哈里斯城和整个东部王国。你一个学生，还是别打听了。”
“表哥，你就说吧，这大水从我家乡那边来的，也算跟我有点关系。”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那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哈维表情很敷衍，大抵是一副“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我愿意告诉你，其实你告不告诉别人我也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哈维也想找人聊一聊这个事情，于是他接着说，“索斯河你知道吧，表弟？索斯河的汛期一般在每年的四月到十月，水位最高的时候一般就是四到六月间，从上游来的水太多，一时来不及排往下游，就会发生大洪水。”
“洪水其实大家是见惯了的，三年一小洪，五年一大水，最高也就是满到堤岸边，风浪送些水漫过一点点脚面，大家还能趁机到河边捞点鱼虾。今年就不同了，大水从上游过来了，听说主洪峰还在路上，但现在江里的水面已经要没过江堤了。”
埃米茫然的点点头。索斯河我怎么不知道？第一天来哈里斯康德骑士就在狮鹫背上给自己介绍了，自己还在梅里桥下洗过澡，逃亡返校的时候可是脚踏实地从索斯河大桥上走回来的。至于洪水，我长这么大，只是听过，就是没见过。
“然后呢？”
“据说是一场八百年不遇的大水，所以洪水发端的时候，加急的消息就发到了城主大人那里，甚至圣城格伦斯都知道了。这条河串着大半个帝国，大人们都比较重视。”
“表哥，你能不能说重点？我只是想问魔法师怎么治水？难道能把洪水挡住，或者卷到天上去么？”
“那好吧，我们说重点，”哈维又横了埃米一眼，“索斯河支流是很多的，在哈里斯城外百里左右，就有一个分叉，索斯河的主河道在哈里斯外城之外绕过，这一条支流就穿城而过了。”
“然后呢？”
“然后大洪水就从上游冲下来了，冲到这个分叉口的时候，会怎么样？”
“分叉呀，分两头走”
“你怎么知道的？理由呢？”
“就是这样啊，水会顺着河道走，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难道不对么？”
“你说的对，确实会这样，但是很多想当然的事情，人们从来不去深究更本质的缘由。”哈维的表情有些气愤，却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算了，不扯这个，你看，连你都明白的事情，大人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他们紧急开了个会，决定解决这个问题，最终的方案就是召集哈里斯城所有可召集的中阶魔法师去治水。”
“这是斯科特老师逃走的原因么？”
“是啊，这个怪老头不想做什么事情，就会偷偷溜掉。就他这样，还是什么狗屁哈里斯炼金协会首席啦，好像也算是个人物呢！”
“表哥，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你讲了这么多，一直都在讲洪水，但还是没讲怎么样治水呀？”
“哦，是么？他们的治水方案就是，尽可能的把洪水引向索斯河的主河道，让最小的水流进入支流，也就是让洪水不要进入哈里斯。”
第106章 魔法师治水（中）（）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埃米说。
“是有点厉害。”哈维回答。
“那样很难吧？”
“是有一点难，但‘只是告诉洪水说，此路不通，你走那边’，这比起‘让洪水打道回府’还是要简单很多的。而且洪峰来的时间是有限的，利用魔法阵，引导水流的方向，顶过了洪峰的冲击，接下来维持魔法屏障的运行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还需要放点水进哈里斯城嘛，是不是？城里人也要喝水的嘛。”
“这样的话，哈里斯城就不会因大水遭受损失了吧？”埃米问。
“理论上，是的。太阳西升东落，索斯河水自东向西，洪水绕城而过，没道理还会再跑到北边来吞没哈里斯，除非有大水怪故意为之。”
“那洪水不进入支流，哈里斯城外的主河道能承受么？会决堤么？索斯河边的城邦和土地，不会遭洪水么？”
“当然不能，肯定决堤，必须有洪水！”
“怎么这样？”
“不然怎么样呢？本来是哈里斯城也要被淹，外围的城镇也要被淹，现在这样，可以让大水远离哈里斯，成千上万的家庭得救了！”
“那外围那些即将遭灾的人们呢？”
“怎么办呢？人生在世，总要取舍不是么？比方说，咱俩做错了事，斯科特本来决定把我们两个各打一顿！但是我跟老师时间比较久，混的比较熟，而且我业务比你好，于是我跟老师商量，干脆别打我了，多打你一顿”哈维说着，用力看了埃米一眼，“你看，本来两个人都要挨打，现在只有一个人挨打，多好？虽然牺牲了你，但是保全了我啊！”
“表哥，这就是你不好好说话的原因了吧，”埃米愣了一下：“替你挨一顿打我倒也无所谓，表哥你这个例子举得不好，斯科特老师总不至于打死我。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好比有十一个人同时要挨打，本来每人挨十棍，现在有个超级大胖子不想挨打，但是因为他太胖太虚，打起他来比较费劲，而且他喊得也会比较疼，所以现在他不挨打了，其他十个人得每个人多挨一百棍”
这回轮到哈维有点愣住了，他看着埃米，觉得这孩子的脑子突然好使了。
埃米接着说：“本来大家各挨十棍，最多也就是半死不活，现在胖子不挨打了，其他十个人就差不多都要被打死了”
“表弟，还是你说的对。想想是不是不公平？会不会有一点气愤？”
沉默，又沉默了。
最后，还是埃米打破了僵局：“表哥，那你的家人是不是在哈里斯城外？”
“不用担心，我们家在哈里斯北面，离索斯河更远，不会被洪水威胁。”哈维轻声说。
“那就好。”
“是啊要不我们去看看他们治水？”哈维忽然站起来。
“可以么？旷课没关系么？来得及？”埃米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不一定，出发吧。现在谁有空管你旷课？”
***********
第二天午后，哈里斯城外八十里，索斯河边，河道分岔口。
一座扎实的巨大土质高台上，城主大人举着铜质的水晶望远镜，眺望远处。哈里斯神殿的三位主祭司静静的站在城主大人身边。
围绕着城主脚下的这座高台，星罗棋布般的，是近百个锥状泥柱，它们像是随意散布，又似组成了一个玄奥的图案。泥柱坚硬且干燥，上细下粗，柱顶仅容一个人端坐，样式统一。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这些高台和泥柱子，显然是都是土系魔法的造物。
此刻，将近八十几个魔法师，各自站在一根泥柱的顶端，秩序井然，神情严肃。显然，这里面一大半都是低阶魔法师，一时之间，哈里斯城也凑不出这么多中阶以上的法师来。
更外围，是戒严的士兵。他们没有打出旗号，也不是全副武装，只穿着轻质的皮甲，配着制式的短剑与盾牌，肃立在泥水中，方圆五公里都被清场了。
城主大人的视野中，远方的河道已经被黄褐色的水流填满，奔腾的水流仿佛是一头巨兽，正以惊人的速度顺着索斯河冲过来。河岸都被吞没，波涛过后，苍青的树木纷纷倒伏消失。
“诸位尊贵的魔法师阁下，拜托了。辛苦大家等了一天一夜，现在它来了！”城主大人的声音低沉，语速很慢，似乎带着些许沉重和愧疚，但依然坚定。
说完，城主大人转身朝高台下走去，这是魔法阵的中心，接下来这片舞台是属于魔法师的。
哈里斯神殿三大祭司互相对视，伊芙琳向天空举起自己的手臂，现场所有的魔法师都神情一肃，深吸一口气，抖擞精神准备按计划行事。
接下来的行动，只有一次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突然，一阵喧闹。
远处几个士兵押着两个泥猴朝城主走来，推推搡搡走到跟前，两个一身泥污的青年被连推带踹的按压着跪下。
领头的士兵上前一步，跪倒在泥污中，汇报说：“公爵大人，这两人鬼鬼祟祟摸过来，被我们抓住了，可惜跟他们同来的一只妖兽逃走了，看体型是一只红色的大狗。”
城主大人摆摆手，眼神中的杀气一闪而逝，威严的开口说：“头抬起来。”
这两人正是偷偷溜过来的哈维和埃米，两个人低着头交换了一下目光。
城主大人见着两泥猴互相对视一眼，却不是第一时间执行自己的命令，也不似一般平民那样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料定这两个必是前来刺探机密的间谍，说不定还是别国的探子这种天灾人祸的时候，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这两个间谍跑进来，能有什么好事！
“胆大包天！其心可诛！”城主心中怒气更甚，目光中杀气逼人。
那些刚刚绷起来的魔法师们也被这边吸引了主意，人群中，哈里斯学院的初级魔法老师戴维德，依稀觉得这两个身影很是眼熟，不正是那个爱惹事的埃米和那个散漫的哈维么？戴维德张了张嘴，终于没敢说话。
哈维和埃米抬头来他们还是挺害怕城主的，只差没瑟瑟发抖而已。
“是你们？”城主大人说。
伊芙琳也认出这两个泥猴来，突然一阵头大。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显然有更多的人认出了他们，或许只是认出了哈维。
埃米和哈维一阵欣喜，还好城主大人认出咱俩来了。这帮士兵凶神恶煞的，还以为要被砍头呢，吓死了人。
“先把他们拖到一边去！”城主大人挥挥手，“伊芙琳大人，请您主持一下，诸位不要被这点小事打扰。”
第107章 魔法师治水（下）（）
水声滚滚如雷，浑浊的水墙，激荡着晶莹的浪花。
魔法阵中心，有五彩的光芒冲天而起，哈里斯神殿的三位主祭司前所未有的心意想通，法阵中所有魔法师的魔力都交由他们操纵。
有风声呼啸，凝练如实质的屏障在河道中成型。
有形的浪和无形的墙相撞，河岸都随之崩塌。磅礴的声浪掀翻了一小半的魔法师，然而法阵中的泥柱却毫发无损。
风、浪，碰撞出了雷霆，却依然压不住魔法师的吟唱。
一瞬间，天崩地裂；下一个瞬间，巨兽被驯服。
奔腾的洪水被截成两股，一股汹涌澎湃，携着无数漩涡，循着主河道肆虐而去；一股波光粼粼，缓缓的流向哈里斯。在索斯河河道的分叉口中央，是一片绵延数百米的透明屏障，屏障两侧是高达十米的水位差。
埃米和哈维目瞪口呆，这是超越想象的奇观。这样的对抗自然的力量，说是扭转天地的伟力也不为过，让人震惊，也叫人惧怕。
泥沙在光幕前堆积，凝固，又缓缓拔高，巨大的、巨大的堤坝在支流入口处成型，直到最后在河口处造出一片断崖，光幕撤去，一道晶莹的瀑布成型，瀑布下的流水通往哈里斯城内。
哈里斯城内的人不知不觉间避过了一场洪水，也见不到这瀑布，甚至不知道城外发生过这一幕，或许有人无意间会察觉城内河水的些许变化吧。
城主大人的脸像一块铁，从开始到最后。当一切风平浪静，疲倦的魔法师们几乎都要脱力了，士兵们纷纷冲上前去搀扶，才发现少了十几个人。跟洪峰接触的一瞬间，魔法阵没有防护到的地方，那些跌落的魔法师就被浪花卷走了。
城主大人赶过来，慰问嘉勉魔法师们，宣布三日后在城主堡宴请众人，并嘱咐士兵护送魔法师们离开。至于在此行动中牺牲的魔法师，城主大人承诺定要厚厚抚恤其家眷。
隆隆的水声，突然嘈杂的人群，无人注意的泥沼中，突然泛起一阵涟漪，随后泥浆中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