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蛇-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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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长公主受人奉承惯了，反觉牛魔王直肠直肚的十分有趣。问起“她”闯荡江湖的生涯，牛魔王没了不耐烦，眉飞色舞，言语滔滔。以他一个千万年的妖怪来说，随便拈点儿不那么惊世骇俗合乎“她”独行女侠身份的历险往事，便教高昌长公主拍案惊奇，如痴如醉。
说话间皇帝派人召见。爱妃爱女的救命之恩，自然应该当面勉励赏赐一下。高昌长公主不耐烦地斥责传令太监：“就不能下午再召见？本公主正听得津津有味！”
传令太监一面为难。
牛魔王皱着眉头说：“皇上日理万机，就别召见了吧？草民不过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草民左右两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好见的。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还是……”面对抢我婆娘的混蛋，会不会见了面忍不住打他一顿？还是不见为好。说着说着，看高昌长公主和太监眼睛越瞪越大，知道又犯了风轻的毛病信口开河，急忙收住底下未尽的言语。
“哈哈！”高昌长公主爆发一阵大笑，慌忙一手掩嘴一手捧腹转过身去，“瞎猫碰到死耗子！哈哈，男女授受不亲……孟女侠你笑死我了，哈哈。”传令太监和左右宫女无不掩嘴背身，一连串咳咳。
牛魔王自觉出丑，十分郁闷，讪讪然坐着，眼睛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高昌长公主，盼望她帮忙婉拒。果然高昌长公主笑了一阵，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问：“孟女侠真的不想去见皇上？”
牛魔王重重点头，心中狂呼：“请长公主看着我诚挚的眼睛！”
高昌长公主笑嘻嘻地吩咐传令太监：“你回去回话，就说孟女侠让本公主带出宫去了。孟女侠，咱们这就走！”牛魔王一怔。出宫？我好不容易混进来……眼看高昌长公主起身举步，没奈何跟着。想着跟随这位长公主胡混半天，午后玉面狐狸一定会派人召见，不误晚上到金銮殿采气。
传令太监欲阻不敢，哭丧着脸：“长公主这不是为难小人吗？”
高昌长公主摆摆手：“没事的，你如实回话吧。孟女侠，走，我带你去吃午饭，之后咱们去骑马！”
京城西郊有片山林，被圈定为皇家游猎场，不许农户伐薪打猎搞破坏，方圆甚广。山不高，又不是什么穷乡僻壤的深山老林，虎豹熊罴之类猛兽是一只都没有的，最多有几只野狼豺狗流窜过来，没有什么大威胁。高昌长公主素性好动，公主府中养着几匹骏马，骑术也算精熟，今天难得有个江湖侠女陪伴，不驰骋一阵哪里对得起自己？
山下筑有一座小小的行馆，以供皇帝嫔妃们憇息之用。她以长公主之尊，自然有资格入驻。换过红色紧束劲装衣裤，把一头秀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巴，整个个显得又干练又妩媚。
她留下两个不会骑马的婢女，与牛魔王各自上马，一声欢叫，拍马当先，沿着熟悉的山道奔向山林。牛魔王成妖之前怎么可能骑马？成妖之后飞天遁地，又不需要骑马。他会骑马还要感谢风轻在叶儿羌国云台山下学来的本事。虽然不算精熟，仗着身手伶俐，也还过得去。高昌长公主尽情奔驰一阵，回头看“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马儿追来，半点江湖儿女纵横天下的感觉都没有，大为意外：“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牛魔王摇摇头，老老实实地交代：“其实我行道江湖，一向徒步，骑马的机会并不多。那个……养一匹马很费钱的。再说……只要练好轻功，跑起来比马还快，要马也没用。”
高昌长公主这才明白。赞叹点头：“这么说孟女侠你轻功很好？不如我骑马你徒步，咱俩比一比？”牛魔王冷然一哂：“俺老……”猛省起不是俺老牛法力无边的法身，语气顿转萧索，“俺老了……唉！俺以前本领高强，后来……受了重伤，加上年纪大了，老了，追不上公主的。”
高昌长公主看着她青春娇娥的身段愕然片刻，再次哈哈大笑：“孟女侠你老了？敢问今年高寿几何？”
牛魔王让她笑得有点尴尬，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含含糊糊地回答：“二十……九三十了。”丫头片子吃了笑豆啊？没事笑得这么大声，疯婆子似的！仿佛知道孟姜今年刚好二十岁。顺口说出来之后便知与“老”差太多，只得尽量把数字说大了。
高昌长公主让她恼羞成怒的眼神瞪得一怔，心头泛起奇异的感觉。未及细品这份感觉，惊讶说：“看不出孟姐姐竟然有二十九了，比我还大一岁。瞧着很年轻呢！再说就是三十了也不能说老。”
牛魔王心念一转，说：“你放马跑过去吧，看我能不能追上。”也想试试自己这个身体的承受能力有多强。
高昌长公主欣然吆喝：“那好。走了……驾！”放马泼剌剌而去。牛魔王跳下马，吸口气，提振一身真元，不管是太玄气劲太阳金精气劲还是他以前修炼的妖气，放开大步全速追赶。
高昌长公主一开始并没有催马太急，冲出几十丈，扭头看“孟姜”奔逐如飞，片刻之间就追了上来，又是惊奇又是兴奋，慌忙挥鞭打马：“驾！驾！驾！”身下骏马嘶鸣一声，脚程尽展，奔驰如电，马上把牛魔王拉下一截。牛魔王并不气馁，衔尾急追。
转眼之间，一人一骑追逐着没入山林不见。随同过来的四个公主府礼聘的护卫坐在马上相顾摇头，知道公主脾气，乐得小步清闲，并没有着急追上去讨嫌。这里来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从来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啊！”一声尖叫起于林中，高昌长公主奔驰中陡见左边林下一条黑影掠过，惊叫勒马。定睛一看，乃是一头二百斤左右的野山猪。不禁大喜：“野猪！打死它！马儿马儿快追上去，踢死它！”
胯下坐骑在她催促下冲入山林向野猪追去，顷刻之间就追到了野猪身后。野猪见逃不掉，忽然急转身向她冲来。高昌长公主不惊反喜：“踩踩踩！踩死它！”
马儿见得野猪悍然冲来，吃惊收步闪避。正常的情况下当然是它驮着的主人负责对付野猪。拜托了大姐，我只是负责驮人追赶的良家好马而不是负责杀猪的屠门恶汉好不好？还踩踩踩！以为这一二百斤重的家伙是一二斤重的老鼠？我不踩，要踩你来踩！
说时迟那时快，砰然一声沉闷的肉与肉撞击声响，野猪狠狠地撞击在马匹左前腿上，一根獠牙插入马腿。马儿惊嘶着轰然倒下。高昌长公主惊叫着，一下子被颠摔下来。野猪拔出带血獠牙，摔摔有些昏眩的脑袋，侧头看看挣扎刨蹄的马儿，看看落地不起的高昌长公主，不知是中意她的细皮嫩肉还是觉得她更容易对付，调头张着上下四颗獠牙向她咬到。
嗖！一声轻响，一条白色细影儿从身后飞来，没入野猪脑袋。野猪闷哼一声，翻身栽倒在地，四肢挺直，毙命当场，狰狞腥臭的猪嘴巴距离高昌长公主只有一指间距。
第180章 意外（）
“啊啊啊……”高昌长公主惊慌失措，缩身闪躲。
“嘿嘿……”身后传来笑声，回头看，“孟姜”孟女侠双手叉腰，不可一世，“公主莫怕，一只野猪而已，都不够我伸手的。嘿嘿。”
高昌长公主呆呆地坐在地上，忽然笑出声来，回眸欢笑，伸出一双大拇指：“孟姐姐果然英雄了得。是我太没用了。”
她笑容爽朗，语气真挚，牛魔王反觉惭愧，摸摸后脑勺，过来把她扶起。杀了头野猪就叫英雄了得？这啥世道？高昌长公主抓住他手借力起身，冲他感激地笑一笑。牛魔王不明所以，胡乱点头微笑回应。
高昌长公主惊魂甫定，整整衣裳，发觉自己没有受伤，马上掩着鼻子凑近前上下左右打量倒毙的野猪：“唔，真臭！野猪从来不洗澡还是怎么的？把它弄回家好好刷刷洗洗，肉倒是很香的。孟姐姐你觉得它有多重？”
牛魔王检查马儿腿伤：“二百斤吧。这马不能骑了，不过应该没事。来，起来看看。”用力托起马儿，让它站起来。马儿受伤的左前腿鲜血淋漓，微微哆嗦着，倒是高昂着脑袋站得稳稳的，并没有伤及骨头。牛魔王看马儿还算坚强，难得发回善心，撕下半边袖子帮马扎住伤口，血流即缓。高昌长公主拍拍马屁股：“自己走出去报讯，让人来接我们。”马儿打一响鼻，一瘸一拐往回走。
高昌长公主低头察看野猪脑袋：“孟姐姐你拿什么暗器打入野猪脑袋？飞镖？袖箭？”
牛魔王无奈：“嗯，是一根树枝。”
“树枝？”高昌长公主妙眼圆睁，满脸惊佩，“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摘叶飞花，俱可伤人？咦，糟了，竟然下雨了这天！”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下来。高昌长公主站在松林下，根本不知天上何时开始下起蒙蒙细雨，直待松树叶子凝结出豆大的水珠砸落在她头上，方才醒觉。
牛魔王刚才就觉察到天上下起小雨，却不在意。这时忽然心头一惊。我靠，不会是那涝鬼躲到这里来了吧？慌忙拉着她便走：“下雨了还不快点走？”他不是怕涝鬼，而是怕执玉。心急之下，使力大了些。高昌长公主身不由己，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走：“慢点慢点，下雨就下雨你着急什么？最多……哟哟哟姐姐你轻点，抓疼我了！”
牛魔王索性双臂一张，把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山外走：“下雨了淋湿了很爽吗？我没有衣服换的。”发现雨越来越大，他心头越发不安，脚下加快，已经是飞奔之势。高昌长公主又惊又喜，又是兴奋又是羞涩：“孟姐姐你力气真大……哎呀呀，雨越来越大了，快走，快走！哈哈。”被豆大的雨点砸得眼睛都睁不开，只得把粉嫩桃花脸掖藏在牛魔王胁下躲雨，却是一路欢笑不绝。
片刻之后四个护卫带着牛魔王留下的坐骑催马赶到。高昌长公主与牛魔王共骑先回行馆，让他们冒雨去带回野猪。
回到行馆，天地阴暗，大雨滂沱。两个婢女看主人落汤鸡似的回来，急忙去找守馆人员安排香汤沐浴。各自沐浴过，牛魔王换得高昌长公主一身衣服，也还合身。两人身材差不多，高昌长公主稍胖一些而已。牛魔王看天地阴暗，大雨如注，心头忐忑不安，想走又没有借口，只能抑住不安，强颜欢笑。
高昌长公主却是兴致勃勃，问得已经弄回野猪，便吩咐洗刷干净，割来两条后腿，就在偏殿燃起篝火，让婢女烧烤起来。余下的便赏给下人。
酒足饭饱，时候还早，两人却是累了。薄有醉意的高昌长公主玉脸娇红，烛光下美艳不可方物，紧紧拉着牛魔王往内室走：“孟姐姐，今晚与我同眠。”牛魔王吓一跳：“这个……这个。”心下大感刺激。高昌长公主金枝玉叶千娇百媚，实实在在是个可人儿，奈何……奈何俺老牛现如今是女人身！呜呼！哀哉！天下间还有比这更郁闷的事么？心头自怨自艾，却不想倘若不是女身，哪里有这种好事？
心头迷乱，不知拒绝，便让高昌长公主拉进内室。两婢女过来服侍牛魔王换衣服，牛魔王犹豫一下，还是乖乖顺从。不论是铁扇公主还是玉脸公主，洞府中都有小妖化成的婢女服侍，牛魔王早就习惯了。却是因为融合土包子风轻、孟姜的缘故，颇为忸怩不安，惹得长公主哈哈大笑：“孟姐姐你干嘛？江湖儿女不都是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的吗？”两婢女忍笑转身服侍长公主换过衣服，掩门出去。
牛魔王换得一身紫色半袖短襦，烛光下看高昌长公主也是一身半袖短襦，粉红颜色，裸着半截玉嫩的臂膀，一双如雪的小腿，胸口锁骨清晰可见，妩媚非常。知道自己也是如此，心头更加怪异。
长公主微笑过来摸摸牛魔王腰身：“姐姐这里圆滚滚的看着结实得很……”发觉牛魔王目光炯炯，似乎藏着掖着别样的意味，忽然之间，强烈的羞意涌上心头，她红着脸急转身逃上床，扯过锦被盖住自己：“姐姐，睡吧。”让出半边床来。
看着高昌长公主红艳艳的娇容，牛魔王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该懊恼。怀着莫名的心思上床，但觉床上芳香扑鼻。他不吹蜡烛，高昌长公主也没有吩咐他吹，只是低声细语交代：“放下帐帷，提防有小飞虫啥的。”
牛魔王依言而为。
两人齐头并卧，静静地躺了片刻，牛魔王忽然微笑：“公主你从来没有与人同床过吗？这么紧张害怕？”
高昌长公主惊讶：“除了驸马，别的真没有。你怎么知道本公主有些……害怕？”牛魔王一哂：“你一颗心砰砰砰砰，快要跳出来了。”
高昌长公主又惊又羞，又嗔又笑：“不许笑话我！你……”忽然伸手到牛魔王胁下搔痒痒。牛魔王出其不意，哈地一声笑出来。高昌长公主见“她”怕痒如同常人，登时大为兴奋，怪叫一声，转身扑压住她，双手兵分两路，往她双胁爬搔。
牛魔王哈哈大笑，受不住痒，内息微运，腰腹肌肉收紧，痒意便消。看高昌长公主玉臂半展，笑靥如花，风情妖娆，他七分童心混合着三分色心一起发作，抱住长公主翻身压住，反客为主，双手插入她胁下，尽情搔爬。
高昌长公主顿时又笑又叫，手撑足蹬，腰扭股抛，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得不求饶：“饶命！姐姐饶命！哈哈……啊，饶命啊姐姐……”
牛魔王待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方才罢手翻下来。高昌长公主喘息过，十分不甘，翻身压住“她”，正要抱怨“孟姜”恃强凌弱，接触到牛魔王奇异的眼神，不禁怔住。两人互相凝视片刻，高昌长公主玉脸晕红，眼睛放射绵绵情意，沙哑着嗓子低声说：“姐姐，我喜欢你。一见面就喜欢你！”
牛魔王心头再次泛起无法言说的古怪滋味，激动，欢喜，好笑，后悔，遗憾，怜惜，害怕，诸般心绪一齐涌上心头，张着嘴正要说话，高昌长公主低下头，两片温温软软的嘴唇压住“他”嘴唇……
脑海中风轻惊呆了。哎呀呀我的天啊，这家伙长得这么漂亮，金枝玉叶月貌月容，偏偏是个同性恋！暴殄天物啊！替天下男人掬一把同情泪……老牛，你们继续，别管我辣不辣眼睛……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