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踯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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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疑窦重重
雨不知什么时候变小了,成了迷蒙飘散的毛毛雨。我收起伞,任由雨滴落在脸颊上,就像被针轻轻刺过一样。不知道道路什么时候才能抢修好,而我还要在这里住几天。
我觉得头有点疼,甄蓁的死,本来看起来已经成了无可更改的定局,此刻却又显得疑点重重。我皱起眉头,却又理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甄蓁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明明就快要结婚了,怎么还和王霖不清不楚的?还有那个甄心,看起来都阴森森的,好像有什么古怪。
路边有卖烤饼的摊子,香喷喷的气味十分诱人。早上没什么胃口,在甄心家里喝了一点稀饭,此时感觉有些饿了。
我去买了一个烤饼。卖饼的姑娘很热情,问我是住在哪里,我想了想,告诉她是住在镇外甄家里。
姑娘很讶异地说:“这里没有人姓甄。”
我一愣,姑娘补充道:“这叫因家镇,就是因为镇上的人大多姓因,因姓很少见,出了镇就没这个姓氏了。也有外姓的人住在这边,我们都认识,没有姓甄的。”
我拿了烤饼,觉得心情又沉重了几分。甄蓁原本不姓甄吗?我见过她的身份证复印件,的确是甄蓁这两个字没错。但是那个姑娘,也没有必要来骗我。大概是她记错了吧,甄家离小镇有一段距离,而且估计这家人也是深居简出的。
雨越来越小,风轻轻拂过来,吹得人身上有些发冷。我决定先返回甄心家里,有的事情,既然甄蓁已经去世,那我就必须向甄心问清楚。
甄心不在家,我有些意外。外面下着雨,甄心会到哪里去?我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走动,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恐惧。几代人在这房子里生生死死,那么此时这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甄蓁的房间里,遗像被摆在一旁的矮柜上,很不起眼。我看着那张黑白照片,想不到甄蓁美丽的笑容最后就只能凝成这样一张小小的照片;旁边单人床上放着几件连衣裙,都是甄蓁穿过的,我亲眼见过她穿着这些衣服。我走过去,在床前跪下,将脸轻轻贴在那些衣物上。恐惧和疑惑暂时被忘却,我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我还记得甄蓁的音容笑貌,她仿佛就在我身边一样。眼泪顺着鼻梁滑下来,洇入我所枕着的连衣裙。
我想起甄蓁曾经对我说:“嘉嘉,你真是一个够意思的朋友。”
我没有来得及问她,在她眼中,我永远都只是这样一个朋友而已吗?只是再也没有机会去问她了。
甄蓁是个温柔的人,不管对同事还是下属或者客户,永远都那么有耐心,而且她还能有条不紊地将每一件事都做好。她到底为什么选择在她的家乡自杀?她根本就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我抚着甄蓁的衣物,就像是抚着她的身体一样,温度逐渐从手心失去,就像眼泪最终也化为雨滴。
“别碰我姐姐的东西。”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甄心像鬼魂一样,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上带些怒气。她一只手里夹着烟,领子敞开一半,和以往相比,感觉她变得有些不同,好像忽然从一个苍白的女鬼变的沾染了情|欲且充满戾气。彼此的沉默中,我打量着她:甄心也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我觉得有些尴尬,想要追过去跟甄心解释一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索性就不去管了。甄蓁已经死了,我和甄心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等到道路一修好,我就马上从这里离开。这个因家镇,阴气森森的甄家,都让我十分不舒服。
甄心又不知道去哪了,我在老房子里继续踱步,忽然又听到院子里地窖的盖板下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因为是白天,我倒没有那么害怕了,我走到院子里,来到那块盖板前,蹲下身仔细查看着。盖板是一块大铁板,估计有五十斤重,周围被焊死在地面上,我伸手抹去周围的雨水和铁锈,仔细看那焊过的痕迹,像是新焊不久的。
敲击声再度从下面传来,频率越来越低,声音也越发微弱。我蹲在那里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只确定一件事,这种不正常的敲击,恐怕不能用热胀冷缩,应该是个人,或者是什么动物,在地窖下敲击这块铁板。可是甄心却说,这个地窖二十多年没有人进去过了……
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风吹得我一阵阵发冷。我告诉自己,我过来只是为了悼念甄蓁的,对于她家地窖闹鬼的事情,并没有必要去管。
甄心总是神出鬼没的。到了中午,她就会出现在厨房里做一点简单的午餐,吃完饭后,她走出客厅,转眼之间又消失不见,只有桌子上那一束白花静静散发着奇异的香气,上面的雨水已经蒸发殆尽,花瓣看起来有点蔫了。
我无聊地在各个房间里乱转,走到了甄心的卧室里。甄心的卧室十分凌乱,一张床靠墙放着,床前堆了好几个大整理箱,将床沿挡得严严实实。我瞥了一眼,准备离开,心里却忽然一动。
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要堵在床前?不能放在床底下吗?那样不是更节省地方?莫非,是因为床底下有什么东西……
仿佛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驱使着,我蹲下身,将那些整理箱一一都搬开,探头去看床下,却失望地发现底下空空荡荡的。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在床底角落盖着一块泡沫板。我伸手将泡沫板推到边上,底下赫然出现了一个直径两尺的洞口,我伸手在洞口前探了探,有风吹出来。
这里是个密道?甄心家里怎么会藏着这样的机关?
我知道也许眼前的这个密道入口和甄蓁的死毫无关系,我已经违背了我前来的初衷,然而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俯身爬到床底下,将头探到洞口向下看去。
起初,我眼中所见的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想要先去找个照明的手电之类的东西,却被底下传来的一些声音所吸引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确定这密道里面有人,而且他很痛苦,连传出来的粗重的呼吸和呻|吟声都是压抑的,被阻塞的。有人受伤了吗?我咳嗽了一声,里面顿时寂静下来。安静了有一两秒,我听到脚步声,好像直冲我这边而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我想要先离开这里,冷不防,眼前亮了起来——然后我看到有一张鬼脸,如我在恐怖片里见过的每一张鬼脸那样恐怖,蹿到了我面前,与此同时,我还闻到了一种熟悉而奇异的香味,好像是茶叶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自杀之谜
我在黑暗中看到了甄蓁。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长发垂在她面前,将她的脸整个挡住了,身上挂满海藻一样的东西。我走近两步,发现甄蓁身上缠的并非海藻,而是黑色的铁链。
“阿蓁……”
甄蓁缓慢地抬起头,满脸是血,五官只剩下几个黑漆漆的窟窿。
“嘉嘉,”我听到了甄蓁的声音,仿佛带了回音,是恐怖电影里面女鬼的声音,“救我,救救我……”
为什么要我救你?我想问甄蓁,可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眨眼之间,甄蓁就蹿到了我的面前,黑色的铁链像是有生命的一样,缠住了我的脖子。金属环扣相互绞紧,我甚至能听到骨头咯吱咯吱碎裂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
“嘉嘉姐,你醒了?”甄心站在床边看着我,抱着双臂,眼神似梦中的黑暗一样深邃空无。我望了望四周,这里时甄心家的客房,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
“我……”
“你晕倒了。”甄心的声音很冷,听不出语气起伏,“可能有点低血糖。”
我猛地从床上跳下来,推开甄心,往屋外跑去。
床下……甄心的床下有一个地洞,不知通向什么地方,但里面肯定很深,而且还藏着一个受伤的,至少是非常痛苦的人。我想要往下探个究竟时,面前又出现一张鬼脸……
所有这一切,一定都有蹊跷。
我冲到甄心的房间里,却惊讶地发现,甄心的房间十分整洁,整理箱规矩地码放在床下,地上铺着地板革。我大步走到甄心床前,俯身把整理箱都拖出来,抓住地板革的边角,用力想要将地板革揭开。
地板革是用胶和地板粘在一起的,我一时拉不开,还没顾得上用力,肩膀被人向后一拽,失去平衡坐到了地上。
“你想干什么?”甄心站在我身后,满脸怒容。不知道是不是人心先入为主,我总觉得她的怒气只是为了掩饰心慌。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背包,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雨已经停了,但是天还没有晴,只能看到深蓝色的天空和环状的黑色的山,小镇的灯火能远远看到,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只要不下雨了,也许明天道路抢修部门就能把路修好,我就能回家了。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往小镇那边走去。宁可在小镇的招待所凑活一晚上,我也不愿住在甄心闹鬼的房子里了。不光甄心古怪,连甄蓁的鬼魂都仿佛在黑暗的房间中游荡,缠着我。
山坡上开满了白色的花,在夜色中散发出类似于茶叶的幽幽的香味。一阵风吹过来,那些花摇摆着,像是一个个瘦骨伶仃的穿着白裙的女鬼。我举高了手机,看到漫山遍野在风中摇曳的精灵。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花海不光是美的,也有像这样说摹�
看到这片白花,我忍不住想到了甄蓁。为什么每一次梦到甄蓁,她都要我救她?
小镇里面有一家招待所,一晚上只要八十块钱,很便宜。
我在前台登记了姓名和身份证号,正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坐在前台的阿姨,她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你又不像是坏人。”
她客气地对我笑了笑,我却没有笑,怔怔地望着手中身份证,心事重重。
招待所的房间不大,一推门进去就觉得一股住过人的气息从地板翻涌上来,倒是没有甄心家里那么阴森。我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逐渐理清楚这两天来,为什么觉得这些事情都不对劲。
我给公司前台打了个电话,晚上还有员工在加班,我让员工打开我的抽屉,从里面找到了我一直保留的甄蓁身份证复印件,让她把身份证号报给我。
“110……102…19880915……”我记着,心里一沉。身份证号不会骗人,甄蓁是北京西城区人,这个因家镇却离北京有十万八千里。如果甄蓁是在这里出生长大的,将户口迁到北京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卖饼的小姑娘也说过,这个镇子大多都是姓因,没有姓甄的人家。
如果甄蓁不是因家镇的人,难道是甄心骗了我?可是甄心这样做又有什么目的?侵吞遗产?
我越想越乱,甚至都不明白这是不是一条用来怀疑甄蓁自杀有诈的理由。我挂了电话,又给乔健雄打去了电话。
我想乔健雄应该是很难过的,曾经我希望能看到乔健雄难过,因为我嫉妒他。然而在此时,我竟有种和他同病相连的感受。
我爱甄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并不清楚。甄蓁就像是水一样,不知不觉地接近我,当我被她所融化沉溺的时候,她却又这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为什么?我不明白。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乔健雄接了电话。他比我想的要坚强,和我寒暄是语气听不出丝毫的低落,也许甄蓁就是喜欢他的坚强。直到我提起了甄蓁,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石小姐,我怀疑甄蓁根本就不是自杀。”
“为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有一天晚上,王霖用她的手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和王霖正在一起,口气很挑衅……”乔健雄低声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想,乔健雄也许是哭了,“我后来去找王霖,他不承认自己发过那样的一条短信。这与他之前那么挑衅的口气矛盾了。”
我认识甄蓁的前男友王霖,王霖是个比较温和却死脑筋的人,的确不会发一条豁出去的挑衅短信过后又不肯承认。
“而且,我搞不懂的是,她为什么要自杀呢?她不应该自杀的。”乔健雄哽咽了起来,“无论她决定和我结婚,还是和王霖在一起,过后都不应该自杀啊,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是的,甄蓁不像是那样的人,我们都觉得她不太可能会做出自杀的事情,可她的确那样做了。
我挂了电话,倒在床上,仔仔细细想着这件事。
究竟是谁骗了我?甄心还是甄蓁,或者乔健雄?我躺在床上,觉得脑中有许多想法和许多猜测纷纷流过去,但是我抓不住,不知道该否认什么,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终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一件外衣。我觉得趁夜再悄悄溜回甄心家里,我不相信我昏迷前所见的一切都是假的,甄心,还有那座老宅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诈死之惑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几天在忙毕业答辩的事情,抱歉有几天没有更新_(:з」∠)_
我向招待所前台借了一把手电,往小镇外走去。
虽然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的确,那里有很多蹊跷诡秘之处,但并不是我应该去管,或者说,能管得了的。
小镇的夜里非常安静,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雨好像又下了,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却不知道是那是否真是雨敲打梧桐树叶的声响。手电筒是个新的,光非常亮,突兀地将黑暗撕开一个口子。我用外套将手电筒包住,只剩下手中的一团光晕。
好像是莫名的害怕,害怕那光线将黑夜里的什么东西唤醒一般。
我走过镇外的山坡是,看到漫山的白花,在夜色中摇曳。
“甄蓁……”我喃喃念着那个名字。我爱她。白花点着头,风吹过去的声音像说男ιD嗨诵镆坏悖偶獗槐梅⒙椤>褪窃谀歉鍪焙颍椅诺搅税谆ǖ南阄丁缤枰兜奈兜馈�
甄心的家孤零零立在山坡下面,几扇玻璃窗里有暗黄的光漏出来,带着小院的房屋并不起眼。我悄无声息地摸到甄心家门口,靠近了大门,我听到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