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魔之梦-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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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剩眼前这双臂膀。
熟悉梦师习性的狄伦刚开始明明那样事不关己任她哀泣,最后却仍把她抱起拉到怀中,将她的脸压在自己颈间,像在安慰无助婴儿。
自那日安抚她起,狄伦开始在私下叫她“拉拉”。
就像在呼唤笨拙的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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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极北西方国境的任务,夏佐上了国境地理屏障的高原,一个能一览无遗眺望故国普卡其的高原,寒冷、少雨且荒凉。
在夏佐于屋顶守夜的日子,他总面对母国方向而坐,贪婪看着往日熟悉的土地。
甚至想着,就这样出逃的话,可以撑多久才被找到或用颈圈杀死呢?
忽然就生出将身边鸟事狠狠丢下,义无反顾回到那片思念的土地,什么牵挂都不再有,什么顾虑恐惧也都抛诸脑后。
连那个女孩的影子也远远抛下。
“你是哪个分部的?”
心不在焉中,夏佐忽然听见后头有人声响起,瞬间起身攻去,没料铁片却扑了空,而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不解,他刚刚明明听见有声音,而且可以确定是少年的声音。
正想着,又有悠悠笛音从屋顶另一处响起,而那笛音出奇耳熟。
“牙笛,这可不是人人都可做出来的吧?这样还不相信我与你同是残耳余党?”
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着,慢慢在另一处显露出了原型。
是个带着兜帽、将面容覆于阴影下的少年,十五岁的身形,精瘦而佩枪,显而易见是个隐形能力斗师,却穿着粗糙暗色布料,不见斗师制服。
“我是黑煤分部的夏佐。”看见少年颈上同伴标志般的牙笛,夏佐软了语调:“军团现在还有多少同伴还活着?”
想起也曾经有个少女,在牢房栏杆的另头将发丝钩于耳后,这样与他相认。
“军团组织四散分离,完全崩解,已经无法联络母国各地的大家,残党则看分部状况,有些被灭部,有些还有一半的人活下,这几年,我们都一直积极联络团结。”
“游击战吗?”
“是的,母国领袖现在有如傀儡,我们只能这样做。”
说着,少年指指夏佐的耳饰与昆诺斗师制服。
“你怎么会成为昆诺斗师?”
“小时候被捉来,戴上控制颈圈在这国家被培养,如今成为他们的棋子。”
“一辈子都逃不了?”
“立下大军功就可以自由,”夏佐喃喃道:“也许吧。”
那少年低低的笑了,对夏佐耳饰努努嘴,道:“我就觉得奇怪,因为现在已经没人敢戴军团耳饰,都拆了下来,而且把耳洞愈合了。”
后头的话少年没再往下说,可是夏佐已猜到情况。
母国景况大不如前,残耳不再是人民眼中的枭雄,而是唯恐因此惹上麻烦的灾星,标志性的耳饰也成了杀身的记号。
少年垂头陷入了沉默,现在思索什么,好一阵,才迟疑对上夏佐目光。
“我从前也有个搭档被昆诺人捉走,再也没有消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虽然希望很渺茫就是了啦”说着,少年目光移往地板,自己悲哀的笑了:“她叫维拉,就算这么多年大概也很好认的,长得好看,一头棕橙色头发”
后头的形容,夏佐再也听不下去,心跳漏了一拍。
“你是国境北分部的?”
少年呆滞看他,双眼倏然放出光芒:“对!我是!你认识维拉?”
让少年拿下兜帽,夏佐终于看出了兜帽下的带蓝深青发色,与那张有着熟悉轮廓的脸。
这张脸的男孩时期,他曾在维拉记忆场景里看见无数次。维拉的童年场景都是这个男孩,不知让他嫉妒了多少次。
“班杰明。”喟叹般,夏佐念出了那名讳。
不可思议的际遇,瞬间,绵延不绝的问答就此在两人间开展。
一问一答中,夏佐恍惚想着,他曾经的恋人,也曾在初次见面时,这样压着浓浓不安与恐惧真相的神情,问他是否知道同伴生死,震颤不已。
还记得维拉的记忆是如何琐碎而举细靡遗的,描绘这少年身上细节。
也还记得自己当初又是如何妒忌班杰明。
亚柏和夏佐都知道班杰明是维拉的初恋,就算维拉一次也没提过,他们还是知道。
维拉老口口声声班杰明曾惹恼夏佐,维拉那触景伤情的出神浓烈哀伤,也曾深深刺伤他,夏佐有多爱维拉,就有多切身感受班杰明在少女生命中份量。
班杰明曾是夏佐心上最大疙瘩,维拉的每幕梦境中,几乎都有这少年身影,但真正遇上本人时,那种近乎滚烫的妒忌,此刻只余悲哀缕缕。
夏佐明明与班杰明低低交谈着,却有种抽离的不真实感。
眼前这少年之余他,是让他妒忌的牙酸的情敌,却无法对其纯粹怀有敌意,因为班杰明同时也是他巧遇的遥远母国同乡,他残耳军团仿若手足无法切割的兄弟。
时间在流动,交谈在继续。
班杰明告诉他残耳军团所有近况,无论好坏维拉,也要夏佐转告维拉,说珍妮还活着,分部半数同伴,也都还活着。
而夏佐告诉班杰明,说维拉变成了梦师,且可以可以帮两人见面,班杰明却苦笑的摆摆手。
“知道她还活着就很够了,我怕给她添麻烦。”他这样说道。
可是班杰明最后还是与夏佐交换了联系方式。
不难理解,班杰明嘴上那样说,却仍是想再见维拉的。
目送班杰明隐身于夜色,那醒目发色还留在夏佐脑海。
想着,维拉总希望班杰明能有日将其漂亮发色,展示于阳光之下,不再需要染色躲藏,而维拉的心愿如今已实现。
班杰明说他已可炉火纯青长时间隐身,什么都不怕了。
垂眸看向手上纸条,那是不识字的班杰明在他建议下,所画的简单图画,是只小鸟叼着花,夏佐看着,盘算要将此事丢给亚柏。
假装是亚柏遇见的,然后让亚柏转告这一切讯息,并把这图画塞进亚柏的信封里。
这样,他就不必与那个女孩有所接触,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对那少女吐出如何的恶毒言语。
夜风中,那纸张随风抖动,上头的鸟儿好像在振翅。
忽然想起从前维拉不识字时,他坐在阳台扶手上就着月光,读给维拉听的某本图画书,关于夜莺与国王。
跟故事剧情无关,夏佐只想起里头的一句。
──夜莺离去的花园杂草丛生。
下章预告:
“狄伦,这流浪汉竟是天使,”维拉认真求教:“但你看过会抽烟的天使吗?”
短外篇:发卷帮意象画社事件()
强吻事件一阵子后;一度发毒誓不把维拉五马分尸就誓不为人的发卷帮;却忽然发现;她们竟在校园中与战略科邪恶势力对抗各活动里,悄然对那该死的疯女人,开始悄然滋生名为敬佩与爱护之情的微妙情感。
毕竟敢那样公然与战略科硬后台对着闹、为其他学生出口气的人;着实不多。
就算蒙上双眼,反复提醒自己维拉的低劣出身,依然无法忽视那少女如日中天一般的表现。
老实说;只要是观看过怪胎小队明星赛的人;都不能忘记维拉无畏权贵只为尊严而战的自傲,那种炙热刺眼的不驯总让人捏把冷汗;可是却也让人移不开眼。
让人不禁去想;自己是否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上了中阶学级后;发卷帮开始感受到现实的风雨。
他们大多出身为中后段的老式贵族;开始卷入学园抢夺人才的争斗里后;逐渐感受到势力消长的残酷──开始认知到,优秀的血统与谈吐家教;其实只是虚有其表。
不但不能帮助他们远离战略科与顶尖贵族欺压,更不能免于战场上的死伤。
最可恶也是最常见的事件;莫过于被威胁不许报名大赛。
大家都知道学园对外公开的各种大赛,是今后自己身价与未来仕途的希望所在,也因为这样,在发卷帮最擅长的学识大赛与侦查大赛报名期间,她们遭受到不少不同势力的恫吓与压迫。
那期间,可可与几个能力特别的伙伴,来来回回进出医护室,前景堪优。
直到那波怪胎小队重点反欺凌的清剿。
“泰比莎那群都是我的女人,下次动手前给我想清楚!”
女孩们在寝室里围成一圈听情报时,听见让他们这阵子免于欺凌的原因,竟是因为维拉那疯婆子、竟是因为此番丧心病狂的宣言,所有人都死白了脸。
朱莉僵硬转头,果然看见旁边的泰比莎已经捂脸神经衰弱了。
多次推倒强吻自己的变态竟成为恩人,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那阵子发卷帮都陷入了某种微妙的愁云惨雾当中,没有人敢与维拉对上眼神,这种愁云惨雾对他们心灵上的震撼,某种程度更甚大势力欺凌。
其中最天人交战的,莫过最受维拉“青睐”的泰比莎了。
泰比莎不由自主花很多时间,百感交集蹙眉盯着那个残耳少女看,然后又在少女回望她前一瞬不着痕迹转开目光。
虽然维拉扭捏过来送花索吻时刻,泰比莎依旧会忍不住青筋爆露面目狰狞,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来场动真格的斗殴,不打到好像死过一次决不罢休,可是被众人拉开那瞬却又忍不住后悔。
虽然这女人真的有病,但真的在台面下帮了她与朱莉这一团体许多。
泰比莎真的很感谢维拉,却又忍不住看见她就想扭断她脖子。
这样精神分裂的日子真的越来越过不下去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发卷帮都在反省他们从前对维拉的所作所为。
在年少轻狂不懂学园凶险的初阶学级,她们的确依仗自己家世自以为是,做了不少霸凌维拉的糟糕事,所有人一致同意当时的自己脑残的令人发指。
自然的,她们也悄悄讨论起该怎么回报维拉。
日子一天天过,发卷帮依旧与维拉过着炸毛互斗的生活,可同时又在暗地里策划各种回馈计画,用她们自己的方法感谢维拉。
当泰比莎与发卷帮,都逐渐感觉找到了与维拉相处的爱恨平衡点,却发生了一件事。
事件始于校内的一诡异社团──意象画社。
意象画社在校内其实有其名气,因为那里自成小世界,群聚了十几位不善言词、却喜爱绘画的边缘男性。那些人打斗能力或特异能力并不差,可是与维拉所在的活跃怪胎小队却又天差地远。
那些人总聊着大多学生听不懂得话题,更有许多自创词汇,也大多衣着邋遢,让人却步。
照理来说,发卷帮应该终生都不会与意象画社有所交集的,直到某日,朱莉脸色死白的冲进寝室,一把拉住了正在读书的泰比莎,死命往意象画社社团教室拉。
“怎么了怎么了!”
泰比莎看朱莉那么慌张,不禁也有些紧张,手脚俐落穿戴外衣与配件武器,脑中闪过无限可能,跟着朱莉往外头冲。
“可可她们又被找麻烦了?”她焦急猜测:“还是谁又被陷害关紧闭了?”
朱莉脸色凄惨,摇头,欲言又止:“你,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自己去看吧!”
直到两人急匆匆在意象画社教室前站定,泰比莎才知道发生何等惨烈大事。
意象画社前老早围了一群人,热闹程度不亚于公布赛事晋级对手配对,简直匪夷所思。
“哈哈哈哈意象画社要红了!这简直太养眼了!”
“问过开价了吗?”
“听说有在卖的,还有周边产品例如什么的?听说明日起开始贩售,要去问问吗?”
那些离奇对话让泰比莎心中不祥感更甚,三步并做两步恶狠狠挤到前头,但那么抬头一看,就彻底楞了。
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精美的油画,里头细致逼真绘制了两个真人高的少女。
那是她与维拉!
画中的她与维拉穿着近乎半裸的同款式柔美纱裙,维拉黑她白,重点是!画中的她们神情亲昵恍若亲人,彼此额角相贴,还紧紧抱在一起!
只见画中维拉光裸双臂圈着她的颈子,而画中的自己则紧紧搂着维拉的腰,两人亲密无间,加上那若隐若现的梦幻情侣纱裙,整幅画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说有多该死就有多该死!
“啊啊啊──”泰比莎再度崩溃,尖叫:“去死!你们都给我去死!那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还要惹出多少事!”
高亢尖叫自泰比莎喉间迸发,她一面像垂死鸟禽那样惨叫,一面扑上去扯下那巨大挂画,拔出腰间军刀就是一阵狠命割砍,还不忘回头对朱莉狂喊:“朱莉!去餐厅拿酒和油过来!越多越好!还有火焰枪!快!快!”
众人不约而同被吓退两步。
此话当真?
不及朱莉回答,泰比莎就已摧毁那幅精美油画,完全无视自己正穿着短裙,抬脚对着社团教室门扉就是一阵猛踹,不到几秒就提着长刀杀入教室。
但泰比莎万万没想到,她提刀杀入社团教室里时,里面竟是一和乐融融景象,更惊悚的是,维拉也在里头!
“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用心,主动替我和泰比莎画了这么多图画!”只见维拉目光熠熠,十分惊喜的打量地上那几幅画作:“画的真好!简直就像照镜子!”
里头近十人都坐在一方厚实地毯上,旁边还摆着红茶与甜点,正有说有笑得拼着地上一幅有窗框那么大的方形拼图,气氛之热烈,连有人提刀暴烈破门而入都没发现。
“你们一天可以画几份这种东西啊?能都做成拼图更好,发卷帮和怪胎小队成员我都想送一份说?咱可以物易物吗?”
正兴致勃勃讨价还价,维拉抬头才发现泰比莎提刀走到了她面前,而意象画社男社员们看见自己画中的两位主角竟在自己眼前碰头,不约而同兴奋的难以自己,双眼放光、脸涨的通红。
“咦!泰比莎!妳今天也好漂亮!”维拉天真的笑眯了眼,还故作害羞将发丝钩至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