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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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停了下来,背对着她,并无其它的表示。
顾妍打算救人,她拨开浓密的草丛,顿时有一股微微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熏得人很不舒服。
把伤者从草丛里移了出来,顾妍发现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长得很讨长辈喜欢,脸还带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少年伤得挺重,腰的伤口足有巴掌那么长,因为没有得到好的处理,这伤口已经腐烂化脓,再晚一些时间能要了他的小命。
顾妍没有在少年身看到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只好放弃,她用水系的道法清理了伤口的腐肉,在伤口敷了药,又给少年吃了疗伤丹药。
少年伤口感染发着高烧,意识昏昏沉沉,被伤口的敷着的药痛得额冒冷汗也没有醒来。
在顾妍以真元帮他将腹丹药的药力化开后,他才疲惫地睁眼,视野里只能见到模糊的影像。然而求生的本能压过一切,他一把抓住顾妍的手腕,瞪大了眼睛恳求道“求你救我”
说完这四个字,少年长长舒了一口气,浑身疲软无力,唯独他的手牢牢扣着顾妍,怎么都不肯松开。
顾妍将真元凝聚到指尖,对着少年手一个穴位点了点,轻易将自己的手解放出来。她没有留下来照顾人的心思,也不想带着少年一起走,看着他直言说道“我还有事,你的伤势已无大碍。”
少年努力睁眼,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谢谢,您是?”
顾妍答道“我是乾坤派顾妍。”
她取出阵盘,在少年身外设了简单的阵法和禁制,背了鱼檀继续爬山。
“恩人请留步”顾妍刚走出两步,便听得少年喊她,他说话的语气很急切,“您对小宴有救命之恩,小宴必须提醒您一句,如果不想陨落,不能往走,回头吧”
“三元界马能打开,秘境亦然您回了头,绝不会遇到危险”
走在最前面的红衣微微勾了唇,露出一抹讥诮讽刺的弧度。
顾妍没有回头,她也没停下脚步,只从介子袋里拿了一个玉瓶丢给小宴,说道“谢谢你的忠告。”
装着丹药的玉瓶跌落小宴身边,他也不在乎,勉力撑着身子仰头望向顾妍,声音嘶哑地说道“恩人,顾凉、顾弦、还有你的同门同族的生死,你也不在乎吗?”
顾妍顿时止了步,她惊讶地回头望着小宴“你都知道些什么?”
红衣也止了步,她的声音漠然,在小宴说话前响起,话内容令得两人皆是心一悚“登山没有回头路,你是知道得再多,在这个关头也没有用”
仿佛有人在暗配合着红衣,在她话音落下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山风送来腐臭尸体的味道,也送来沉闷的脚步声。
红衣的目光沉静若水,她看着两人,淡淡说道“它们来了。如果你们不想死在这里,最好还是向走。”
说完也不等两人的思维反应过来,红衣干脆地一招手,将鱼檀以御物术牵引过来,带着他径直向山走去。
红衣走得极快,小短腿迈出,人已置身数百级台阶之外,如此几次,便消失蜿蜒的石阶,再也寻不到其身影。
红衣此举,分明是有心将顾妍抛下。
顾妍心里微微叹了一声,回身破开先前设下的阵法和禁制,将玉瓶捡起来,也把小宴背起,快速向山走去。
小宴的意识已经在药力作用下清醒,被一个妙龄女子背着,即便受了伤不能动弹,也有些别扭和不好意思。
他的脸多了薄红,轻声在顾妍耳边说道“恩人,抄小路。我知道小路在哪,可以带你找到顾凉,避开这里的灾祸。”
黑风已经刮了起来,空气腥臭腐烂的气味越来越浓,原本明亮的天际也一下子昏沉下来,乌云密布,仿若天黑。
顾妍没有回答小宴,她越往前跑,便感觉到危险距离自己越近,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前面等着她。
“左边,一直走,有个岩洞,钻进去”小宴说道,“恩人,我能以道心起誓,所说之言绝无一字骗你。”
顾妍还是没有回答,一股黑风猛地从台阶刮下,险些将她吹得滚落下去。
“希望如此”顾妍咬了咬牙,将背的小宴紧了紧,踩着乾坤步向台阶左边跑去。
在顾妍与小宴离开后,蜿蜒而的台阶忽然静了下来,乌云悄然散去,黑风骤停,恶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衣带着虚悬的鱼檀走在台阶,一步一级,她回头看了看,手掌忽然拍出,一片灰色光幕以她为心向整座黑山扩散而开。
听到黑山深处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愤怒吼叫,红衣脸阴沉,冷声自语道“是狗,便改不了吃‘屎的习性”
鱼檀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说道“他是为了巫族才不得不如此,你是半个巫族,这一点即便是我也无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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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据说三元界还没打开()
红衣微微蹙眉,很显然,即便这句话是从鱼檀口说出,对她来说依旧不容易接受,但是她脸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复制址访问 :复制本地址浏览%62%69%71%69%65
鱼檀继续说道“天道是公平的,你付出多少,便会收获多少,从不存在拖欠或者冤屈的情况。”
红衣似是想到了什么,她遥望云海,目光穿过黑山的皑皑云雾和无尽黑暗,看到仍在不断沸腾的血海,脸神情格外复杂“像他那样?”
鱼檀轻点了下头,说道“像他那样。”
红衣偏头望向鱼檀,一双漆黑的眼瞳格外幽深,她问道“他会成功吗?”
鱼檀不答,这种沉默往往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不知道,另一种可能则是他不想告诉红衣。
红衣理解成第二种,她伸出白嫩的左手,探入自己的胸腔之掏出自己的心脏,对鱼檀说道“我希望他成功。”
红衣的心脏是金色的,这枚没有沾染任何鲜血的心脏如鸡蛋般大小,如光源般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
鱼檀温和一笑,看着红衣将自己的心脏抛入血海,并不说什么。
红衣是九天十地有数的强者,虽然她的实力已经大幅度下降,但是她的血肉依旧是无数邪物梦寐以求的仙丹妙药。
心脏落在血海之,无数骸骨怨灵疯狂涌来,即便被金色心脏的光芒永恒净化,也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
相对于辽阔而庞大的血海,这颗心脏小得可怜,转瞬间被海无数骸骨淹没,只能从隐约透出海面的金光看到其存在。
红衣的胸腔里少了一颗心脏,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起来,她干净的眉心也郁结了一团浓墨般的黑气,经久不散。
这团黑气十分诡异,它长着一张满是燎泡和肿瘤的狰狞人脸,怨毒盯着鱼檀,仿佛鱼檀是它不死不休的大仇人。
红衣抬手向眉心抹去,抹了数次都没有将黑气消除,只好将其化作一道竖着的黑线,看着像是眉心长了第三只眼。
红衣望着沸腾不休的血海,轻声说道“果然不好受,我只是将心脏投入其,便遭受了如同天火焚身般的痛楚。他将所有的心神都沉入血海,还被人带走了镇压血海的神符,只怕我更难受千倍万倍。”
鱼檀平静说道“这是他选择的救赎,也是他曾经造下的孽。”
红衣点头,说道“紫薇在偿还过去的因果,那么,他呢?他已经死了,也许再无转生的机会,请您告诉我,我应该找谁偿还他欠下的因果?”
鱼檀说道“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似乎是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有点不太合适,两人都沉默下来。
片刻后,红衣轻声说道“您说的是,我又计较了。但是,这种被算计、被强迫的感觉,我相信即便是您也不会喜欢。”
鱼檀望向云海背后的血海,脸里带着淡淡的欣悦“没错,我不会喜欢背叛和算计,我喜欢听话的和知错能改的。”
红衣的目光微微一凝,下一瞬间却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她低垂了头,恭敬说道“您永远是对的。”
鱼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却没有纠正红衣的错误。
世界没有谁永远是对的,即便是高高在号称永远公平的天道,它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他
“走吧,时间不多了。”鱼檀说道。
红衣仰头望了望天色,口应了一声,带着鱼檀继续往石阶攀登。
……
黑山之下,沸腾的血海如被煮开的滚水那样不断翻腾,掀起一个个数十丈高的巨浪,天际被映衬成惨淡的血红,鲜血的腥甜味在海面萦绕不散。
有二人在暴怒的血海对峙。
左边一人高大而强壮,他站在五爪金龙头顶的两只犄角间,腰间悬着一把黑剑,手夹着两张符,平凡的面容带着笑意,看起来却是格外的冷漠残酷。
右边一人凭空站在海面,他身形瘦削,还是个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年。相较于顾天阳,他身没有一件法器,两手也是空空,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天阳,仿佛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猛虎。
“夏侯祀,你要对我下杀手。”顾天阳陈述事实,语气平静如昔,目光带着疑惑,“告诉我原因,为什么?”
他在沸腾血海将夏侯祀救起,在此之前,两人的相处十分和睦,还结拜做了兄弟。
顾天阳实在不明白,为何夏侯祀会在忽然之间与他反目成仇,扪心自问,他没有亏待过夏侯祀,也是真心地将夏侯祀当成兄弟。
在不久前,两人还齐心协力斩落血海里冒出的一头凶蛮猛兽,夏侯祀为了掩护他,胸膛被猛兽的利角戳了一个前后通透。正是因为夏侯祀的舍命相救,顾天阳才会对其交付信任与真心。
那个时候,谁能料到他们今天竟会刀戈相向?
夏侯祀看着顾天阳脸的疑惑,仰头大笑三声,笑声流露出丝丝疯狂。笑完之后,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左手,说道“不为什么,我想杀你,这是原因”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夏侯祀的铁拳,这只铁拳妖兽的利爪更厉害,顾天阳亲眼所见,夏侯祀一拳能轻易将血海的猛兽打碎成千万碎骨。
顾天阳早已提防着他的忽然出击,身形一闪,已到了夏侯祀的背后,两张符化作威力巨大的雷光锁链,猛地向夏侯祀劈落。
夏侯祀气血充裕,身体素质连寻常妖兽都不能及,速度自然不会慢。一记铁拳扑了空,他也不转身,两只拳头瞬间往后出击,竟是硬生生地击碎了雷光锁链,仍旧去势不改地砸向顾天阳。
到了如今这样的情况,两人绝无和谈的可能。
顾天阳心最后的怜悯也随着夏侯祀两次杀拳的出击而被拍碎,他心有些可惜,反应却是丝毫不迟疑。
顾天阳一边快速后退,一边掐起法诀,巨大的黑色手掌马出现在夏侯祀方,像拍苍蝇一般,轻易将夏侯祀拍落血海。
血海之,无数骸骨和怨灵立刻缠了来,想要将从天而降的猎物啃食殆尽。
然而夏侯祀的身却像绑了一块巨石,他在以一个快到了极致的速度沉落血海,将扑来的骸骨和怨灵都撞得晕头转向。在下沉过程,他不慌不忙地捏住喉咙,发出一声怪异低哑的嚎叫。
血海深处立刻传来了模糊的回音,海水涌动着,一个庞然大物瞬息越过千万里,张开大嘴将夏侯祀吞了,巨尾摆动,向海面游去。
这个时候,却有一道金光忽然出现,荡除所有蜂拥而来的骸骨怨灵,没入血海巨兽的眉心,一个模糊意识响在巨兽与夏侯祀的心底“血海不是尔等玩闹的地方,既然来了,留下帮忙吧。”
夏侯祀脸色骤变,喝问道“你是何人?”
模糊意识没有回答他,血海巨兽灵活地转过身子,游向血海更深处,竟是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生出,乖乖听从了模糊意识的命令。
血海巨兽嘴里藏着的夏侯祀不由大惊,他从介子袋里拿出断手,不,现在的断手已经失去了血肉,只是一小堆白骨。
“前辈醒醒”夏侯祀捧着这几块白骨,试图将那位前辈唤醒。
百日时间早已过去,夏侯祀没能在百日之内找到柳如眉,夺回白山只是空想。也亏得他运气极佳,竟在最后几天得了另一件不逊色于白山的宝物可以用以稳定断手的神魂,从而躲过一劫。
不过,断手的神魂似乎伤得极其严重,稳定了神魂后,它只醒来了一次,什么都不说,只将各种知识一股脑灌注进夏侯祀的识海,转眼又陷入了沉睡。
夏侯祀如今遭遇的并非性命之危,再说,留下来也不是绝对的坏事,白骨的意识自是懒得搭理他。
夏侯祀心暗骂一句,每次到了关键时候,白骨的意识总是不顶用,简直废物得不能再废物。
他还想登黑山夺宝呢
然而,想起刚才那个模糊却强大得无法生出丝毫抗拒违逆之心的意识,夏侯祀端正了面色,询问道“请问前辈,我能帮您什么?”
深海夏侯祀被困,海面的顾天阳也没有将飞天穹避开战斗的金龙召唤下来,他盯着一个浪头接一个浪头的血海,心生出微妙的不安。
夏侯祀身怀着特殊的血脉,浸泡在血海之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他一掌将其拍入海,怎么不见夏侯祀浮来呢?
难道是逃了?
顾天阳仔细思索了一下夏侯祀的性格,觉得这个猜测也不无不可,他露出一个不屑的嘲笑,对天的五爪金龙招了招手“下来,我们该岸了。”
他可以在海面短暂停留片刻,甚至能在海面与夏侯祀开战,但是没有了金龙通过契约分享过来的部分能力,他只能跌落血海,然后被无数鬼爪撕成碎片。
金龙呜咽一声,不甘不愿地在契约强行作用力的约束下载着顾天阳向黑山山脚飞去。
血海巨浪澎湃,若是顾天阳拥有红衣的一双眼睛,他可以看到海平面之下有数十只庞然巨物在整齐有秩序地游动,于海底布下一座横跨血海的大阵。
这座大阵已将近完成,一颗金色的小小的心脏悬在大阵正央,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海水的鬼物尽数阻挡在大阵之外,为大阵的完成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守护结界。
顾天阳接近了黑山的山脚,正准备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