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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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用这样的,我不过是被迫出手了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银尘先生受了伤……”赵凌风赶紧解释道,他对这次袭击的观感也仅仅是被人袭击了而已,并没有一直生气下去,他能够得知自己的身世,和父亲和解,已经算是最大的收获了,被人袭击并不算什么,毕竟他知道自己出生王府之中,想要自己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他必须习惯这种防范突袭的生活。
“别扯上我,这点伤和没有一样,还顺便见了个朋友,没什么的,王爷,凌风不过担心那个替身子啊外面胡搞,坏了您的名声啊。”银尘也赶紧解释道,影杀婆婆的出现虽然在意料之外,但是也不算什么,战斗法师,哪能连这点伤患都承受不住。
“这样啊。”赵光怡的语气中,有一丝欣慰,但更多的还是亏欠:“赵勿忘那个野种的事情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从乞丐里选出来的替身而已,一条狗都比他值钱呢,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处理掉吧。”
“王爷能让我见他一面么?”银尘突然灵机一动,他总感觉那个赵勿忘像是处于控制之外的危险因素,他想要掌控这个人,而终焉刻印刚好能派上用场。
“见他做什么?怜悯他?得了,先生你现在可是从三品的太子太保,身份不一样了,那种人,非亲非故的,出现在先生面前,只怕都脏了先生脚下的地面呢。”赵光怡不太想让银尘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费心思,他想来,那个家伙多半会被银尘油炸了出气。
“只是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银尘不解释。
“那好,看看这次招他回来,他敢不听不?”赵光怡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这种笑容银尘还是第一次见。“——这次找你们来,更红雀楼的事情没关系,是关于万人往先生的事情——”这个时候,赵光怡才找了一把太师椅坐下来,同时伸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其他人落座。
“万人往?”银尘奇怪:“他不是——”
“那是顺道。”赵光怡笃定地说:“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尹山峦!”
“尹山峦”三个字一出,十斗才满脸潮红,赵凌风完全不知所措,而银尘则是先惊讶之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魔心先生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他如何能将尹山峦请去呢?”他心里转过这样的念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先生可能不知道,尹山峦,十斗才,都是本王的至交好友,本王那个皇兄处决尹山峦,其实是在挖坑让本王跳,本王救,就是谋反,本王不救,就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惨死面前……唉!自古帝王家啊……”赵光怡的语气里,满是疲惫,痛苦与不甘。他和尹山峦,十斗才三人,因为非常偶然的事件相识,因为共同的救国强国梦想相知,却因为各自的身份和立场,不能守望相助。人生得遇知己,是很难得的福分,可是他们三人,居然谁也不能为了朋友两肋插刀。
真王掌控的南国最强的军队,十斗才掌握着最精锐的在野文人群体,尹山峦掌握着最厉害的书生文官势力,他们三人,私交莫逆,却不能在公开场合联合,否则那就是朋党乱政,成为对皇权的最大威胁,甚至就是因为他们私下里聚会,也已经被那端坐在九五之位上的灵皇猜忌防范,视为天下间最恐怖的敌人,尹山峦的落狱,就是一个陷阱,一种姿态,只要真王或者十斗才表现出丝毫想要营救的心思,那么,谋逆篡位的弥天大罪,就会十分轻松地强加在两人身上,到时候,他们,他们的家小,他们所看重的一切,都将在帝国暴政之下灰飞烟灭。
也因此,十斗才辞官归田,彻底不再和那些文人来往,真王任凭灵皇一贬再贬,绝无怨言,两个人都从朝堂高位上滚落下来,而灵皇也再没有更多的理由继续折腾他们两个,否则让大臣们寒了心,让天下人发了怒,他这皇帝也没法当了。灵皇不敢把事情做绝,在赵光怡失去威胁之后,也不再盯着他不放了,可是尹山峦这个得罪了他最爱的凌华妃和他最怕的皇后的人,必须死。
“王爷!”十斗才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调:“王爷有这个心思就可以了,可别轻易决断啊!不才(十斗才的自称,很奇葩)可不想在北人来势汹汹的当口,帝国在损失掉一位能征善战的主帅啊!尹兄临别前,曾经反复叮嘱过不才,不要让人来救,救不得,不该救!虽然不才做梦都想把尹兄揪出来,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赵光怡的声音突然平稳下来,似乎从悲伤之中咬着牙硬挺过来了:“昨天之前,本王还对尹兄心存愧疚,觉得自己无能,不仅保不住他,甚至连他的家小都保不住!不过如今,本王倒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甚至已经有了一成把握。若是别的事情,只有一成把握本王不会冒险,可是关系到尹兄……本王既不想做那无情无义之辈,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尹兄一世,最后就落了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可是……”十斗才的声音里,满溢着苦涩与仓皇。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若是可能,他恐怕自己就会化身一位暗夜窃贼,闯入大牢,就走自己的过命好友,可是他的身上,一直背负着尹山峦临别时的嘱托——“放弃虚浮名利,一生辅佐赵兄,不要让赵兄一家,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这黑暗的天下,再也损失不起一家正人君子,一家忠贤良将!切记!切记!切记!”
若不是背负着尹山峦的嘱托,他早就拍手赞成营救尹山峦了,甚至,他都可以发动天下名士,用悠悠众口,逼迫灵皇放人,可是他既然背负了嘱托,那么就必须用一生来完成这个承诺,不论尹山峦惨死刑场,还是被人就走之后隐姓埋名。
十斗才情绪激动,而赵凌风则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帮上什么忙,毕竟尹山峦大叔出事的时候,他别说尹山峦大叔,连尹雪梨姐姐都救不走,这事儿没少让苦闷伤怀,如今,听闻父亲下了决心要救人,他自然是支持的,可是他要怎么个支持法?
银尘看到这里赶紧摆手:“十斗才先生还是别计较了,我看王爷心意已决,今天叫我们来,就是商量怎么营救的吧?”
“不,是来安排后事的。”赵光怡轻轻说道,他的话将赵凌风惊得跳了起来,连任何晚辈礼仪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父亲?!你怎么可以……”他的声音里满是撕裂般的哭腔,他刚刚发下誓言,不要让父母失望,可是他还没有干成任何一件事情呢,就发现连自己的父亲,那个被自己误解了十多年却一直无私地爱着自己的父亲,居然也……也要……
“凌风!你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真王了!不要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赵光怡瞪起眼睛训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训斥爱子,却绝对是让赵凌风最伤心的一次:“成了真王,你要照顾好妹妹们,在管家们和两位先生经营好王府……北人打来了,你就去带兵大战,要居于后方指挥,不要冲锋陷阵,咱们朝廷如今的兵,可没有北人硬气!……你不需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你只需要将真王的血,真王的魂传承下去,为父也就欣慰了……”赵光怡说到最后,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他其实也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个有出息的儿子。魔胎之子在他眼里不是怪物,是天才,更是对爱妻的唯一寄托,如今,他决定不再苦熬着名为真王的人生,下到地狱和爱妻团聚,只是那样一来,爱妻一定不会高兴的,因为她临走时,可是郑重又郑重地告诉他,他们的孩子,就是她留在世间的全部意义,就是她活过一次的全部意义啊!她嘱托他照顾好孩子,他又怎么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呢?
然而,他没得选,在所谓的忠君和真实的大义面前,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他知道尹山峦不是他,没有皇室血脉,不会给北国皇帝杀了,一旦南国不幸,那么尹山峦就是保护南国子民的最后王牌。他的才华,他的聪明,一定可以入北国伪官,然后通过他的权柄,甚至他的言行,就可以引动天下,诱导朝野,让南国百姓不至于过得太屈辱,甚至让全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样,岂不是将一场泼天大祸变成了好事了吗?这样,他真王赵光怡的死,就变得非常有价值且必要了。
“……本王,或者说本座吧,在位期间,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命暗卫不惜一切代价救出尹山峦,然后帮他潜逃北方……皇兄不是害怕本座抢他的位置么?本座一走,按照祖制,生平功过概不追究,他肯定也再没有什么理由搞这搞那了,毕竟一个‘不容人’的帽子扣下来,他可就真没有办法向列祖列宗交代了呢……”真王赵光怡最后用一种自嘲的语气结束了自己的“遗嘱”,然后他站起来将自己的好儿子强行按到了刚刚坐过的主位上面,转身对银尘和十斗才轻声说道:“两位,先拜过新王吧。”
十斗才还在犹豫,他的瞳孔剧烈颤抖着,摇着头:“不,不可以……赵兄,你不可以就这样轻生……”
“有什么不可以的?”真王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本座这么做了,也没有让你辜负尹兄的嘱托……”
第五百零七章 白银谏言()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之中非要牺牲一个?我们不是曾经相约在望月楼里相聚,纵情吟诗作画吗?难道那不过是一场梦幻?”十斗才终于爆发了,大吼了出来。
“我们自己选择的宿命,到了如今,又能有什么怨言吗?为天下人请命!这是我们三人当初的誓言啊!”赵光怡轻轻一句话,就将十斗才驳斥的哑口无言,只能强迫自己向赵凌风拜下去。是啊,荣华富贵向左,英雄王者向右。任何世界里的任何英雄,都是选择了人间最难走的道,一路披荆斩棘,伤痕累累的前进。英雄,不是无敌者,而是殉道者,他们的伤,他们的死,才是茫茫大道的地基,普通英雄如此,那么众位英雄的王者,名为英雄王的三人,又如何能逃得出这样的轮回!
在一边看着的银尘,没有犹豫,直接迅速又稍微有些虔诚地拜了下去:“阿尔特雷该亚姆·银尘,拜见新的真王赵凌风。以魔法之道起誓,从此刻起,赵凌风就是银尘的朋友,不离不弃,共患难,同享福。”他说着,空间之中居然猛然亮起一道血红色的闪电,那是契约魔法完成的标志。
他起身,看到赵凌风端坐在主位之上,紧绷着脸,努力维持着自己庄严神圣的表情,然而那一双浅紫色的眼睛之中,早已泪如泉涌!
十年膈膜,养育之恩不曾有丁点报答,一夕顿悟,以图赡养,却眼见着人在天堂,钱在钱庄!这世上,什么爱别离,什么怨憎会,什么求不得,都敌不过“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七个血红的大字。华夏文明,孝道第一,不过是那些先民们警告后人,莫让人间最大的悲剧,反复重演!然而世道乖离,又有多少人,能够幸运地逃出如此悲剧?
赵凌风的手,仅仅抠住太师椅的扶手,五根手指已经完全陷入到了木头之中,却浑然未觉。他想哭,想嚎叫,可是他不能,他没法阻止自己的父亲,他更不能让父亲失望,哪怕,是人生的最后一次,他也要让父亲满意了才行啊。
悲伤弥漫开来,却并未逆流成河,因为银尘眼睛里,从未颤抖,绝不动摇,只闪耀着指智慧的灵光和黑色的勇武。他看到十斗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几乎瞬间就老了十几岁,他看到真王一直盯着赵凌风,眼神中满是男人几乎不具备的宠溺与慈爱,似乎要将儿子的形貌永远刻在眼底,几世几劫都不曾消弭。银尘深深叹了口气,在悲壮的沉默中,转过身子,面对真王,终于说出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话。
“赵光怡阁下,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微微沙哑的嗓音里,满是不可更改的决绝:“您是不是真王,和您是不是可以继续活下去并没有关系。您现在可以将位置传给赵凌风,可是你还没有到了最后的关头吧。”
“你什么意思?父亲可以不用……”赵凌风腾地一下从主位上弹起来,一双灌满罡风手仿佛鬼爪一样抓住银尘的双肩,那一瞬间,太师椅的木头扶手直接碎成木片,银尘那白银色的衣服上也出现了几道狭长的裂缝,只有他固化在身体表面的暗流魔盾依然完好无损,挡住了赵凌风的“攻击”。
“他从来就不需要!”银尘尖叫道,伸手发出一道光明的魔力,将赵凌风轻轻推开:“你们九居高堂,早就忘了江湖武士的可怕!万剑心那个家伙敢来劫潘兴城的法场,就不是没有准备!他的身后,玄天阁,铁剑门,金刀门,甚至天杀魔宗,都可能有所策动,而真正想救出尹山峦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人!别人不说,黑山庄的魔心先生就是最急切的一个!甚至于,北国那边,哈兰玄冥都不会无动于衷!”
“什么?”其他三个人同时吓了一跳:“这么多人要救他?”
“因为他身上背负着一个秘密,他落狱就是想死守秘密。”银尘冷声道:“至于是什么,赵光怡阁下还是自己去问他好了。”
“可就算如此,在朝廷的大军面前,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赵光怡还是不相信银尘的说法:“本座调集暗卫,也是因为他们的规模和战斗力可以和禁军相抗……”
“别忘了,还有我啊。”银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尹雪梨是我的朋友,她也需要一位父亲尽孝,我能帮她,自然义不容辞。”
“不行!”赵光怡坚决反对:“先生才智过人,又精通锻造神技,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又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先生以前为义所驱,挺身而出,这是勇猛,可是如今,先生若能留在小儿身边,出谋划策,匡扶一方,这边是智谋,相比先生的勇猛,先生的智谋才是更可贵的东西。”
“可是我的骨血里,流淌着的,却是名为‘华夏’的勇猛。”银尘轻声反驳道。
“华夏?”饶是博学如十斗才,都没听说过这个词。
“我便是华夏族,或者说华夏族都像我这样,在该勇猛的时候,绝不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