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78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家是第七王朝的皇室,在天下人眼里多少有那么一点儿神圣的色彩,而赵家的姑娘,那些真正有着公主身份的人,在天下人眼里也是比别的姑娘更美一点,她们的美丽并不仅仅在外表,在衣着,更在于那高贵典雅的气质。这些女孩儿们被南方帝国的老百姓当成“全民闺女”,也当成国家的某种象征,如今被送往北国,遭到一群假和尚的任意凌辱,这种惨祸,在老百姓心里,基本上等同于自家闺女被人强暴。
尹山峦没有说别的,没有说明自己为何“死而复生”,没有说关于风波亭的只言片语,只将这种存在于老百姓心中的朦胧的崇拜感,清晰地点了出来,并且给了一个非常令人信服的理由
“……如无大国护佑,便无小民尊严,国破家何存?今日奴儿可以凌辱皇室宗亲,他日便可凌辱天下百姓,国者,防也,内稳秩序,外争民权,是为天道。今枢机拱手让人,社稷蒙羞含辱,天下有识之士,自当奋起,为家乡父老,博得最后一丝做人之尊严,天伦之持守!……”
是啊,今日建州奴儿可以索要皇室宗亲的女孩们,那么他日,他们就可以用无敌铁骑掳掠走天下百姓家的所有女孩,一起填入那无底洞般的天邪熔炉。社稷之重尚不能保,升斗小民如何自立?尹山峦这篇赶在赵光怡,十斗才之前法波的檄文,真正将一把火,在整个南方帝国的臣民心中点燃了。
江湖之上,魔道昌楼,正道衰微,可是何为正?何为魔?此时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论正道之义理,还是魔道之利益,都在建州奴儿索要皇室宗亲女子之时,都在飞燕城里魔气腾起的瞬间,被极大地损害了。魔道之人虽然蝇营狗苟,可那也是有脾气的!建州的奴才道都欺负到了自己头上了,都马上就要将自己的家人绑去做祭品,生性狠辣喜欢滥杀无辜随意牺牲他人利益乃至生命的魔道们,难道还不会跳起来反抗么?
因此这样一篇名为悲歌的檄文的第一重功用,就是将魔道人士的怒火点起,无论是自立山头的黑山庄,还是在南国有着根深蒂固的利益基础的魔威阁,抑或血魔宗,红魔门,蓝魔殿,狂剑道,万妖门等等一切大大小小的魔道全部发动起来,各自勾连团结,组成大大小小的义军,这些江湖义军们没有和皂衣腐朽不堪的南国朝廷军兵瞎纠缠,直接就冲着潘兴疾驰而去,这些过江枪龙和地头毒蛇们的手段那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在潘兴城周围,飞燕城周围还有北国的腹地之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义军,这些义军的起兵时间,甚至早于赵光怡的行动时间。
魔道们的动作,比真王更快,虽然他们面对建州奴儿的铁骑依然没有正面抗击的力量,可是行高手刺杀之事,或者袭扰粮库兵库之内剑走偏锋的兵法,却是手到擒来,严重缺乏民间力量配合的建州奴儿,守住了这里,丢了那里,镇压了这一波,失陷了那一波,总之疲于奔命,而且还要加强姑苏城方向的防守,因为就在这篇檄文流传开来的同时,寒山寺的般若令,也在江湖上传开了。
而尹山峦的檄文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将天下书生,彻底唤醒了。
“书生何用?”这是千年文明以来一直没有解答的问题,有人说读书为了荣耀,有人说读书为了求财,有人说读书为了获得权势,有人说读书为了改变出身。这些其实都说明了一个道路,那就是读书为了做官。
千年以来,“学而优则仕”的制度之下,培养出大批的读书人,却只有甚少一部分才能踏上仕途,绝大多数的人,都在赶考之中潦倒一生,于是那些当不了官的人,那些潦倒书生,就渐渐产生了一个疑问“若不幸落榜,书生何用?”
在统治者们有意无意的影响下,大部分的书生认为“无用”,寒窗十载,潦倒一生,满腹诗书,不过一场空,不能登科,一切都是虚无,仿佛自己数十年凿壁借光,捕萤映雪,悬梁椎骨都是白费力气,年轻时志得意满,自视甚高,老大时才知虚度此生,意志消沉,于是大多中年书生,投身腐儒,贬身为奴,为了一口糙米饭,活生生将原本能够踏上科举道路的青白自由身,弄成了永世低人一等的奴才命,其中的痛苦屈辱,又有几人知?
而这一首悲歌之中,尹山峦给出了答案。
“读书人,为天下人请命!”
书生不是只能写会画就是书生,而是比普通人更有思想,更容易了解人间疾苦并发之于声,甚至必要时仗剑执言的义士,才是书生!
天下读书人,共用一根傲骨。那并非什么“万般皆下品”的行业歧视,而是国难当头之时,挺身而出的勇气,拒绝下跪的硬气,以及为天下人奔走呼号的自觉。读书人手中的笔,理当比刀剑更锋利,读书人心中的国,理当永不言弃。“……沉浮半生又何妨?身份低微又何妨?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尹山峦的刀锋之笔,也就在这一天刺醒了天下人,至少刺醒了天下书生,包括那些在翰林院里听了银尘的些许课程的太学生们的天下书生,这一日才幡然醒悟,原来读书,只是为了做个正道而已,原来正道并非在魔道之外,而是在自己的心中。
是啊!“舍生取义”四字面前,没有高低贵贱,只有伟大与否。“亡国奴”三字当头,人人皆可叛国求荣,可天下又有谁能背叛自己的血统,肤色和习俗?
血统面前,无人可以撒谎。亡国了,你将自己当成新国家的公民,人家征服者只拿你当畜生!!
否则,靠着建州奴儿的包衣御林军维持住天下正统的应天府朝廷,为何还要献上自家妻女?
否则,天邪寺的祭坛上,为何只有南国女子在痛苦挣扎?
这世间从来不缺侵蚀正义的黑暗势力,缺的,只有正义发出的声音!而这声音,也最终只有书生和侠客可以发出。
被伤害的人,往往都是失语的阶级,莫要以为天下乃帝王之天下,谁坐了龙椅水就可以为所欲为,夫天下人,不敢言而噶怒,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从来都不是什么神话传说。
……
尹山峦的这篇檄文,如同星星之火,成就燎原之势,江湖争斗忽然断档,哪怕是原本处于仇杀中的两派,也各自休兵,各自组建起义军,通过各种手段开进北国,原本在北国境地被建州奴儿们打击得抬不起头来的各种江湖势力,纷纷响应“认祖归宗”,南北联合,渐渐便有了王朝末期诸侯并起,群雄逐鹿之势。应天府司礼监的那些所谓的“高人”们,不用掐指计算,就已经看到了亡国之兆,尹山峦的檄文在唤醒读书人的同时,也给天下间各路龙蛇,提供了一个最好最妙的借口,一个明谋叛逆,武装夺权的正当借口。
。
第一千〇七十一章。 晨光袭()
这个时候,追究尹山峦的这篇檄文究竟是他人假托其名代写,还是尹山峦真的就根本没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这篇文章,让天下人知道,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不是赵激越,爆公公,建州奴儿之天下,越皇不愿意为天下人出头,那么我等自己来!我等为了天下人出头,自然就是新的天下正统!
尹山峦的文字彻底让世人惊醒,天下大势,并非控制在所谓的“国祚”“君权神授”之类有形的圣器之上,而是控制在一件从来也没有永远属于过谁的无形至高圣器之上,这件圣器叫做【民心】。
得民心者得天下,风源大陆用了324万多年才悟出这个道理。
而面对汹涌难测的民意,越皇的小朝廷里,也忽然间没有了派系倾轧,没有了鸡争鹅斗,甚至后宫之中的宫斗也突然断档,满朝文武就只有一个声音“穷帝国之力,和北人——决战。”
这个状况,险些将越皇吓死。
越皇赵激越,登基全靠北人支持,没有先帝遗命,没有传位诏书,甚至连顾命大臣都没有,这样的登基本身就不正统,时刻处在被推翻的危险边缘。皇帝的御林军和贴身护卫都是建州奴儿,而皇帝的文臣武将与后宫嫔妃都是灵皇遗留下来的阉党之人,甚至在赵仁财死后,整个太子党都投奔去了阉党,因此朝中阉党一家独大,爆公公权倾朝野。这次百官情愿,一片主战之声,其实都是爆公公背后点头了的,甚至于,爆公公本身也有了废立之意。
金丹十一重境界的爆公公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更不是什么只知道弄权舞弊的酸臭太监,他是被生理阉割的政治家,胸中大志焉能和蝇营狗苟的满朝文武相比?尹山峦的檄文真正触动了他,而被后党欺压了十年的爆公公单方面地认为自己和尹山峦都是同道之人。“这人嘛,谁不想建立一番功业呢?”爆公公不仅有这样的觉悟,更有对天下大势的“明晰”洞察,他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一世荣华富贵,他就必须拥立一个皇帝,必须小心伺候着,可是当这个皇帝已经和自己的政治立场冲突的时候,他就必须再次选另一个皇帝拥立,踹倒前面那个,且必须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免得新皇帝再脱离自己的掌控。爆公公是非常擅长借势的人,他借了北人势,拥立了赵激越,为自己赢得了重新整合阉党,罗织党羽的时间,如今他羽翼已经丰满,而越皇已经走到了天下人的对立面……
于是他酝酿逼宫,可是建州奴儿到底棋高一着,或者说他们的奴性本身就是个大杀器,御林军的都尉亲自找到越皇,下跪发誓脱离建州部族,一心一意为越皇效忠,恳请越皇率军亲征,与北人决战,他当然也编出了一段建州当权者横暴无道,普通的建州人连渔猎生活都过不下去的悲惨故事,矛头直指纳诺未来,实际上,这个都尉身上就带着纳诺未来的“苦肉计”密旨,他说出的任何亵渎纳诺未来的话都是放屁的,将来不会有人追究这个责任。
接着,一系列脱离建州大统,投奔中原文明的苦肉计轮番上演,将爆公公也迷惑住了,于是越皇终于下定了决心,聚集起全国各处的官府力量,准备“北伐”。
而另一边,飞燕城遭受的不明原因的爆炸袭击,有人似乎看到天降火雨,引以为灭国之兆,然而哭佛也就在这个不平凡的日子里面正式觉醒,展开了类似于at力场的东西,挡住了火雨,并未受伤,倒是城市中聚集起来的淫僧们死伤大半。
飞燕城的空袭,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同时,真王赵光怡心无旁笃,兢兢业业地组建起了风源大陆上第一支真正意义上的机械化,信息化军队,借着尹山峦突然发过来的檄文,名正言顺地师出姑苏北门,于七月初五夜间“偷渡”三途河,正式打响了北伐战争中的第一枪。
赵光怡以“潘兴禁军遗少三十二部”起兵,留长子赵凌云坐守姑苏,河老何时休,傀儡指挥官林轻雨辅佐赵凌云,稳定后方,自己带着银尘,万人往,鬼厉名等人响应般若令,读过三途河北上进攻飞燕城。他几乎是最后一个完成准备的,现代战争的后勤,可不是多运粮食多运草料这么简单的事情。
风源大陆上的形势,骤然紧张起来……
【平成元年七月初六清晨】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建州奴儿的第一大营的旗子上时,这座距离水寨不过五里,自身边长也差不多五里的大型军事基地上空,响起了刺耳又揪心的号角。
号角声如同鬼狼的呜咽,高亢嘹亮之中浸透了冤魂的泣诉。号角声之上,便是静默又蔚蓝的万里晴空,号角之下,是无数慌忙行动起来的黄铜色的身影。
仿佛一年之前潘兴城战斗倒过来一样,擅长进攻的建州奴儿们穿起金色的链甲,而进攻他们的南国禁军一身镔铁色的鱼鳞状锁甲。这不仅仅是装束颜色上的倒置,也是战力与勇气上的倒置。身穿铜甲的建州铁骑,其实是因为北边的某些人单方面地断供百炼钢而披甲的质量下降,不得不换上更为笨重的铜甲,表面上看金光四射好不威风,而曾经在潘兴城头上和建州铁蹄拼命过的南国禁军,却因为没钱给新配发的高规格合金钢锁甲涂色上漆而集体变成了镔铁色,一如他们在城头上死战过的敌人。金色铜甲的建州奴儿们鼓足了剩勇,沉默地拿起武器,冲上夯土城头,佛郎机大炮的粗大圆口随着飞轮摇动,慢慢升高,靠着简易的量角仪和尺规瞄准了城墙下面的某一块白土色的空地,而各色的弓弩,也在城头集结为森林。
土城的正面只有城墙,没有门,而两侧的城门外面,早已聚集起一望无际的骑兵军势,这些军势刚好卡住了山间平地所有有利位置,让包围第一大营变得不可能,来犯的南国禁军,只能正面攻城,用短小的云梯越过第一道城墙,和“城里”的敌人厮杀。当然,在昨天之前,建州奴儿们甚至认为这些人,连第一道城墙都接近不了。
建州奴儿们最得意的螃蟹阵已经摆好了,早在昨天晚上滩涂阵地忽然失守之后就摆好了,一直枕戈待旦到了天亮,一直等到镔铁色的禁军压迫到攻击位置。
建州奴儿的螃蟹阵说来简单,就是左右骑兵如同剪刀一样冲锋,剪断敌人军势,而正面则有步兵,城墙和弓箭手硬抗敌人的冲击,这也就是建州奴儿们为什么要在临江的平原上修筑这种宽而扁的土城的原因,只要正面够强,两边的骑兵都“锋利”那么无论是敌人的骑兵还是步兵方阵都可以被轻易地剪断,分割,包围,击溃。比起步兵巨盾长矛来说,一丈高的城墙是更加坚硬的防御,因此按照常理来说,只要两边骑兵不掉链子,他们有信心击溃一切来犯之敌。
然而此时,这些被称为“建州铁骑”的强大士兵,一边迅速整理着自己的武器,一边惊恐又焦灼地不断抬头看天。他们投敌上的天空此刻碧蓝如洗,没有一片云,灭有一只鸟,看起来澄澈又无辜。可是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一群没人认识的奇怪和黑暗的巨大形体从天空中掠过,同时土城五里外的水寨之中,腾起轰鸣与火光,几乎就在迅雷不及掩耳的弹指间,三千甲士潜伏着的偌大水寨,便被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