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法神-第9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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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文人们自然怨声载道,可他们埋怨的对象,并不是“远在潘兴”“只顾得北方不管咱们”的建州奴儿香大帝,而是苦苦支撑着局面,连退位让贤卷铺盖跑路都做不到的南方帝国皇帝赵激越。
这些文人,不管真傻装傻,就是不知道越皇其实是个傀儡。
【金陵】
“二月雪,卖儿女。”
明明还有十来天,就是草长莺飞的阳春三月,可无论大江南北还是高山平原,新一轮的大暴雪,依然将底层人民的希望完全湮灭。高居庙堂之人,靠着无限兼并土地,建立皇庄,无论好年歹年总也饿不着他们,可无权无势的底层人,土地稍微有点歉收,只怕就要家破人亡了。
南方帝国境内,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就是县令府尹,都未必背得出全部的捐税条目,何况还有各种临时起意的摊派,甚至假传圣旨的私掠。总之,新朝当立的元年光景,本应该大赦天下,休养生息,宽仁爱民,让老百姓有口饭吃,有点希望活下去,可这一年,还没开春,就已经闹得饿殍连天,流民遍地了。
建州奴儿们从北方驱赶过来的北方各族,各个都有贝勒的名头,自然具备霸占田亩的优先权,南方人死的越多,他们的田地便越大,因此也乐得见“富庶繁华”的南国闹饥荒,甚至暗中推波助澜起来。南国穷人活不下去,只能落草为寇,可白龙榜一出,第八王朝境内,官军和贵族私军的战力凭空上涨一大截,连最基本的战力平衡都打破了,百姓再如何闹,又有什么用处?
如此一来,原本繁花似锦的江南,也免不了哀鸿遍地了。眼见着那田里,荒草抽出了鲜绿色的嫩芽,江堤上的红柳抽出了碧丝,可田埂上,官道旁,到处都是倒毙的尸身。几如大地震后的惨象。红门高墙之下,便是缓缓蠕动着的衣衫褴褛,这些蠕动的身躯上,散发着也不知道属于邪神还是属于因陀罗巫师们的黑色邪气,在这些邪气的驱动下,原本已经死去的饿殍,依旧缓缓移动着,靠着本能吃尸体,也吃活人。只是但凡遇上白龙榜上有名的贵人,被贵气一冲,立刻化烟化灰。
而在这些如同丧尸般缓缓行动饿殍洪流之中,不时有亮丽光鲜的马车,如同舰船般分开灰色的人流,轻快地驶过长街,
这几辆马车的华丽装饰上,都隐藏着特制的聚元式,向外散发出一阵阵微弱的罡风波动,也就是所谓的贵气。饿殍对贵气有着本能的畏惧,不等马车靠近就纷纷避让,那些没来得及避让的,便在贵气的冲击下化烟化灰。
。顶点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终末之崩咒()
饿殍连天的早春里,繁花似锦的秀杭,依旧繁花似锦,歌舞升平烟雨秦淮,依旧歌舞升平,仿佛那些触目惊心的尸群才是幻梦。宽阔的官道上,车水马龙与去年无异,只不过车棚上的家徽,换成了盟旗的粗犷标志。
在辘辘的车轮声中,一辆装潢考究的宽体马车上,“走风行”的旗帜分外显眼,这走风行,赫然是金陵地界上最大的外派车行。如同科技世界里的出租车一般,只要给钱就能上车,只不过这走风行的排场很大,马车都是宽体六轮,驷马并驾,而车费也出奇地高。这走风行的车驾,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身份象征,比起某些大户人家的私家马车都气派豪阔。
马车忽然脱离车流,在车夫娴熟的操作下,停在了大街边上的一处下马石旁边。这种下马是除了大户人家以外,也只有官府和高级烟柳所在才能配备,余者一概不够格。
马车停下,车门正对下马石,帘子掀开,一位建州少女款款走上来,她一身天选礼装,蓝底红花,色调阴暗诡异,红色大花甚至显出一股狰狞的气势,可她脸上的表情和煦而温暖,完全不像是一位天选教的冰山圣女该有的样子。
她身体周围盘旋着蓝色寒雾,气势相当惊人,这是只有因陀罗的高级成员才会具备的特质。
少女款款走下,精致的蓝色绣花鞋踏住了空气,却仿佛站在坚硬的石阶上,稳稳当当地走下来。
她走下来,转身,弯腰,就像要给车门里的人行万福礼,只不过她趁着弯腰的一瞬间,快速伸出手在车门底下一按一拉,就这儿出半截伸缩楼梯。
木质的伸缩台阶似乎适用各种不同的高度,准确无误的越过下马石搭在地上,不过从台阶下面哪一段折起的支架来看,这副木头阶梯故意做的十分宽大奢华,原本就预留了下马石的空间,那根折起的支架就是便携的下马石。
这种制式的马车部件,只有金陵的真正豪阔才用得起,显然雇主叫了最贵的,带有卷帘使女的马车。
少女忙完这个,便直起身子,轻轻卷起马车的门帘,同时娇俏地朝里面唤了一声:“公子,到了!”
随即,一双紫黑色的鞋子伸出车门。这双鞋子做工考究无比,可样式新潮而独特,根本和这方沉沦末世格格不入,鞋子下面冒出一层层微弱的冰光,一股无形的托举之力扩散开来,这双鞋子连同双脚一起,悬在半空,紧接着鞋子的主人在车门口显出身形。
紫色长袍,广袖之上花纹繁复。
白银长发,冰色双瞳深邃如冥。
末日之下强颜欢笑的繁华世界,似乎将这一道稚嫩又森冷的身影隔离在外,哪怕他处在最热闹的市中心,身上依旧一层孤寂宁静的冷意。
他就是世间唯一的法师,甚至是唯一的远程战斗者,银尘。
他踏空而来,根本没有碰触那考究的木头阶梯,在车门一丈外落地站定,回身,给了侍女一些钱。
他给出的是金币,在末日浩劫过后的世界中,物价飞涨,黄金已经成为唯一的货币。
满街的人,都不再以黄金作为饰品,转而佩戴黄铜和白银,金子,无论是什么形状的金子,都被拿来铸成了钱。
“就像机械迷城里,没人会在头发上挂钞票一样。”银尘掏钱的时候嘟哝了这么一句,侍女有点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眼前这个银白色长发的干净男孩,俊美得不像人,身上的气质也不像人,反而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尽管这个男孩十分亲切,可侍女还是不敢有一丁点逾越的举动,身负品级的侍女心里,这个男孩背后一定矗立着远在潘兴,亲眷可以随意进出庙堂的巨型门阀。
在金陵这片由儿皇帝统治着的土地上,这样的门阀只怕朝廷都惹不起。
银尘下了车,一步三晃的朝孔雀台走去,他的步伐轻松又随意,瘦小的身躯上书无一点罡风的波动。按理说这样一个没有罡风波动的人,一定非常容易引起城狐社鼠们的注意。这些底层无赖们,所以擅长欺软怕硬,一个独行的没有任何高峰波动的人,在他们眼里直接就是美味的食物,远不止是可以打劫的对象。
饿殍遍地的世界中,还生活着一群普通武士,他们用废旧的木材制成了巨大的刀剑,抢劫一切,他们认为值得抢的人和东西。这些劫匪的眼里没有任何法度,也没有亲情和尊卑,他们是比饿殍更接近丧尸的存在,就像野兽一样,在城市中穿行,他们敢于去揭着皇帝的车驾,也敢于去偷窃嫔妃的胸衣,大盘一点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他们都可以豁出命来,不仅抢别人,还互相抢,他们几乎就等同于混沌。
这些肮脏而可怜的人,外貌特征和饿殍没有区别,除了手里有武器。这些人身负罡风,对贵气有一定的抵抗作用,但是很不幸,他们对贵人身边的保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按理说,银行这样出现在大街上,一定会立刻遭受这些劫匪们的袭击,叫他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和一切能用来添肚子的血肉骨骼撕成碎片。值钱的东西被劫匪背后的某些黑店拿去销赃,血肉就直接进了那些肮脏的胃肠。按理说,银尘这样没有罡风护体的人,最终的结局是凭空消失,可能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剩下。
然而现实无比诡异,银尘站在大街上,既不透明也不引人注意。好几个扛着木头大刀的拼命武士从他身边经过,居然根本没有看到他。而那滚滚车流中等待揽客的车夫,都悄悄地注意到了他。要不是被车流推着,这些人很可能就停下来,然后毁掉这条街的交通。
银尘抬头,认认真真的阅读了孔雀台这三个字,甜美地笑一笑,大步走向秀丽中不失巍峨的建筑。
孔雀台是青楼,但不仅仅是青楼,在如今人类仅有的几座城市中,专门的客栈酒馆已经不复存在,反倒这种如同娱乐中心般的,功能多样的青楼越开越火,越开越多,渐渐有泛滥之势。在这个灾荒的年头里,卖儿鬻女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纨绔们的女奴,以及腐儒们的男奴,都是极其庞大的市场需求,因此男女皮肉生意异常火爆,颇有一点末日降临,人们醉生梦死的感觉。
当然,末日已经过去,邪神已经沉睡,恐怖无极的大雪灾之后,人类文明延续的曙光,早已悄然降临,但几乎所有人都视而不见,或者说,强迫自己视而不见,依然维持着末日时期的纸醉金迷。
“金陵城已经不是那个金陵城了。”银尘高高抬起腿,有点儿艰难的跨过那几乎两尺高的门槛,入眼一片糜烂,赤裸的女体代替了高雅秀丽的青铜,和精致的丝带一起构成装潢,看得银尘一阵反胃。魔法师被迫移开了目光,在大堂里乱瞄。
他首先看到大堂里侧的一面墙壁上,贴着整张的腊黄色宣纸,上书“白龙榜”三个大大的黑字,接着就是大片的蝇头小楷,在昏黄又暧昧的油灯照耀下,字迹模糊不清。银尘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在满墙的绳艺女体中找到了一点能够被正常人接受的景致,便当先朝着那面墙走去。
大堂里早已摆上三处舞台,台下差不多六十人的乐队合奏着喧闹的丝竹乐。呜咽幽雅,千回百转,在银尘听来几如无病呻吟。银发男孩身穿紫袍,傲慢地从台下走过,不远处酒桌上的形色禄鬼,似乎根本没有发现他。
三座舞台上,表演的都是同一曲歌舞,旁边两座舞台上,轻纱曼舞,罗裙飞扬,久经训练的女孩,个个珠圆玉润,丰腴饱满,当然在白银色的魔法师眼里稍显肥胖。这些胖女孩的动作和表情,几如超精度机床上加工出来的零件,标准,完美,毫无瑕疵,却也僵硬无比,了无生气,更没有任何可称为人的个性。银尘见这些胖女孩们至少衣衫蔽体,舞姿也不错,不太“色情”,便驻足观看了两秒钟,就这两秒钟,他就至少在七八个女孩的眼角上,看到了点点泪光。
所有女孩的眼睛都是一片麻木的灰色,他们瞳孔就像精致的玻璃球一样,有光泽却毫无生气,显然成为舞女的生活并不如外人想象的那般如意。
银尘停了两秒钟,又继续迈步朝前,经过中间的,更高一些的舞台时,原本想驻足观看,可一抬头看到一位帅气无比的小伙子,身穿艳丽的女式罗裙,打着兰花指,于鼓乐声中翩然起舞,便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恐惧,从骨头缝儿里渗出来,病毒一样蔓延全身。
那小伙儿的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嘴唇比最优秀的吸血鬼还红,甚至眼角都画着青蓝色的眼影,使那一双原本颇有文华之气的眼睛,散发出无穷的媚意。小伙子的身形和那些姑娘们比起来,精瘦许多,周身洋溢着青春男孩特有的热烈的活力,可他的舞姿和那些胖女孩一样,妩媚又阴柔。
这个小伙只是个领班一样的舞者,银尘身边的这座舞台上,至少有一打这样的男性舞者在翩然扭动。他们的舞姿并没有太过出格之处,却天然具备一股难以言语的魅惑之意。
银尘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得近乎麻木。他此时才近距离观察到何为**。这些俗称兔儿爷的家伙们,身为男子,却过着姬妾一样的人生。
他们并非男宠,并非富家女子枕边的玩物,而是真正的男鸡,他们的客户也是男人,而且都是有着高贵的奴才身份的,掌握权势的男人。
这些人和银尘有着最明显的共同点,漂亮的外貌。
银尘的脸蛋秀美得近乎中性,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会非常喜欢。希埃尔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要注意自己别被别的男人或者女人勾跑。希埃尔作为世界意志,对人类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熟悉,也好难理解银尘心中对龙阳之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对面首发自内心的鄙夷,因此她的提醒反过来过度强化了银尘心中的这种恐惧。对于整个社会都蔓延开来的男风,银尘心中的恐惧甚至超过正常男人对此产生的恶心感。他并不觉得断袖之好反胃,只觉得那很恐怖。
这世上唯一的魔法师,不可救药的患上了断袖恐惧症。
魔法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同时用手按住胸口,暂时平复心情。他目不斜视,近乎小跑的奔向那面张贴着白龙榜的墙壁,紫色身影如同一道幻灭的鬼影,悄无声息地霸占了一张靠墙方桌旁的某个座位。
此时此刻他还没有使用任何魔法,可他那已经不需要元素来维持的诡异领域中,某些影响因素正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孔雀台的小二们不知为何忽然发现了这个坐在角落里的年轻客官,这些十二岁的俊美男孩子只要稍微观察一下,就能确定银尘高贵的身份和富有的身家。在如今这个时代,穷人绝对穿不起这样高档的丝绸长袍,还是最难染色的紫色长袍。
“栗子,去!”领班小二立刻指派了一位光头小男孩抱着厚厚的菜单来伺候银尘。当十二岁的男孩走到十四岁男孩的身边时,银发的魔法师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些小二身上的气息让他不舒服。
“**?”林成皱皱眉头,秀气的脸上现出冰冷的神色,这位小二没有听见银尘的低语,只觉得紫袍客官俊美非常,浑身上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罡风波动,想来也是某个大人物的相好。他知道这种人最是得罪不得,毕竟这世上什么样的罡风也不如枕边风吹的紧。
“这位客官,我们这边……”小二正想职业化地介绍下孔雀台的特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