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神尊-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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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月亮好美!”蔡棉心情不错,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她后悔了,才发现叶冬看不见月亮,轻咳两声,道:“其实也一般。”
叶冬当然明白蔡棉的心思,“你不用在意我,虽然我看不到月光,但我知道我就在月光下。”
蔡棉顿了顿,道:“夫君,我想治好你的眼睛,如果你看到我一定会喜欢上我。”
叶冬笑道,“我也想看到你的模样,但我怕会真的喜欢上你,所以还是当一个瞎子好。”
“喜欢我不好吗?”蔡棉纳闷道。
“在喜欢一个女孩子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叶冬道。
蔡棉抿着嘴,决定不再追问下去,只是笑道:“我的夫君是一个奇怪的夫君。”
叶冬笑着摇了摇头。
转眼已是岁末。草尊商号开始忙碌起来,全国各地的大掌柜都往神都赶来,一则是为了年终决算,二则是为了岁末的分岁酒。
第107章 分岁酒()
按照往例草尊商号的分岁酒都会安排在腊月二十八。神都虽然没有封城冷,但在这一日下雪是肯定的,今年的雪花时停时落,下得有些任性。
今年的分岁酒由天草堂操办,其实历年大多是如此,不过十年中倒也有一两个年份由其它草堂操办。蔡棉忙是肯定的,叶冬也帮不上什么,有空点一点人头,算一算桌数,讨论下该有些什么节目。
草尊商号的掌柜有大小之分,小掌柜多半只是主持一家店面的,而大掌柜则是管辖一个城或者一个郡所有店面的。来神都的都是大掌柜,约莫有三四百人,这些人都是草尊商号的中流砥柱。
除此之外能喝上分岁酒的还有五个堂的所有长辈子侄和一些出色的嫡系弟子,这些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下一百人。
正是掌灯时分,蔡家祠堂开始渐渐热闹起来,一个个接踵而至,在门外拍了拍肩上的积雪,进门后便相互寒暄起来。
上好的酒,上好的肉,还有一锅顶汤,和着屋檐外的飞雪,给人一股浓浓的年味。
蔡梁随意讲了两句话,大意是今年收成不错,来年再接再厉,然后是吃好喝好。
叶冬坐在第二桌,挨着蔡棉,他今天穿了一件枣红色绣着金丝的绸衣,领口是一条毛绒绒的貂皮围脖,是蔡棉特地为他买的,说是为了喜庆。他知道今天师父师娘也来了,而且应该就在不远处,便让宋阿聪领着他去找。
人草堂的人来得稍晚了些,因为人手少,年终决算的事情需要人手,其他人也只能干等着,好在能赶上。
小思看到叶冬和宋阿聪开心地合不上嘴,拉着他二人的手问这问那。
“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吗?”程树根问道。
“嗯,还行。”叶冬点点头,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阿聪,你呢?”
“快乐。”宋阿聪憨笑道,跟在叶冬身后确实比以前快乐许多,这是他的真心话。
“那就好。”程树根点点头。
“叶冬小师弟,有没有和蔡堂主那个?”大勇猥琐一笑,手中比划着少儿不宜的姿势。
“哪个?师兄,我看不到。”
“下流!”小思红着脸骂大勇,转过头对着叶冬问道:“四师兄是想问你有没有和蔡棉洞房?”
“额”叶冬被羞得只能挠后脑勺。
“哈哈”众人一阵哄笑,虽然师娘白了小思一看,也觉得这个问题好笑。
“不说算了,我饿了,开吃!”小思拿起勺子舀了一大碗汤。
接着又聊了一些锁碎的小事,大成和习文也偶尔取笑了叶冬几下,大勇嘴上则是根本不饶人,非要将叶冬说得无地自容方才罢休,一桌子倒也齐乐融融。
太师伯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看到大家说说笑笑,他也挺开心,时不时叫大家快吃,自己一杯接着一杯不须臾便已经红脸。
过不多时,蔡棉靠近这桌,向程树根夫妇行了个礼,道:“叔父、婶婶,我先借用下叶冬,一起去拜见下长辈,呆会儿保证还给你们。”
“去吧。”师娘笑道。
蔡棉点头示意,挽着叶冬的手向长老们那一桌走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程树根会心一笑,至少在表面上蔡棉是重视自己这个徒儿的。
“这也太假了吧。”大勇嘀咕道。
“你管那么多呢,有本事你让蔡棉挽你一个试试。”张大成没好气地道,其实说实话他还是羡慕叶冬的,而嘴里这句话也多半是对自己说的,如果蔡棉有一天能这样挽着自己的手真是让他做什么都愿意。这样真的就足够了,其它的东西还重要吗?
“吃饱。”习文只说了两个字,两根筷子夹起一大片肉,大块朵颐起来,而这并不是他往日的风格。
叶冬只管举杯、碰杯、喝酒,其它事情一概不管,蔡棉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这样的应酬倒不算太难。从第一桌到最后一桌,叶冬都只是沾唇即止,连一杯酒也没有喝完。蔡棉更像是一个主人家在回谢宾客,事实上也是如何,天草堂在五堂之中占据领袖的地位,而蔡棉又是堂主,许多业务也并非完全独立,比如草尊商号的草尊钱庄是由五个堂口合开的,大小事务都由蔡棉主持,其它四堂仅是在月末季末对个账。
那些大掌柜对叶冬的目光是异样的,不明白蔡棉何以会选择这样的夫婿。看他们二人从一桌走到另一桌时,蔡棉都会主动地挽起叶冬的手臂,细心的人会发现这样的动作并不像是在作伪,毕竟这些对于一堂之主蔡棉来说更有种屈尊降贵的感觉。
敬到师仲道这一桌时,气氛稍稍有些微妙。师仲道直直地望着蔡棉,久久说不出一句话,过了老半天才说出一句恭喜,余人这才纷纷附和。蔡棉和每个人轻轻碰了碰杯子,嘱咐大家多吃点。
这样一圈子敬下来约莫花了小半个时辰,叶冬再回到程树树那一桌时,大家都已经吃饱饮足。一桌子人又闲谈了一会,吃些了水果、瓜子之类。
此时,蔡棉命人端来一个红色托盘,托盘上有五个大红包,分发给每一位堂主,然后由各堂主拆分成小红包,分发给自己堂内的每一个人,这才是今夜分岁酒的重点。红包是草尊钱庄这一年盈利的一部分,对于商号内大多数人来说这个钱庄与平日商号的业务基本搭不上边,就如同根本不存在,因而这个钱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般,这种喜悦很多人都懂。
其实草尊钱庄的盈利远不止这一点,甚至比所有商号的收入还要多一些,只是大家并不知道,钱庄赚的钱很大一部分被长老们取走,这是草尊商号的秘密。
红包到手,每个人脸上都笑逐颜开,有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下棋,有的聚成一圈小赌,还有个小戏台是蔡棉专门安排的,供那些老人门看戏。女人们大多会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聊一些家长里短。
而蔡棉这个时候最喜欢赏雪,她知道叶冬看不到那皑皑白雪,因此也没有拉上他,自己披上披风,一个人走到祠堂外,踏着无暇的积雪随意走走。
“蔡棉。”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蔡棉转过着,只见师仲道伫立在飞雪中,远远地望着自己。
“你有话要跟我说?”蔡棉问道。
师仲道点点头,几步走到蔡棉跟前,道:“今夜的雪好美!”
“只是为说这个?”
师仲道摇摇头,他是聪明人,至少有把握表达自己的情感,伸出右手迎向那飞雪,“我喜欢这雪,可惜雪并不喜欢我。”
蔡棉大致能明白师仲道的意思,道:“也许雪知道只有落在地上才是最踏实的。”
师仲道苦笑,“我很快就要走了。”
“嗯。”蔡棉平静地答道。
师仲道握了握拳头,下定了决心,道:“走之前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蔡棉一怔,她从没想过师仲道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师仲道。她心里的某一根弦似乎真的动了一下,但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说半句话。
师仲道似乎是猜到了蔡棉的心绪,紧跟一步,话说得更加直白,“我知道你有很多无奈,我师仲道愿意当你背后的男人。”
第108章 师宝相()
祠堂的灯火通明,在雪夜中仿佛一朵盛开的白莲花,绵绵飞雪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得迷迷蒙蒙。雪地里留下了一长串并排脚印,深浅不一。
师仲道静静地等待着蔡棉说话,只要她点头,他愿意付出一生。
蔡棉紧了紧脖颈处的披风,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尖,平静地道:“我是一个有夫之妇,我背后的男人只有一个,他叫叶冬。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师仲道还是不死心,颤声道:“难道你真的要和一个瞎子过一辈子吗?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容颜有多美,永远不会明白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蔡棉停步,道:“我的夫君是瞎子没有错,但我喜欢他。无论容颜美或丑,我们都是夫妻,何况何况我们已经行过周公之礼。”
闻言,师仲道直愣愣地杵在了雪地里,他想不通,想破头也想不通。
“回去吧,天冷了。”蔡棉转身往祠堂行去。
拍了拍披风上的积雪,蔡棉看到叶冬与人草堂一众相谈正欢,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远远看去夫君还是俊朗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祠堂内多了一些人,他们穿着兵服,在门口附近排成两队,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男子穿着官服迈进了祠堂。
蔡梁见来者阵仗不凡,想来身份不低,忙走上去招呼,“请问阁下”
“在下师宝相。”那华服官员不卑不亢地道。
蔡梁闻言一惊,双膝落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口中道:“左庶长驾到,有失远迎。”
“起来吧,不必客气。”师宝相虚托一下蔡梁的身子,道:“我们到外面说去。”
祠堂内哄乱成了一团,“这师宝相是何人,竟然让族长行跪拜之礼。”
“看这阵仗必是大官啊。”
“爹,师宝相是何人?”小思问道。
程树根脸上兀自还露着惊容,道:“这师宝相在神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为何如此雪夜竟会来这里”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错,当今太子都要让他三分,他就是当朝左庶长,左右军机,总理朝政。”
这师宝相确是一个传奇人物,此人极为聪颖,号称过目不忘,精通历朝历代的治国之术,三十年前在天后的支持下厉行变革,所有重要国策都是经他之手,神国从此腾飞,国力一日千里,三十年之后神国便吞并了半个大西域。师宝相的传奇之处在于他是一个纯粹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却重武轻文,所出国策大有杀伐之意。有人这样评价他,三十年来天后无一日不倚重。
师仲道望着门外,平静的面容下翻腾着汹涌的波涛,也是这波涛让他才有勇气与蔡棉说刚才那番话。
门外,师宝相略作拱手,道:“这些年来,多谢草尊商号照顾犬子,来日师某人必以涌泉相报。”
“犬子?”蔡梁表情呆滞,有些不明白师宝相说的话,“左庶长是说您家公子在草民的商号?”
“嗯。”师宝相点了点头,“仲道就是我的儿子,今天来我就是要把他带走。还记得当年丢下他的时候也是腊月二十八,也是这样的雪夜。”
“怎么会?”蔡梁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还以为这一切只是在作梦。
“哎!”师宝相叹了口气,道:“十多年前,很多人觉得我出的国策妨碍了他们的利益,因此想要刺杀我。害得仲道母子二人雪夜里被人追杀,亡妻在逃难中身故,好在仲道被你们草尊商号救起。那时我便顺水推舟让师仲道留在了你们这里。现在朝局稳定了,我想把仲道接回去。”
“应该的,应该的。”蔡梁频频点头,心里不断翻演着以前自己对仲道那孩子好还是不好。
“在这件事情上,我师宝相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他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这句话让蔡梁受宠若惊,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的谈话很简短,师宝相再次踏入祠堂中,其实他早先也派了人将此事告知师仲道,之所以选在今天这个日子来认他,只是想在一个正式的场合给他一个名份。
“仲道,爹来接你回家,跟师友们告个别吧。”师宝相道。
师仲道泪如雨下,这十几年他连作梦都在想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祠堂内一片肃敬,但各人心内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就连几位长老也没能平静以对。
师仲道走到程树根面前,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要走了,师门重恩,没齿难忘。”
师娘含泪不断点着头,程树根搀扶起师仲道:“来日若有能力要与民以惠。”
师仲道重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师宝相走出了祠堂,随后有几十个大汉抬进来十几个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蔡棉望着那离开的身影,心情实在是复杂难明,应该是错过了什么。珠玉当前,自己却非要去寻飘渺的宝藏,而如今捧着块不明就里的顽石,真是可笑至极。但转念一想,幸亏没有招师仲道为婿,以师宝相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入赘,到时只怕是祸多于福,想到这里蔡棉心绪平静了许多,望了叶冬一眼。
蔡棉毕竟是个纯粹的商人,就婚姻而言,她还是习惯以利弊来衡量,就像她当时选择叶冬也只是因为考虑了傅姑娘对商号的影响。现在如果让她再选择,恐怕会比以前难百倍,因为利弊难明。其实傅姑娘与师宝相的地位差之有数,一个是天后倚重的治国大臣,一个是天后跟前的叱咤红人,一个是明面上的左膀右臂,一个是背地里的心腹爪牙。但蔡棉所考虑的要更复杂些,比如师仲道是师宝相的亲生儿子,那么叶冬是傅姑娘的什么人呢?这一层关系的亲疏是云与泥的区别。蔡棉渐渐开始意识到商道如果与朝政搅在一起,那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