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衍神尊-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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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泰明白。”自从安定坤死后,其实安泰也心灰意冷了许久,直到师宝相来找他,他才觉得自己还是能有些作为的。
“少年人血气方刚,常常喜欢与人争一时高下,其实全然没有这种必要。真正高明的人往往喜欢隐忍,有些先贤在人前故意被人折辱,示敌以弱,在最后关头一举战胜敌人。就拿我来说,在朝中三十多年,所受过的折辱数不胜数,一路走来跪过的人,鞠过的躬,数都数不过来。但那又如何,如今我师宝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理朝纲,下抚黎民,才是真正的赢家。”
“左庶长说的有道理。”安泰听得动容,他原也以为左庶长是高高在上的,其实谁都有最卑微的时刻。
“记得我刚入朝堂的时候,受苟寒山百般欺侮,说我的政见太过激进,将来必定误国,让我跪在中枢院门口好好反思,所有人从我身边路过时,都会停下来围观,有人甚至还故意踹上我一脚。”
师宝相续道:“那个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扳倒苟寒山,人生也真是讽刺,没过两年天后便重用了我,并让苟寒山下野了。我以为自己赢了,但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多年后,天后竟会重新启用苟寒山。所以说世事无常,荣辱得失都只是一瞬间。你们还年轻,失败就失败了,不要想太多。”
师仲道手中一直在拨弄着棋子,他是聪明人,这些天一直也在劝解自己,但总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太子府的那夜让他丢尽了脸面,他不知道往后再遇到叶冬该如何面对。
此时走来一个小厮,向师宝相拱了拱手。
“那边怎么样了?”师宝相所说的那边当然是朝天门外的广场上。
“苟寒山那老头也真是有骨气,誓死不从。全家上下被斩了四十多人,他竟连眉头不皱一下。”
师宝相眉头皱了皱,虽然早有预料,但心情还是有些复杂,道:“如此说来苟寒山是真的想一条道走到黑了。”
“不错,苟寒山此次应该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了。”
“有人给他送行吗?”
“有倒是有一个,是一个盲眼少年。”
“盲眼少年?”师仲道一惊,“知不知道他叫什么?”
“听苟寒山唤他作叶冬小友。”
“叶冬!”师仲道心头猛得一颤,原本像死水一般的心绪顿时沸腾了起来。
“是他们两个害我丰安商号的,没想到他们的交情如此之深。”安泰心惊,“这么说他们两个今天都得死?”
师宝相嘿嘿一笑,道:“世事就是这么难料。仲道、安泰!振作起来,神国将来的天下是你们的。”
师仲道闭上了眼睛,他在想,如果叶冬真的死了,也许这一页可以就这样翻过去,再也不用想起。
第161章 因为他是叶冬()
朝天门。
几个甲士抓起一名少年,押向砍头桩,刽子手已经立好了姿势,宽大的长刀倒映着通红的晚霞。
“刀下留人!”叶冬大叫一声。
甲士和刽子手仿佛没有听到叶冬的叫声,按部就班地按住“犯人”的双臂,举刀,落刀!
叶冬一个箭步向前,右手一把托住刀刃,掌中鲜血如雨般落下,道:“杀得够多了,不要再杀了。”
刹那间,数百甲干执戟围了上来。
叶冬浑然不惧,朗声道:“神国再也没有可以讲理的地方了吗?”
“讲理?”小亭中的女人一阵讥笑,道:“你有什么理?本宫倒不妨听一听?”
叶冬缓步而前,径直走向小亭,道:“听声音,你是天后。”
“你认得本宫的声音?”
“当然认得,三十多年前便认得。”
天后透出帘子看向叶冬,只觉这个少年的面相有些眼熟,隔着帘子确是看不大清晰。
“看来是个故人,且说说看。如果没有道理,下一刻钟杀的就不止两个人了。”
叶冬不缓不慢地道:“苟老是忠臣,天后为何要杀功臣?”
“忠臣?哼,何以见得。”
“小人双眼有疾,天后能不能在这里赐个座?”叶冬道。
不等天后说话,傅降雪便让人搬来一条长凳。她深深地望了叶冬一眼,如果是别人她早就命人格杀了,这是她的本职,也是天后赋于她的权力。
叶冬提起青袍一角,在小亭外十多米处坐下,“据我所知,天后之所以要杀苟老,是因为天后怀疑苟老的忠诚。而且这样的怀疑不止一两件事。”
天后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惊异于他的胆量和气魄。苟寒山的亲朋好友不可谓不多,但真的敢来这里说几句话只有这一个。
“听外面的传言,说天后最痛恨的是苟老提了一个与兽人族通商的建议。其实这个建议最开始是我提的。”
“这么说来,你是来帮苟寒山顶罪的?你以为这样就能救苟寒山了?你要想清楚,你能在本宫面前说这几句话,本来就是用你的性命作代价的。”
“我明白。但是与兽人族通商确实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事实证明兽人族退兵了。”
天后忍不住发哂,“你的意思是兽人族之所以退兵,完全是因为你们那条通商的计策?”
叶冬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多少是有一点吧,不然呢,天后以为是什么原因让兽人族退兵了。是因为神国将士悍不畏死的战斗吗?”
天后一时哑然,细思之下,与兽人族那一战赢得是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与兽人族一战,董长寿董将军是统帅,他比我清楚。”这几日叶冬确实与董长寿聊起过这个问题,董长寿对兽人族的退兵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
天后一抬手,准备命人取了这少年的性命。
谁知董长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拱手道:“回天后,与兽人族的最一战,我们神国将士确实是输了,但不知为何兽人族莫名其妙退兵了。”
“荒谬!”天后抬起的手最终还是向下压了压,道:“把这个满嘴胡言的人杀了。”
此令一出,数百长戟齐齐刺来。
叶冬怡然不惧,手掌探出,抓住一戟,连人带戟舞动起来,将周遭数人纷纷甩开。
“哗!”周遭将士一片哗然。
甲士再次一拥而上。
叶冬立在中央,任由长戟戳刺自己的身体,他岿然不动!右手一扫,所有长戟纷纷折断。
“天后既然不讲理,那所有人一起来吧!”叶冬朗声叫道。
“众神将何在?给本宫杀!”
天后一声令下,几个彪形大汉腾越而出,直取叶冬首级。
叶冬知道这几人是硬点子,不敢硬碰,连忙召出何世清。身穿黑袍的何世清瞬间挡在叶冬的面前,矫健的身形挡住一个又一个攻势。
何世清纵然厉害却只能挡住一位神将,几个对拆下来便已捉襟见肘。
此时,叶冬只觉耳边一阵呼啸,一支长箭扎在前方的大汉身上。
“啊!”那大汉一声惨叫,道:“是你!董长寿,你要造反吗?竟然对我射箭。”
“别的我不管,今天我与他同生共死。”
“董长寿?”天后一愣,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董将军执意要反?”
“长寿不想反,但此人不能杀!”董长寿朗声回道。
“如果本宫一定要杀呢?”天后冷哼一声,道:“好!今日想反的人一起上来,本宫倒要看看,还有谁?”
董长寿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再加上众神将已经欺身而上,他也只能勉力应付。
人群中,老太师道:“灵昭,机会来了。皇室争斗,人家若手足相残,你偏偏要玩骨肉相连,反其道行之才能出奇制胜!”
“嗯,我明白。”
场中激斗已经白热化,叶冬虽然炼过体,但哪里抵挡得住几大神将围杀,已经渐渐不支,此时叶灵昭飞身而入,挡在众神将的面前,道:“众位神将,此人不能杀!”
“叶冬,你救过我一命,你放心,今天我叶灵昭豁出去也一定会救你一命!”
“叶灵昭!”叶冬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东西,兄弟之情。
那几位神将当然认得叶灵昭,一时间不知所措,目光纷纷望向小亭。
“灵昭,你也要反?”
“儿臣不敢,但是这个少年救过我的性命,对我有恩,母后不能杀他,更何况血浓于水!”
“哈哈哈!血浓于水?今天有谁想为他们求情的尽管站出来,本宫倒是想看看有几个人认为血浓于水?”天后怒极反笑,淡然地举起一个茶杯,一饮而尽。
周遭有几个人是苟寒人平日里的好友,见状纷纷跪下来,领头一人道:“外公乃是祖宗,望天后不要乱了理法!”
“望天后不要乱了理法!”
“望天后不要乱了理法!”
在几十人的带动下,有情有义的群众都被感染,纷纷跪了下,瞬间数千人开始山呼。
天后凤目圆睁,道:“苟寒山,本宫并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只要你愿拟诏,本宫依然奉你为外公,但若你执意要反本宫,休怪本宫六亲不认!”
“老臣不愿拟诏!”苟寒山满口是血却说得斩钉截铁,接着道:“你放了那个少年,他不是苟家的人!”
“好,好,好!”天后连说三个好字,大声喝道:“众将士听令,押下三皇子等候发落,场内其余人等,杀无赦!场外跪地不起者,杀无赦!”
“杀!杀!杀!”数万甲士雄纠纠气昂昂得喊着口号。
傅降雪见此阵仗只觉头晕眼花,何曾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如今之计只能和盘托出了,几步向前跪在小亭前,道:“天后,不能杀!”
“降雪,连你也要反本宫?你们所有人都要反本宫?”天后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长寿、灵昭、降雪,这都是自己最信任也最疼爱的人,如今却都要反自己。这是为什么?
“降雪纵有九个胆子也不敢,其他人都可以杀,但那人真的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他虽是本宫外公,但何曾把本宫当过外孙女!”天后愤然道:“本宫只是让他写几个字,几个字而已,他却宁愿丢掉全族性命,也不愿写这几个字。难道不该杀吗?”
“不!不!降雪说的是那少年,因为他是叶冬!”
“你说谁?”天后脑袋嗡的一声,这个名字如穿林打叶般落在她的心头上。
“叶冬,孝王叶冬!”
“咣当!”亭子中传来天后茶杯落地的声音。
第162章 你过得好吗?()
朝天门外密密麻麻数万人,有人在山呼,有人在嘶吼,有人执戟而立,有人长跪不起。风卷起残云,却卷不动晚霞,余晖渐渐西沉,黄昏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傅降雪见天后不再说话,高声道:“天后懿旨,所有将士停手!”
天后没有出声反对。
傅降雪见亭中许久无声,便代行天后命令,将众神将和甲士撤走。
“外面真的是冬儿吗?”天后的语气不再那么凶戾,嗓音中带着一丝震颤。
叶冬没有答声,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天后指间真元一动,小亭四周的帘子随风落下。一位绝代风华的美妇现在众人眼前,她便是让所有人敬仰,让所有人害怕的天后。
她极目望去,双眼满怀期待地在场中搜寻,只为寻找当年那个最熟悉的的身影,那个让她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身影。
纵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她的矜持,她的桀骜,她的雍容,她的华贵,在刹那间全部灰飞烟灭,鼻子一酸,泪如雨下。
朝天门的风很大,吹得叶冬的衣襟咧咧作响。
“我是冬儿。”叶冬也是鼻子一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
“冬儿过来,让母后看看。”天后忍住哭泣,却依然泪流不止。
天后的声音不是很嘹亮,但周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天后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儿子?”
“这人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风从后背吹来,叶冬伸手向前,扶着风,一步步往前走。若是逆风而行,叶冬能从风中感知到前方的事物,但顺风而行对他来说是最难的事情,因为他无法感知前方的一切,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瞎子。
叶冬走得很慢,亦步亦趋。
“你的眼睛”看到叶冬的模样,天后更是泪如雨下,三十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再次浮现在眼前。
“我听天后曾说过,会让冬儿与父亲一样生生世世活在黑暗的深渊中!”
“冬儿想父亲了,很想很想。”
“冬儿把眼睛给天后,天后能不能还冬儿父亲?”
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天后心如刀绞。当年的事情她如何不后悔,此事三十多年来一直不曾忘记,多少次睡梦中被惊醒,多少次批奏折因此而无法专心。难道这是在做梦?
终于走到了跟前,叶冬含着泪水嘿嘿一笑,道:“你过得好吗?”
“娘过得很好,很好。”天后将叶冬一把揽入怀中,“这三十多年,你一定受苦了。”
“放过太外公吧。”叶冬道。
“当然,只要是冬儿说的,母后什么都依你。”天后道:“走,我们回宫。”
天后与叶冬回宫后,留下傅降雪收拾残局。
“苟老先生,起来吧,没事了,有叶冬在,相信天后不会再为难你了。”傅降雪道。
苟老先生长跪在地,一时无法起身,他的心情兀自沉浸在悲痛之中,苟府的人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任谁也一时无法接受,“多谢傅姑娘,请问傅姑娘,叶冬到底是什么人?。”
傅降雪沉吟了良久,此事到这个份上想来也没有必要瞒了,道:“他是天后的长子,将来的孝王。”
“长子?”苟寒山脑袋一阵晕眩,愣是半天没有想明白,突然想起某一个身影,身体猛得一颤,“你说他是叶秋的儿子?怪不得神情举止如此相似,只是这年纪未免太小了些。”
“苟老先生先回去吧,这些事情慢慢再想,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