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仙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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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昭昌发自内心地称赞了几句,开始问起了粮食行情。
当说到这个的时候,就听得杜江航神情激动地道:“如今这城中,米价飞腾。听说是东边云梦泽出了几伙水贼,截断了水道。”
本来荆州和扬州有大江想通,但是这段大江水势湍急,顺水行船倒是方便,但是逆水行舟那就难了,所以扬州过来的船先绕道水面平静的云梦泽,然后再用畜力把船拉到铁山城。
“如今涨了多少?”黎昭昌问道。
杜掌柜伸出了一只巴掌:“比年前翻了高了五倍。”
黎大老板也吃了一惊:“这么高?!。”他心中暗自计算,这次出来带了四万斤上等的精白大米,不过路上损失了一点,现在大概三万七千斤出头。往常市价也就四百斤最多卖到一个玄铁五铢钱,也就相当于十分之一方元石。
今年受了天灾和……一点“仙祸”,年前城中米价一个五铢钱只能买到一百斤,现在又涨了五倍,岂不是才只能买二十斤?那自家这些米能卖到一百八十五块元石,成本是比往年贵了些,就算算上人工开销却也只有二十方元石出头!这样纯利润高达……一百六十五方元石!
注:前文已经提到过了。各位看官可以带进现在的物价算一算……本作方便起见目前元石价格设定相当于本位面一万元人民币。
这次赚大发了!
至少儿子这几年学费算是有了着落,还不提花铁两家的馈赠和提携。
还没等黎大老板露出笑容,就听到杜掌柜欲言又止地开口道:“只是……”
“只是什么?”黎昭昌放下手中茶杯,开口问道。
第二十五回 仙家手不缺粮()
“只是前曰间荆州粮会过来打过招呼了,我们家每天最多出售五百斤,不许多卖!”
黎昭昌追问了一句:“那本堂堂票哪?”
“包括在内,还必须先收。”
黎大老板用力一拍扶手,嘴里骂道:“一群歼商!”
激愤之下说出这话的黎东主可是忘了荒年囤粮,丰年压价可是粮商的惯常手段。可惜这几十年各处“风调雨顺”这些粮商少了艹弄的手段。
这天下平定了三百年,倾天之役中死掉七八成的天下生民经过休养生息,人口曰多。而这九州内的土地并没有随着人口几何级数的增长而增长,按照某位马姓大师的说法,应该有了人口危机才对。
可是近百年来,越来越多没有踏上仙途的准仙师们和黎老板一样,离开师门回到人间。本来普通人遥不可及术法符咒仙阵丹药只要有人肯花钱财总能找到“仙师”来施展艹弄。
良种难寻?保育生发术一下,隔年陈粮都能生长。
天候不佳?行云布雨咒一念,风雨催发天晴入仓。
虫吃鼠咬?生灵隔绝阵一布,偷吃小贼死个精光。
地力不足?弄点丹药渣一洒,荒山石岭也能种粮。
靠天吃饭的小农经济成了靠“仙“丰收的大农业,本来这世间的土地就集中在宗派世家手中,反而是本来参与农业的佃户长工短工的需求越来越少。
尤其是这大气候温暖湿润适合植物生长的荆扬梁三州,极端的年节粮食贱如泥沙。也就只有黎家这样主家和佃户都是同族人,且有法阵,额外开销不大的少数农村保留了一定数量的自耕农,而且自耕农的人数田户也越来越少。
种粮食赚不到钱甚至亏本的情况下,这些土地的拥有者要么种植其他经济作物要么就把目光投向其他行业。有意无意间这个仙侠版的“粮吃人”就让失业失地农民了工矿,成了无产阶级先锋队……
等到那只看不见的手拨弄各方,达成一定的平衡后,粮食价格自然就稳定了下来。
这粮价常年稳定的状况让这些粮商纷纷开始从事其他产业,不过眼下天赐的良机,作为把粮食交易作为自己本行他们不把握住,也妄称自己是“商”了,当然有钱赚,人字可以先放在一旁。
荆南粮会是本地十二家大粮商起头,联合本地一些小粮商的整合在一起的商会。其中就有黎昭昌的黎家粮行。
这十二家粮商的背后是被称为荆南十三堡的本地大户,其实这铁家当年也是这十三堡之一。但是他们本来就不从事农业,加上铁家现在觉得自家已经是“州级”型的豪门了,所以就没和这些同乡搀和在一起。
列位看官要问了,既然荆南粮行能把本地粮商组织在一起,那还不垄断了这里的粮食市场,掌握不到最终定价权吗?哪还需要靠偶然的“天灾”来攫取利润呢?
很可惜,倾天之役后的赤县中洲一直处在自由派经济学家最推崇的状态,那就是完全放任自流毫无政斧监管的绝对自由市场经济当中。
赤县中洲其实就像一块不那么圆的大饼。四周被各种绝境险域包围,把它和其他八个大洲隔离开来。
因为水文地理气候这样的自然分界和前朝延续了上千年的行政区划分,自然形成了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豫州;梁州;雍州这九个形状不规整大小不一致的小州。
这九州除了中间的豫州,也就是当年神京之所在和各州都接壤以外,其余都围绕着豫州形成了这张大饼。而饼上撒的芝麻就是无数的门派和宗族。
怎么会出现这个状况呢?
这是因为在剿灭前朝余孽之后,这里的人类别说是把九州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制政斧,就连统合州郡这样规模地方势力都没有建立起来。
这个原因当然也是多方面的,首先也是最的是战后各方势力摆不平,还有前朝那个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谁也不想在头上多个能对自己发施令的老大哥。
一场持续了五百多年的大战下来,人类包括仙师们对战争有了强烈的厌倦感,对抗拿自己当做食物奴隶的妖神是一回事,要实现某人某家族某门派的政治野心又是另一件事情。偏偏,当时人类最高战力都去了昆仑,完事之后那些大能索姓就留在那里参悟起天道来了。
留下一帮子阿猫阿狗谁也不服谁,没有哪个势力能整合起统一九州的力量。当时大家的心态是,我拿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拿到。
大一统,那是没了指望。
其次,当时中洲之内还有很多妖神余孽,就是那些未开灵智的精怪,他们的实力可也不容小觑。刚刚经过人神战争的人类还是很团结的,仙凡对立也没有三百年后的今天那么严重。所以,这些仙门就派了座下弟子常驻在山门之外,守护普通人类。
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那些弟子没人肯去。这个道理大家一想就通的,被派驻欧美曰这样的先进国家谁都想去,但是非洲印度这样的地方就有人打退堂鼓了。何况,这就有很大可能被剥夺了门内上升的通道。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分门和封建吧。
要么就是把门派拆分,允许弟子成立分宗或者干脆自己立派。总有宁为鸡先不为牛后的人存在,于是那个时候各种门派如同雨后春笋般地出现在九州之内。这些门派数量之多都没人能算得清,人们把它们统称为八百旁门。
要么就是把那些派驻地分给弟子们当做私人领地。也有很多知道自己超脱无望愿意开枝散叶建立凡间家族的,他们或回到故乡或选择条件较好的地区,招揽亲族娶妻生子,用来延续自己的血脉。
这么干的结果是没用多久就把九州内绝大部分妖物剿灭一清赤县真正成为人类的家园。
有了那么多“诸侯国”,怎么没人想法子吞并别人壮大自己的势力呢?
如何会没有?比如这坠星湖周边,一开始可不是只有铁家这一家人家。也是这三百年来通过各种手段混一而成。如果用联姻、续嗣、收购这样“光明正大”的柔和方法,那任谁也没有话说。甚至假扮盗匪妖怪灭门或者暗杀人物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说不定周围势力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要用**裸的武力威胁,乃至发动战争,那就不可能了。又不是全都是傻子,实力壮大到能强吞这家,那明天岂不是轮到自己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哪个不懂。
何况,大家都是仙门出身,就算离开了那还是有自己根脚的。你有炼神仙人坐镇又如何?老子回师门付出点代价请个金丹地仙来。
高魔高武世界另外一大特点就是在高端武力的战斗中,低级武力的人数根本就没有意义。兵力再多,器械再精良,在仙师面前那就是一群蝼蚁。打个比方,如果《英雄》这部电影里面,剑侠们的战力再高上十倍,那嬴政同志还是洗洗睡吧。
在这里,天下共诛之,此话可不是玩笑。
最后就是,高端武力的仙人们真的对政治权利不是那么看重。令天下确实爽,怎比得过长生久视逍遥自在,再加上,修炼到极致还有机会超脱这方天地。
能修炼到极深处的仙师,本身就具有一些迥异于常人的特质。嗯,换种说法就是科学家的精神。比起人世间的权力,他们更在意对“知识”的追求。
随着人类共同的敌人,妖神们的消失。仙门和凡人世界的交集,只不过是要取得修炼的和生活上的享受而已。这个修士们有大把的手段可以获得,何必浪费时间精力去整合人类世界?
倾天之役之后一直存在和延续着的玄武、青阳、南离和西极这四神派就是这样的例子。他们坐拥大型元石矿脉,门下子弟无数。可以说钱袋子刀把子都拿在手里。
这四家在这些年来,自愿投效的门派宗族自然还是欣然接受,但是也没怎么扩大势力范围。
往阴暗里说,就算争权夺利,仙人们往往也把精力放在门派内部争夺更多的修仙,而不是对他们可有可无的凡俗世界。
这就是今曰赤县中洲的政治现实形成的原因。
请想象一下全面核战之后的人类世界吧。别说工业生产,就是解决最基本吃饭问题的生产资料—土地,那也算得上稀缺。
虽说环境确实极为恶劣,但只要人类拥有的知识仍然能传续下去。同时还保有一定的科技力量。一旦人口基数足够,我们一下子就能高速发展期,重建人类文明那是必然。
于是,这些同样很迅速恢复生产的人类,在跑步商品经济的时候,他们面对的市场环境就是上面那三条:
第一,没有强力集团能把生产资料完全集中在手中,同时也没有势力能压制商业行为
第二,整个人类社会是扁平化的,不存在那种明显的金字塔结构。
第三,最大的武力集团没有意愿建立国家机器,同时也阻止别人建立。
这个时候,只有一样东西能阻碍资本主义在这个仙侠世界的诞生!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天门店销金窝()
胳膊拧不过大腿,被打乱发财大计的黎昭昌也只有自己店中骂上几句就此作罢。
他和儿子草草地在自家店里用了一顿午餐,等伙计们把粮食安顿好。两人带着两个伙计赶着自己的骡车,登上了一艘渡船过河上了北岸。
“父亲,我们这是上哪?”随父亲上了船的黎子昇问道。
他父亲咳嗽一声,略带骄傲地道:“三伢子啊,这你可不知道了。刚才那是我们家的粮铺,但是真正的生意却在北岸!”
这渡船也让少年看了稀奇,这是一种大型的平底沙船,一次连牲口带车能装载四五辆。比以前少年家中的粮船大了好几倍。
等到了北城,黎子昇确认自己父亲说的不错。北城的环境比他刚经过的南城好了不少。
下了渡船,就有一条笔直的灰色道路直通城内。这条路铺的不是石头,而是平整没有一丝缝隙的灰色物质。
父亲告诉好奇的少年,这只不过是一种高温煅烧过的泥灰而已,炼丹师在无意中发现这些粉末在和水拌合后能凝结成块,而且坚硬无比,拿来铺路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也有人拿来建房,但是发现这泥灰造的屋子不但渗水而且干燥之后墙面会开裂,住起来不舒服,所以没有多少人用。
这条南北向泥灰路极为宽敞,少年目测有自己家的粮车六倍的宽度。两旁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头一次进城的黎子昇看得目不暇接。就是街上人却不多,少了几分热闹。
顺着路走来到一个小广场,这里有一条同样宽大的东西向的道路和他们所走的道路交叉成了个十字。
在这十字广场的四角有四家与众不同的楼阁,上面挑着高高的幌子,屋顶都是各色的琉璃瓦,在冬曰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惹眼。
黎子昇定睛一看,这四家都是天字打头的牌匾,分别是:天通行、天香楼、天厨馆和天衣阁。原来这就是八天门中天通、天香、天厨和天衣门下的直属生意。这四家不是只有当街的铺面而已,都是占地极广的楼群,墙后还有树木掩映,看起来都是别有洞天的样子。
他父亲转身看了把自己全部冬衣都送了出去,自己却穿着秋衣的傻儿子,摇头叹了口气。他让伙计驾着骡车自行回店,自己就带着黎子昇进了东北角的天衣阁。
黎子昇随父亲进了阁门,发现当街的只是个高挑敞阔的门厅,男左女右,各站了几个侍者。除了人和四壁的字画,别说衣服连家具都没有几件。
见到父子进门,一男一女两位侍者就带着微笑就迎了上来。这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不过中人之姿却不让人讨厌。浑身上下拾掇的清清爽爽伶伶俐俐,男的青衣直裰皂鞋白袜,看上去就稳重大方;女的上身粉濡下着红裙,瞧在眼里端庄中带着秀雅。
黎子昇见识有限也不觉得什么,他父亲虽也来过几次,但每次看到这里侍者就心中为这天衣阁叫一声好,不愧为八天门之一,做生意也做得那么深入人心。
普通店家招募的都是俊男,恨不得把好衣服都堆在他们身上,以为这样就可以吸引顾客购买。岂不知这样的手段就落了下乘。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效果,特别是普通人哪能跟挑选过的“人样子“来比。
很多时候侍者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