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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玻璃囚牢之承[gl]-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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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烨裳周身没有好零件,统统可以划归残次品之流,消化吸收系统尤其该丢,吃下东西去,她的血糖比正常人升高得慢,所以饱感积蓄得也慢,一旦着急,吃吐是时有发生的事。汪顾打“大苹果”起就有了觉悟,如今更是见怪不怪,扶着她去洗手间吐完便又把她扶回来接着再吃,只是这回得按着她的双手喂她吃,一口间隔三十秒,活活把个腹中空空的师烨裳饿成了狼,眼里都在放绿光。 
  经过这一早上折腾,两人上班都得迟到,索性旷工半天,一同前往医院探望汪爸爸。 
  汪妈妈体恤年轻人要上班,夜里不让年轻人陪床,好在中心医院的单人病房条件不错,陪床的床位比病床也没差多少,汪顾就此放下心来,只是有空时跑来陪爸妈吃饭。 
  “爸、妈,你们也在看这啊?”汪顾牵着师烨裳往病房里走,其实还没走到病房门口已能听见电视里传来的灾难播报声。汪妈妈和汪爸爸一个赛一个专注地坐在沙发上看转播,见她俩来了也只是扬手招呼她们坐,眼睛却仍然盯在屏幕上——在两个人口相对密集的重灾区边缘,救援工作陆续展开。 
  倒塌的学校,俨然一处阴魂密布的乱葬岗。扭曲的钢筋和锋利的石墩比肩齐头,刀剑冢般矗立着。余震不停,哭喊不断。先行赶到的武警正在徒手挖掘生存者,大型工程车辆也有,但明显不足够。一方重达三吨的钢筋水泥残块刚被掘起些许就险些要掉下去。 
  汪家三人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两坐一站,看得满手是汗,却没有人发现师烨裳不见了。 
  “小顾,你捐点儿吧,让你们公司的人也捐点儿。”汪爸爸一手扶腰,一手端水,杯沿屡次凑到唇边也不敢多喝,只把唇间沾湿作数,“别的暂时还不紧要,灾区要是食物饮水供给不足,很快就要人吃人了。” 
  汪顾昨晚就跟人力说过,今天中午由总部组织发起,张氏旗下各公司统一以职员个人名义捐款赈灾。下午回去她会召开紧急董事会议,向张氏董事征求以张氏名义捐款额度的意见——这种事肯定要身先士卒才能有效,即便她私人名下可供调遣的现金有限,然而一口气将三百万全捐出去也能起到一点儿表率作用。何况她并不打算挂自己名字捐,而是挂在张氏帐下捐,如此回流,张家人也没得闲话讲,都得乖乖地从个人腰包里掏钱去填张氏的捐款箱。 
  “放心吧爸,这次张氏要不以公司名义捐个几千万出来,我把汪字倒着写。”汪顾作势环手抱胸,当即发现手里牵着的人不见了,“哟?”哪儿去了?汪顾心想师烨裳不会比她还急着捐钱,便放出目光在病房里四处探看,结果处处无异常,唯有洗手间的门是紧闭着的。 
  汪顾自早饭一始就觉得师烨裳有些不对劲儿,可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她也说不好。师烨裳似乎对地震之事漠不关心,聊及灾区状况时,她会含糊其辞,顾左右言其他,能哼一声敷衍过去就绝不多话;看电视时,她的眼神也是闪烁,低头成了她一顿早饭间的主旋律。汪顾怀疑她是哪儿又不对劲儿了,悄悄走到洗手间门前听门缝,果然隐隐听见呕吐之声,内里还夹着不甚分明的哽咽。 
  门锁着,汪顾怕父母担心,也不敢喊门,只好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背着手在门前守着。过了好半天,师烨裳开门出来,见汪顾站在门口,便大大方方地与她对望。 
  汪顾惊异地盯着她用力瞧——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惨白病态,甚至还有些要容光焕发的样子。 
  “你化妆了?”汪顾发现自己的手袋不知何时已经被转移到洗手池边,凑近师烨裳,闻闻,嗯,是熟悉的粉底液味,“嘿嘿,真漂亮。打算勾引谁去?” 
  师烨裳挺无奈地推开她的脑袋,虽是风轻云淡,却笑得并不勉强,“国代男职工多,下午内部募捐,不给他们点福利,他们怎么肯在我面前的捐款箱里多放点儿钱表现表现?” 

  ☆、骨折的回报

  到了下午,师烨裳果然翘着二郎腿在募捐箱前笑眯眯地坐等冤大头。而冤大头们,大概是被她欺压太久,神经都不正常了,故而都相当认命,笑眯眯地就把半个月薪水双手奉上,回到办公室还要攀比自己捐了多少——即便出于慈善,老板这样欺骗员工感情的事迹也着实不值得宣扬,故而就不再深究师烨裳那本已突破下限,暂时还看不到底的人品,咱来看个自幼无私,尚不清楚上限在哪儿的老好人,端竹。
  话说端竹看过一通宵外加一上午的电视转播,心里就像装了十五个桶,七上八下的翻腾。她既要为灾区群众担心又要为非灾区的郝君裔担心,一时愁得吃不香睡不熟,小脸转天就瘦了一圈,害得胡敏忍不住认为她是喝鳖汤喝坏了肚子,忙问:“竹儿啊,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告诉老奶奶。”端竹没照镜子,自己不觉有异,倒觉得是胡敏奇怪了,“没有的事,老奶奶熬的汤很好喝,喝过手就不疼了。”说完她还眯着眼睛一笑,更显得眼眶内凹,神情憔悴。
  因着时逢午饭,她要富有技巧地洗手,躬身对着洗手台前的镜子,她不着意一瞥,愣是把自己吓了一跳:除了左臂上的绷带太过干净之外,镜子里的人,下巴眼眶都有淤血紫痕,左脸也被大师兄那套组合拳打得肿起老高尚未恢复,加之昨晚没睡,眼袋乌黑,面色青黄,咋看咋像灾民,还是被预制板压过又救出来的那种——面对如此不堪的形象,普通女孩定要自艾自怜一番。可惜端竹从不认为自己漂亮,故而很难生出曾经沧海的珍贵情绪,受完一次惊吓也就算了,全然没往心里去。
  郝耘摹和胡敏在饭桌上依旧是谈论地震,但他们关心的重点不在人命上,虽然偶尔会提及灾民,却都只停留在灾民这层身份上。端竹隐约觉悟到他们是特务工作干得太久,早已见惯生死离别,看人的眼光都与常人不同,仿佛随时可以把人的生命肉体抽离出来,只看人所扮演的角色,进而看清那些层层叠叠错综复杂的利用关系。
  活成这样还有意思么?
  端竹觉得没有。她不喜欢任何智者或先知,只予以崇拜和尊敬。她喜欢的是富有感情的人。郝君裔之所以得她厚爱,恰是由于郝君裔懒得当那智者和先知,而“懒”正是一种人类的感情特质,就像“呆”是一种特殊的气质一样。既然有人萌“天然呆”,那她萌个“天然懒”似乎也不算出格。何况郝君裔并没有懒绝,至少睡觉还是挺勤快的。
  “咱小裔娇养惯了,打出生就没吃过苦。即便没危险,去到那儿连张好床都没有,你让孩子怎么活?你去跟他们说说,无论派谁也不能派小裔。不然我胡敏不答应!”胡敏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官阶还是挺高的,只可惜她出身民特,建国后分帮划派,在警不在军,不像郝耘摹这种搞技术分析的一贯隶属中央,一句话说出去四面八方都有用。
  但事到如今,郝耘摹也着急,干着急。温BOSS正启程去往灾区,随行安全局近半高官。只要他一挥手,要求某某班某某处全员待命,那谁也不敢光把个郝君裔摘出来。
  而郝君裔那班学员,刚好就有个应急的特征在,发生这样的随机重大事件时,很容易被联想到——不被想到都不正常。除非温BOSS体恤他们这些元老有些把独孙都送进去“培养”,肯于建议军委派出成都军区那群肩负越境侦查使命的精兵悍将,否则郝君裔他们正应该被投入这场灾难中锻炼锻炼。“嗨。。。我不比你着急?小裔不是我亲孙女儿?从小我不是最疼她?”郝耘摹夹了尾松花虾给胡敏以示安慰,“可着急有什么用嘛。这次都是高级指令直接下发,是活动得来的么?再说他们就算去,那也只是在敏感区域附近做做情报交流。顶多半个月就撤了。新疆不重要?西藏不重要?奥运不重要?他们总还需要时间正经搞培训啊。”
  端竹默默扒饭,耳朵全然是个竖起的状态。突然家里电话震响,登地又把她吓一跳。
  胡敏担心郝君裔,急忙跑去接电话。结果电话却是学校里打来找端竹的。“有什么事跟我说!”胡敏身体健康,自从退下前线之后火气见长,现下她已呈现老母鸡心态,谁要碰她家的人就得先过了她那关,“好啊,李世,你是打算亡我们郝家对吧?小裔一个不够,现在又惦记上端竹了?合适?合适个屁!有伤的都合适那你不去残疾人协会里点兵呢?!哦,我曾孙女儿伤在你的人手里你还要拿她的伤去邀功?!情报干线再出几个你这样的货,国家得亡!”郝耘摹看她气急败坏的没理也不饶人,赶紧拄着拐杖走过去,一发巧劲儿取过她手里的话筒,喂一声,默默听了一会儿,最后只说要跟端竹商量便挂断电话,缓缓往回走。
  从胡敏的话里,端竹琢磨出了不同寻常味道,心里竟隐隐有些雀跃起来,不等郝耘摹坐下,她便扶着桌子站起来,右手指着左臂上的夹板,急不可耐道:“老爷爷,李主任是不是要我借这个作掩护去四川?”
  郝耘摹两手按住拐杖,站成个稳稳当当的人字型,微一点头,“这个时期各方通讯手段最是复杂。基站被毁坏的区域附近,民用无线电信号突然多到平时的七八倍,什么车友会、同乡会、自发救援队的都打了鸡血一样来添乱,以为凭他们的力量就能救出多少人,可实际上,得益的只有那些老埋伏——这回他们自由了,在这种频道密集的情况下,他们若是使用原始手段传信儿就很难被发现,比之前打电话发电邮还保险。不过监听那边已经加派了人手,李世希望你和几个同学伪装成在川旅游的外地大学生,执行监听后期侦查定位之类的任务。”郝耘摹腿脚不便,久立不支,渐渐显出吃力的样子来。端竹见状,几步跨过去扶他坐下,顺便躬在他身边,像以前那样替他把长眉捋顺。“李世的意思是,以你为中心,掩护会更周全一些,毕竟你有伤,像个大难逃生的样子,即便对方起疑,也很难相信咱们会派出像你这种年纪的伤员去侦察。可是竹儿啊,这个任务不是小裔他们那样的保护任务,有危险。他们在编制内,必要时刻能配电击器,甚至配枪,而且有支援。你们不一样。一旦出任务,能抱团的只有赤手空拳的几个同学。所以你要想好,不要被热血冲昏了头。”
  知道能去四川,端竹才不用想,“我去。这样万一郝君裔也去了的话,我离得近,多少可以尽力保护她。”她是这么想,郝耘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郝君裔一出任务就是机密,但几个西南情报重镇如自贡重庆绵阳德阳都有他的门生,他自问别的能耐没有,弄清郝君裔大概在什么位置的本事倒还不缺。能够豁出命去保护郝君裔的人,如今看来只有端竹一个,所以他才会弹压下胡敏的怒气,跟端竹“商量”。
  “那你先回学校吧。如果马上出任务,那你万事小心,特别是你的手,钢板固定着也不保险的,到了那儿,医疗条件差,不差也缺,恐怕你得自己换药。如果还有时间就回来一趟,让老奶奶给你讲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说着,郝耘摹歪头对胡敏道:“一会儿你跟李世讲清楚,纪律归纪律,人情归人情。我们肯放竹儿走,唯一的条件就是他必须让竹儿带药,这点不答应,就什么都别说了。”
  下午两点端竹乐滋滋地一路疾驰回到学校,没骑单车,开了她的XC90。学校门岗要拦,她把郝家专用的牌子往车窗前一搁,此一路什么岗什么哨,平趟。车到办公楼前,她也不减速,就用师烨裳教的那手花活儿把车甩到车位里了事,然而,就在她推开车门打算跳下来时,一道雄浑男音打断了她的流畅节奏,令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恨一声,你爹。。。
  “诶?华端竹?”来者快步上前,高高大大地在端竹面前遮天蔽日,“你有车啊?车技真棒!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伤好得怎么样了?还疼吗?”
  端竹抬头,眯起眼睛瞧那人面目——真是面目可憎。“呵呵,大师兄。”久而久之,她也学会了郝君裔的皮笑肉不笑,一副笑容,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至今没有过失误。多不容易。
  大师兄不是瞎子,收到这样的笑,自然晓得自己不讨端竹欢心。可是男人跟女人受的教育完全相反,他们以厚脸皮为荣,所以选择性失明属于他们生理功能的一种,退后一步,他露齿笑道:“六楼吧?咱一起上去。走。”说完,他率先迈开步子走向前方——好在他没搭端竹肩膀,因为端竹已经做好了拿他练过肩摔的准备。
  

  ☆、林森柏的攻君

作者有话要说:  热烈庆祝韩国队回家!!!无条件二更!
  由于一直在跟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较劲儿,林森柏并不大关注地震的消息,找谁好呢?找谁好呢。。。她挠着后脑想个不休,等她看到电视里那副惨象,余震都不晓得震到第几波了。
  “吓!这次地震这么大啊?”晚饭时,她叼着勺子,也不知在问谁。可怜林钱钱刚把一口饭喂进她嘴里,塑料小勺子就被死死咬住,抽了几次也抽不出来,只好惨兮兮地转头向咪宝求助,“妈妈。。。”咪宝无奈死了,一面捏住林森柏的鼻子逼她把嘴张开,一面恨恨地骂:“林森柏,你还有没有脸了?不喂孩子吃饭就算了,还让孩子喂你吃饭?!”林森柏憋不住,只好张开嘴呼吸,林钱钱趁势抽出心爱的米老鼠勺子,稍微查看一番,便又把勺子放进捧在怀里的小飞象饭碗里,左扒拉右扒拉,舀出满满一勺饭菜往林森柏张开的大嘴里送。咪宝怕林森柏吃呛,就此放过她,可还是忍不住要冲她翻白眼,“年岁都活到奶牛身上去了。”
  林森柏自认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要由着性子撒娇,好在家里老中青三代都是懂事的,且都是太过懂事的,从老到小上下一致地捧着她,宠着她,这不,连林钱钱都自告奋勇要给她喂饭了,理由是,“伯伯吃得太少了,以前园里吃得少的小朋友,阿姨都是用喂的!”
  于是,林森柏的生活,因为养了孩子而有了改变,但与大多数家庭不同的是,她那情况恰恰相反——多一个人爱她,她反倒更得宠了。好日子。举世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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