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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贵族法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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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到来虽然出乎我的意料,但你可以看到,我似乎有些受宠若惊。”

    陆斯恩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受宠若惊的表情,但他不可能去研究这种客套话的真实性,依然轻轻扣了扣门环,“能让我进来说话吗?”

    “当然可以,我的荣幸,湘夏丽舍很少迎来如此尊贵的使者。”雅兰斯夫人一边揣测着陆斯恩的来意,一边将大门打开刚够侧身进入的缝隙,然后迅掩上。

    单纯地作为夏洛特庄园的仆人,陆斯恩和雅兰斯夫人肯定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来访的理由,所以陆斯恩的出现,只能说夏洛特庄园里的某位主人,和雅兰斯夫人有些话要说。

    陆斯恩代表的便是夏洛特庄园,雅兰斯夫人尽管对于这个庄园的小主人有些不满,但还没有足够的底气将人拒之门外。

    “如同名字一样让人暇思啊,雅兰斯夫人的布置,让这里成为了辛西娅区独特的风景,一路走来,让我眼前一亮的,也只有湘夏丽舍了,否则我只怕没有这么容易从建筑风格相差无几的学者街这么快地找到雅兰斯夫人了。”

    雅兰斯夫人微微一笑,表示对赞美之词的谢意,她能够从年轻男人流连的目光中感受到他真诚的欣赏,而不是贵族式的客套恭维。

    客厅的风格十分简洁,除了不多的木制家具以外,最引人注意得便是一套来自远东大陆的陶沙茶具。这种需要花费上月的路程,让狡黠的埃博拉商人代购的精致茶具,在伦德属于绝对的奢侈品。

    雅兰斯夫人便用这套茶具泡了一杯幽香甜美的芒果红茶,招待了陆斯恩。

    “能够坐进雅兰斯夫人的客厅,品尝你亲手调制的红茶,这样的待遇,很让人羡慕啊。”陆斯恩可以肯定雅兰斯夫人高洁的名声绝不会只是婊子的牌坊,一个守身到四十,而且姿色上乘的女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地招待男人。

    雅兰斯夫人洁净修长的手指,掐着柔软的绵绸帕子,美味的红茶在上边的浅底茶盏里勾引着人的唾液,她微翘的眼角稍稍倾斜,年轻斯文的男子正专心地品味着红茶的味道。

    不愧是烈金雷诺特家,一个仆人都能有如此稳重的气质,如果不是知道他身份,一定会以为他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真是和她迥然不同的气质,是克莉丝汀夫人调教和放任两种态度造成的后果吗?如果这位夫人能够像调教她的仆人一样调教她的女儿,格利沙尔塔一定是伦德最让人惊慕的名媛。

    想着一些心事,看到陆斯恩悠然自得的样子,雅兰斯夫人倒是按捺不住了,似乎随意地问道:“格利沙尔塔小姐明天会参加多明尼卡神学院的考试吧,准备的怎么样了呢?”

    能和烈金雷诺特家产生交集,玛吉露达·雅兰斯·桑丝沃塔在家世,在名望上都没有可能,只有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是自己的考生,雅兰斯夫人琢磨着陆斯恩的到来,有可能和明天的考试有关。这位历史上产生过数不清的将军,政要,梅林奖获得者的名门之后,可是连续六年在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年度考试中垫底了,和她先辈们在学院的表现,相差太大。

    雅兰斯夫人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当这位格利沙尔塔小姐路过十三回廊的时候,心情一定很复杂。

    十三回廊,从多明尼卡神学院毕业的优秀学生,如果在某个领域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就有机会把名字刻在回廊上,接受后来者羡慕钦佩嫉妒的目光。而这个回廊上,并不缺少烈金雷诺特的姓氏,甚至罗秀的父亲,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经在很多年前就用黑金字体刻了上去,而在三年前一次大海战后,凯旋归来的安德烈公爵的名字,已经由黑金字体换成了代表最高荣誉的黑金描银边字体。

    “我为小姐选择了《简论城邦时代古拉西语系民族的信仰》的论题,虽然小姐觉得粗俗,但海曼·马克西姆先生一定会喜欢。还有负责论文答辩的艾格博特先生,是公爵在多明尼卡时的老师,相信他不会为难小姐,而小姐也不会对这个现在依然可以大声教训公爵的老学者有任何无礼之处……”陆斯恩说到这里,踌躇了一下,这位艾格博特先生,罗秀是不会去得罪,那毕竟是父亲的老师,可是艾格博特连安德烈公爵这位位高权重的学生都敢训斥,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别的状况。

    雅兰斯夫人微微有些不悦地道:“你的意思是,格利沙尔塔小姐在前年的表现,只是因为我没有艾格博特先生那样令人尊敬的专业成就,以及可以训斥公爵的名望与资格?”

    陆斯恩可以看得出,这位夫人的不悦,只是一种驾驭谈话的手段,嘴角的嗔怪味道,充满着成熟女人的风韵,倒有几分像克莉丝汀夫人对付陆斯恩时的模样,表达出一种淡淡的不满,以及可以绕开客套话,谈及真实意愿的亲近。

第九章 被羞辱者需要垂下头颅() 
雅兰斯夫人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差距,并不如对比艾格博特先生时那样遥远。

    都是伦德着名的女人,但克莉丝汀夫人已经冠上了烈金雷诺特的姓氏,伦德贵族们只好打消那份非分之想,就算垂涎于克莉丝汀夫人的美色,也没有多少机会近距离的感受一下她那一颦一笑让人色与魂授的气息。

    能够接近克莉丝汀夫人的,只有三种人——西里尔区的农夫,夏洛特庄园的仆人,还有烈金雷诺特家族的朋友。

    要成为朋友,这是一件比获得贵族爵位更困难的事情,有些无聊的贵族就会抑郁地羡慕起那些农夫和仆人。

    所以有更多的贵族,会把猎艳的目光放在雅兰斯夫人身上,对他们来说,如果征服了这个着名的单身女人,所带来的成就感绝对不会亚于亲吻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

    对比的似乎有些不公平,但这世间本就没有完全的公平。

    亲吻克莉丝汀夫人的指尖,这种动作的背后,所需要的身份,权势,背景,名气等等,难度本就远远过攻破薄薄的**。

    如果说雅兰斯夫人是辛西娅区最着名的女学者,当然这是得益于她美艳的容貌。让所有伦德贵族可以收起那份傲慢,倾听他火爆嗓门的,那就是最着名的……必须加上一个前缀,樱兰罗最着名的学者艾格博特先生。

    这个六界梅林奖获得者,在经济学,军事学,社会学,宗教学上有着无上权威的老者,当之无愧地是辛西娅区第一学者。更出名的是,他是一个无神论者,多米尼克大陆上为数不多的敢于挑衅神权和教皇权杖的人。

    多明尼卡神学院的学年考试虽然重要,但也没有慎重到需要艾格博特先生担任主考官的地步,想起克莉丝汀夫人对于罗秀这次考试的关注,陆斯恩不得不感叹公爵夫人的手腕以及对女儿的心思。

    在艾格博特先生主持的考试中获得优异成绩毕业,这对罗秀来说,这种光芒足够掩饰她前些年的失败成绩了。

    陆斯恩更不能让克莉丝汀夫人的设想,毁在雅兰斯夫人手里。

    “小姐并不知道你曾经获得过梅林和平奖的提名,而且我们要谈论的,不是小姐个人的语言风格问题,不是吗?”陆斯恩看着雅兰斯夫人平静的水蓝色眸子,犹如阳光下大海般纯净。

    但大海也是通往深渊的唯一途径,在海水下的一百米,就完全看不到光线,纯净的表面,在世人面前遮掩住了它深邃黑暗的底蕴。

    作为一个仆人,陆斯恩绝不会承认罗秀的错误,就像四年前,安德烈公爵现罗秀下令将皇帝加布里尔三世的镀金肖像徽章插在了一坨马粪上,面对暴跳如雷的安德烈公爵,陆斯恩也只是平静地告诉安德烈公爵,那里其实更适合保存加布里尔三世尊贵的徽章。

    如果不是克莉丝汀夫人的劝阻,这个绝对忠实主人的仆人,就会被公爵赶到康纳利惟士去了。

    雅兰斯夫人并没有因为陆斯恩提到自己生平最大的成就而露出一点得意。作为多米尼克大陆上学者们能够获得的最高荣誉,即便只是提名,也值得许多学者荣耀一生了,雅兰斯夫人很清楚,如果不是评价委员会里某个委员的伯爵亲戚仰慕自己,这个提名只怕一辈子也轮不到自己。

    和平奖?见鬼去吧,雅兰斯夫人最欣赏的就是为樱兰罗帝国开拓海外疆土的安德烈公爵。

    一点淡淡的妒忌,如同揪心的魔鬼一般,悄悄地毒害着雅兰斯夫人平静的心灵,她或者可以漠视某些贵妇在她面前卖弄最新款的鲁伊维尔小牛皮提包,也可以不去看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海域的黑珍珠项链,但她却愤怒于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差距。

    这个女人,一出生就带着欧德修凡克家族闪烁神辉的光芒,轻而易举地虏获了被誉为贵族中最具雄性味道的安德烈公爵,并且在这个夕阳绚丽的下午,以倨傲的姿态,派遣她的仆人,来命令自己不要计较她女儿对自己的侮辱。

    “如果克莉丝汀夫人觉得那只是格利沙尔塔小姐的语言风格问题,没有必要为她的无礼而道歉,我不觉得我们有别的什么需要谈论。”在这一瞬间,雅兰斯夫人将眼前的年轻男子当成了克莉丝汀夫人,如此畅快淋漓地说话,让她心中的郁结稍稍舒服了一些。

    陆斯恩微微一笑,不温暖,也没有什么邪恶的味道,让人觉得他只是单纯地做了这样一个动作而已。实际上他却有些真的笑意隐藏在眸子里,这个雅兰斯夫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缠,至少在这一刻,这个女人就撕开了面具的一角。

    “我们可以谈论一下,雅兰斯夫人你明天作为考官的职责问题。”

    雅兰斯夫人喝了一口茶,单纯的红茶味道冲淡了她的那份嫉妒,掩饰着刚才暴露的心情,雅兰斯夫人淡淡地瞟了一眼陆斯恩,“我想我已经非常清楚作为一个考官的职责了,认真对待每一个考生,尊重他们的努力,但前提是他们也明白作为一个考生,需要尊重他们的考官。”

    陆斯恩点了点头,这不是认可了雅兰斯夫人的话,只是肯定了,女人果然都是很小心眼的,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隐隐约约地表露着她对罗秀的不满。

    西里尔区的夕阳,总能让枯草散出璀璨的金色光泽,那是一种让人惊叹的美景,而当阳光穿过枫叶,落在辛西娅区随处可见的方格落地窗上时,却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美感,雅兰斯夫人的脸颊在柔和的光线下,白皙而没有半点皱纹,真不像一个年逾四十的女子,可陆斯恩却已经没有心情感受辛西娅的夕阳以及雅兰斯夫人的容貌,新来的女仆肯定不知道罗秀在喝鱼羹时,非常讨厌银勺,她习惯用那只刻有《日经》名句的塔木漆勺。

    “雅兰斯夫人。”陆斯恩收起笑意,慎重地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检讨过,向罗秀小姐提出那样的问题,有多么的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多明尼卡神学院,开设有多民族的神话历史课程,这只是一个学术问题。”雅兰斯夫人漫不经心地道,此时她已经可以肯定,陆斯恩的到来,完全是为了让罗秀能够通过明天的考试。

    手中握有砝码,让她在想起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时,不那么空虚无力。

    “不……非常不合适。”陆斯恩顿了一下,“克莉丝汀夫人已经原谅你,而我也不再计较你的过错,没有惩罚你的意思,希望你明天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温热的茶盏触碰到柔软的嘴唇,雅兰斯夫人的动作仿佛被生生掐断一样,那口红茶再也没有享受她湿润唇腔的机会,十分荒谬的感觉在她的脸颊上绽放成笑意,“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幸运,并且放下心中的忧心……不用再担心你惩罚我了?”

    荒谬!荒唐!还有耻辱!

    这就是雅兰斯夫人最初的感觉,自己被一个黄毛丫头侮辱了,然后在这件事情悄然无息的两年之后,这位克莉丝汀夫人派来一个仆人,说了这样一番话。这就是大贵族面对平民时的傲慢吗?

    被羞辱者需要垂下头颅,如同聆听祭司的祝福,虔诚地感激。

第十章 女人的海盗梦想() 
雅兰斯夫人并没有露出感激的神色,也没有垂下头颅,反而高高地昂起,让她美丽的颈部显得更加修长,平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一个脑子安置在肩膀上的女人,再怎么美丽,也与高贵无缘。

    在伦德贵族的眼里,修长圆润的颈部,可是评价一个女人气质非常重要的参考。

    陆斯恩的目光沿着她的下巴,一直扫过锁骨,再到因为挺胸而露出的一点乳沟,微微笑了起来,很少有面对烈金雷诺特这个姓氏,能够保持自然的人,尤其是女人。

    雅兰斯夫人的自尊心受到强烈的打击,可陆斯恩却觉得这只是一种自卑而已。如果换了普通人家的仆人来说这样一番话,雅兰斯夫人或者会反思一下,向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提出那样的问题是否恰当。

    但对于来自夏洛特庄园的陆斯恩,她本能地拒绝去反思,执拗地坚持着自己被侮辱者的角色,怨恨着贵族无礼的傲慢和羞辱,然后在这种地位不平衡的痛苦中,获得受虐一样的快感。

    这是大多数有着美丽女人的想法,她们现实的身份配不上她们的容颜,至少和她们希望的有一些差距,渴望着她们羡慕嫉妒的对象,能够平等地对待她们,所以才格外的自尊敏感。

    陆斯恩没有必要去在乎雅兰斯夫人的自尊或者自卑心理,只是纯粹地解释一个问题:“我想在你认真考虑之前,你需要了解一个事情。我的到来,并不是代表克莉丝汀夫人,而只是我个人的意思。”

    “你个人的意思?”雅兰斯夫人微微有些讶异。

    “是的,罗秀小姐作为克莉丝汀夫人与安德烈公爵的女儿,和她的父母们同样优秀。克莉丝汀夫人自然不需要为区区的一个学年考试而担忧。但我作为小姐最忠实的仆人,我很担心小姐能否和常人一样获得公平的待遇……你能让我放下这份担心吗?”陆斯恩望着雅兰斯夫人,如同每一个最忠诚的仆人,露出为主人担忧的神情。

    “像你这样的仆人倒是不常见。绝大多数的贵族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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