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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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知道了兔子也会咬人一般的惊讶。
长公主看着楚云熙认真的对其重复:“脑子缺根筋!”
楚云熙’呵呵‘傻笑,僵硬的跳转了话题问:“长公主喜欢雪还是梅?”
“梅,梅花傲骨,梅清白高洁,梅花香自苦寒来。”长公主好心情的连说了四个梅字。
“雪才好,冰清玉洁,姿态肆扬。”楚云熙仰望飞雪,故意抬扛。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长公主温和的说,眼睛却看着楚云熙,狡黠轻笑。
“长公主您说的对。”楚云熙觉得争的无趣,梅和雪都是越冷的冬天越美,她真的不喜欢寒冷的冬天,从来都不喜欢,便拱手行礼,含笑认输。
“既然你也认同,那就去折一枝梅过来,一定要最好看的,本宫带回宫送与母后。”长公主看楚云熙转为恭敬有礼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低落,故意刁难,面上却是温柔期待的看着楚云熙。
楚云熙听说要折梅花,便欲抬手折面前横入小径的一枝。但听长公主说要最好的送与皇后,便停了手,看着那些红梅。疏是枝条艳是花,其间小枝分歧,或如蟠螭,或如僵蚯,或孤削如笔,或密集如林,真是花吐胭脂,香欺兰惠。楚云熙觉得这些梅花都好看,实在辨不出哪枝最好。便回头看同样看着梅花的长公主,欲劝她’路边野花不要采‘。
“楚郎看清哪枝最好吗?”还不待楚云熙开口,长公主已似带深意的开口相问,目光看了过来。
楚云熙看着长公主如墨长发上的点点落雪,到嘴边的话换成了:“看清了,长公主和我一块过去看看?”
长公主狐疑的看着楚云熙点头,楚云熙便当先朝前面梅树稀疏的一处走去,在一棵傍石而生的梅树旁停下,长公主独自跟了上去。其间青梅向前走了二步想到长公主身边去,被长公主手势制止,侍从便仍是远远的没有靠近,眼睛却在暗中时刻盯着这边动静。
“本宫怎么没看出这棵比其他的更好?”长公主站在树旁不解的问,怀疑楚云熙又在戏耍于自己,语气冷淡的问。
“其实都一样的好,只是这棵有石垫着,可以折高处的。”楚云熙说着,费力的爬带着冰雪的大石。
长公主看楚云熙姿势难看的爬石头,惊诧又无奈的看着那人,在看到楚云熙又一次滑下石头,落到雪地上,头上大氅都沾满了雪,狼狈不堪的坐地上脸色通红的看她。长公主实在忍不住,便’噗哧‘一声笑开了。在白雪红梅的琉璃世界,有一个女孩笑颜如花,灿烂夺目,楚云熙痴呆的看着也傻傻的笑了。
“还不起来吗?”长公主笑弯了腰,眼如月牙问那傻笑的人。
“哦。”楚云熙答应一声,忙站起边抖身上雪边道:“这石头和这梅树相依相伴多年,说不定就是这后山的石神梅仙本尊,知我要折梅,故几次都不让我上去。咱们还是另寻一棵吧。”
长公主懒的答理楚云熙的随口杜撰,只说:“天冷,不折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过来扶我一下,好像腿有点僵了。”楚云熙说着,似抬腿般向梅树方向后退了几步。
长公主不疑有他的走近,楚云熙突然猛的摇晃树杆,树枝上的积雪掀了长公主一身一脸。
“楚云熙!!!”长公主怒目而视的喝斥那握着枝红梅得意扬扬的人:“你放肆!”
“红颜白发,真美。。。哈哈。”楚云煕不惧,反而凑近长公主,一臂距离便没再上前,递过去梅花,想为长公主拍身上的雪。
“楚云煕!”长公主恼羞成怒的后退几步,其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你让我折梅的吗?”楚云煕有些无措的看着她身上头上的白雪。
长公主也知这人有时懵懂顽劣,也不和她争辩,自顾拍了身上的雪,死死握着梅花转身就走。
“楚云熙看长公主生气,慌里慌张忙追上去道歉:“长公主别生气,我就是开玩笑,我手痒,要不你打我吧,扔我一身雪也行。长公主?长公主长公主……”
长公主烦她的叫唤,随手抓树上白雪一握紧,回头就朝楚云煕扔去,楚云煕对’温柔矜持‘的长公主没防备,被雪团砸在头上。长公主咬牙对楚云熙说:“白头翁,不许再吵,不然就让人把你嘴堵住!”
楚云熙张嘴欲再说,长公主又加上一句:“再绑梅树上!”楚云熙便闭了嘴,安静跟着长公主下山回去,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尺距离,脚印平行上前,又被身后的侍从踏乱覆盖的无寻。
一路上只闻车轮马蹄声,众人都不说话。
“长公主?”楚云熙骑着马靠近马车行驶,小心翼翼的开口。
车内的长公主看着二尺来长的梅,不理。
“腊鼓频催数九寒,朱颜白雪映峰峦。
斜枝疏影临风舞,玉骨冰肌饮露餐。
缕缕幽香清气散,层层碧萼蔼雕盘。
寸心先把春晖报,唤醒千花丽景观。”楚云熙随口便咏了首《腊梅》,见车内无反应,抓了抓头,不敢多说其他的,继续念:“
一树梅花伴雪开,寒香几许费情猜。
雍容华贵羞红脸,玉洁冰清映粉腮。
傲骨凌波携锦至,丹青漫洒载诗来。
回眸醉赏嫣然质,会使长天绝俗埃。”一首《赏梅》出口,长公主在车内嘴角上扬,却仍是无人出声。楚云熙兴味索然,便按住马,想落在车队后面。车内的长公主在半卷的车窗看到了,终于出声道:“再来首咏梅。”
楚云熙看了车内一眼,淡淡的笑,慢慢的念:“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楚大人对浅浅之事怎么看?”长公主突然问起这个,语气淡淡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莫过于风月情浓。”楚云熙愣了一下,也淡淡的回答,听不出任何情绪。
“太悲伤了,另作首吧。”长公主目光扫向楚云熙。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楚云熙随意的念道。
长公主也不评说什么,只安静听着。楚云熙也没什么兴致再说什么,一行人静静地进城,自然而然的先去状元府。
状元府门前,李默一身打扮像极楚云煕,青衣飘逸,长发飞扬。只是此时他苦着脸跪趴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楚云熙忙问。
“李公子引开了华夫人的人,但华夫人让府中长史过来了,说李公子对公主不敬,罚在府门口跪到您回府,已跪二个多时辰了。还留了话,说您再设法躲,府中其他人都得受罪,而且绝没这次这样轻松。”
“没事吧?跪多久了?”楚云煕忙扶他。那华夫人自上次芙蓉院中了’风寒‘后,卧病休养了二个多月,现在身体康复,便一直派人守在状元府前后门,她也三天二头来找楚云熙,或者是下贴送礼物之类。楚云熙让李默换了她的衣服引开人,才能去那孤寒寺。
李默用冻的发青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牙齿颤抖,满脸狰狞的说:“看看你惹的女疯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凭什么你惹事总是我受罪?!”
楚云煕一愣,而后悲痛欲绝的对冻僵的李默道:“现在后悔也晚了,这是命,你就认了吧!”
李默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直接晕了过去,楚云煕看了眼也如雪人般的青竹,只得自已半扶半拖的带李默进府。她跟长公主打一声招呼就赶紧带人进府救治。
长公主坐在马车内,并未进去,一声不语,看着状元府三个字,想起了华夫人素来狂妄的姿态,想起芙蓉院里那人和华夫人的纠缠,神色忽的低沉,眼中冷清。
☆、第17章 假凤虚凰
建文十一年的上元节,长公主十里红妆下嫁状元郎的婚礼,引的京城万户空巷。那年长公主十八,状元郎十七岁。
一身大红喜服的楚云熙端坐马上,内心思绪万千。去年她上元节来到这陌生的异世界,如今整整一年;去年她也是一身红袍高坐马上众人羡慕,那时她顶着状元郎李默的名字去赴琼林宴。而今她又顶着楚云熙的名字去迎娶长公主,她舍弃了楚雨烟这个名字,前世今生共同的名字,成为皇亲国戚,踏入最残酷的政权中心,再不复从前逍遥自在。
楚云熙一身绛色喜庆公服,头戴乌纱帽,腰系玉带,脚踏金靴,乘坐披挂着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的鞍辔和金丝彩绣祥云坐褥的骏马,领着礼部的迎亲队和御林仪仗队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向皇宫行去。
经过东华门,送上大雁、币帛等聘礼给亲自主婚的皇帝,再去长公主的长乐宫娶新娘。这时,长公主是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青绿的钗钿礼服,坐着鹤辇鸾车,在驸马的引导下,向着驸马府出发。
按照长公主身份所应配备的陪嫁物品与仆人,珍珠玛瑙、耳饰金钗、四季华服、玉佩金革,累珠嵌宝金器、涂金器、贴金器、出行时乘坐的贴金轿子等物品,还有锦绣绡金帐幔、摆设、席子坐褥、地毯、屏风等等大小物件无数,抬嫁妆者达千人。又有太子骑马送嫁。公主两边是两重纱幔,两旁站有八个头戴簪花侍女。公主后边,是宗正寺长官齐王,长公主的叔叔,齐王夫人以及其他夫人命妇乘舆随行,人数车马之多竟直接从皇宫的东华门排到了西宁街的驸马府。其婚礼的声势浩大,仪仗阵容,盛况空前,华夏诸女,无人能及。
迎送新娘的队伍到了驸马府,开始皇帝赏赐的九盏宴会,行婚礼仪式。因驸马无父母族亲能坐高堂,而皇后抱病,圣上未至,故只行拜天地礼。
纵是如此,楚云熙也被那些繁杂礼仪弄的晕头转向,耳边礼仪官的话语不停,她僵着笑脸,一一照作,在她看来,再奢华盛重的婚礼也不过是做一场假凤虚凰的戏罢了。脑子里却想着除夕夜李默酒后看她的复杂眼神,还有他最后轻轻的一句:现在走还来的及!楚云熙当时便愣住,定定看着李默,什么都说不出来,可李默说完便停了下来,转头看外面漫天冰雪,北风呼啸,寒意透骨。楚云熙想到这便隐隐头疼,她不确定李默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又为什么没有拆穿?心中又想着说要回京参加她婚礼的史则,一整天不仅人没来,甚至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令她心中不安加剧。
宴会结束,太子先回宫,王妃贵妇夫人等也散去,其余众人再和前来贺喜的客人一起参加驸马府喜宴暨上元宴。这时新人先回到新房,行完新婚夫妇合卺礼,驸马再去外面陪客敬酒。
“吃些东西再出去饮酒吧。”长公主敷铅粉、抹胭脂、涂鸦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魇、贴花钿,穿着层数繁多,层层压叠的钗钿礼服,看楚云熙完成合卺礼就欲走,忙起身说道,声音温柔,语气体贴。
洞房内红烛高照,美丽的新娘就站在紫檀雕龙凤的喜床边,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床上是大红鸳鸯戏水的锦被、喜枕,房内处处都透着喜庆的氛围。
楚云熙不自在的轻应一声,在屋内桌前坐了下来。屋内侍婢静静退了出去,长公主方在楚云熙身旁椅上含羞浅笑的坐了下来。红烛灯前,红男绿女,相隔臂远,相顾无言。
“郎君。”“长公主”二人同时说了出来。长公主微红着脸看着楚云熙,双眸如水,神情认真。
“郎君先说吧。”长公主低头微笑的说。
“咳,长公主您先说。”楚云熙握紧手,额头带汗。
“郎君可以称呼封号高阳,也可以唤闺名明月。”长公主有些羞涩的开口。
“皇甫明月?哦,你叫我楚云熙就行了。”楚云熙随口一说,待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嗯,楚云熙,去年琼林宴上你说’你本名楚云熙‘,本宫一直记着。”长公主抬头看着楚云熙一笑,脸红胜过胭脂,眼神却仍是坚定明亮的看着楚云熙。“成亲前母后对明月说过’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今生夫妻是因前世的修行,说云熙是良人,让明月惜缘惜福。如今与郎君结为夫妻,以后荣辱与共。也不求什么海枯石烂和来世续缘,只求今生,只愿郎君能做到当初所承诺的那样,从一而终,白头到老。”
“这个……好。”楚云熙说着抹了抹头上的汗。
“云熙刚才想说什么?”长公主看楚云熙痛快答应笑问。
“我?哦……那个……我不是……我是……”楚云熙看着长公主温柔似水的眼睛,结结巴巴,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嗯?有事就直接说吧。”长公主疑惑的看着楚云熙。
“好吧,我想知道史则是不是出事了?他说会来参加婚礼的!”楚云熙语速极快的说起了史则,还是没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
“前几天湖州到京城的路被雪封了,可能迟了吧。”长公主想了想说。
“哦,还有,我是楚……”“驸马爷,前面宾客在催您。”楚云熙的声音被打断外面的青荷打断,以至最后的’雨烟‘二个字并没有被长公主听清。
“我先出去了,下回再说吧。”楚云熙夺门而出的走了。
楚云熙正急着向前院大厅走,路过园门时差点被人拌倒。楚云熙站稳抬头看到一身酒气倒地的秦珏,看四周无人,皱眉欲走。
“站住,你站住,我正要去找你,你记住,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已如醉鬼的秦珏对着楚云熙大声嚷着。
楚云熙一眯眼,盯着秦珏冷笑的说:“你没资格说这话!”
“我没资格?我认识长公主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呢?!”秦珏盘坐地上说。
“那又如何,知道为什么不嫁你吗?因为她要嫁的人是在以后对她俯首称臣,但她不会嫁给已经对她俯首称臣还死心塌地的人。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楚云熙冲秦珏笑。
秦珏一愣,回过神想起身揍楚云熙。楚云熙不怕一醉鬼,就在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