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驸马-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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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立志三步曲: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觉得我已经在向此迈步了。”楚云熙在长公主等的快发怒时便开口了,说的漫不经心,更像随口敷衍。英雄志向?出将入相?封妻荫子?光耀门楣?这些世人的最高理想,于她来说都是天上浮云!她并非楚云熙,也非男儿身,只想低调活着,报仇抵‘身’,偏偏总被逼着做许多她不愿意做的事。
“你心中有家?有国?有天下?”长公主把‘家’字咬的有几分重,也看出楚云熙无意聊这些,长公主语气轻柔,勾着唇角,眼神却深幽的看着楚云熙。长公主想要个答案,那日那一吻,虽然一触即离,但也能感觉到楚云熙那一刹的僵硬,可之后楚云熙为什么就要当做没发生一般闭口不提?成亲已有半年之久,楚云熙一直夜宿书房,如果之前是为尊守孝期不同房,那现在连失明后都不让她插手照顾又是为何?宁愿让师徒传言满天飞,也要疏远防备于她吗?她俩如今算什么?夫妻有这样的吗?长公主想不明白,她皇甫明月论才论貌哪点比不上那华夫人?楚云熙能与华夫人纠缠不清甚至一起寻欢作乐,为什么就偏偏避她如避蛇蝎?这究竟是为什么?是相遇晚了吗?还是有缘无分?那么皇后病危时她又何必冒险进宫救治?让自已从此彻底的记住了她;为什么寒山寺偶遇时的踏雪寻梅,就让自已的心为她而喜而怒?既然她俩有缘结成夫妻,那么如今又是被什么隔阂的如同陌生人呢?
楚云熙看不见长公主的眼神,却听出了那话语中带着的一丝哀怨。哀怨?事情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自那一吻之后,一切似乎仍旧如常,但又像己脱离原来的轨迹,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变的未知难测,而楚云熙却不知到底是哪变了?长公主怎么会有哀怨?那个能斡旋于朝堂虎狼豺豹之中的长公主,那个才貌双绝的金枝玉叶在哀怨什么?楚云熙张口无言,心中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楚郎,沉默能解决一切问题吗?”长公主看着那沉默不语的人,隐忍着胸中的怒火,耐心而又坚定的追问。沉默?逃避?楚云熙你为什么就不敢正面面对?楚云熙你的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
“沉默解决不了问题,我只是在想那句‘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真有道理,我现在就是要身修,即修养身体,修养好了就有家有国有天下有万民!所以我想闭目养会神。”楚云熙无奈带笑说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还在想长公主的哀怨,长公主就说她想以沉默解决问题,还能不能讲道理了?女人的心思咋这难懂呢?沉默能解决什么问题?沉默只会把事情越拖越麻烦,所以在接到密涵后便急忙联络了史则和林弃二人过来帮忙,等事情了结,她就坦白,如果以后不能活着逃到天边,就真的按当初写的承诺书,来个任其处罚吧!
可惜楚云熙的打算和这个随口说的冷幽默,长公主都不懂,而且看着楚云熙竟然还笑着装傻搪塞于她,已经怒火攻心,强忍着没有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楚云熙现在也看不到长公主已阴沉下来的脸色,所以当长公主摔门而去时,楚云熙还在傻笑着,完全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她还在以为长公主是劝她立志报国,而长公主却已经说的是那天的那一吻。
长公主矜持而拐弯抹角的试探,对楚云熙这个对感情空白而且迟钝的人毫无作用,楚云熙在那个吻之前,从没想过长公主会对她动心,甚至在听到长公主和秦珏之间的流言时,也是希望能帮忙成全这对青梅竹马的,毕竟她是极有可能落的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而长公主还年轻,华夏国公主再嫁是常事,三嫁都有不少,长公主和秦珏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谁能料到长公主的感情就这么突然而来,让楚云熙连个准备都没有,就这么的出人意料,如同晴天一个霹雳,让楚云熙百感交集又慌乱无措!说楚云熙不动心?那是假的,人都有虚荣心,楚云熙也是食五谷的俗人,也不例外,虽然明知此事荒唐,可面对才貌双绝的长公主的倾心,在充满愧疚和不安的心底还藏着一丝窃喜,最让楚云熙手足无措甚至恐慌的是,她心里似乎并不想压制那丝窃喜的感觉。
楚云熙在书房内静默不久,便被外面二个熟悉的声音惊醒,回过神来,楚云熙揉了揉额头,靠窗静坐,等着那二人进房,在那二人还未见礼时就挥退下人,书房便只剩他们三人。
“史则,外面的雨很大吗?老远就听到了你的抱怨声了。”楚云熙先开口笑,又指了指书桌方向说:“林弃,自已倒点茶水暖暖身体,我不喜欢人来伺候,就失礼了。”
“说这些话不就见外了吗?我们自便你也别说客套话,都这么熟,虚不虚啊?外面也没多大雨,密了些而已,打伞也淋不到。若不是回府后听到你派人来寻了我几天,我也不用这么急赶来了,怎么了?”史则快人快语,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问。
“史则,酒!”楚云熙没有接话,而是朝史则伸手讨酒。
“去去去,眼睛不想好了?还喝酒,你说你就去芙蓉院赴场重阳宴,结果菊没赏到,倒把眼睛给弄瞎了,你傻不傻啊?”史则走近,嫌弃的挥开楚云熙的手,坐到她旁边,林弃沉默寡言的坐在远处。
“我就是闻到酒香才想喝点,这眼睛一时半会好不了,你把酒拿来吧,咱这么久都没见,一起喝点?你也真是个忙人,我不让人请你来你就不来看看我是死是活?”楚云熙继续伸手要酒,带着笑用调笑的语气说道。
“没酒,少胡来,我这些天还不是为你那天的事忙的!说吧,什么事这么急?”史则被好气的拍开面前的手,哭笑不得的说道。
楚云熙看实在要不到酒了,悻悻的收回手,无奈的说:“就件小事,有人想谋反。”
史则一听,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
楚云熙无奈的揉了揉被他声音震疼的耳朵,说道:“淡定淡定!嚷什么?自古想谋反当皇帝的人多了去了,有这么惊讶吗?你先冷静下,喝杯茶,我再慢慢告诉你,让你帮我做什么。”
史则还愣愣的站着,呆呆的看着楚云熙问:“你……你想谋反?”
“我像吗?”楚云熙被史则的话逗笑了,便随口打趣问他。
“你最喜欢装模作样了,其实肚子里一肚子坏水!”史则也觉得自已刚刚问了个傻问题,不好意思的又坐下来,嘿嘿傻笑二声反击道。看了眼坐在远处仍然神情平静的林弃,思索了会,便用特鄙视的眼神扫了眼楚云熙又说道:“这事你肯定没告诉长公主!”
楚云熙敛了笑,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这事为什么不先告诉长公主?你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啊?”史则不解,连声问道。
楚云熙从袖内拿出火漆的密涵递了过去,史则接过,看了看楚云熙,边看边听楚云熙说道:“边境有人暗中调兵遣将,但行事隐秘,无证无据,也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想要你帮我运送些东西去边境,找到李默接手后,你就算帮大忙了。”
“李默他原来是去了湖州啊,但他传这密涵给你,我现在去还来的及吗?你让我运送什么东西?”史则好奇又不安的问道。
“这三天内你尽量把京城的事处理完,然后以休假回乡探亲为由请一到二个月的旬假,就在九月二十二日启程,那时我可能不能去送你,但东西我会准备好藏在城外某处,那里还有我当初挑选带回的一百亲兵乔装护卫,到时我会告诉你地址,你轻装简从,什么也不要多问,只要把东西安全运送到边境,交给李默就行了,但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你愿意去吗?”楚云熙平淡冷静的说道。
“运送些东西到边境就能平息?这能调兵遣将的华夏可没几人,你有把握吗?”史则有些担忧的问,愿不愿意去这问的不是多余吗?同时脑海中也在快速的想,究竟运何物为什么就要他亲自送?而且这般保密,三天后才知道地址。
“没把握也要做,能不能平息,就看你能不能平安送到了。”楚云熙笑着说。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事还挺危险的。”史则有些惴惴不安的说。
“所以让林弃也来,你们可以商量下。”楚云熙说完靠在窗上,似乎在等史则选择。
“这事商量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能用上我的只管说!不过……”史则说到这停顿下来,看着楚云熙,没说下去。
“有话直说!”楚云熙仍旧靠窗,外面的雨好像停了。
“这事还是告诉长公主一声比较好,毕竟不是件小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动兵,关乎存亡,告诉长公主,多少也能有层保障,心也能安些。”史则看着楚云熙,非常认真的话语说道。
“你心为什么就不安了?”楚云熙像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便问道,又像是转移话题。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长公主呢?还让小唯给你洗澡,这算什么意思啊?你知不知道外面的流血有多难听?”史则像是憋了许久,气愤的连声喝问。
“那也是单纯的洗澡,最多算尊师!”楚云熙低着头说道。
“呸,你又不是七老八十?本来相差二岁做师徒,就不知暗中被多少小人背后说事,你还不避嫌?”史则不吃这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楚云熙。
“他们是嫉妒!如果你是男人,你说长公主和小唯你选谁?”楚云熙狡黠的问。
“当然是……我本来就是男人!这不是选谁,是避嫌!瓜田李下,更要注意,你也不小了,这事你咋还不懂呢?这事长公主没说你你自已也要分清,凡事要有分寸。”史则劝的苦口婆心,说的口沫横飞,喷了楚云熙满脸。
“那就把你家林弃借我段时间,让他来照顾我,事情就解决了!”楚云熙嘿嘿笑着说。
“照顾你?休想!是兄弟就别起什么歪心思!”史则话语更激动,都快嚷了起来。
“我能起什么心思?我眼睛看不见,就让林弃帮忙处理些事情。”楚云熙也不逗史则了,略带认真的笑着说道。
“这驸马府下人不少啊,还不能照顾一个你?实在不行,我留下来。”史则大义凛然的说道。
“你就算了,林弃脑袋比你好使,就他。难道你还怕我吃了他?最多二个月,你从边境回来,人完好还你!”楚云熙嘻嘻笑着,打保证。
史则一想这也是个方法,他离开京城,林弃放驸马府也安全,楚云熙也有个说话的人,便再次提醒道:“那你别动什么歪心思!”
“快赶和林弃告个别,就去忙你的去。”楚云熙谈完事就赶人。史则在湖州早领教过她这臭脾气,也不多话,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表示对她的鄙视。
可怜的林弃,一句话也没说,这二人就当他透明般替他做了决定,而史则还真把他留这了。林弃嫌弃的扫了眼起身冲他傻笑的史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多加小心。”
“嗯嗯,我知道,那我先走了。”史则顺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挠了挠头,就傻笑着走了。
屋内就剩楚云熙和林弃二人,林弃仍坐在原地,对楚云熙平淡的说道:“说吧。”
“请你帮我看看这眼睛。”楚云熙也不说废话。
“小唯跟我说过你的眼睛,我也看过方子了,那方子我开也是如此,先让小唯和萧公子治着吧,你也是医术精湛,更知道自已的身体。”林弃神情漠然的说道。
“我吃过了‘相思索’中的黑色药丸。”楚云熙苦涩一笑,说道。
“‘相思索’?你现在身体感觉怎样?”林弃起身走近楚云熙身边问道。
“不太好!”楚云熙老实回答。她和林弃相识不短,但也不是很熟,二人无利益冲突,也都是医术精湛,观览过天下风景之人,也都是史则的好友情郎,二人之间便有几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楚云熙有些话不能对萧逸臣和小唯说,但能对林弃说,而且林弃沉默寡言,更不是爱‘嚼舌’之人,也放心。
“怎么个不好?”林弃追问。
“气闷,心痛,虚汗,口中无味,脉急。”楚云熙说出这几个词。
“是药三分毒,你的身体也经不起虎狼之药,先以温养养,好好修养,忌忧思,保持心情平静,我再想想吧。”林弃皱眉说道。
“咱们去药房寻寻,看看能不能找些奇药灵药再研制个药方。”楚云熙提议,林弃想了想,便应了声,去扶人,二人一块走出屋内,雨后空气清新,二人慢慢的走在路上,林弃不知路,楚云熙凭着记忆来找方向,二人越走越偏了起来,在又一次经过竹林旁时二人停了下来,下人也不见了,二人走了快一个多时辰也没到药房,走到这竟还迷路了,这林弃原来也是个路痴吗?
“你们怎么在这?”萧逸臣拿着二包药材路过,看着坐在地上的二人,惊讶问道。
“表哥?你怎么也在这?”楚云熙呵呵笑着问。
“我在古籍中找到二份药方,去药房按单抓药回来试试,你们呢?”萧逸臣靠近二人,看着楚云熙又看了看林弃。
“我俩随便逛逛,你忙什么,我们跟你一块去看看。”楚云熙坚决不承认自已在驸马府内迷路。
“我去煎药房,要一起去吗?正好也能讨论下这二张古方。”萧逸臣也没多想,便说道。
楚云熙点头,三人并排走着,楚云熙自然居中。一会萧逸臣又开口问:“云熙,你早上那么急找小唯有什么事?到现在也没看见小唯回来煎药,这些天药都是小唯亲自煎的,再不回来煎药就误了喝药的时辰。”
“我今没有找小唯啊?也没看见过她。”楚云熙一愣,便停了下来,向右手的萧逸臣看去。
“小唯不是你派人叫走的?”萧逸臣也感觉事情不对,急忙问道。
“没有!”楚云熙回答的非常肯定,心里也生出不安。楚云熙想到前几日华夫人的话,心中犹豫不决。便说:“也许是长公主叫去了,等会我去看看。”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