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旅之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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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能一直像这样多好，如果楚燕南的生命中没有梦该多好。
那样她就会平淡的和她走完自己的一生，宁静而幸福。
她握着她的手这样想着，夜已经深了，月光打在了刘九岳的脸上，宁静悠长。
楚燕南在想自己到底会活多久，是否真的像于怀龙说的那样不老不死。转而她又想，如果能和刘九岳一起永生，那么这是一种恩赐也说不定。
她怕刘九岳知道真相，但楚燕南仔细观察过苏玲，即便不需要吃饭了，苏玲好像也毫无察觉，刘九岳大概也是一样的吧。
现在吃东西只是一种兴趣爱好，楚燕南有点高兴，因为不吃东西能够省下一笔开支，这样她每打一个字所得到的钱都能好好的存起来，也就是说自己能够攒下更多的钱了。
这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楚燕南把不算太旧的自行车推了出来，刘九岳两腿并拢坐在一边，褐色的长发随风摇曳，增加了一丝不属于她的温婉美感。楚燕南的衣着还是老样子，不起眼极了，黑框眼镜让她看上去很稚气，像一个高中刚刚毕业的学生妹。
呼呼的风掠起了楚燕南刚刚及肩的黑发，在炎炎夏日当中带来一丝清爽的气息，也掀起了刘九岳柔软的裙摆，像是一朵飘逸的云彩。自行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被揉进了漫天的蝉鸣，那是一首夏天的交响曲。
楚燕南看到刘九岳轻巧的从自行车上下来，转身对她微微一笑。夏季的风拂乱了她满头棕色的柔软发丝，随着树叶的节奏飘扬，整个夏天似乎是刻进了她的眼睛里一样，从那浅棕的眼睛里能看到满目的绿。
“你下班的时候记得在这里等我。”夏季的热风似乎无力吹动楚燕南宽大的衣摆，只好揉乱她黑色的发。
“我会等的。”刘九岳走进了那个写字楼，她在进入大门的前一秒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身影，而楚燕南只在地面留下了浅浅的印记。
那是她们二人最美的一个夏天。
楚燕南的脑子里满是刘九岳浅棕色的眼睛，似乎怎么也忘不掉了似的，她的心开始狂跳，刘九岳的音容笑貌在她的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放。
这种感觉她似乎是第一次有。
现在两个人全都着魔了，而且还着的不轻。于怀龙没有再去找楚燕南，楚燕南希望她彻底消失，就让她和刘九岳一直这样待在一起吧。
反正她的生命很长，还有很长时间去发现，了解一个人，将她的脾气全部摸透，知道她会为什么而笑，为什么而哭。然后竭尽全力把能让她笑的东西给她。她觉得如果能那样就好了。
就这样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键盘上开始码字，她几乎是每隔一小会儿就要看一下时间，生怕错过了让刘九岳等的太晚。
她心急的很，提前四十分钟就出门了，自行车蹬的飞快，像一阵风一样到了写字楼的出口，还特意找准了和早上一样的位置。
她在那里等着，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刘九岳，想听一下她的声音，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和明媚的笑容，她忘记了时间，只想快点见到她。
终于看到了，那是刘九岳，楚燕南几乎要把自行车给扔了。可是她的身边站着一个碍眼的男人，楚燕南的好心情一扫而光，闷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出。
现在刘九岳就像是一根收紧她神经的弦，掌控了她全部的情绪。
“小岳，我开车来了，送你回家呀。”那个男人的手不偏不倚的搭上了她的腰，楚燕南丝毫没看到刘九岳强忍厌恶的神情，她只看到了那个碍眼的男人。
“操。”楚燕南说了一句脏话。
“对不起，我骑自行车来了，送她回家的人是我。”楚燕南个子并不高，细胳膊细腿的，即便闷声闷气的说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你的闺蜜还真是不解风情，这个时候就应该让男人送女人回家嘛，还是说你想跟我们一起？”
“操，真想抽丫挺的。”楚燕南在心里早就问候完这个男人的八辈祖宗了。
“够了。”刘九岳推开男人，“自行车凉快，我比较想和她一起回家。”
“凉快的话还是我车里比较凉快哦，因为有空调呀。”
“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楚燕南愤愤的骂了一句，刘九岳的速度还挺快，轻轻巧巧的就坐上了自行车，楚燕南也不慢，小细腿蹬的飞快，完美摆脱了烦人的家伙。
别说这自行车刮起的风就是比车里的空调舒服，楚燕南的坏心情又被嗖嗖的小风给吹走了。
“燕子你真是帮大忙啦。”刘九岳靠在了楚燕南并不牢靠的后背上，带着一丝有点小坏的笑。
“有那种上司也是一件很操蛋的事儿呀。”这句话是楚燕南说的，要是那男的不是刘九岳的上司，恐怕刘九岳就直接一耳刮子扇上去了。
“是呗，你说要去做兼职？不会碰上这种人吧。”刘九岳也是有点小担心的，毕竟楚燕南面对生人时实在是太害羞了。
“我的健康证还没下来呢，得过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工作。”楚燕南感受着夏季的风，“再说了我的上司是你哥，又不是生人，能有什么事儿呀。”
“啊？”这个二声的‘啊’真的挺洗脑
“不是吧，我哥他能干好什么工作呀。”
“餐厅主管，我是打算去做服务生啦。”
“服务生你能行吗？你笨手笨脚的砸了盘子。还有每天都要面对陌生人，你会不会说两句话就要脸红。”刘九岳挺担心楚燕南的，毕竟她都没有怎么和生人打过交道。
“没事，慢慢会好起来的。”楚燕南说，其实她也没什么自信能做好。
“你就总是太认真太紧张了，试着放松一下也挺好的。”刘九岳转了两下眼睛，“不对，你还是继续内向一点好，万一你哪天活泼开朗了有哪个男的看上你怎么办。”
“不也有男的看上你吗？你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楚燕南轻轻笑了，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霸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
“哦，我接一下电话。”刘九岳的手机铃声响了。
“接吧。”楚燕南觉得刘九岳的手机铃声特别难听，是英文歌。
“肖肖说，让我做她的伴娘。”刘九岳看上去有点无奈。
“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可以穿一回礼服了。”楚燕南挺想看。
“好什么呀，凑份子钱就已经不容易了，还得租礼服，你真当我们有钱是吗？”刘九岳想着从哪能省出点钱来。
“我的稿费发了，你拿着去租一件礼服吧。”楚燕南递给她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很少，但是应该够了。
“成，到时候我租一件便宜的。”刘九岳说。
楚燕南还是希望能给刘九岳租一件好一点的礼服，因为她一辈子可能就只有一次这个机会了，可是自己没有钱。
要是能有钱一点就好了，楚燕南叹了一口气。
一个星期过去，于怀龙并没有再来说什么，也许她是放弃了，至于她想要去找肖肖合伙的事情，楚燕南管不着。
只是肖肖和刘九林真的会幸福吗？肖肖是捕食者，而刘九林只是一个人类。当肖肖青春不改的时候，刘九林已经垂垂老矣，当肖肖青春不改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垂垂老矣。不管是几代人的迟暮，肖肖的时间已经被定格住了。
想要让刘九林在最好的时间内定格，就必须在他年轻的时候杀死他然后再复活他，肖肖真的能杀人吗？那样连杀鱼都不敢看的女孩恐怕是不行的吧。
到时间了，楚燕南带着刘九岳一起到婚纱店里挑礼服。
“为什么是新娘和好朋友一起来的呢，你的新郎呢？”店员小姐问刘九岳。
“我是给好朋友当伴娘的。”刘九岳回答。
由于她们实在是没有什么钱，只好看价位低的礼服。那些礼服都是脏兮兮的，不知道被多少个人踩过。楚燕南决定上网买一件二手货，也用不了多少钱还能自己修补。
礼服发货很快也很干净，但是质量不行，很多地方都开线了。楚燕南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家里的旧缝纫机找了出来，对着礼服想要修补一下，但是不会操作，最后还是拿到缝纫店里去修补的。
缝纫店的老板挺良心，还给补上了一圈水钻，花纹什么的也比原来好了，又花不了多少钱，这个办法还是比较实在的。
楚燕南去了婚礼现场，很漂亮，进去就是香水百合和玫瑰花的味道，婚礼还没有开始，份子钱一开始就给了。
刘九林想必在婚礼上砸了不少钱，但份子钱也得了不少，还算是可以吧。
肖肖穿着雪白的婚纱出来了，和那些脏兮兮的婚纱不一样，这件一看就是新的，她化了精致的妆，很漂亮，但是脸上找不到婚礼的喜悦。
刘九岳的打扮显然和肖肖不在一个档次，当然花的钱也不在一个档次上。不过也还凑合，伴娘这种东西就必须得选没有新娘好看的，不然把新娘给比下去了怎么办。
楚燕南寻思着怎么能顺点东西回去，反正这些装饰用的花他们也没用，不如带回去呢。还有这些饭菜能不能打包回去，不过自己也不需要吃了。
婚礼上就是要吃蛋糕。可惜楚燕南讨厌奶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那个味道让人想吐。
其他的食物楚燕南也吃了一点，虽然吃不吃都一样，但好歹也要给人一个面子。在婚礼上什么东西都不吃不是太奇怪了吗。
楚燕南的眼睛一个劲的往肖肖身上瞟，她就算再怎么招楚燕南烦，但漂亮就是漂亮，手里的白玫瑰和露肩的婚纱很衬她。
楚燕南觉得他们办完婚礼之后不太可能出去度蜜月了，因为没有钱。那香水百合和红白玫瑰要是不要了就糟蹋东西，想顺回去到底该怎么说呢。
楚燕南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让刘九岳开口要好一点吧，毕竟她是刘九林的妹妹，哥哥送给妹妹花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新娘抛花束的时间到了，大家都去凑了个热闹。楚燕南虽然知道这束花抛给谁多半是内定的，但还是去凑热闹了，刘九岳也凑了个热闹，礼服混在周围的人之间很扎眼。
抛花束虽然是背过去扔的，不过新娘一般都是会和好朋友商量好的，楚燕南也只是看看谁和肖肖关系好而已。
“好疼！”刘九岳的脸被扎出了一个血窟窿，手里拿着一束尖刺没有被处理好的白玫瑰，花被抛给了她。楚燕南觉得肖肖是在成心恶心她，恶心刘九岳。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束花没有被处理好。”肖肖手忙脚乱的用纸擦去了她脸上的血珠，那份关心和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
“没事，我可能是第一个浴血奋战的新娘子。”刘九岳接过刘九林的创可贴笑着说，她真的不怪肖肖，脸被戳一下也没什么可大不了的，女孩脸上几乎都有点小疤。
“刘九岳不可能是下一个新娘的。”楚燕南站在一边，小声对自己说道。
“恭喜你，你是下一个新娘了。”一边的年轻女孩对刘九岳笑着说，她很羡慕。
“嗯，哈哈。”刘九岳看看闷在那里的楚燕南，笑的有点尴尬。她有点害怕，自己真的会成为下一个新娘吗。
楚燕南一声不吭的走了，她顿时就没了心情。
刘九岳盯着漂亮清纯的新娘看了很久，她在想自己穿着婚纱，手捧鲜花的样子。只是要把白玫瑰替换成红色的才漂亮。
刘九岳她其实也有一个当新娘的梦想，可是究竟要当谁的新娘？她又想了想楚燕南，那样瘦弱的身体不管穿什么样的礼服都不可能好看。
其实她觉得楚燕南穿大麻袋一样的校服最可爱。
刘九岳马上四处找她，结果却没有发现楚燕南。伴娘必须留到婚礼的最后，刘九岳看着手里沾了血的白玫瑰，心里很乱。
一个声音告诉她选择相信大脑，另一个声音告诉她相信心灵。
她头脑混乱的度过了省下的时间，刘九林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交给刘九岳自己考虑是最好的，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肖肖一开始就盯着刘九岳看，她觉得刘九岳可以更漂亮，就是这件礼服太烂了，楚燕南为什么不肯多花点钱让她更漂亮呢。
然后，自己终于可以和那个人一起站在红毯上了，想到这里，肖肖就觉得很幸福。
她看着自己的戒指，恍惚记得一篇文章，内容大概是讲的戒指，耳环，项链之类东西，即便材质换了金的银的，终究是给畜生戴的镣铐一类罢了。她觉得这个戒指真像是个手铐，脖子上戴的项链不管是钻石也好还是金的银的也好，都是一个拴住狗的项圈。
没事，只要熬上个百八十年，等刘九林死去，自己依然芳龄永继，那时便是自由的了。
肖肖看着刘九林，想着他年华不再的模样，而自己依旧不变。
她骗了他说自己已经不能再怀孕了，想要借此让刘九林死心，可是他依然很顽固，肖肖找不出任何拒绝他的理由。
毕竟刘九林是一个绝佳的代替品。
这样想着，肖肖也稍微有了点安慰。
刘九岳最后看了一眼婚礼现场，匆匆换下了礼服，把脸上粗糙的妆全部洗掉，她感觉自己又回来了。
自己大概是被那婚纱和钻石给晃瞎了眼睛，忘了哪里是北吧。刘九岳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其实女人一生是否结婚不重要，自己的想法与主见才是最重要的。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女人结婚=幸福＋归宿＋价值。其实刘九岳也这么觉得，前提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楚燕南。
她想那束玫瑰一定是伤到了楚燕南，如果自己选择了鲜花婚纱和钻石，那楚燕南肯定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角落里了，那自己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楚燕南此生与婚纱无缘，然而刘九岳又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不是非楚燕南不可。这就是为什么楚燕南离开刘九岳是为了她好，而刘九岳离开楚燕南只是自私自利。
刘九岳想着自己最起码要快点回家，然后稍微安慰楚燕南一下。
“燕子，你怎么了。”刘九岳看着躲在墙角缩成一团的楚燕南，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可是她没有说话。
“你说句话吧。”刘九岳有些心急了。
“你去做你的新娘吧，别来这里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