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归期-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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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脱兔般跳转身去,几乎便要尖叫了,方才隔着水雾看不真切,如今近在咫尺,才发现他竟是未着寸缕稔。
……包括下部。
不得不说,她研习生物时,大尺度例图资料上比比皆是,也算熟视无睹,波澜不惊,对着某个部位一边盯看一边戳个箭头做标注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问题就是,那都不是他。
因而不过一眼,便乱了分寸,手足无措,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先为他披件衣服?
她脑中乱糟糟地想着,伸手去解身上的外袍,虽然被扯破了些,重要部位还是能遮住的。
可还未及等她除下衣衫,便被人一把搂入怀里,毫不客气地封住了唇。
“唔……”
她本便体虚无力,这下整个人也酥软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强吻她,可这次的感觉,也许因是从背后,竟来得与别时都不同。
他精壮的胸膛便这般贴着她的背心,送来让人脸红心跳的体热,他的手扣着她的纤腰,紧得仿佛要将她并入体内,而他的唇舌热得像是熔炉,在她口中灌入灼灼情火,带着她整个身子也因为燃烧而微微颤抖。
这样,算不算是承认他喜欢她了?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晕晕乎乎地想着,然后又想,也许她该做点什么?
……比如,回应?
她曾因为课业研究过法式热吻,为那些个技巧直看得瞠目结舌,可知道归知道,到了这种时候,竟也一点想不起来。
真是失败。
她悲哀地想着,只能出乎本能地顺应着,笨拙而又青涩。
一言以蔽之,就是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他拿舌头欺压她,她也就毫不示弱地用自己的丁香小舌回敬他。
可似乎效果不错,某人一滞之后,竟然愈发疯狂了,于是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完全败下阵来,只觉得自己像片叶子在波浪中摇摇晃晃,连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了。
记仇的人……这个时候也不肯让她一次,她怨念地想道。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他倒是终于舍得松开她,她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只觉得脑壳发晕,脖子发酸,若不是他仍紧紧搀住她,她十有八‘九要软倒在地。
啵啵什么的,真是个体力活……
她觉得是时候再好好逼供一下这个喜欢不喜欢的事,毕竟他都这样对她了,再不老实交待可真说不过去。
因而当他径直将她身子扳正,继而拨开她的衣衫,扯落她的抹胸,吻上她胸前柔软时,她身形一颤,如梦初醒,才明白他想要的,不止一个深吻而已。
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慌涌上心头,她整个人都乱了,与方才对干戚截然不同,她一点也不抵触他对她做这样的事,甚至还有些意乱情迷。
她只是……也许,是还未准备好,又也许,是心底还有许多不安。
他们……还不到这一步,不是么?
“等……等等……”
她用了十分气力才把持住自己将他推开,她明白自己也略可耻地在渴望着他,可是,不是现在。
而他立在那里,依然一声不吭,唯有一双颜色深沉的赭玉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我们……”
她红着脸不敢看他,却又不敢低头,怕一不小心便瞅见不该看的东西,为此纠结得要死,“一步步来……的好。”
他仍是没有回应,她却连他是不是生气了也不敢想,只扭头抓住他的手,“我们……先上去罢。”
出乎意料地,他竟然乖顺得很,她拉住他的手,他也没有刻薄地甩开,如同被豢养的小兽般,她走一步,他跟着走一步,这样一步步地,离开了水中。
她发现他今天真是乖得很,她将外袍披在他身上时,他坐在地上,只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怔怔的,愣愣的,她去左边,他便看向左边,她去右边,他便看向右边,像是一只恋主的小猫,可爱非凡。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心想要是他平时有这一半乖就好了,也不至于一见面就能将她气得肝疼胃疼神经疼。
“还不承认你心里有我?”
她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让他的脸从扁到圆又从圆到扁,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今日竟然都能得逞。
而他既不反抗,也不吱声,很乖很乖地坐在那里,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俯身想要细看,他竟一个伸手,勾住她的腰身,又将她揽在胸前,仰头吻上她雪白的颈子。
她大惊,以为他又要继续方才未完的事,可他竟只是轻轻吻着那一处,舌尖湿热,来回舔着,像是上药一般。
她愕然时忽地想起,那时干戚便是碰着这里,十分粗暴地……吮着,也许是那个时候,留下了痕迹,给他见着了。
禁不住鼻头一酸,伸手环住他的颈子,她不怪他没有亲自来救她,那无异太过苛求,她只是……后怕,若是那异兽不出现,她连此刻见他的勇气也要失去。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小声问道,却又怕他如上次一般,拂袖而去,置她不顾。
可他却似听不见一般,只继续柔柔吻着那处痕迹,她又问了一次,结果依然没什么不同。
她有些失望,心中黯淡发凉,可随即,又努力笑了一笑。
“喂……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哟。”
这次,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
她笑出声来,嘴角却有些苦涩,只用双手紧紧拥着他,仿佛松手他就会跑掉一样。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大大方方坦认这件事,她甚至只是用了“喜欢”而已,他也不肯。
那时候,她并未想得太多,包括去计较为何他会凭空出现在这个地方。
又也许是冥冥中知晓不能计较,仿佛一旦深究便会失去什么,她知道是他便好。
就像……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她知道便好。
她痴痴发着呆,许久方觉对方已无半点动静,低头一看,伏尧竟已如婴孩一般倚着她胸口睡去。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这般的神情,赭眸闭合,长眉舒展,似是什么也不理会,什么也不担心,只依偎在她身边安心沉睡,宛如恋母的小兽。
她哑然,而后,摇头柔柔一笑。
“……傻死了。”
她环住他的身子,仿佛抱着一只超大号玩偶,又调了姿势,让他能更舒服地依靠着她,小手则紧扯衣袍,不让任何冷风趁隙侵蚀他的身体。
他这般赶来见她,一定疲惫得很,待天亮些,她便带他离开,找个地方,好好歇歇,为他做一碗热乎乎的汤,伺候他泡一场暖呼呼的澡,等他醒了,又会说多少苛刻的话,她都可以当耳边风。
便这样,她拥着沉睡的他,静静坐在温池边等待日出,这般凉的夜里,因这雾气氤氲的存在,竟也丝毫不觉凉寒。
要是,能就这样将他带走就好了……
他不是羲国的王,她也不是什么汧国公主,他没有妻子,没有臣子,没有百姓,没有……
思绪延续到这里,却连想下去的气力也没了,似乎曾几何时,她也这般任性地想过,带他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而结局依然,只能悄无声息地,轻轻叹气。
这世上,没有比作为一国之君更无奈的事,也没有比爱上一名帝王更悲哀的事了。
如今,唯有……
她以下颌轻抵他额,将他拥得更紧。
……把握现在。
至少,他还在她身边,不是么?
。
。
……
“叮铃……”
忽然间,仿佛有什么从黑暗那头而来。
她听见一阵铃声,伴随着丝竹之乐,以及……马车的轱辘声?
一下子心神便凛冽起来,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判断来人是敌是友。
她试图将伏尧摇醒,然而他却似死去一般,怎么也不睁眼,她心头一沉,伸手一探,才发现他额头寒凉若冰,而鼻息却滚烫如火。
。
。
(预热→_→)
第十二阕护青衫隐心悦君兮知不知08(危)()
这……到底是?
她从来也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况,如何才能教一个人的体内似冰窟又似火炉?
再也顾不得什么羞怯廉耻,她伸手抚上他的胸口,发现冰凉肌肤下跳动之微如将熄豆火,一个不察便不复存在锎。
这到底……是怎么了郎?
她几乎要哭出声来,抱着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直对着来人那头呼喊救命。
至于前方是谁,她也顾不着了,何况大抵也没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
她拼尽气力发出的呼救宛如一根细而韧的银丝,在这静谧的夜里竟传了出去,远处丝竹之乐顿了一下,而后,便有马蹄与轱辘声朝这方而来。
这等待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她紧紧拥住伏尧,心从来也没有这般沉过。
他曾救她数次,而如今,唯有她能护着他了。
轰隆声愈来愈近,终于,有庞大暗影破雾而出,彷如从另一个世界而来,便这般气势磅礴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辆华美近极致的宝盖马车,体积竟比寻常马车大上好几倍,车前以四匹汗血宝马做驱,车身覆挂玄紫纱幔,外加七彩孔雀尾翎饰之。车篷之外,又以雕栏紫檀木延展一圈,四角各立两名妙龄女子,着青红蓝黄长裙,手中分执乐器,琴箫筝笛皆有,想必方才的丝竹之乐,便是由此而出。
“你是什么人?在此做什么事?”
其中一名抚琴的女子上前,模样不过二八,清脆声音悦耳如铜铃,面色却清冷得很,目光直勾勾地戳着她,不见半点客气。
这般一喝,兮予从诧愕中回过神来,忙低头谦卑道,“姑娘行行好,我们在这林子里迷了路,我……朋友生了急病,可否带我们去最近的医馆一治?”
“急病?”
那女子瞥她一眼,目光从伏尧身上一扫而过,以其所立角度,恰好看不清他面容,然而,那外衣裂口下露出的光景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顿时嗤了一声,“荒郊野外行如此苟且之事,生病也是活该。”
声音很低,却在这夜里听得一清二楚,兮予窘得双腮通红,却也不知从何解释,何况,伏尧未着片缕而来,这既是事实,又是一个未解之迷。
所幸这侍女并未深究,嘲讽之后,便掀帘入了车中,想是去请示其主。
兮予盯着那帘,心揪得生紧,唯恐这神秘主子一个不高兴转身便走。若是他们离去,以她此时状态,独力于这深夜里将伏尧带离荒林问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幸,局势并未如她所忧般严峻,不一会,车帘再度掀动时,出来的,竟已换了一人。
那人着一身飘逸紫衫,上饰宝珠玉石无数,长发以绸带轻束肩后,迎着夜色于这车头慵懒一站,竟美若仙景画境。
她估摸是哪里来的富家公子,然而当月光映亮那人面容时,却不由得愣了一愣。
面如冠玉,朱唇含笑,一双星眸尾端上扬,于眼角处撩起魅惑无限,竟生出种连女子也敌不过的……妩媚?
“你这般盯着本公子看,便不怕怀里那个吃醋么?”
那人竟笑了起来,声线透着江南一带的绵软清朗,端的悦耳动听。
兮予面上一红,随即落落一笑,“公子打趣了,只是小女子见到公子这般的神仙人物,像是画里走出的一般,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哈哈——”
那人爽朗大笑,“你这小娘子不错,生得好看,话也说得好听。”
兮予见他高兴,心中稍安,将伏尧小心平放地上后,便噗通一声朝那人跪下,“求公子大发慈悲,救救小女子这位朋友,救命之恩,小女子当涌泉相报!”
“哈哈哈——”
那紫衣男子竟又是一番大笑,直笑得她稀里糊涂,“公子这是……”
“我笑,他若有救,天当自救,若是无救,跪我何用?”
这回复当真莫名其妙,她正诧愕,却见那紫衣男身形飘忽一闪,如鬼魅般落至伏尧身边,叉腰弯身查看,满脸百无聊赖之色。
许是她的错觉罢,竟瞥见他瞧着伏尧面容时,身形僵了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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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失态转瞬即逝,她尚在思忖个中含义,紫衣男已一把捉起伏尧手腕,略一把脉,面上便露出先前那般嘲笑之色。
“瞧,我说了啥?”
大笑接踵而至,他潇洒摆着手,转身便朝马车走去,“再见,再见,节哀,节哀。”
她瞬间明了对方语意,全身血液凝结成冰,一时间,身形虚软如坠深渊,竟连跪也跪不稳了。
她从未想过……要失去他。
“公子莫要吓我……”
她颤着声追问,“他到底……怎么了?”
“我这么告诉你吧。”
紫衣男子别了脸来,“我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总之现在体内除了骨头,五脏六腑都在化成一团血水,就像用冰壳子包了团熔浆,活不活得下去全看天意,根本不是凡人能解决的问题。你就算送到那‘活人不医’的鬼医裴沅那里,怕也是治不好的,因为他只医人。”
她从未想过事态竟这般可怖,惊得脸色惨白,紧紧捉住伏尧的手,“难道……便没有别的法子?”
“真没有。”
紫衣男子已经开始不耐,“除非你能拿到当年轩辕灵帝用自个儿心头血炼的守魂丸,那个能强留魂魄,保人重伤不死,对这情况倒是有些帮助,不过隔了这千万年了,一定连渣渣也不剩了。”
“那药生得什么模样?”
她竟忽地抬起头来,眼里所放之光,毅如针芒。
紫衣男子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怎么,你还当真想去寻这宝药?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念头?”
“如果这是唯一能救他的法,那么这便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她摇头,然而目光坚定不移,“公子只需告诉我药的信息便好,其余的,我会自己承担。”
紫衣男子皱起眉来,望了她半晌,才啐了声,“……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