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语流年(gl)-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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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回眸,目光转回正和清凰讨论机关术的白斐,苏芷遥不由的又微微叹了口气,心知白斐是起了兴致,想来这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的。
她颇有些恼怒,近年白斐身体太差了,前几天熬夜差点要了他一条命,如果今夜再秉烛夜谈的话……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一皱,瞟了眼清凰,寻思是杀了她还是杀了她……
而傅瑶此刻正不动声色的在打量苏芷遥,她对苏芷遥的感觉很奇怪,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到她心不安,不看她心更难受。而且,看起来清凰似乎认识她!
傅瑶细细的打量苏芷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娥眉,冰冷脱尘,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虽称不上倾国倾城,但国色天香四个字还是担得起的。
傅瑶端起一杯梅花茶,沉默了片刻:“清凰,我想休息了。”
“啊?”被打断的清凰回头看向傅瑶,因为屋里一直有长明灯,所以她这时候才注意到,原来外面天已暗下。
白斐随即笑道:“天色已晚,想必傅姑娘累了,芷遥,带傅姑娘去客房休息。”他的笑容很温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像是阳春三月盛开的桃花,温暖的刚刚好。
傅瑶放下茶杯,摇摇头推辞不用麻烦,并说明了自己剑灵的身份,一念动,便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宝剑之中。
“以魂殉剑,其中痛苦不堪,却能心境如常,傅姑娘真是难得的奇女子。”白斐满目震惊的看着傅瑶消失,他想到殉剑之术的残忍,以珍贵无比的生命换的一把生硬的剑,实在太残忍,也太不值得。况且,殉剑之人想要成为剑灵,必将经历炼狱般的痛苦,心念稍有不足,便会魂飞魄散,能熬过者,世间屈指可数。
清凰虽然知道殉剑之术过程艰难,但还真不知道殉剑的痛苦,尤其是傅瑶以魂体殉剑,一品红莲之火灼烧魂魄,淬剑的万年寒潭之水,其冰触之冻结,更不用说魂魄经过的那千锤定形的痛苦了。
此时听白斐缓缓道来,只觉得心口被一座巨山压着,呼吸不上来,她不知道,原来傅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承受了这么多。
清凰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沈群的手拍到她的肩上,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是的,不能在白斐大师面前失态,推说乏累,清凰匆匆忙忙的跟着白斐到客房去,留下苏芷遥和沈群两个人。
“你匡白斐带季姑娘去客房,到底有什么目的?”苏芷遥本来是要带清凰去客房的,结果沈群“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茶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于是,理所应当的要去换衣服,白斐根本不清楚客人衣物放在哪里,所以只能由白斐带清凰去客房,苏芷遥带沈群去换衣服了。
沈群的表情毫无波动,一副冷酷的面貌:“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留下你的。”男子浑厚的嗓子有些嘶哑:“有一件东西,寄存在我这里很久了。”
苏芷遥挑眉,伸手接住了沈群丢过来的香囊,缎面上以金线绣着冰凤凰,并绣以红梅为衬,绣面整洁,十分美观,令苏芷遥震惊的是,由绣工手法来看,这香囊竟是出自自己的手。
苏芷遥抬头看向沈群,她从未绣过这样一只香囊,然后这只香囊面的确是她绣的!
“物归原主,我去休息了。”沈群并没有为她解惑,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他好像很熟悉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人带路,苏芷遥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半天没动作。
不说苏芷遥从未绣过此物,就是从前绣过,只是现在不记得了,可苏芷遥从前并不认识沈群啊!怎么会寄存一只如此私密的贴身香囊在他那里!
她想了想,马上回到自己房间,拆开了这只香囊。
里面是一片片精心炮制的梅瓣,看起来应该放了很久了,久到花瓣脆的不行,要很小心很小心的拿才不会碎。
而花瓣里,只有一只同心结,用青丝所挽,精致无比的同心结。
这真是一件让人心旌摇曳的信物,让人想到这么一句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有一股莫名的痛苦袭上心头,苏芷遥看着桌子上的那只同心结,只觉得心头翻涌的越来越厉害,她忍下那股异样,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拿起那只同心。
当她拿起这只同心结时,双目瞳孔猛然一缩,感觉到元神发出一股强烈的召唤感,她不由得拿起同心结到自己眼前,然后运起灵力往其中灌输,灵力瞬间浸透每一根青丝,苏芷遥只觉得眼前一亮,掌心的同心结之上,竟有一团光影在浮动。
苏芷遥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团光影的熟悉。
“有多少事情发生过,可是我却……不记得……”苏芷遥内心十分惊恐,这一切实在诡异无比,从来没有绣过的凤凰梅影,从来没有认识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光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切都来的如此诡异?
突然,那光影射入她的眉心,变成眉间那一点朱砂印。
苏芷遥顿时脸色煞白,只觉得全身如遭五雷轰顶,那光影中夹带的记忆不断的融入到她的意识之海里。
她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可眼里并没有焦距,有像走马灯一样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放映,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进入她的眼帘,一切随着那些失而复得的记忆,豁然明朗。
她想起了季清凰这个极为熟悉和深爱的人,想到了白斐的死,看到自己将这只香囊拿给沈群,还有无法作出任何举动的悲哀,及魔域中的那座城池……无数记忆快速的渗入她的灵魂……
片刻之后,她慢慢握紧了那只同心结,杏子般的眼里是一片虚无的漆黑,月光照进去,连一丝亮色也没有。
“阿凰——”喃喃自语一样,她的尾音拖得很长,很痛苦。
然后苏芷遥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她手心的那只同心结被丢在桌子上,因为撕扯有些变形。
月光如水,以席卷天下之力而来,照在人身上,冰冷如霜。
……
不知不觉走到了梅花林,苏芷遥看见正在跳舞的傅瑶,她那么美,像一幅画。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静静坐了下来,看着傅瑶跳舞,然后一起谈天说地。
“原来白斐大师这么不老实啊!”
“他还喜欢偷酒喝,绝对是其中一把好手。”
“听起来,真不像是我今天看到的那个人。”
“在我没来这里之前,他在这里住了一年,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木屋里全是木头,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方。”
……
慢慢的,傅瑶开始有些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回答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忍不住靠到了树上睡着了。
苏芷遥侧头,看着她纯真的睡颜轻轻一笑,傅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配清凰那家伙算是委屈了。
苏芷遥想到刚刚傅瑶看见自己不太高兴的样子,马上过来和自己说话,明明她已经察觉到清凰对自己这个人有说不出的情缘,却还是想着安抚自己。
“如果没有他,大概你们会是白头偕老的一对璧人吧。”苏芷遥摸了摸傅瑶的头发,神情十分温柔,她将傅瑶枕着硬树干的头轻轻的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不管怎么样,一切还没有开始,还不需要悲伤,至少今夜,还是一派的月明风清。
苏芷遥抬头看着这高天孤月,阖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患难与共败今朝
窗外大雪纷飞,白斐睡到半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闭上眼就看到冰天雪地里那人挺拔的身影,想到最后那一夜,他心中蓦然涌起一种委屈,眼里水汪汪的,竟是要淌下泪水来。
他赤着一双脚正要慢慢下床去,耳边忽听有熟悉的声音严厉道:“把鞋穿上。”慌乱的抬头去找说话的人,却只看到一地月光,这才发现又是自己幻听了。
静坐了一会,白斐蹬上鞋子下床,他穿着中衣慢慢走到院子里,漫无目的得绕过一棵又一棵的梅树,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可是不做些什么事,他真的会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忽然被人扯住,拉到了一棵巨大的梅树背后,吓了一跳,白斐抬头看去,正是自己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位故人。
白斐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捂住了嘴,那人挑眉示意他往梅树后看,白斐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正好看到苏芷遥摸了摸傅瑶的头发,神情温柔的将傅瑶枕着硬树干的头轻轻的移到自己的肩膀上靠着。
很轻的一阵风吹过,有艳红的花瓣落了下来,掉到两人交缠的发丝上,苏芷遥抬手接住了一瓣,是近乎黑的红色,最浓烈的那种梅花,她把花瓣放到口里嚼着,唇边是淡淡的笑。
白斐不明所以的移目回到故人身上,就算清凰的爱人傅瑶和芷遥在这里看梅花,又怎么样?捉奸不是该把清凰叫来吗!
故人手指一弹,在两人周围画下一个禁声的幻界,这看着坐在梅树下的两人,扶着梅树开口道:“人世种种情缘纠葛,几多情深,感天动地,亦不过刻上那三生石,牵绊三生,三世一过,再如何难分难舍都将不复存在。”
“是啊。”白斐敛下眼睫,终究逃不过。
“他真是厉害啊……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让大家都不得不在他规定好的轨道上走。”低低的笑了,他的十指全都陷进了扶着的梅树上,“苏芷遥,季清凰,傅瑶,小清,阿萱我,你……我们每个人都被他当作弃子,送上了棋盘。”
白斐苦笑一声,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为了族人,竟作出了这种事,把自己所有的朋友、知己、爱人、亲人都算计到这棋局之中,甚至天道都被他钻了空子。
“……他费尽心思,只是想要大家都活下来,可……阿斐,你说到底是谁错了?”一只手搭上白斐的肩,他笑得有些凄凉,到底谁有错?
白斐摇摇头,阖上眼长叹一声,谁错了?谁没错?他想到自己的故乡,那冰天雪地的地方……
“白斐,我们终究不得善终。”也没想过白斐能回答他,自嘲的轻笑一声,那人拍拍白斐的肩,消失在原地,不留任何痕迹。
白斐神色的现在原地,大概一盏茶的时间后,颇不忍的看了一眼傅瑶和苏芷遥,终是掐了个决也消失在原地。
那一片梅花林中,落花纷纷扬扬,如雨而下。
早上起来清凰还搞不清情况,明明昨天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傅瑶和芷遥,今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还一起做早点,虽然芷遥并没有因此脸色解冰,但也没有任何拒绝。
对此,沈群耸耸肩表示,女人心海底针,猜是猜不到的。于是清凰看着傅瑶各种搭芷遥的话,越看越火,也不知道自己在火什么。
“苏姐姐,你做的梅花酱为什么这么香?到底有什么秘诀啊?”
“苏姐姐,你会做这么多糕点啊!好厉害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教教我?”
“苏姐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原来苏姐姐也爱吃狮子头啊!我也很爱吃的!”
……
“苏姐姐,你衣领上粘了面粉,我来帮你拍下来。”傅瑶眼尖看到苏芷遥衣领上沾到的面粉,小心翼翼的帮她抖落了面粉。
清凰低头看着自己手上不小心蹭到的一块污渍,铁青着脸,终于忍不住的站了起来,抚袖离开大厅,连早饭就不打算吃了。
沈群和白斐相视无言,妻妻之间置气什么的,还是不要撮合进入了,免得殃及池鱼,所谓事不关己,已不劳心,说的就是这个,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为什么?”苏芷遥眼看着清凰怒气冲冲的离开大厅,再也看不到背影才问道。
傅瑶歉意的对芷遥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死盯着一碟梅花糕,“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恼恨。”
苏芷遥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是啊,该恼恨清凰,傅瑶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清凰对自己的情义。
清凰身边既然有了她,此刻又心心念念着别人,说不恼那是骗人的,不恼就真的不是爱了。
傅瑶咬着唇,呆呆地看着碟子,将前情往事翻来覆去的想,幽幽叹了一口气,低语道:“竟是我看错了她吗。”
苏芷遥不好说什么,清凰显然是没将她和清凰的过去告诉傅瑶,这到底是认为那个太长太长的过去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不必重提,还是说………
“我和她死生大难也过去了,竟……”傅瑶还在低语着,语气中难免的带着怨气,她明慧的双眼被忧愁蒙蔽着,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如明珠蒙尘。
“你可知道为何前朝慧德皇后容貌并不出众,却登上了皇后的宝座?”苏芷遥觉得自己不能不提点一下这个小女孩了,倒不是她热心,而是,她第一眼看到这女孩就觉得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的女孩,总是不想看到她难过的。
傅瑶没料到苏芷遥会突然问她这个,想了想,她摇摇头,随即低下头,请求苏芷遥指点。
苏芷遥伸手摸了摸傅瑶的头,温声道:“你还小,听这些的确早了些,可你也要记住了,一个易碎的梦,当它碎时,就要放手,不懂得放手,只会割伤自己甚至让自己付出生命。”
傅瑶忍不住想要辩驳,她颇为委屈的看着苏芷遥,“我哪里错了。”
“不是哪里错了,而是你当知道,妒深情疏。”苏芷遥以她特有的冷静和清醒,看清了情爱背后的无常。
傅瑶眼里含了泪水,她就是觉得委屈了,本来就是她受了委屈啊,只是要自己爱人只爱着自己一个人,哪里错了?哪有有错?
苏芷遥叹了口气,语气里竟带了些无奈,似乎每个人,不管平时再精明,一遇到爱这种东西都会变得白痴:“你一直这样,不就是在亲手推开她吗?”
这话正如当头棒喝!傅瑶下意识抬头看着苏芷遥严厉的表情,良久,轻声道谢并告辞出去。
苏芷遥回头冷冷扫了一圈正愉快的看戏的沈群和白斐,直接收盘子走人了,饿死活该,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芷遥!”白斐眼睁睁看着食物离他而去,欲哭无泪,关他什么事了!
沈群从怀里拿出用方帕包着的糕点,自顾自的就着茶水吃,上山时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他背着的,从衣服到胭脂,自然还有吃的了。
白斐:“……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