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囊全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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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皇帝庙是玄宗到四川时建立来祭祀老子的。依此而行,事情就解决了,蜀王从此自我收敛了好多。
155、吴履 叶南岩
【原文】
国初,吴履[字德基,兰溪人]为南康丞。民王琼辉仇里豪罗玉成,执其家人笞辱之。玉成兄子玉汝不胜恚,集少年千余人,围琼辉家,夺之归。缚琼辉,道箠之,濒死,乃释去。琼辉兄弟五人庭诉,断指出血,誓与罗俱死。履念,狱成当连千余人,势不便,乃召琼辉,语之曰:“独罗氏围尔家耶?”对曰:“千余人。”曰:“千余人皆辱尔耶?”曰:“数人耳。”曰:“汝憾数人,而累千余人,可乎?且众怒难犯,倘不顾死,尽杀尔家,虽尽捕伏法,亦何益于尔?”琼辉悟,顿首唯命。履乃捕箠者四人,于琼辉前杖数十,流血至踵。命罗氏对琼辉引罪拜之。事遂解。
[冯述评]
此等和事老该做,以所全者大也。
叶公南岩刺蒲时,有群哄者诉于州。一人流血被面,经重创,胸几裂,命且尽。公见之恻然,时家有刀疮药,公即起入内,自捣药,令舁至幕廨,委一谨厚廨子及幕官,曰:“宜善视之,勿令伤风。此人死,汝辈责也。”其家人不令前。乃略加审核,收仇家于狱而释其余。一友人问其故,公曰:“凡人争斗无好气,此人不即救,死矣。此人死,即偿命一人,寡人之妻,孤人之子,又干证连系,不止一人破家;此人愈,特一斗殴罪耳。且人情欲讼胜,虽于骨肉,亦甘心焉。吾所以不令其家人相近也。”未几,伤者平而讼遂息。
[冯述评]
略加调停,遂保全数千人、数千家,岂非大智?
【译文】
明朝初年,吴履(字德基,兰溪人)为南康丞(守、尉的属僚)。有个名叫王琼辉的百姓仇视里中的豪族罗玉成,竟捉住他的家人加以鞭打羞辱。罗玉成的侄子玉汝非常生气,聚集了一千多个少年,包围王琼辉家,把他捉走,绑在路上鞭打,直到性命垂危才放了他。
王琼辉的兄弟五人一起跑到衙门控告,他们切断手指,流血发誓要和罗玉汝玉石俱焚。
吴履想到如果讼案成立,将连累一千多人,实在不好。就召王琼辉来告诉他说:“只有姓罗的人包围你家吗?”
回答说:“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都羞辱你吗?”
“动手的只有几个人。”
“你恨几个人,而要连累一千多人吗?而且众怒难犯,如果他们也不顾性命杀光你全家人,虽然把他们捉来全部处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王琼辉领悟了,叩头从命。
吴履就把动手鞭打王琼辉的四个人抓来,在王琼辉面前杖打数十下,打到流血,又命令罗玉成对王琼辉谢罪道歉,事情于是得到解决。
[冯评译文]
这种和事佬该做,因为顾全了大局。
叶南岩任蒲州刺史时,有一群人哄闹着到州府来控诉,其中一人血流满面,受了重伤,胸部几乎裂开,性命危在旦夕。
叶南岩见了心生怜悯,当时家中有刀疮药,就入内自己捣药,命人将伤者抬入官署,交给谨慎忠厚的差役及幕僚,说:“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伤风,他死了就是你们的责任。也不要让他的家人靠近。”
然后略加审问,把伤者的仇家收押入狱,其余的人释放。
有一个朋友问他为何如此处置,叶南岩说:“凡人互相殴斗一定没有好气。这个人不立即救护,必死无疑;人一死,就要一人偿命,会使别人的妻子变成寡妇、儿子变成孤儿。索取证据必定牵连很广,不止一人家破人亡。这个人如果痊愈,只是一件殴斗的案子罢了。想胜诉是人之常情,虽然对骨肉也会甘心加害,所以我不使他的家人接近他。”
不久,伤者痊愈,而讼案也平息了。
156、鞠真卿
【原文】
鞠真卿守润州。民有斗殴者,本罪之外,别令先殴者出钱以与后应者。小人靳财,兼以不愤输钱于敌人,其后终日纷争,相视无敢先下手者。
[冯述评]
金坛王石屏都初任建宁令,谒府,府谓曰:“县多‘骡夫’,难治,好为之。”王唯之,然不知“骡夫”何物。讯之,即吴下“打行天罡”之类,大家必畜数人,讼无曲直,挺斗为胜,若小民直气凌之矣。王出示严禁“凡讼有相斗”必恕被打者而加责打人者,民间以打人为戒。骡夫无所用之。期月,此风遂息。此亦鞠公之智也。
【译文】
鞠真卿镇守润州时,有州民互相殴斗的,除了本罪之外,他还命令先出手的人必须赔钱给后还手的人。老百姓吝惜钱财,同时也不甘心输钱给敌人,后来就只见争吵而没人敢先下手打人的。
[冯评译文]
金坛王石屏初任建宁县令,拜见知府时,知府说:“县里很多骡夫,难以管理,你好自为之。”王石屏口中应诺,却不知骡夫是什么。
打听之下,原来是吴地一带大户人家,家中必养的武夫打手,诉讼不分曲直,只要挺身殴斗就算胜利。百姓都受欺凌。
王石屏出示布告:凡是诉讼相斗的,一定宽恕被打的人,而处罚打人的。民间于是互相警诫不可打人。
骡夫遂没有什么用处,一个月后,此种风气就平息了。
这也属于鞠公的智慧。
157、赵豫
【原文】
赵豫为松江府太守。每见讼者非急事,则谕之曰:“明日来。”始皆笑之,故有“松江太守明日来”之谣。不知讼者来,一时之忿,经宿气平,或众为譬解,因而息者多矣。比之钩钜致人而自为名者。其所存何啻霄壤?
[冯述评]
李若谷教一门人云:“清勤和缓。”门人曰:“清、勤、和,则既闻命矣,缓安可为也?”李公曰:“天下甚事不自忙里错的?”“明日来”一语,不但自不错,并欲救人之错。[按:是时周侍郎忱为巡抚。凡有经画,必与赵豫议之。意亦取其详审乎?]
陆子静九渊知荆门军。尝夜与僚属坐,吏白老者诉甚急,呼问之,体战,言不可解;俾吏状之,谓其子为群卒所杀。陆判“翌日至”。僚属怪之。陆曰:“子安知不在?”凌晨追究,其子盖无恙也。此亦能缓之效。然唯能勤而后能缓;不然,则废事耳。
【译文】
明朝人赵豫(安肃人,字定素)任松江太守时,凡不是紧急的讼案,就告诉当事人:“明日来”。起初大家都笑他,所以有“松江太守明日来”的歌谣。殊不知来诉讼的往往只是一时的愤怒,经过一夜后气平了、或有人劝戒,因而停止诉讼的人很多。
比起那些擅长钩距之术,藉之入人于罪,用以博取能吏之名的人。赵豫存心的厚道与此辈的阴险狡诈,所差不啻天壤之别。
[冯评译文]
李若谷(宋·丰人,字子渊,谥康靖)教门下的人要力求做到“清勤和缓”四个字。门人说:“清、勤、和,我们自然听命,可这个‘缓’字,怎么可以呢?”李若谷说:“天下有什么事不是从忙中出错的?”“明日来”一语,不但本身没错,而且可以补救别人的错。
陆九渊(宋·金溪人,字子静,自号象山翁)镇守荆门时,夜晚与僚属闲谈,有人报告说,一个老人来控诉,急迫得紧。叫那老人来问,他颤颤抖抖,话都说不清楚。仆役帮他说,原来他的儿子被几个当兵的杀了。陆九渊要他第二天再来,僚属觉得很奇怪,陆九渊说:“怎么知道他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出了事?”第二天早晨一查,原来老头的儿子当真没事。这也是缓的功效。
但要能勤然后才能缓,不然就会坏大事。
158、褚国祥
【原文】
武进进士褚国祥,为湖州添设贰守,宽平简易,清守不淄。北栅姚姓者,妻以久病亡,其父告婿殴死。公准其词,不发行。下午,命驾北栅,众役不知所之。突入姚姓家,妻尚未殓也,验无殴死状。呼告者薄责而释之,不费一钱而讼已了矣。
[冯述评]
赵豫以缓,诸国祥以捷,其以安民为心一也。
【译文】
武进进士褚国祥任湖州太守之副官时,宽和平易,正直清廉。北寨有位姚姓州民的妻子,久病去世。她的父亲来控诉女儿是被女婿打死的。褚国祥接受了他的诉状,却不审判。下午,命人准备车驾向北寨前行,仆役不知要往何处去。褚国祥突然走进姚家,姚妻尚未入殓,查验没有被打死的情况,就把控诉的人叫来,责备一阵后释放他。不费一文钱,讼案就了断了。
[冯评译文]
赵豫手法缓慢,褚国祥手法敏捷,虽然各有风格,但是他们安定百姓的心意是一致的。
159、程卓
【原文】
休宁程从元卓守嘉兴时,或伪为倅厅印纸,与奸民为市,以充契券之用。流布既广,吏因事觉,视为奇货,谓无真伪,当历加追验,[边批:其言易人。]则所得可裨郡计不少,公曰:“此不过伪造者罪耳,若一一验之,编民并扰;吾以安民为先,利非所急也。”乃喻民有误买者许自陈,立与换印。陈者毕至,一郡晏然。
【译文】
宋朝人休宁程卓(字从元)镇守嘉兴时,有人伪造倅厅印纸,与奸民交易,当作契券使用。流传既广,官吏发觉后,当作奇货,认为不论真伪,都要一一加以追验,[说词冠冕堂皇。]所得收益对州县政府的开支是颇有裨益的。
程卓说:“这不过是伪造罪。如果一一追验,连守法的人民也一并受骚扰。我认为安民最重要,求利不是紧急的事。于是告喻百姓,凡是有误买的人准许陈述出来,立刻给他换真的。不久,误买的都来了,全郡因而安然无事。
160、张士逊
【原文】
宋初,令诸路州军创“天庆观”,别号“圣祖殿”。张文懿公时为广东路都漕,请曰:“臣所部皆穷困,乞以最上律院改充。”诏许之,仍照诸路委监司守臣,亲择堪为天庆寺院,改额为之,不得因而生事。一转移间,所造福于民多,所造福于国更多。
【译文】
宋初,命令各路、州军队要建立天庆观,别号圣祖殿。张文懿公(张士逊,字顺之,阴城人,谥文懿)当时任广东路都漕(掌管漕运的官吏)。他向朝廷请求道:“微臣属下的百姓都很穷困,请准予用最上律院改装完用。”
诏令许可。
张士逊于是通知各路交付监司(监察州郡的官吏)、守臣,亲自选择足以作天庆观的,改换匾额即可,不得因而惹事。
[冯评译文]
只稍作改变,就造福人民极多,造福国家更多。
161、张永
【原文】
张永授芜湖令,芜当孔道,使客厨传日不暇给,民坐困惫。章圣梓宫南祔,所过都邑设绮纨帐殿,供器冶金为之,又阉宦厚索赂遗,一不当意,辄辱官司,官司莫敢谁何。永于濒江佛寺,垩其栋宇代帐殿,饰供器箔金以代冶,省费不赀,而调度有方,卒无欢呶于境上者。
【译文】
明朝时张永任芜湖县令,芜湖正当交通要道,官方使臣荟萃于此,餐饮供给不胜负担,人民生活穷困。
仁宗章圣皇后的灵柩要移来南京合葬于先王的陵墓,队伍所经过的城市,必须设立以华美丝绸装饰的殿堂,祭祀的器皿必须以黄金铸造,而宦官又要索取极多的贿赂与馈赠,一不合意,就羞辱当地官吏,官吏也莫可奈何。
张永于是在江边的佛寺,将栋宇涂成白色来代替装饰线绸的殿堂,祭祀的器皿包上金箔,节省了不少费用,由于调度有方,在他管辖的境内一直没有发生事端。
162、范湛
【原文】
范希阳为南昌太守。先是府官自王都院作势以来,跪拜俱在阶下蓬外,风雨不问。希阳欲复旧制,乃于陈都院初上任时,各官俱聚门将见,希阳且进且顾曰:“诸君今日随我行礼。”进至堂下,竟入蓬内行礼,各官俱随而前,旧制遂复。希阳退至门外,与众官作礼为别,更不言及前事而散。
忍辱居士曰:“使希阳于聚门将见时与众参谋,诸人固有和之者,亦必有中沮而称不可者,
又必有色沮而不敢前者,如何肯俱随而前?俱随而前者,见希阳之前而已不觉也。又使希阳于出门后庆此礼之得复,诸人必有议其自夸者,更有媒蘖于各上司者,即抚院闻之,有不快者,如何竟复而上人不知?不知者,希阳行之于卒然,而后人又循之为旧例也。嗟乎!事虽小也,吾固知其人为强毅有识者哉!”
【译文】
范希阳(范湛)任南昌太守。先前府官从王都院造势以来,不论风雨,都要在篷外台阶下跪拜。
范希阳想恢复老规矩,就在陈都院初上任的时候,各级官员聚集门前,将拜见都院,范希阳一面向前进一面回顾说:“各位今天跟着我一起行礼。”说着进入堂前,直入篷内行礼,各个官员都跟着他前进,老规矩于是恢复。
范希阳退到门外,和各个官员行礼道别,再不谈及刚才所发生的事。
忍辱居士说:
“假使范希阳在拜见都院之前,先与各官员商议,则一定有些人赞同,也一定有些人反对,更有些人会害怕不敢向前,怎么肯随着范希阳一起做呢?他们随着范希阳前进,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的。又假使范希阳在出门以后,祝贺这种拜见之礼又恢复了,一定有些人说他自夸,更有些人会向上司去报告,嫁祸于范希阳。即使巡抚知道这件事不高兴,而如何恢复旧例,在上位者居然不知道。不知道的原因是范希阳在仓卒间进行这件事,而跟在后面的人也顺着他行旧制。唉!这虽是一件小事,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强毅而有见识的人。
163、牛弘
【原文】
奇章公牛弘有弟弼,好酒而酗。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直答曰:“可作脯。”
[冯述评]
冷然一语,扫却妇人将来多少唇舌!睦伦者当以为法。
【译文】
隋朝时奇章郡公牛弘(鹑觚人,字里仁)有个弟弟牛弼酗酒成性,有次喝酒醉了,射杀牛弘车驾的牛。
牛弘回家时,妻子对他说:“小叔射杀了家里的牛。”
牛弘回答说:“可以用来做肉干。”
[冯评译文]
冷冷的一句话,扫除妇人将来多少闲言闲语,希望伦常和谐的人应以此为法。
164、明镐
【原文】
明镐为龙图阁直学士,知并州时,边任多纨绔子弟,镐乃取尤不职者杖之,疲软者皆自解去,遂奏择习事者守堡砦。军行,娼妇多从者,镐欲驱逐,恶伤士卒心。会有忿争杀娼妇者,吏执以白,镐曰:“彼来军中何邪?”纵去不治,娼闻皆走散。
[冯述评]
不伤士卒心,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