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颜如美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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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缓缓按上琵琶身部的音品,右手置于琴弦上,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顿时覆满了她整片心房。顾宛颜没有多想,左手在音品上变换了起来,右手同时拨着琴弦。
听着自己弹奏出来的旋律,顾宛颜嘴角浮起了浅浅的笑意——她没有忘记!娘亲交给她的琵琶,她还记的一清二楚!
这是胥东第一次听顾宛颜奏琴,听着,他忍不住在心里佩服起顾宛颜来。没想到时隔九年,她还能弹得这么好,实在是难得,也不知是顾宛颜对音律有着过人的天赋,还是她内心舍不得抹去对从前的记忆。
一曲《阳春白雪》罢,胥东微笑着为顾宛颜鼓起掌来。
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有些个地方都记不清楚了,好像弹错了几个地方。”
胥东摇摇头:“一点也没有。”
听了胥东的话她又低头去看那琵琶,轻声叹了口气。
胥东不想她陷入回忆暗自难过,笑道:“看来你精神了不少。”
顾宛颜也笑:“是啊,多亏了你啊。”
胥东说:“你喜欢就好,作为你的好友,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所以,你能不能说说和顾家二公子成亲的来龙去脉?”
胥东很了解顾宛颜。她是个特别倔强的姑娘,若她有什么想法,定会坚持到底;相反的,若她心里不愿意做什么事,也定会抵制到底。顾府的情况胥东也了解几分,关于这顾漠——以前顾宛颜跟他偶尔提起过——二公子为人冷傲,很难打交道的样子。顾宛颜和顾漠几乎连交集都没有,那他们两人怎会就这样成亲了?
顾宛颜听了一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胥东抱着手臂往椅背上一靠,悠悠道:“是顾夫人和顾老爷让你和二公子成亲的,对吧?”
要说有什么人或事能牵绊住顾宛颜,让顾宛颜心甘情愿地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那只能是她牢牢记在心里的那份顾家对她的恩情——老爷夫人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顾宛颜怕是也会去做的,所以,她现在的生活,兴许并不快乐。胥东这样想。
顾宛颜看着胥东认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还是你了解我。”
可是胥东却不觉得好笑:“我早就跟你说过。。。。。。”
“是是是,你早就说过了,我都记得!”顾宛颜打断他的话,然后收了笑也严肃起来,“你放心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夫人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说毕,她感觉头一阵疼,伸手去扶额头。
胥东皱眉,站起来接过她怀里的琵琶放回了盒子里,然后对她说:“祝淇说你是被严重的风寒给传染了,自己记得多休息,还是少讲话吧。”
然后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接着说:“你如今是顾府二太太了,我和你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来往,遭人非议不说,顾老爷顾夫人必然都会不乐意的。今日我是借了亲自送贺礼的缘由,才能跟你这样坐下来说话,以后——反正都要注意些。”
顾宛颜撇了撇嘴点点头:“我知道。”
她和胥东一直以来,都是肆无忌惮的来往,两人之间就像没有任何隔阂一般——没有性别的隔阂,没有年龄的隔阂。就是真真正正的心腹好友。可是胥东说的对,顾宛颜如今嫁了人,一切恐怕是都要变了。
胥东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即他对顾宛颜浅浅一笑:“自己好好休息吧,身体再有不适就叫人去云济堂找我,我不便久留,就先走了。”
顾宛颜笑着点头,朝着他挥了挥手:“嗯,我就不送了。”
胥东离开了,顾宛颜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坐着一动不动,目光停在桌上的琵琶盒上,看得出神。
这时候,门口又踏进来了一个人。
顾宛颜抬头,却没想到是顾漠。
顾漠冷着一张脸走过来,看了看方才胥东坐过的还没移开的椅子,便知道了胥东和顾宛颜刚刚是面对面坐着聊天的。
顾宛颜一下子局促不安起来。她穿着一身粉白的寝衣,刚刚对着胥东都觉得没什么,谈吐自若。可是对着顾漠,自己的夫君,她却别扭起来。
顾漠站在离她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低声开口:“娘让我过来看看你如何了。”
顾宛颜觉得自己穿着一身寝衣站着跟顾漠对话有些别扭,便没有起身,仍坐在床上,抬头看他:“叫娘不要担心,我已经好多了。”
“哦,”顾漠扫了一眼桌上的琵琶,“是么。”
面对顾漠这样的态度,顾宛颜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在沉默里尴尬起来。
她不得不说:“这房间里待久了容易被我传染的,你。。。。。你还是去空气流通的地方透透气吧。”
“不打紧。”顾漠说,然后一向不多语的他又开口,“你会弹琵琶?我刚才听到了。”
这简短的话里没有褒义,没有贬义,只是一句淡淡的陈述句而已。顾宛颜听了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啊,是,小时候学过一些。”
顾漠微微低头,看了看顾宛颜:“刚才你和胥东堂主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响,忙努力回忆刚刚自己和胥东都讲了些什么。。。。。。
还未等她开口,顾漠又说:“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我?”
顾宛颜一愣,大概了解了顾漠都听到了些什么了,她低头无奈道:“你刚刚都听到了,我没得选。”
顾漠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顾宛颜。
她当真没有什么目的?就为了报答一份恩情,这顾宛颜就乖乖听话连反抗都不反抗,便顺从了长辈的意思嫁给了一个平日里几乎没有交集的自己?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知不知道娘安排这桩婚事是另有目的的?
顾漠面对着眼前耷拉着脑袋、被自己俯视的顾宛颜,心里接二连三冒出诸多个疑问来。
忽然,顾漠脑海里幻出了顾宛颜在汀洲时淌着汗给灾民分粮的画面,还有她抱着被遗弃的小婴儿昏睡过去的画面——
为什么直觉告诉他,顾宛颜,并不是个坏人?
顾漠一向行思谨慎,面对这样一桩充满了疑点的婚姻,他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简单地凭直觉感觉到顾宛颜不是坏人。
想着他忙挥走了心中的思绪,坚定地告诉自己先不要掉以轻心,还要观察一段时间再下定论。
他心里清楚,夫人的手段有多高明甚至狠毒。他没必要去跟自己的娘亲斗或争什么,若真要斗也斗不过她,想拦着她做什么也拦不住。所以顾漠淡然接受了这桩婚事。只是在接受和顾宛颜成亲的同时,他觉得顾宛颜应该也和夫人一样另有目的。
可是无论如何,现在看来——顾漠隐隐有一种自己多心了的感觉。
罢了,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她吧。
“你好好休息。”半晌顾漠撂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然后留下一脸错愕茫然的顾宛颜。
第十二章 举杯望月心绪千()
顾宛颜的生气在一天天恢复起来后,从素秋的口中听闻顾府近日又有喜事——大公子顾冉要娶正妻了。
听到此番消息后,她明显感觉眼角一跳一跳的。该来的终于是来了,顾冉要娶柳凤仙了。
心中想起顾冉这二字,她的心里总是会瞬间凉掉半截。在她的第一条命里,或许还因为自己的愚蠢对此人还有几丝情意;但在她的第二条命里,她只想想着法子躲开与此人的交集。
几天之内,祝医师又来过顾府两次,第三次来时,他告诉顾宛颜,在灾区染上的重病已经痊愈了。
她谢过祝医师后,二话不说便换了衣服要去东苑给老爷夫人问安。
东苑里老爷夫人都在,她在心中打了一遍又一遍腹稿,想着待会儿自己该如何探听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顾宛颜到了夫人房门口,给素秋使了个眼神让她在外头候着,自己敲了敲门:“爹,娘,宛颜来了。”
话音一落雪姨便将门拉了开,心疼地说:“身子总算是好了,可苦了你了。。。。。。老爷夫人想你想得可紧,快进去吧!”
顾宛颜莞尔一笑,抬脚进了房里,雪姨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爹,娘。”顾宛颜走了进去,看见老爷夫人并肩而坐,似在说话。
夫人一瞧见顾宛颜,忙站了起来,走过去攥住顾宛颜的手,满脸欣喜:“病可好了?真是担心死我和你爹了!”
“是,已经都好了。是宛颜不好,让爹娘担心了。”
“傻孩子,又说傻话!”夫人埋怨道,转眼脸上又有笑容融开,“哪里不好了?你这次和漠儿代表顾家去灾区啊,整个南部的灾民都说顾府善心善举,对顾家是感谢至极啊——最重要的是,这些事传到了尊王耳朵里,尊王大悦,亲笔赐我顾家‘商中至善’的牌匾,还专门为此设宴,让我们全家在十天之后进宫!”
老爷满意地点点头,声音洪亮道:“宛颜,你可是给顾家立了大功。”
顾宛颜听了微微惊讶。她生病的这些天,因为怕会传染他人便一直待在房里,原来这短短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架不住老爷夫人的称赞,她忙低头谦虚道:“哪里,主要都是二公子办事利落能干,宛颜只不过是协助罢了。”
谁知老爷听了呵呵笑了两声:“成亲这么些日子了,还这样生疏地称呼漠儿?”
顾宛颜脸上一红,不知作何回答。
夫人为顾宛颜救场,转头看向老爷:“小两口的,总要慢慢处,感情才会越来越好。”
顾宛颜忙答是,然后移了话题:“对了,宛颜听闻最近府上喜事很多,大哥他要娶妻了,是吗娘?”
夫人走了几步,松了顾宛颜的手,又坐了下来,笑着捋了捋耳侧发丝:“是啊,这事儿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大哥他跟我和你爹说了——对方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我们都很满意,再加上你大哥和她情投意合,这事儿就定了。”说完夫人特意对着顾宛颜深笑了一下,意思是顾宛颜之前告诉她顾冉有意中人一事果然为真。
顾宛颜也浅笑:“是哪家的小姐?”
夫人想了想,说:“是青州的女子,家中也从商,在青州开画廊,虽说规模离我们顾氏珠宝还差一些,但倒也门当户对。”
她心里合计了一下。。。。。。果然没错,柳凤仙之前也是这样编谎话的。每每想起柳凤仙,顾宛颜的心中总是莫名飘过一阵凉飕飕的风。这女人,实在是可怕。妒心重占有欲强不说,做事更是狠毒不留情。只是顾宛颜觉得柳凤仙这人做起事来有点没脑子,不顾后果。当时她和顾环一起毒死了自己,难道就不怕以后事情会败露?败露的可能性太大了!现今她又要面对柳凤仙了,虽说自己不再有会让柳凤仙敌视的身份,但是也要多加防范才是——以免一不留神又丢了小命。
顾宛颜知道柳凤仙的背景和为人,但是倘若现在凭着自己的一面之词揭发这个自称来自青州的女人,可信度太薄弱。于是她在心中暗暗决定,要是这一次柳凤仙进顾府还会对自己产生威胁,那她必定会以牙还牙。
随后顾宛颜陪老爷夫人简单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再过十日将要进宫去赴尊王的赐宴,顾宛颜还要去筹备一下进宫前的事宜。全家进宫拜见尊王,此事不可草率小觑。
顾宛颜回房的时候,顾漠正在书架前找着些什么。
当然,她回的房自然是顾漠的房。
她看见顾漠背对着自己,一咬牙想,干脆就转身离开好了,可顾漠偏偏听见了声响,转过身来瞧了她一眼。
被顾漠这么一看,她是走不了了的,只好硬着头皮简单招呼:“打扰你了吧,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顾漠又背过去,接着在书架前寻找东西,缓缓吐出二字:“没事。”
顾宛颜看了半天,顾漠似乎找得很吃力,忍不住开口问:“你在找什么?”
顾漠一听,心想着这房间最近一直都是她在住,兴许她能知道。于是顾漠又转过来看着她,缓缓道:“《商道》。”
顾宛颜立刻噢了一声:“这书不在书架上,我拿去看了。”
说着她走到床边去从枕头底下抽出了一本书,封面上赫然两个大字——“商道”。
她把书递给顾漠,有些抱歉地说:“是这一本吧?抱歉,我生病的时候哪里也不能去,只能看看书。”
顾漠默默接过书来,眉一挑,问:“你看这个?”
满满一书架的书,有诗集,有故事,有散文,她顾宛颜一个姑娘家却挑了本讲从商之道的书来看?
顾宛颜一想,忙将视线转到了书桌上,拿起另一本书:“嗯,还有这个,随便看看而已。其他的书我都没动过。”
顾漠又接过来,竟是本医书。
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志趣竟和男儿有几分相似。想着他打量了一眼顾宛颜。
迎着顾漠的目光,顾宛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其实她看医书是是觉得自己应该掌握一些基本的医术常识,才不至于一不小心就生病。
顾漠放下了医书,对她点点头,像是准备要走了。
“你晚上都住在哪里?如果你嫌我占了你的房间,我还回西苑去住,尽量瞒着点不让爹娘知道便行了。”难得见到顾漠一次,顾宛颜索性就将一直想说的给说了。顾漠每晚都不回,顾宛颜想着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顾漠晚上睡哪里?
顾漠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了看顾宛颜。看来两人在这一点上很有默契——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顾漠不知。顾宛颜亦不知。
似乎一切莫名其妙,莫名其妙地,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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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红月楼顶楼贵宾厢。
贵宾厢中还有一扇门,推开门踏出去便是一方露天的阳台。站在阳台往下望,是长长的茴河。夜里的茴河上,游船一辆接一辆驶过,船只上有秀美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