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颜如美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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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养病期间,顾家人包括胥东在内都不想让他知道太多的事情,以免影响康复。所以,顾老现在不知道为何东城的店没了,为何整个顾家搬去了另一座城,他更加不知,顾宛颜早已和顾家没有了半分关系。
胥东感受到了顾老身子的一瞬停滞,便温和笑了笑,说:“顾老,小心脚下。”
顾老晃过了神,在胥东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然后二夫人牵着顾钧也下了马车,她感激地对胥东说:“实在是太麻烦胥东堂主了,这么远还让你亲自送我们来。”
胥东谦和一笑:“这是哪里话,顾老是在下最尊敬的长辈,这些都是应该的。”
顾老笑着拍了拍胥东的肩膀,没有说话,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候,顾府大门开了,从里走出一个人,是顾晏。
他在看到顾老的一瞬间全然呆愣住,硬是哽咽了好半天才喊出那个字。
“爹!”
太久没有见到父亲,顾晏显得很是激动,他三步并两步快走到顾老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地上下打量着:“爹!您可是好了?我们不孝,来徧州后没有回去看过您!我们昨儿个还在商量什么时候去接您回来!”
顾老看见了自己的儿子,眼眶也微微有些发红,他扯扯嘴角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沧桑:“已经好了。今天是胥东送我们来的。”
顾晏听了,忙向胥东作揖道谢:“家父病间蒙承胥东堂主的照顾,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实在惭愧,多谢胥东堂主!”
胥东扶起顾晏示意他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说罢,胥东话锋一转,故意问道:“其他人呢?宛颜在吗?”
听了这话的顾晏面色渐渐转青,他目光躲闪着胥东,支支吾吾了半天后说:“还是先进去吧!进去说话,他们都在。”
胥东一行人进了正厅,顾漠、顾彰、顾冉、杨出荷都刚刚匆匆赶来。
顾老在看见自己几个儿子的那一刹那,晃了晃神,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顾老觉得没有什么比家庭的喜乐平安更重要了。
“爹!”
“爹!您回了!”
顾冉声音有点打颤,顾彰显得很是激动,顾漠呢,面上淡淡的,可神色里似是藏着许多情绪。
杨出荷上前两步扶住顾老,眼中湿润:“老爷,您总算是好了,我们日盼夜盼,就盼着您的身子能快些好起来!”
二夫人侧了侧头悄悄拭了拭眼角的泪,用力拥了拥她身边乖巧沉默的儿子。
顾老点了点头,仿佛是跨过了很长久的光景,这一家人才得以再相聚。
他环顾一周,方管家和雪姨还在,除此之外家里的佣人大半都是生脸。
“宛颜呢?宛颜人怎的不在,上店里去了?”顾老沙哑着嗓子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仿佛陷入了很刻意的沉默。
胥东一直在旁观察,此时更是阴森着脸,盯着顾漠。
恰是在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这女子个子小小瘦瘦的,窄窄的鹅蛋脸上有一双俏皮的桃花眼和好看的平眉。
她一出来,众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这女子笑着跟大家挨个点头,然后径直走到顾漠身边去,小声问:“相公,怎么了?”
胥东不禁眯起了双眼,顾漠脸上的一抹绝望被他尽收眼底。
顾老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太好看。
众人屏息。
顾漠却强撑起一个笑,牵起了这女子的手,走到顾老跟前:“明柔,这是爹,快点跟爹问好。”
然后顾漠又扭头对着顾老说:“爹,这是明柔,徧州付府家的大小姐,现在是儿子的正妻。”
付明柔甜美地笑了笑,恭恭敬敬作了个揖,说道:“今日第一次见爹,明柔向爹问好了。”
这声音和这笑容真是任谁也讨厌不起来。
顾老愣住了,可是不过一瞬,他的脸上好似渐渐闪过了一丝无奈,然后,他笑了笑,点了点头,嘴里说了声好。
付明柔见自己似乎被接受,她仰头看了看顾漠,开心地笑了。
谁也不知道,此刻这个老人的心里到底有着怎样的痛意和,他是怎样努力包容着这对他来说莫名其妙的一切。
只为了一个字,和。
虽然他不甚清楚自己不在的日子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是眼下他能看见的,是顾氏珠宝仍然繁盛,顾府仍然和睦,这平静的背后纵是有他所不知道的千千万万,可他作为一家之主,为什么要去打破这一份平静呢。
这短暂的寒暄过后,顾家人开始给胥东道谢,并嘱咐胥东务必在徧州多待两日,准备好好招待他。
胥东当然是笑着说客气话推辞着,客套完了,杨出荷带老爷和二夫人去安顿,大家也准备各忙各的去,胥东请顾漠单独留步说话。
人散尽后,冰风已经去门外候着了,厅里只留了胥东和顾漠二人。
顾漠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声音里刻意营造出一定的距离感,问:“不知胥东堂主有何事要问?”
胥东冷笑:“我要问什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顾漠摇摇头,苦笑:“在下愚笨,实则不知。”
胥东干脆直截了当了起来,问:“多的我也不想说了,我也不想过问你们的家务事,我只问你,她在哪儿?”
顾漠仍然保持一脸茫然:“谁?”
胥东有些怒意了:“枉她对你倾尽心血,顾漠,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顾漠低了低头:“我们也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况且她已不再是顾家人,我们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胥东一把抓起了顾漠的领子,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你再给我说一遍。”
顾漠面色不改,却也不甘示弱,一把推开了胥东,淡然地自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我说的都是实话,胥东堂主想知道的,恐怕从我这里得不到。”
胥东眼中带火,直直盯着顾漠。
顾漠眼中似冰,回应着他的目光。
半晌,胥东一个字也没多说,闷哼一声后转身走了。
顾漠一个人在厅里呆坐了许久,默默地,安静地。
而后,顾晏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问:“胥东堂主呢?不是说好留下用膳?”
顾漠好像很累,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闭上眼缓缓趟靠在椅背上。
第一百零二章 入骨相思却难知()
谷雨过后,雨下的多了起来,暖意也越发浓了。
人们身上的衣衫开始渐薄,除去了冬日的厚重感,似乎所有的人都带着焕然一新的心情迎接春日里的万物复苏。
宫中的一切从面上看来一片平静——国无繁杂重事,边境安稳不乱,后*宫家和万事兴,这样的波澜不惊对楼兰真来说,恐怕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这日顾宛颜正在后院里琢磨着董师傅新教她的一套拳法,弯弯在一旁乖乖地趴着瞧她。
练了半天,有些累了,她坐到一旁去歇息。
顾宛颜端起水杯边咕咚咕咚喝着边想,距离去汾国大概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眼下柳凤仙已经入狱,顾环的孩子也如愿平平安安,徧州那边她也隐有关注,顾氏珠宝势态大好,好像在南方一带又重回了珠宝领域的主导地位。
当然,楼兰真固然是在暗中伸出了援手的。
她一直不敢联系胥东。楼兰真和顾府人包括她之间是有约定的,顾宛颜的真实身份,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
那次盛典上,见过她的人虽多,可皆为文武百官或者宫中嫔妃,谁都不知道她之前是顾府二太太。所以,如果这一切让胥东知道了,恐怕会徒增一丝风险。
她无时不刻在思念着自己曾经的家人,思念着自己的好友。她一面担心着他们会不会责怪她、憎恨她,一方面又在无奈地向现实一点点妥协。
老爷的病好了吗?顾彰和杨出荷成亲了吗?顾漠。。。。。。他还好吗,又纳妾生子了吗?胥东呢,又可曾找过她?
她一概不知。
正想着,弯弯忽然蹭了蹭她,顾宛颜摸了摸弯弯的脑袋:“怎么了?”
弯弯朝着一个方向呜呜叫着,顾宛颜顺势瞧过去。
只见过来了一个小宫女,她毕恭毕敬地向顾宛颜行礼:“参见丛公主。公主,楚澜衣的案子判下来了,后日午时斩首。”
顾宛颜听了,双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半晌,她缓缓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待这宫女退下,顾宛颜抱起弯弯站起来:“走,我们去找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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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楼兰真恰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他听见袁公公报顾宛颜求见,想了想便搁下了奏折走了出去。
顾宛颜见了楼兰真,简单行礼过后,正经道:“尊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楼兰真盯着她打量了半晌,点点头。
两人一路走至御花园,所有下人都被屏退了,包括袁公公——顺便还让袁公公带走了弯弯。
他们之间一直沉默,这两兄妹在御花园里走了不知道多久,楼兰真终于是停了下来,忍不住开口:“到底何事?你究竟是叫本尊陪你来赏花,还是有事要说?”
顾宛颜也停下,笑了笑:“臣妹想问尊兄要一个人。”
楼兰真疑惑,一挑眉:“谁?”
顾宛颜故意卖了个关子,说:“尊兄,如果那日我私自出宫去,被素秋刺伤,却没有救回来,死了,如今你会如何?”
这似乎是个相当沉重的问题,楼兰真想了半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
顾宛颜接着说:“那日要不是楚澜衣把臣妹送回宫来,臣妹恐怕当场就死了,连被予风圣师救回来的余地都没有。”
楼兰真愣了愣,渐渐明白了顾宛颜的意思。
他的眉头拧了起来,口吻严肃:“你。。。。。。你可知道那楚澜衣,他所犯下的罪行,放在楼兰国,就是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为惜!本尊本根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赦免他!”
顾宛颜低了低头,面色不改:“臣妹知道。可是他毕竟救了尊王殿下要用来和亲的丛公主,一命换一命,这笔交易难道殿下会吃亏?”
楼兰真听了这话简直气结,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宛颜,怒意满满。
顾宛颜又抬起头来,不甘示弱地看着他:“何况,臣妹并没有不让他死。先让他死,然后臣妹带走他,这意思尊王殿下可是明白?”
楼兰真怔了怔,额头突突直跳:“让他假死?”
顾宛颜点头:“正是。”
楼兰真想了半天还是坚决摇头:“不行!本尊身为一国之君,这种事情,为害吾民!”
顾宛颜听罢忽然跪了下来,一字一句说:“让楚澜衣假死,世人会以为他已经死了。然后我带他去汾国,把他放在身边,根本不会有任何风险。我发誓,我在汾国一天他在我身边一天,我离开汾国后会自己亲手杀了他。若有违誓——我将永世得不到幸福。”
楼兰真听完整个人愣住,他阴森着脸盯了顾宛颜半晌:“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顾宛颜低着头,楼兰真看不见她的表情。她说:“我只想尽可能保护自己。”
楼兰真默默消化着顾宛颜话中的意思。
顾宛颜又说:“楚澜衣那日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把我送回宫来,我与他之间的渊源,殿下想想便有数。他在我身边,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请信我这一回!”
楼兰真的面上依旧阴森,半晌,他却缓缓开口:“知道了,你回去吧,等着便是。”
顾宛颜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劝服了楼兰真,嘴角隐隐浮起一抹笑意。
她站起来,恭恭敬敬做了个揖,然后离开了。
出了御花园,得知弯弯已经被人送回了承欢殿,顾宛颜想了想,往天境殿的方向走去。
天境殿里依旧空荡荡,顾宛颜左找右找都没找到予风人,刚想离开,予风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一转身被吓了一大跳。
“啊!”顾宛颜被吓得冷不丁大叫一声,待看清是予风后,她埋怨起来,“你是鬼吗?你从哪儿来的啊?”
予风手里抱着一摞书,很是无奈地笑了来的,没想吓你的。”
顾宛颜抚着胸口缓了口气,说:“好了好了,不怪你了。进去,有事说。”
说着两人并肩向里走去。
待顾宛颜坐下后,予风开始给顾宛颜煮茶。一个慢慢煮,一个慢慢等着喝,看上去极是默契。
顾宛颜边翻着予风刚抱来的那摞书边说:“我要把楚澜衣一起带到汾国去,尊王已经同意了。楚澜衣武功高强,要是有他在,我们在汾国会安全一些。”
予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没什么表情,他只是点了点头。
顾宛颜合上书本,仰头望天状无奈道:“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我,我现在却要利用他,我心里实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予风沏好了一杯茶递给顾宛颜:“据我所知,他后天是要被砍头的吧。他是救过你一命,可你现在也救了他一命,一命一命相还,你为什么要觉得过意不去?”
顾宛颜品了一口茶,低着头苦着脸不说话。
予风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中若有所思,眉间似有愁意化开。
第一百零三章 爱恨相生醉绵长()
三月十四,楚澜衣将于午时问斩这一消息遍布整个楼兰国。
楚澜衣的这一结局对众多楼兰人来说实在是大快人心。人们认为他曾经做过太多伤天害理之事,玷污了许多良家妇女使她们终生郁郁,简直理应打入十八层地狱。
所以,在午时将及之时,刑场外围的全是人。
有的人是早就听闻了楚澜衣的丑事,想来凑个热闹;有的人从未见过楚澜衣的模样,想来图个新鲜;有的人是受害者或者受害者的家属,不远千里从别的地方赶来东城,就为了亲眼目睹楚澜衣的死以解心头之恨;有的人心系天下,抱着愤愤不平的心态来看这淫贼受死;甚至还有一些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