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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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一怔,心里突然很难受。
他看了看桌凳,很快明白过来她做了什么。
难怪,难怪她会弄成这个样子,难怪自己明明故意拖延时间,她还是没能走掉,原来她要拿这里的东西。
国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个人肯定和殿下不和了,很可能图谋对殿下不轨。殿下是他的现任主人,一切对其不利的人和事,他都应该毫不迟疑地斩杀阻止。
可是,可是
可是昏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是他前任主人的血脉啊,他又如何可以去伤害她?
帮她,殿下可能会有难,不帮她,若她落到了殿下手里,会遭遇什么?
他跟随殿下时日最长,很清楚那是个心无怜悯自我冷酷的人,绝对不能忍受背叛。
他想起永青被逮捕时那不甘的眼神,那愤怒的嘶吼,他说慕雅主人虽然留下两股势力,一个永字系一个国字系,一个留给女儿一个交给侄子,可是那也是无奈之举,若慕雅主人能活得久些,活到女儿长大,无疑是要两系一并传给女儿,毕竟侄子再亲,那也是姓殷的。
所以即便这个叫苍苍的女孩上门讨要,那也是理所当然,殿下不能不还的。
可是,国字系是歃过血发过誓要追随殿下的,除非殿下死去否则终身不离不弃。同样,殿下也不可能将他们拱手相让。
这些年殿下早已对他们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洗脑,加上没有人知道慕雅主人的血脉到底是否活着,所以超过半数的人已经认定殿下是主人。现在殿下严密封锁了消息,除了他和永青,没有知道苍苍是谁,而永青又被抓,这件事上殿下的确不占理,可他处于绝对的上风。苍苍完全不能与之抗衡。
他能做什么?他该做什么?他脑中一片混乱,止步不前。
“大人?”许是他犹豫太久,下面人轻声提醒他,他惊醒过来,面色复杂地看看苍苍,终是下了决心。
我已经拖延时间帮过你了,是你没有办法现在我是殿下的人,这是慕雅主人命令的,我得听从慕雅主人,我更不能违抗殿下,所以,所以
他猛地转开身去,对部下道:“将此人扣押起来,等候殿下安排。”
“是!”
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走向苍苍,国安面朝窗外闭上眼睛,手握得极紧,心里默默地念:“我有罪我有罪”
突然――
“啊――”两侍卫惨叫倒退,国安猛然转去看,只见刚才还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少女跃然而起,呈半蹲姿势,右手扶地,左手匕首横举拦在身前,匕首的锋刃正滴答滴答地淌血。
那两侍卫手上都被割伤。
好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到底什么时候醒的?还是她从来没有昏迷过?
国安动容地盯着苍苍。
她脸色苍白得吓人,双眼死气沉沉地看着眼前一切,衬着满脸满襟的鲜血恍然如同地狱厉鬼,然定睛一看又会惊觉那眼里仿佛烈火燃烧,承载满烈烈煞气与誓死搏斗的意志。
她是冷静的,又是疯狂的。她是羸弱不堪的,又是无坚不摧的。
国安骇然倒退:“你”他竟仿佛看到当年的慕雅主人,一样的不屈服,一样的刚强勇毅,可是最后她还是被命运打倒。
他眼神黯了黯,低声倒:“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如果你有什么苦衷,殿下,殿下他会网开一面的。”
苍苍看着眼前的人。不,其实她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前是模糊的,那样过度地用过力,那样剧烈地摔过,刚才又为了突然爆发一跃而起,过度的失血和虚脱叫她头昏眼花浑身疼痛,她真想趴下去,闭上眼,不管不顾地投入黑暗的怀抱。
但她不能倒下,这是她任性而自私的选择,孤军奋战,可是她给出的承诺应承担的责任却不是对她一人而言,她没有资格倒下的。
现在只剩下撤退了,她拼命告诉自己,再撑一会就好,再撑一会就好。
她微微冷笑,哑声说道:“我不需要别人网开一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我的生死,要么现在你们杀死我,要么,让我离开。”
她没有力气说废话,可是她不得不说,她要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脸部去,而同时她的右手移向身后。
跃起时她故意向后靠,一下子来到床前,只要伸伸手就能触到床沿,而那里是有机关的。
殷据的秘密,她的逃生之路。
她摸了摸,隔着层层绒布触摸到一个凸起,然后更加冰冷地笑了笑,用力按下,随着石块摩擦声,床侧壁陡然降下,她一个翻滚钻了进去。
“什么!”
殷据豁然站起,动作之大打翻了茶盏,茶水淋漓弄湿他一身而他浑然未觉。
“三哥?”殷灏吓了一跳,“三哥你怎么了?”
殷据心底凌乱,失却了冷静,急忙道:“四弟,我突然有事要去处理,失礼了。”
说完他带着前来报信的侍卫匆匆离去,行动利落得完全不似久病之人。
殷灏眨眨眼睛,似乎愣住了,但是片刻他温和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自言自语道:“真是有趣呢,会是什么事令三哥如此失态?”
殷据一边走一边急问:“她钻进去了?她居然钻下去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
报信的侍卫唯唯诺诺地说:“回殿下,那人不知做了什么,床边突然裂开,她就钻进去了,然后裂缝又合上,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可是我们怎么做都无法再弄出同样的裂缝。”
殷据几乎把牙齿咬断:“去,快去凤凰台,给我把凤凰台包围起来,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一旦有人从里面出来,就地擒拿!不,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他完全气急败坏,这是他极为重大的秘密,连父皇他们都不知道,他不敢想象,如果泄露出去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从,从那里出来?”侍卫懵了,是从哪里出来?
不过他没忘记提醒最重要的事:“殿下,我们不能明目张胆地用人”
“明的不行就用暗的,去,盯着凤凰台,快去!”殷据咆哮,侍卫吓得连连领命,赶紧跑了。
殷据赶到听兰院时,沈兰寝室里侍卫们还在寻找机关,他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国安一个人,让他细细汇报所发生地一切。
听完之后,他两眼阴沉地盯着房梁,忽然轻身一跃,就来到房梁上,从洞里取出两样东西再旋身飞下,身形端的是利落敏捷,和苍苍的攀爬吃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他看着手心的两个小瓷瓶,一只是青色一只是白色,被苍苍拿走的则是黑色的。
他阴冷地笑了两声:“厉害,厉害,我真是低估了这个表妹。她竟然都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国安瞪着瓷瓶,恍然大悟。
他以前只听殿下说过这房间重要,却不知道重要在哪里,原来这间屋里别有洞天,即有密道又有藏物,怪不得苍苍要来这里。
殷据冷冷看他一眼,他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过了一会恭敬问:“殿下,要不要追?”
殷据死盯着床沿,那里绒布已被掀起,露出整齐光滑的石板和一个小小的很不起眼的凸起。
他的秘密,他苦苦掩藏多年的秘密
殷据双目通红瞳孔骤缩,陡然有种被扒光狠狠羞辱的感觉,这感觉叫他浑身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
“杀!”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他脑袋里轰然一声失去所有理智,“听兰院所有人,今天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一个不留给我杀光!杀光!”
国安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殿下”
殷据猛然一脚踹在他腹部:“你如果守不住话,那也去死吧!一个女人都拦不住,我留你也无用!”
国安被踹趴下,不敢起来顺势跪倒口称“不敢”,殷据略微解气,摔袖走出房门:“周加呢?”
“周加先生昏迷在他的院子里,是中了迷物,属下就是先到他那里发觉不对,才第一时间来听兰院的。”
“第一时间?”殷据冷哼,更叫国安大气不敢出。
殷据攥紧瓷瓶,手背青筋暴起,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他转头瞪着地上那摊干涸的血,熊熊目光恨不能把地瞪穿。
“苍苍,你可真是骗得我团团转。“他从喉咙深处逼出声音,“但我殷据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你拿了去,可得紧着点别被烫了手!”
038遇见瓮中鳖()
“哐当――”
苍苍重重卡住石门,确定无法被外面机关打开后,才慢慢滑坐下来,不停地喘息。
好险!
刚才她只要在任何一个小细节上出了错,就难逃一劫了。她心底一阵后怕,再一次切身体会到矫健的身手是多么的重要。
回去之后一定要跟连姨学武。
她暗暗下决心,等气息顺畅些许,就用匕首裁下一段衣料把额头撞伤的血洞一裹,而后勉力起身寻找出路。
入目是一片沉暗的空间,苍苍早料到这里的情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在墙壁上找了找,找到一只油碗点亮。
视野一下子亮堂起来,她看见两边石壁狭窄,一条砖石铺就的楼梯向下延伸,看不清前方如何。
虽然看不清,但苍苍很清楚这里通向凤凰台底下的地牢。
凤凰台下有地牢,这是十分机密的事,早年这里被用来关押不能张扬的秘密人犯,如皇族对立者、政见与时流相左者,或是为了特殊的政治目的不得不被牺牲的大人物等等。
可以说关在这个地牢里的人往往本身并无罪过,却因为各种原因成为国家机器暗箱操作背后的弃子或戴罪羊。
自然地,这样阴私黑暗的存在仅有国家核心人员知道。
到了殷央时代,国家内部基本安定,此地牢很少再起作用,长年处于封闭状态,而几乎无人知晓的是,殷据的府邸却有一条通入这里的密道。
从空气里的淡淡霉味中可知,这里已经很久没进来人了,好在地面干燥整洁,不用担心会失足跌倒。
苍苍举着油碗慢慢前进。昏沉的火光摇曳,将弯曲沉闷的冗道照耀得迷离幽寂,仿佛一卷慢慢摊展开的时间画纸,从中肆意流泻出岁月深处的诡密静瑟。
苍苍记起前世自己第一次进入这里,饶是她心性冷淡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彼时殷据强她弱,他的顾忌日渐被自信取代,不在意将重大秘密与她分享。谁料得到,时间回溯,她整整提早了十年,用他赠与的讯息和手段,给予他重重一击?
苍苍想到这里不禁暗叹,造化弄人大抵如此。
心里想着事,她的速度却丝毫不敢放慢。
“殷据在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绝对就会派人守住凤凰台,可他有种种顾虑,不可能大张旗鼓,同时他布置人手肯定也需要时间,两相比较反倒是在地下走的自己,到达凤凰台的路程更短,行动更方便。”
苍苍心里默默盘算着:“所以自己越是早出去,殷据越是措手不及,加上钟离决在外接应,能安全离开的几率就越大。”
时间就是生命哪!所以哪怕苍苍伤得不轻,也不敢耽误时间调整。
她沿着通道走了一会,估计通过一半的路程时,穿过一扇虚掩的石门,眼前就开阔起来。
通道不复,阔大空间里囚室依墙而建,每一个都是钢筋浇筑而成,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牢笼。此时牢笼里皆是空无一人,有的牢门还大开着,像一张张大手掌默默瞧着不速之客。
苍苍忍不住放轻呼吸,每一步踩下都会造成回音,声声叠加起来无由给人一种压迫感。
她看到关押过自己的的那间囚室,换气窗里弱光打成一束,隐约照亮里面的稻草,上面陈年斑驳的血迹,不知记录了何人一生中最后的时光。
还有其他一个个囚室,有过多少有名或无名的人在这里孤独终老或惨遭杀害?
苍苍脑袋隐隐作痛,失血过多和这里空气的滞闷让她感觉十分无力,还有一种冷嗖嗖的错觉,像是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给盯住了一样。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低头迅速穿过。地势开始不明显地上升,囚室群尽头,脚下又出现台阶,她拾级而上,可越走那种被盯住的感觉居然越发强烈,四下看去,却除了昏黑还是昏黑,见不到半个人影。
她止不住地浑身发毛。
“是谁?”她提高声音问,回声滚荡,没有人回应,她抓着匕首警惕四顾着一步步挨到大门旁。
这是一扇巨型铁门,上面有各种机械部件,这些部件控制着门的开合,门外还有一道门,再外面就是凤凰台了。
苍苍闭眼仔细回想当初看别人开门时的场景,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
门边的灯台旋转半周,旁边阀门样式的把手打到底,墙边缓慢弹出一个石制匣子,里面有许许多多大小不一的零件,她拾起来逐一镶嵌到门板上的一个个形状相符的洞穴中。
每放一个,门板深处都会传出咔嚓咔嚓的响声,约摸是里面机关在运作。据说一旦放错了机关里会射出暗器,苍苍等若是把脑袋拎在手里,完全不敢大意,所有注意力都调动起来,连呼吸都极力压抑。
一个,又一个。
门上有七八个洞,相互连成叫不上名的图案,终于她嵌满了所有的洞,门里清脆地咔了一声,她激动地后退开,满怀期待地盯着这门。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脸色逐渐灰败,着急地凑上去看,又不死心地拍打铁门。
“怎么会这样?怎么打不开?”苍苍又拍又拉,迅速回忆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可是没有啊,她记忆力一向很好,不会记错的。
“难道十年后这门有什么地方改动了?自己所知道的与十年前的有出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苍苍也做过这样的假设,可即使怀疑又如何,她别无他法只能一头栽进来。
现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苍苍惶然,转头望黑蒙蒙的囚牢,一种被彻底遗弃围困在绝境里的挫败恐慌感,油然而生。
她脸色越发苍白,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密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