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宠后之路-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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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她如今也是可怜,”冯玉儿摇了摇头,又想起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由又道:“若她当初没起什么非分之想,如今自是平平安安,说不得还能选上一位年貌相当的丈夫。”
在宫里盘桓好久,贾元春才万般不愿地回了袁府,等进到东院,有仆妇赶紧上前报,说袁大人已经过来了。
贾元春心中立时一阵作呕,在院子里站了好久,这才咬咬牙,强迫着自己跨进屋里。
“今日在宫里可与皇后娘娘多多亲近?”坐在靠背圈椅上的袁子信一边喝茶,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是。”贾元春毕恭毕敬地立在袁子信跟前回话,只这答案极是模糊。
“皇后独宠已成定局,当初老夫不明智,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袁子信只恨自己领悟得太晚,以至于如今皇上已不太用他了,“你到底是皇后的亲表妹,以后无事便进宫走动着些,你便是不为袁府起念,也该考虑你们贾府的前途。”
贾元春默不作声,心中却在冷笑,祖母如是,袁子信亦如是,个个口中冠冕堂皇,却都是将她当作棋子摆弄,没人肯替她着想半分,如今的皇宫于她犹如龙潭虎穴,她在那里只能感受到失败者的羞辱,若不是这袁府更让她厌恶,当时在宫里,贾元春绝不肯多待一刻钟。
“你那位伯父可是又闹出事来,为了抢人手上好东西,居然勾结官府,把人的家都给抄了,”袁子信哼了一声,“这一回有人去查,他倒知道怕了,还好意思寻我出面给摆平,真把老夫当她侄女婿看了?”
“大人不必理会他,都是贾赦咎由自取。”贾元春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啊!何必管这帮人死活,什么贾府中兴,什么她贾元春是史老太太唯一的指望,不过是些哄人的话,她如今巴不得贾府现在都散掉,还有这袁府也一块败了,好让她得着机会,远走高飞。
“好了,该歇了!”袁子信放下茶盏,示意贾元春给他脱衣。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贾元春缩在床角,试图离正鼾声大作的袁子信更远一些,轻抚着身上又添的新伤痕,贾元春感觉自己便是活着,也如和落入了十八层地狱,只能独个儿慢慢煎熬。
事情根本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袁子信知道她可能是皇上的人就不会再碰,谁知道……这袁子信在床上连禽兽都不如,像是要将他所有的愤懑和失意全发泄在贾元春身上。
因为贾元春也因此也没法怀孕,因为她不愿生他的。
也因此,袁子信除了逼着她喝下无数补药,便是极尽所能地折磨她,曾有一回,袁子信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时,贾元春忍无可忍地回一句,是袁子信不中用,最后竟招致袁子信两口子的毒打。
※※※
熹微,似乎有打更声传来,接着袁子信起了床。
贾元春立时披衣起身,帮袁子信穿好朝服,洗漱一番过后,便送他出了门。
只有这时候,才是贾元春一天中最轻松的光阴,她又睡回床上,在失眠了一晚之后,沉入梦乡。
“哟,夫人,这可日上三竿了,妾身等着给您请安,都快一个时辰了。”袁子信那位老妻袁夫人走进了屋来。
贾元春由抱琴服侍着刚刚穿好衣裳,见这一位进来,只瞧了她一眼,也懒怠搭理这阴阳怪气的女人。
“听大人说,你昨儿个进宫了?”袁姨夫人也不待人招呼,直接坐到了屋里的靠背圈椅上。
“嗯。”贾元春勉强回应一声。
袁夫人不由冷笑,觉得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贾元春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今倒是沐猴而冠,居然敢顶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品诰命头衔,到外头大肆招摇了。
“你这么出去,真不怕被人当笑话看?”袁夫人讥讽道。
贾元春对抱琴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来,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门外走。
“走什么走?”袁夫人大喝一声。
“赵氏,还是弄清楚自己身份为好,一个妾侍敢对主母大放厥词,你这是还想犯七出之条?”贾元春猛地回过头道:“听着,我不理会你,不代表便能任人欺负。”
袁夫人本就怨恨,如今自己成了妾,被贾元春压过一头已是忍无可忍,更兼一品诰命的风光也被人抢了,一想到昨日命妇进宫,原本总是站在头排的自己,如今只能窝在府中无人理会,这口气越烧越旺,不发出来可不得憋屈死!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贾元春的脸上。
“你做什么?”抱琴猛地冲到袁夫人跟前,喝道:“以下犯上,殴打主母,你未免胆子太大了些!”
“滚到一边去!”袁夫人也不再端什么贵妇人的架子,推开抱琴,便上去扯住贾元春扭打。
院子里站着的仆妇们听到动静,一时都有些懵,等进屋瞧见贾元春被拽倒在地,生生捱了袁夫人好几下,却都不知该怎么办,这袁府里头复杂得很,胡乱插手帮错了人,遭殃的可是自己。
一个时辰后,贾府王氏的院子,传出两个女人凄凉的嚎哭声。
王氏瞧过贾元春脸上还有身上各处的伤痕后,捶胸顿足地道:“我的儿,如何你这般命苦,竟沦落到被人随意欺凌的境地,你可是我亲手养大的掌珠啊!”
贾元春此时也控制不住了,哭着哀求道:“太太,但凡您心里有女儿,就请行行好救我一命,这袁子信和那女人都不是善的,竟是活生生想将女儿给逼死。”
“儿啊……你要为娘如何帮你?”王氏擦了泪道。
贾元春一时也愣了一下,她这婚是皇上赐的,绝无和离或休弃之说,如此想来,除非袁子信死,或是她贾元春死,这段孽缘才能得了断,“我得离开袁府,要不就活不长了!”
“说什么混账话!”史老太太这时从外头走了进来,“你是想害了咱们贾府上下不成!”
屋里母女俩皆吓得站起身来。
望着贾元春额头青紫,还有微肿的唇角,史老太太叹了一声,“老身知道元春在那头不易,只是……”
“老太太,孙女儿自小儿只听您的差遣,今日就求您这一件事,只要能出袁府,便是做姑子、女道士,孙女儿都是肯的。”贾元春猛地跪到史老太太跟前。
史老太太冷哼一声,直接断了贾元春的念头,“既已成袁家妇,何来离府一说,你不能光想着自个儿,我们贾府丢不起这脸!”
“老太太,您见多识广,给这孩子指一条明路吧,”王氏也跪在地上求道:“媳妇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能眼睁睁地瞧着她被人搓磨死。”
“指明路?”史老太太反问一句,“都到今日地步了,你们一个个还想往哪儿走,女人活着都是煎熬,等熬出头便到了明路,不要再废话了,这就送元春回去!”
“老太太,求您了!”贾元春大惊,干脆抱住史老太太的腿不肯放。
“你大伯父之前到我跟前请罪,说是在外头又惹出来祸,他已去信请袁子信帮忙,元春回去也要求个情,”史老太太瞪了那母女俩一眼,“想瞧着贾府连家都没了,便由着你们瞎折腾!”
第117章 0117
在被袁夫人殴打一顿,带着伤从袁府出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后,贾元春又被贾府的人强行给送了回来。
这晚东院里,响起了袁子信的咆哮,还有桌椅倒地之声,许是众人习以为常,或是也没人有胆量进去瞧瞧,东院竟是闹了大半夜才安静下来,接着,便出了大事。
一大早,徒元徽坐到了乾阳殿的御座,传令太监刚喊过一声,“上朝!”林文烨已跑上前跪倒在地道:“皇上,昨晚袁大人在府中突发重病,如今……怕是不好,已然在准备后事了!”
“太医可过去了?”徒元徽吃惊不小,忙问道。
“太医昨晚便带人去了袁府,”林文烨心下一个劲地感叹,果然命由天注定,百般不由人啊,袁子信要强了一辈子,最后一场急症,竟是要驾鹤西归了,“说是,药石罔效!”
“到底什么病?”
林文烨想了想,“说是中风之症,着实发作得太快,等袁夫人发觉时,人已是口吐白沫,面色紫胀。”
果然朝会还没结束,便有人来报丧,说是袁子信殁了。
徒元徽回了御书房,小德子进来禀报,说是袁子信的女婿陶永真过来求见。
陶永真一直在宗人府里埋头做事,虽为相国府的上门女婿,却是一直谨慎得很。为官倒是难出差错。
想着陶永真过来,八成就是为了袁子信讨谥号之事,徒元徽倒是立马将人宣了进来。
因是进宫见驾,陶永真并不敢披重孝,还是穿着官服,红着眼圈便进来的。
“臣陶永真参见皇上!”
徒元徽瞧着他一脸的哀痛,倒是颇有些感动,觉得这小子虽是女婿,倒还挺有孝心,“平身吧!永真,来求见朕,可是有何事要说?”
“回皇上,下臣……岳母袁赵氏,在岳父大人过世后不久,便投缳自尽,以身相殉了!”陶永真忍着悲痛道,这会子袁府已然大乱,一夜之间便没了两条性命,这搁谁家能受得住,如今他妻子已昏了好几回。
“什么?”徒元徽微惊,“你岳母为何要……”
陶永真抹了抹眼中的泪,“他们夫妻三十载,互敬互爱,举案齐眉,如今家岳父一走,家岳母受了不打击,一时想不开……”
“节哀!”徒元徽一时直叹气,“如今一门双丧,也是大不幸,永真,你岳父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如此能臣,朕自会给他一个交待,至于你那岳母大人,虽生前曾有过失,不过到底是一位忠诚节烈的,回去候旨吧!”
“臣,谢主隆恩!”陶永真达到目的,便抹着泪退了下去。
袁子信的丧事果然办得隆重,徒元徽给了按例嘉奖了下,并没有给谥号,大家心知肚明,袁相国果然不得圣心了。
这原因还是因为皇后,当下,朝中人也再也不敢对那位出身有暇的皇后有任何异议了。
倒是,袁夫人以身殉夫,徒元徽还是准了她以平妻入葬。
堂堂相国袁子信的一生就此落下帷幕,虽是匆忙,却也该尘埃落定了,却不想,袁子信这一死,竟引起了风波不断。
说来自袁子信死后,众人忙着给他夫妻二人办丧事,倒不免忽略了这府里还有一位主母贾元春。
大概觉出了自己身份尴尬,刚开头之时,贾元春还勉强在灵堂待上一会,到后来,便干脆对外称悲伤过度,再不肯见人了。
袁小姐突遇父母双亡,心中自是悲痛不已,为了袁子信两口子的死后哀荣,她也顾不得管别的,只想着将丧礼办风光,所以也没空在意那个贾元春,
只是等忙定规了,再想想父母之丧,袁小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而最不对劲的,便是那个贾元春。
原本来说,如今贾元春已是袁府辈份最高的女人,自然轮不到袁小姐这做晚辈的说三道四,然而,贾元春这“袁夫人”在袁子信死后的表现实在让人不好说,少不得袁小姐也对贾元春更不待见。
就拿给袁子信两口子办丧事来说,贾元春号称大家出身,理当知道这种时候该如何行事,谁料她竟一点不顾礼节,有人来吊唁,家眷们要哭丧,众人嚎成一团,倒唯有这一位,一脸的冷冰冰,弄得客人皆尴尬得很。
还有一回,有仆妇偷偷来跟袁小姐禀报,说贾元春外头穿着丧服,里面却着了一条鲜绿鲜绿的裙子,平常瞧不出来,有风吹撩起时,便能看个正着。
这虽是细节,袁小姐先时顾不上计较,只到最后所有事忙完了,便开始越想越不对。
袁子信暴病而亡这事上,有一点极关键的,那便是,袁子信是在东院贾元春的床上发的病,并且死在了那张床上。
而等袁府上下都被惊动跑来东院,贾元春当时是衣饰整齐地站在床边,很是不慌不忙地等着众人,而那会子,袁子信正口吐着白沫,全身污糟得很,也不见贾元春替他周应,反倒是袁夫人哭得在忙活。
后来袁夫人实在气得不行了,回身给贾元春一个巴掌,倒是她虽未还手,脸上却是露出了冷笑。
太医院的太医过来时,头一句话便是问袁子信何时发的病,贾元春站在帘后,支吾半天说不出来,只说她一觉醒过来,就发现袁子信不对,随后便喊了人。
袁小姐先时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倒是她的贴身仆妇嘀咕了一声,说哪有这种女人,丈夫病了,还有心思涂脂抹粉,袁小姐还真打量了她一眼,仆妇说得果然没错。
到后来太医院的太医前来吊唁袁子信,曾和陶永真提过,袁子信的病是生生给耽误了,按他的经验,袁子信至少在太医们赶到袁府前一个多辰就发病了,而从宫里到袁府的脚程,连两刻钟都不要,若能早些来寻他们,人未必没有救。
陶永真免不得对袁小姐表达了自己的迷惑,贾元春就真能睡得这么死,连旁边袁子信出了事都不知道?
贾元春在袁子信死后,等闲不在众人面前露脸,可谓是深居简出,即便偶尔出门,按照她的仆妇禀报给袁小姐的,说这位新寡之人也只去京郊水月庵礼佛参禅,便是连贾府都不曾踏足。
如今袁小姐对贾元春有诸多不信任,甚至越看越觉得,父亲袁子信之死与这女子有莫大关系,只是却苦无证据。
这日,袁小姐和陶永真正好得空,便去袁子信的书房收拾他的遗物,结果在一大堆信函中,发现了一封来自贾府贾赦的信,这人是贾元春的伯父,竟会给自己父亲写信,不由袁小姐不生出好奇。
打开信来瞧后,袁小姐才知道,荣国公贾赦因为牵扯到一桩抄家灭门案中,正被吏部在查办,一时做贼心虚,便给袁子信写信求救,请他瞧在两家是姻亲的份上,务必替自己在刑部面前转圜。
而信的旁边空白处,是袁子信满满的批注,原来袁子信竟是知道来龙去脉的,那贾赦为了抢一个叫石呆子的人手中古扇,与人勾结,诬赖说这石呆子拖欠官银,将他拘押大牢,还抄没了家产,几乎将人弄得家破人亡。
袁子信在批注中说,贾赦知道有人开始查他,便急着向自己求救,可见是实有其事,表示一定要提醒林文烨,不枉不纵,务必严查到底,以还苦主清白,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