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沉浮-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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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喝酒,他立马想到赵毅堂昨天的行踪。闫东旭知道赵毅堂宴请张立伟时,就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当时他也是头脑发热,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后来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对劲,正要制止此项行动时,闫东旭已经安排人把这把火点了起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关键是县里以及市里乃至省里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如果大事化小,大家都平安无事;如果非要追究责任,那自己的位子也很有可能不保。
不过今天听丁县长的口气,省里的意见是要彻查,那此事就相当严重了。马国涛心烦意乱,一把手把酒给推开了,气汹汹地说道:“你还有心思喝酒?都不看什么时候了?”
这次大祸,闫东旭也逃脱不了责任,毕竟自己分管林业。想到这,闫东旭凑上前去,说道:“马镇长,你也不必担心,我觉得此次你必会逢凶化吉。”
听到这句话,马国涛转过头,诧异地问道:“怎么个说法?”
闫东旭看到马国涛有意要听,便看了下周围,确定没有人后,自己也爬进了水里,给马国涛细细地分析道。
“马镇长,你仔细想一想,这场火如果是人为的,那必定要追究你我的责任,但如果是自燃呢?”
马国涛看着闫东旭yin险的表情,突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拍了拍脑门说道:“对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闫东旭继续说道:“如果是自燃的,那我们立马***,我们临阵指挥,第一时间报告县委县z fu,第一时间组织人力进行扑救,第一时间将火源控制,县里不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反而会说我们行动迅速,组织得力,指挥有方,措施得当,有序控制,说不定还会得到表扬了。”
马国涛有些觉得池子里的水有些烫,便急忙起身,走到一旁的躺椅上,端起酒杯,对着闫东旭说道:“你继续说。”
闫东旭走到马国涛跟前,继续说道:“再看看赵毅堂,他在上班时间,不请假私自离岗,而且着火后四个多小时才出现在火场,听说丁县长狠狠地批评了他,尽管他及时补救,临阵指挥,还住进了医院,但擅自离岗这一条他是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而且县里的领导也肯定有想法。”
“我们再来分析一下县里的情况,你说县里愿意说这场火是人为的吗?当然不愿意。至少在丁县长这里就会认定为自燃的。如果是这样,即使市里或省里派了督查组下来,也不会有什么说法的。所以说,我们也必须咬定是自燃的。”
马国涛立听到闫东旭分析得头头是道,立马坐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对,就是自燃的。”可转念一想,又焦急地问道:“那纵火之人怎么处理?”
闫东旭yin冷地一笑,说道:“马镇长,这个你放心。我让二蛮子找了个外地工人,事发后已经给了他一笔钱送出了东江省,现在了解内情的也就这么多了人了。”说完,眼睛还往门的方向瞟了瞟。
马国涛知道闫东旭的意思,便立马说道:“他不知道,也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郭远东是不知情的。马国涛十分了解郭远东的xing格,身上一股江湖义气,平时干工作也是江湖上的那一套,有些事还真不能让他知道的太多,说不定那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马国涛又凑到闫东旭耳边,说道:“二蛮子那边一定要叮嘱好,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第三十章 歹毒的诡计(下)()
二蛮子是石河镇挖铝矿的老板,是马国涛的一个远方亲戚。此人虽是一介匹夫,但能量之大,可不敢小觑。他本是一个农民,一次偶然机会去了广州。一年后回来,便腰缠万贯,挥金如土。据说,他结识了一位贩毒份子,他也就铤而走险,跟着干了起来。一年中,居然平安无事,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一下子成了有钱人。
回来后,他便在隆中市继续干着此勾当,也结识了一些高层官员,期间也就认识了丁庆祥。
后来听说石河镇发现了铝矾土矿,便有心思干正当买卖,于是就联系上了这位表哥马国涛。马国涛也通过此线盘上了丁庆祥。
话说前几天二蛮子的车被人给扣了,二蛮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执法的人给打了。马国涛正给沈桐训话时便接到了二蛮子的电话。
闫东旭靠着二蛮子的扶持,自己这两年的经济与从前是大不相同,通过金钱的关系俩人自然成了朋友,便说道:“马镇长,你放心,二蛮子看着有点横,但脑子不傻。”
这点马国涛倒也认可,便松了一口气躺了下去。闭着眼睛说道:“那照你怎么说,我这次能够平稳过渡?”
闫东旭看着这位比自己年长10多的领导,当官时间不短,但要论起官道,实在是差远了。用高雅一点的话讲,就是情商不够。他冷笑了一下道:“马镇长,要想平稳过渡,你现在必须还要做一件事。”
马国涛睁开眼睛,问道:“什么事?”
闫东旭说道:“难道你忘了我们此次纵火的目的了吗?”
马国涛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当然知道,就是搞垮赵。”
闫东旭眉头一紧,说道:“要是看现在的局势,我看很难。”
马国涛显然有些紧张,便急忙问道:“怎么个说法?”“怎么个说法”是马国涛的口头禅,通过这句口头禅也可以看出马国涛是没有主见之人,没有头脑之人。
闫东旭又一次分析道:“赵是吴书记一手提拔的,在这种时候吴书记一定会给赵毅堂说话的,一旦他开了口,很有可能把赵保了下来。那么,你说,我们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马国涛想到这,突然觉得有些牙痛,他拿起旁边的红酒,一口气喝了下去,但还是不管用,他便用手使劲抽了两嘴巴。
闫东旭也喝了一口酒,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看马镇长敢不敢做了。”
马国涛看着这个yin险恶毒的小人,如果不是自己有用于他,是断然不会与此人接触的。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说吧,什么想法?5万亩森林都烧了,还怕什么?”
闫东旭凑过去,两眼放出寒冷的光,轻声地说道:“我这招绝对可以致赵毅堂于死地。”
闫东旭的眼神让马国涛有些恐惧,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手段,但从闫东旭嘴里说出来的,个个是见不得光的损招。
所谓谋士,有两种人。一种人使用阳谋,通过手中权力和金钱光明正大的去整一个人,目的就是让他知道是谁在整他,但他却有找不出任何破绽。“明朝三杨”之一杨荣则是典型代表。另一种人则使用yin谋,暗地里给别人使绊子,yin险狡诈,不择手段,这一殊荣明朝第一黑衣宰相姚广孝最为突出。而现代官场之人更是把李宗吾的《厚黑学》视为官场教科书,厚着脸皮,黑着心,官场中人屡试不爽,之所以官场之事神秘诡异,恰恰是这种手段淋漓尽致、入木三分充分发挥的过程。
闫东旭看着马国涛没有说话,便说道:“我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对赵毅堂很不利。我听二蛮子说,矿上的一个老板曾经给赵毅堂的妻子送过3万元钱,而且他老婆居然收下了。”
马国涛连忙摆摆手道:“你要说别的事我还相信,但你要是赵毅堂接受贿赂,打死我也不信。你看看他,已经是党委书记了,穿的衣服依然是七八年前的,用是还是bp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钱基本上都给孩子看病上学了。”
闫东旭见马国涛有些不信,便立即说道:“赵毅堂不可能,难道他老婆也不可能吗?”
闫东旭这一举话提醒了马国涛,他想道:“对啊,赵毅堂不太可能,但他老婆很有可能瞒着他接受了这笔巨款。他们目前的处境太需要钱了,因为给女儿看病欠下一屁股债,靠他们的工资,猴年马月才能还清了。”想到这,马国涛又来了一句:“怎么个说法?”
“找个人写一份举报信,如果市里或省里下来调查组,我们就把这份信直接送到调查组手里,到时候他赵毅堂就会死于万劫不复之地。”闫东旭说完,重重地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
“这事可行?”马国涛疑问道。
“马镇长,你要放心的话,这事就交给我来做,包你满意。”闫东旭凑到马国涛跟前说道。
马国涛仔细回想着与赵毅堂相处的一年多来,要说赵毅堂为人忠厚,也没有与自己发生过大的冲突。就是在资源如何开发上产生了矛盾,但赵毅堂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现在想起来,赵毅堂也没有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只不过是他占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再想想赵毅堂的家庭,如何悲惨凄凉,马国涛突然对赵毅堂产生了同情,说什么也下不了狠手。思考片刻,便说:“东旭,我看这事算了吧,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整死他,只要给他提提醒就行了。”
闫东旭听到马国涛有些犹豫,便狠狠地说道:“马镇长,你不会忘记农夫与蛇的故事吧?打击一个人,就要找到他的弱点,给他以致命打击,直到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永世不得翻身。如果你稍微有一点仁慈之心,那么将来被打垮的那人就是你啊。”
“赵毅堂现在处于蛰伏期,一旦他要得势,他完全可以把你整下台,你不会忘记吴书记调研之事吧?如果他利用吴书记之手,将你整垮,你说你的前途又在哪里呢?”
经闫东旭一提醒,马国涛一阵激灵,感觉到浑身不自在,顿时有所顿悟,终于他下了狠心说道:“就按照你的办吧。”
晚上,马国涛一晚没睡,而闫东旭找了两个小姐,疯狂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二蛮子匆匆赶了过来,给他们结了帐,便一道返回了石河镇。
第三十一章 调查组进驻石河镇(上)()
大火后的第三天,赵毅堂无论如何也在医院待不住了,不顾他人劝阻,固执地让医生给办理了出院手续。出了院,还家里都没有回,直接就回到了石河镇。
沈桐这三天虽然有点累,却过得很充实,尤其是结识了蓝月,点燃了他对爱情的那份执意渴望。尽管俩人没有说多少话,但每每看到蓝月出现在走廊里,那专注的表情,那熟练的动作,以及那动人的微笑,都让沈桐yu罢不能。
赵毅堂前脚进办公室,省市组成的专项调查组的车子已经开进了院子。马国涛在感叹省里对此件事如此重视的同时,不得不佩服闫东旭分析问题的透彻和jing准的把握。
一起陪同的有副县长向杰和县纪检委副书记李祥林。双方握手客套后,便直接走进了会议室。沈桐因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参加这种会议,只能远远地观望着。但一个人的背影他相当熟悉,待走近一看,沈桐惊奇地发现居然是许夏。对,没错,就是许夏。
“许夏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也是调查组成员吗?”沈桐对许夏的突然出现大为震惊。但仔细想了想,许夏的父亲许亭渊是隆中市的副市长,许夏进入体制内也不足为奇。不过让沈桐好奇的是,许夏在哪个部门?难道是省纪检委?沈桐不敢往下想。在石河镇这种地方,能够看到县里的领导也是十分难得,何况省里的领导呢。这下可好,不请自来,而且是省市县三级部门。
许夏与那天见到的装束完全不同,白se衬衫,黑裤子黑皮鞋,飘逸的长发也扎起了jing干的马尾辫,俨然一副领导干部做派。沈桐透过窗户看着气质非凡的许夏,双手不自觉地扶到了玻璃上,不由得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
冬季的午后,沈桐与许夏躺在草坪上,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伴随着阵阵悠扬的吉他声,俩人相互探讨着美好愿景,甚至谈到了婚后的琐事。现在想起来,那时虽幼稚,但那份纯真,犹如一个音符,经过千回百转,从丛林中一跃而发,飘荡在静谧的天空中。云卷云舒,残阳血洒,如今回望,只不过是一抹挥袖飘走的云彩。
“沈桐,快给领导们倒水。”周德田匆忙跑了进来,仅有的几根头发也被风吹的凌乱。
一下子拉回到现实。沈桐连忙拿起了地上的热水瓶,直奔会议室而去。“如果见到了许夏该怎么说?”
会议室的气氛与外面的天气截然相反,压抑地有些喘不过气来。沈桐一进门,许夏就看到了她曾经的恋人,心里不由得怦然心动。
沈桐脸se绯红,冲着许夏点了点头,便忙着给领导们倒水,等到了许夏跟前时,许夏爬到沈桐耳边轻声地说道:“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不一会儿,许夏走了出来。立马换了个表情,激动地说道:“沈桐,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显然,上次见面后许夏并没有记住沈桐的工作地方,沈桐虽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这个小地方要换了我,我也记不住。
沈桐腼腆地笑了笑,但表情充满了好奇,许夏一下子就猜到沈桐在想什么,便急忙说道:“我现在在省纪委监察第三室工作。”
沈桐听到“省纪委”三个字后,就知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突然发现面前的许夏再也不是原来的许夏了。
许夏见沈桐一脸茫然状,便伸手杵了杵他,说道:“喂,你发什么呆啊?”
沈桐也觉得自己有所失态,便急忙说道:“哦,不好意思,并你的工作单位给吓懵了,呵呵。”
“咯咯……”许夏看着沈桐那副窘样,心里突然感觉又回到大学时代。那时,沈桐也是这样的腼腆,与阳刚的外形极不匹配。
许夏仔细端详着沈桐,几年没见,变得更加成熟了。jing干的短发,棱角分明的五官从侧面看甚是迷人,皮肤虽然黑了点,但更显现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许夏突然好想抱一下他,但碍于场合不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桐,那天你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等了你好久。”许夏有些责怪地问道。
沈桐不好意思地道:“那天时间太紧,且公务缠身,第二天一早就返了回来,所以没有联系你,不好意思。”
许夏突然觉得沈桐与她说话有些拘谨生分,便拿起拳头捶了沈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