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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将进酒-第120部分

小说: 将进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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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拘着他的零用钱,他把青蛙养在沈泽川的庭院里,沈泽川也没有责怪他。

    陆亦栀见状,若有所思,轻拍了丁桃的脑袋,没再为难他。丁桃这般犹豫,说明沈泽川待他很好,那么沈泽川就不是不好相处的人,起码对待这种半大的少年郎很有耐心。

    陆亦栀暗想。

    好看,持家,耐心,还重情义。既会打理府宅,又能处理政务。拿得住阿野,又不会过于强势。身体不大好,应该是早年在阒都留下了病根,命途多舛,却平易近人。

    这么好的孩子!

    陆亦栀一拍掌,兴奋地说:“快备笔墨,我修书一封,你们连夜送回大境,让世子看完以后送去交战地给王爷。”

    * * *

    沈泽川是外男,不能直接拜见陆亦栀,在庭中设立屏风相隔。他们已经得知陆亦栀是借道,便筹备了小宴为陆亦栀接风洗尘,席间由周桂的夫人作陪。

    周夫人最知情趣,与陆亦栀私话时把沈泽川夸了又夸,捡了几件事说给陆亦栀听。陆亦栀原本对沈氏的印象都停留在沈卫身上,是萧驰野连夜寄信,把沈泽川的好连说了三大页,最终含蓄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在交战地被老爹揍了一顿,还降了职,隐去了图达龙旗受险的事情,只说自己受了伤,让陆亦栀心疼不已,不想再对此事加以责备。

    陆亦栀只暂住一夜,明日还要继续南下茶州。她在散席时特地把沈泽川唤入堂内,越看越好看,也越看越满意,想起萧驰野提过他的身世,还想起从丁桃那里听到的事情,不禁对沈泽川格外怜爱。

    沈泽川觉得世子妃看他宛如看着只兔子,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仿佛再凶一些就能让他受惊。

    “沈同知,”陆亦栀柔声说,“此次叨扰,让你辛苦了,为做酬谢,有件礼物还望你能够收下。”

    说罢不等沈泽川答话,就让侍女把东西捧了过去。东西倒不是什么稀罕物,是盛在匣子里的绸缎。东西不贵重,沈泽川客套之后也不便推辞,但是他接过手,便觉得这匣子沉甸甸的。

    待沈泽川回了庭院,掀开一看,底下垫着金玉手镯,都是镶嵌讲究,制作精细的传家宝贝。

    费盛站在后边偷瞄,心想这不就是传给儿媳妇的物件嘛!但是他敢想不敢说,默默飘开了目光,留沈泽川一个人纳闷地站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阅。 富品中文

    

157、仲雄() 
翌日陆亦栀离开茨州,沈泽川让费盛带着锦衣卫随行; 吩咐费盛把陆亦栀送到启东境内。昨日没有谈妥的公事还要继续再谈; 书斋开着窗子,大伙儿又坐到了各自的位置。

    “这是昨晚的新文书; 还请同知过目。”周桂把纸张呈到桌面上,“原本把良籍百姓和无籍流民分开了; 增加了刑罚力度; 但今早与元琢详谈时; 他提议还是把两者合一; 不要分治。”

    “把告示张贴出去,录籍的事情就迎刃而解。”姚温玉咳了几声; “再分治就不合适了,会引起新录籍册的百姓不满,衙门执行时也不好分辨新旧。”

    沈泽川看了; 颔首说:“到时候若是有人浑水摸鱼; 也是隐患。既然此事敲定了; 年底以前就剩丈量田地的问题。茨州现在的田地总簿还是永宜年间丈量出来的; 太老旧了。”

    “茨州连着三年开垦荒地,实际亩数扩增了不少; 早在去年就该重新丈量。但当时人手不足; 又被雷常鸣逼得紧,所以拖到了现在 。”周桂算着时间,“这事得赶在年底前办完,否则雪一厚; 难免出现误差。”

    茨州如今衙役捕快很多,但是能干的胥吏少得可怜。幕僚们大都是参酌公务,不负责文书誊抄的事情,更别提让他们下地去丈量田地。衙门缺人,沈泽川也缺人。

    “分籍以后,就地筛选。不论是茨州本地人,还是丹城过来的,只要识字,就先记录在档,留作备用。”沈泽川说到这里,环顾幕僚,“若是有人过去犯了什么刑,他不说,我们也查不出来,为此一定要谨慎筛查。这件事也算门生意,难免会有人在这上边钻营,但我知道各位先生都是品性高洁的人,分得清奸佞贤德,不会在这里头搅是非。”

    他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谁还不懂呢,原本坐着抽烟的幕僚们“呼啦啦”都站了起来,其中几个神色讪讪,不敢再嬉笑。

    * * *

    幕僚都是周桂的座上宾,能够出入府门,大多称“先生”,由周桂养。他们能够赚取闲钱的手段只有两种,一是字画字帖,二是赴当地乡绅耆老的宴席,能得到主家的赏金。可是如今流民涌入茨州,他们负责录籍及审理胥吏两件事,肯定会有人想要走后门,暗地里进行打点。

    高仲雄就是其中的倒霉蛋。

    高仲雄的经历说起来十分坎坷,他由渝州择入太学,自诩是齐惠连的同乡。因为小有才学,曾经在阒都学生里算是领头人物,也写过文章想要与姚温玉一争高下。一年前奚鸿轩煽动太学风波,高仲雄就是跪在最前方,怒骂潘如贵、纪雷“国贼”的学生,为此被锦衣卫拘传进了诏狱,断了前程。他一气之下掉头投入了韩靳帐下,成为了韩靳的幕僚——就是他的提议把韩靳送给了禁军,让韩靳被关在茨州牢里,至今还在抠着墙皮等韩丞救自己。

    高仲雄在韩靳被俘以后不敢回阒都,害怕韩丞追究,便托了丹城舅舅的关系,留在丹城,做了潘逸的幕僚。最初潘逸有意重用他,可他的许多提策都是纸上谈兵,潘逸就逐渐冷置了他,他在潘府里被下人欺辱,不得已,就住回了舅舅家。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舅舅酗酒跌死了。高仲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的舅娘嫌他无用,寻了个借口要打发他回渝州。

    高仲雄自觉无颜归家见乡亲父老,就想靠卖字画租赁几亩薄田,学人做个隐于朝市、安贫乐道的散仙,哪知他攒够了银钱,也买了田,还没有下几次地,田就被费氏庄子上的恶霸给强占了。高仲雄去衙门告状,当夜就被人给堵在巷子里痛打了一顿,连他的屋子也抢了。他身无分文,沦落街头,想回渝州又没盘缠,无奈之下只能随着流民一起逃出丹城,想到茨州碰碰运气。

    “徐老爹,”高仲雄拘谨地站在门外,看人出来,赶忙喊道,“衙门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想他一介阒都风流人物,如今跟人讲话都要矮半头,既想讨好对方,又碍于面子不肯做得太过,站在原地,反倒是个四不像。

    那姓徐的衙役挥着水火棍,把高仲雄赶到一边,回头看不见衙门内了,才低声责怪道:“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高仲雄被训得抬不起头,他捏着袖子,重新抬起头时勉强笑道:“适才路过前头的酒铺子,给您老盛了些过来解解渴,您喝。”他双手把酒奉上,看对方神色稍缓,才说,“我到茨州也有几日了,上回跟您提的那事——”

    “那事,那事?”徐衙役喝了酒,抹了嘴就不认账,“哪事?”

    “就是在衙门谋个差事,”高仲雄没有抬手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托您老帮帮忙,给各位先生递个话,就说我从前是阒都的学生,受过都察院岑……”

    “这事啊,好办哪!”徐衙役凑近,“你准备上三两银子,我替你给各位先生买几包烟草,你就能过啦!”

    高仲雄怔了片刻,面上的神情悲喜交加,他说:“都给您老了,没钱了。”

    徐衙役当即变脸,这老头儿说:“没银子怎么办事?先生们都是吃素的?人家也认真金白银!要不是我可怜你,肯在其中替你周旋,这些银子哪够,啊?哪够!”

    高仲雄连忙拽着徐衙役的胳膊,说:“先后已经给了七两银子,总得有点消息……”

    “你想走后门,又舍不得银子,”徐衙役把酒葫芦扔到高仲雄怀里,伸着颈冲他“呸”了一口,轻蔑地说,“撒尿屙屎还要解裤腰带呢!”

    高仲雄的钱都让徐衙役给骗完了,现在成日混在流民群里,脏得像个乞丐。此刻看徐衙役这副嘴脸,又想起在丹城受过的羞辱,一时间气血冲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刮了徐衙役一记耳光,喊道:“事没办成,钱就得还我!”

    徐衙役哪想高仲雄还敢打人,指着高仲雄的鼻尖,说:“欸,你这人!贱皮子还打人!”

    两个人厮打起来,徐衙役抡起水火棍照着高仲雄腰上就打,把人踹翻在地,劈头盖面地砸。高仲雄一介书生,又饿了几日,腰间吃痛,不知道被打到了哪根骨头,滚在地上抱头躲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喊着:“你是个人吗?你骗我钱,你还是个人吗?!”

    边上围了人过来,徐衙役不敢闹大,唯恐衙门里查,便扔了水火棍,骑在高仲雄身上,捏着他的脸,把汗巾往他嘴里塞,要堵他的嘴。高仲雄哭喊着挣扎,徐衙役就狠狠刮了他几个耳光,把他刮得耳鸣眼花、嘴角淌血。

    “办案呢!”徐衙役冲四下喊,“这狗东西是丹城来的贼,上回就落在了我手里,今日还敢来寻仇!”

    高仲雄喉间逸声,被徐衙役拽着领口往衙门里拖。他侧颊擦在地上,被石渣刮出血迹,够着手向跟前的人求救。

    徐衙役照着高仲雄的胸口腰腹又是几脚,他们在下边做衙役的,平素跑外勤拘传人最有一套,收拾高仲雄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在话下。他今天只要把高仲雄拖进去,堵着嘴按偷盗罪给办了,就能把人关进牢里,到时候再跟相熟的狱卒打声招呼,高仲雄就有的受了,能不能活过八月都要看徐衙役的心情!

    这边正闹着,那边周桂正陪着沈泽川从城郊的田头回来,马车给堵半道上了,还以为又是流民在滋事。

    沈泽川没吭声,周桂赶紧从自己马车上下来,提着袍子拨开人,问着:“怎么回事?怎么在衙门门口闹起来了!”

    徐衙役立即说:“回禀大人,捉了个贼!不肯就范,还打人呢!”

    周桂这几日被城中治安闹得焦心,闻言皱起眉,说:“那也不能这么办案子,当街打人怎么回事?那不对啊!”他看了眼高仲雄,原本想厉声斥责几句,给高仲雄讲讲礼法道义,但又想着沈泽川的马车还堵后边,经不起耽搁,便说,“赶紧先把人带进去,擦干净了,好好审。”

    高仲雄听闻此话,极力挣扎起来,呕着口中的汗巾。

    姚温玉正在和沈泽川谈这几日审查胥吏的事情,车堵了半晌没动静。乔天涯回来掀了角帘子,跟沈泽川说:“主子,还在闹着呢,咱们绕道吧。”

    沈泽川用折扇把帘子掀高了,问:“什么事儿?”

    “说是个贼,叫衙役给当街拿了。”乔天涯微微让开身体,“我看那手上没茧子,像是个读书的。”

    姚温玉如今不怎么喜欢待在喧杂的地方,跟着他们望了过去。前面人头涌动,什么也看不见。

    “绕道吧,”沈泽川松了帘子,“直接去周府,书斋里边还有人候着,酉时前得谈谈互市的事情。”

    乔天涯吩咐车夫掉转马头,正转着车,忽然听前边一声撕心裂肺地哭喊:“你们逼死我,你们要逼死我!这衙门算什么衙门!老天爷,非叫我高仲雄沦落至此不成!”

    姚温玉骤然掀帘,对乔天涯说:“拦一下,那人是受岑愈指点过文章的高仲雄。”说罢又看向沈泽川,“当年率领三千太学雨夜斥责潘如贵的学生正是他,同知,此人可用!”

    作者有话要说:  假装没有迟到的样子 富品中文

    

158、碎玉() 
胥吏和官员不能混为一谈,他们居于最底层; 没有品阶; 不算官。但他们能写会算,远比堂上的官老爹更加精通地方刑律; 因此欺压、诓骗甚至勒索地方百姓时可以处理得不留把柄。再者受到地域限制,彼此相互包庇的现象也不胜枚举。

    罗牧当初下到茶州; 许多事情没有办起来; 也有受到茶州胥吏牵制的原因。地方吏治不仅关乎官员政绩; 有时还能成为推行地方政策的阻碍。

    朝廷在兵败后曾给中博下派过提刑按察使; 但敦州已经失去了对其他五州的管制能力,因此这么几年过去; 中博的吏治**相当严重。

    * * *

    高仲雄已经被带去看大夫了,周桂在书斋内踱步。幕僚们都坐在隔间,静气凝神地等沈泽川开口。此事事关胥吏审查; 衙门内现有的衙役会不会就此更换也是问题。

    周桂凝重地说:“昨日还在谈此事; 今日就出了问题。那徐老爹是个衙役; 靠着胥吏审查一事已经贪了十几两银子。衙门里大小僚属那么多; 其他人若是也在里头谋划生意,那这审查出来的胥吏又有多少能够用呢?”

    姚温玉喝了茶; 落盖时没有说话。

    这事明眼的人一看; 就知道其中必定牵扯了周桂的幕僚。徐老爹一个衙役,敢借着审查一事大肆揽财,后边没人跟他通气,他是绝对办不起来的。

    姚温玉是沈泽川的幕僚; 他这会儿开口要求严办,就有排挤周桂幕僚的嫌疑。他近来议事都稳坐在沈泽川下首,可他是后来者,论资排辈他不够格。“璞玉元琢”的名号冲了天,隔得远时,别人把他当作仙,落下来了,别人就把他当作活靶子。同僚攻歼是小,但若是因此成为了沈泽川与周桂两方之间的疙瘩,那就是茨州大患。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沈泽川掂量着折扇,坐在椅上看不出喜怒,“是谁做的,就按照章程办了谁。审查一事关系不小,不可以杯弓蛇影伤了勤恳办事的先生们。”

    隔间的幕僚们不敢出声,其中几个暗自松口气。沈泽川在茨州,还是要借着周桂的势,因此轻拿轻放也在意料中。吏治坏了,可以办,但此刻显然不是好时候。若是办狠了,顺藤摸瓜牵出半个茨州衙门,胥吏僚属的位置全部空缺出来,还怎么办事?

    周桂倒不愿意了,他说:“同知,正是因为审查一事关系不小,才更要查!不能让人坏了衙门的风气,往后再有人照猫画虎,难的还是平头百姓。”

    “查自然要查,依着我的意思,要按照章程走。”沈泽川叫人沏茶,继续说,“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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