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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

将进酒-第198部分

小说: 将进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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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香漪她用帕子仓促地掩住口,逐渐哽咽:“怎么……怎么会呢……”

    戚尾不及回答,就听红缨喊道:“夫人!”

    花香漪身已斜滑,晕了过去。

    * * *

    帐内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花香漪醒来时,戚竹音正坐在床侧的椅子里削苹果,觉察到她醒了,便搁到一旁的小案上,拭手后摸了她的额头,道:“病了也不知道。”

    花香漪唇间泛白,没有睁眼,把枕畔濡湿了。

    戚竹音不擅长安慰人,见她哭得伤心,赶忙用帕子给擦,擦完了才想起这是刚刚用来擦手的帕子。花香漪背身蜷起双膝,不住啜泣。她哭到累,就这样又睡过去,再醒来时,戚竹音还坐在椅子里。

    “消息走得慢,”戚竹音说,“……马上新帝登基,我带你回去。”

    “既无姑母,那里就没有我要回的地方。”花香漪眨着红肿的眼,“分别时,姑母身体康健,不过两个月,竟然就病逝了。”

    戚竹音沉默少顷:“……我答应过你不让她死。”

    “大帅远在边郡,力所难及。”花香漪说,“深宫非前朝,刀剑无形,元辅也鞭长莫及。”

    戚竹音以为花香漪要说什么,可她却就此打住,撑着身起来。

    “大帅军务繁忙,”花香漪说,“让我独自待着吧。”

    花香漪的手腕都浸在泠泠月光里,她垂眸的模样很是憔悴。戚竹音不好再坐,就从袖中摸出个小香囊,放在她的膝头。

    “红缨在门口候着,”戚竹音起身,“我在偏厅。”

    此时夜已将息,红缨卯时听到花香漪的唤声,便差人到厨房拿饭,自己先进去了。

    花香漪说:“你把我的箱子拿来。”

    红缨到柜子前拿下花香漪的小箱子,花香漪解开锁,吩咐红缨拿铜盆进来,随后把箱内的账簿烧掉了。

    “夫人这是做什么?”红缨急着要挡,“这都是夫人熬尽心血算出来的。”

    “储君答应大帅,不杀姑母。”花香漪纤指松开,看着账簿逐渐被火吞掉,“若不是她做的,便是她无能;若是她做的,便是她无信。”

    清风把纸页翻开,在“哗啦”声里散落一地灰尘。

    * * *

    端州夜凉,庭院内花木深深,蚊虫多,费盛在新搭的凉棚里点了香。沈泽川拿汤勺把碗里的冰块搅得微响,一边看萧驰野带萧洵拉弓,一边听费盛呈报阒都事宜。

    “薛大想要掌管仓库的要职,就得跟内宦打交道。宫里边的太监喜欢永宜港的海货,让青青备给他。”

    “青青说已经准备妥当,等新帝登基后,势必要大赦天下,到时候薛大正逢机会,该出头了。”费盛说,“还有太后驾崩,世家岌岌可危。不过赫连侯卖田筹粮,内阁兴许会网开一面。”

    “赫连侯能想到筹粮,就是被逼到了绝路,不得已,需要割肉重做人,”沈泽川饮汤,“我粮食给他了,也算仁至义尽。”

    赫连侯变卖家产买的粮食,都是从厥西柳州州府尤檀那里得来的。当初颜何如说要新建港口,沈泽川答应了,柳州尤檀就是厥西内应。这位州府跟他名字一样,尤其地贪,只要银子给够,再掉脑袋的买卖他都敢做,否则也不会在江青山的眼皮底下跟颜何如来往。

    “薛修卓过于激进,倘若中博的仗没打完,孔湫和岑愈还能答应,但如今我空出了手,”沈泽川眸子侧映着流萤,“他们自然不想再跟世家斗得你死我活,合力攻敌才是要务,只要储君不傻,就会赦免赫连侯。”

    “那咱们还给赫连侯粮食?”

    沈泽川让尤檀给赫连侯的这批粮食,不仅价格公道,还全是好米。

    “赈济粮当然要给,”沈泽川看向费盛,“让尤檀实话实说不就好了。”

    费盛随即顿悟,笑起来:“主子英明!”

    那边萧驰野松开指,利箭正中靶心,晨阳等近卫齐声喝彩。

    费盛感慨道:“二爷这臂力。”

    沈泽川看了萧驰野良久,对费盛说:“尹老的后事都办妥了,他剩余的东西,你是儿子,你做主。”

    “他哪有像样的东西……破席子烂被子都扔了吧,烧给他,我也怕他骂我,”费盛抬手按住腰侧的刀,“我留着这个就行。这刀无名,他也无名。”

    沈泽川说:“尹老是英豪,这刀该有个名字。”

    “我跟他都追随着主子,”费盛握住刀,“还求主子赐名。”

    沈泽川转着瓷碗,看月光削过碗侧,一片雪亮,说道:“旌旗十万斩阎罗①,就取后三字吧。”

    费盛掀袍跪地,朗声说:“此刀必不负此名!”

    * * *

    太后驾崩,储君登基一事就不便再拖,内阁拟好章程,时间定在八月初,紧跟在丧事后,年号择的是“盛胤”。

    萧驰野听闻时便道:“储君有锐气。”

    八月初孔湫率领百官,在明理堂前叩拜新帝,李剑霆就此成为大周名副其实的皇帝。

    “猜猜新帝要封大帅做个什么,”沈泽川成日闷在屋里逗萧洵,这会儿有萧驰野,就逗萧驰野,“猜对了有奖。”

    “奖什么?”萧驰野看着军务,任由兰舟压在自己背上,“彩头要够才行。”

    沈泽川看到哪里,就用折扇画到哪里,觉得这么压着萧驰野还挺舒服,道:“什么都行。”

    “侯爵,”萧驰野捉住沈泽川的手,翻在掌心看疤痕,“有离北王虎啸山河在前,阒都不会再封一个启东王。”

    边郡陆平烟都是边伯侯,戚竹音乃五郡兵马大帅,若是跟陆平烟平阶,就显得委屈了。但是永宜年至今,大周只有两个异姓王,一是离北王萧方旭,二是建兴王沈卫。戚竹音战功不及戚时雨,又不得言官青眼,封起来困难重重。两相权衡,封侯更合适。

    “那我就猜个封王,”沈泽川贴耳,“要是赢了,你就得给我奖励。”

    * * *

    福满换了新袍子,往明理堂走时,沿途的太监宫娥都要行礼。他志得意满,但没在这里失了分寸,见到朝中大臣就会避退,看着更谦卑了。

    福满到了明理堂,门口伺候的小太监悄声说:“皇上刚醒,正找祖宗呢。”

    福满拍了拍衣袖,跨进门,接过宫女的茶,自己呈到李剑霆跟前,禀道:“皇上。”

    李剑霆时常睡不好,捏着眉心,接了福满的茶抿了一口,道:“元辅怎么说?”

    “这是元辅的票子,您瞧瞧,”福满从袖中拿出内阁的票,呈递到御案,“皇上若是同意,今夜就能发出去。”

    李剑霆把孔湫拟的票子看了,思忖半晌,说:“前头的陆平烟也是侯爵,再封戚竹音为侯,只怕会惹得启东心里不痛快。”

    李剑霆时常对福满说政务,福满也不避讳,把自己在内阁办差大院里听到的东西略作润色,道:“陆广白叛逃,陆平烟要是押入阒都,是得褫夺爵位的,他那边伯侯已经不算数了。皇上是新帝,大帅便是新臣,您封她为侯,本就是天大的恩哪。”

    “你说得在理,”李剑霆把票子放在桌面,“那就——”

    李剑霆言犹未尽,福满正准备研磨,忽听堂外有人禀报,说是孔湫来了。李剑霆被这一打岔,就把这件事情搁到一边,让孔湫先进来。

    孔湫面色铁青,掀袍跪下,叩首请安后,沉声说道:“皇上,送去庸城的赈济粮出了问题,厥西的折子刚进来,臣不敢耽搁!”

    福满立即来接折子,转呈到李剑霆御案。

    李剑霆打开一看,顿时沉下了心。

    “如今庸城流言四起,都道这赈济粮是中博沈泽川暗中相助,言之凿凿,沸沸扬扬。”孔湫说,“倘若放任不管,只怕会……”

    “如果此刻停止发放赈济粮,便坐实了这粮食跟沈泽川有关系。”

    阒都无粮,能够赈济庸城旱灾的只有这批粮食,李剑霆不能让庸城百姓饿死。可是正如孔湫所言,放任不管,三人成虎,沈泽川便占尽了朝廷的便宜,成了庸城的恩人。

    这一手既阴又狠。

    李剑霆总算领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①:原句“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陈毅·《梅岭三章》

    谢谢观阅。

第260章 封赏() 
“赏; ”李剑霆心思飞转,合上折子,“赫连侯筹粮有功,朕要重赏赫连侯。”

    孔湫伏地,暗自颔首,恭声说:“皇上圣明。”

    赈济粮不论如何都不能回收,李剑霆在此刻重赏赫连侯,流言就会不攻自破。既然沈泽川要跟她打仁义战; 那就走着瞧。

    “韩丞专权欺主,又有篡位之心; 罪大恶极; 难得赦免,”李剑霆说,“大帅为保朕之安危; 替朕擒拿韩贼; 实乃大功一件。不仅如此,她出兵青鼠部大捷而归,于公于私; 朕都要封她。”

    孔湫说:“大帅驻守边郡; 受尽苦寒,早在咸德年间就有出兵勤王的功劳。只是不知皇上要如何封大帅?”

    “朕听闻大帅素有‘风引烈野’的美名; ”李剑霆提笔,在纸上工整地写下两个字,“不如就封大帅为‘东烈王’。”

    孔湫霎时抬头; 愕然道:“那便是……”

    “戚竹音,三出启东保驾勤王,风引边沙火烧十三营,孤军深入救回其父。自她担任启东五郡兵马大帅以来,一郡双关固若金汤。咸德年至天琛年间,边沙十二部没有一兵一卒得以进犯我启东领土。”李剑霆抬起眼眸,“这般的忠贞悍将,朕封她为王,有何不可?”

    “可是大帅身为女子,”孔湫道,“能登上玉龙台受封觐见已是破格,若是再封为异姓王,必定会天下哗然。皇上,三思啊!”

    李剑霆看着孔湫,说道:“元辅在授课时曾教我,‘君臣本同治乱,共安危①’,朕要善纳忠谏,还要善待英贤。如今戚竹音既能为朕镇守四方,又能为朕擒杀逆贼,她以赤诚忠心这般待朕,朕却还要拘泥于男女之辩,这样岂不是会寒了天下英贤的心?”她离开座位,前来扶孔湫,诚恳地说,“老师,她为女子,却肯戎装杀敌,除却报国真心,便只剩忠君之义。更何况,我亦为女子,老师对我倾囊相授,还辅佐我治理天下。所谓男女,真的那般重要吗?”

    李剑霆从“朕”变成了“我”,孔湫却不能从“元辅”再变成“老师”。新帝要封戚竹音,除却她所讲的肺腑之言,还因为眼下中博、离北兵强马壮,阒都仅靠八大营固守城门就好比以卵击石,只有戚竹音,只有紧握启东三十万兵马的戚竹音才能跟乱党一较高下。

    “皇上圣谕册封便已是厚待启东,但这爵位,实在是太高了。”孔湫不是不明白局势,相反,他太明白了。戚竹音一旦封王,此刻的大周便再也没有能够跟启东形成制衡的军事势力,整个王朝兴亡都将依赖于戚竹音这三十万兵马。若是赢了,日后还怎么封戚竹音?她已经到了跟萧方旭一样的位置,不仅无可再封,并且再也没有一个离北能与之相互制衡。

    李剑霆同样明白,可是戚竹音与离北萧氏交好,她手里能给的东西,只有这个了。

    * * *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②。”姚温玉拿着剪刀,把膝上的盆栽裁得很丑,“流言一起就难再根除,新帝重赏赫连侯是时局所迫,她对赫连侯的杀心已定。”

    “我看新帝行事既不像薛修卓,也不像孔湫,”沈泽川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断枝,“很有主见。”

    “她初登紫极,已经看见天下山河,”姚温玉说,“哪里还会甘为棋子。她封大帅为‘东烈王’,算是孤注一掷了。府君虽然在赈济庸城一事上略占上风,但也让尤檀的位置变得危险,若是赫连侯重刑之下供出他来,那柳州内应就作废了。”

    “日后的柳州新港要货通全境,”沈泽川把断枝丢进庭院的池塘里,“经手银税关系重大,尤檀不是好人选。况且薛修卓既然志在查账,就让他专心点,毕竟他家中烂账一堆,我怕他到时候无力自顾。”

    尤檀贪财,这个人用起来方便,但留着就不方便了。沈泽川在厥西最方便的线是奚氏人脉,可他仍然挑了尤檀去跟赫连侯做买卖。

    这是主君的心思,姚温玉不能深谈。他即便看破了,也不能说破。膝上的盆栽越裁越秃,元琢道:“看葛青青的新消息,薛大已经如愿以偿了。”

    “阒都内仓多好的职位,主理都内物资进出,只要有心打点,就能赚得流油。薛大当了一辈子世家阔少,让他骤然成了落魄小吏,他怎么受得了。薛修卓在对薛氏同族进官加爵一事上格外小心,不肯偏帮薛氏,早就惹得族中非议。”沈泽川说到这里,看既然追着萧洵,在廊子尽头嬉戏,“那日既然看完后,便没有再找过你了吗?”

    “薛修卓行事周密,要杀我,便不会留情。就算大师在世,这腿与这毒都无药可解,既然年幼,府君不必再为难他。”姚温玉平静地说,“此事无须强求,且看老天吧。”

    萧洵跌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兜着草屑就跑。

    姚温玉松开剪子,并不沉溺于此,继续说:“世子身体康健,既不骄纵,也不娇气。我看他天资聪慧,书读得也很好,日后有诸位先生加以教导,必定不负众望。”

    沈泽川没有说话。

    姚温玉便笑了,他把盆栽送给沈泽川,道:“府君还在犹豫。”

    沈泽川抬起拿着折扇的左手,指向西边,说道:“天下囚笼。”

    阒都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也是天下最不自由的地方。

    “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姚温玉说,“离北的狼就只能奔驰在草野吗?世子聪颖,府君何不问问他自己。”

    * * *

    萧洵玩累了,仍然撑着精神,要沈泽川牵着往回走。他走过池塘,指着水面,对沈泽川说:“二叔叔,此乃明镜。”

    他把萧驰野叫二叔,萧驰野就教他把沈泽川喊二叔叔。

    “嗯,”沈泽川说,“照镜可正衣冠。”

    萧洵对着水面,把袍子拍干净。

    要知道萧驰野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追着马驹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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