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将进酒 >

第34部分

将进酒-第34部分

小说: 将进酒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泽川说得不错,但是萧驰野却仍然在他看似坦诚的话语里嗅出那么点不同寻常。

    萧驰野不动声色,说:“我还没有威胁他们到那个地步。”

    “防微杜渐才是长久之道。秋猎里你锋芒已露,再想装作无事发生不过是掩耳盗铃。”沈泽川说道。

    萧驰野忽然说:“你的朋友是谁?”

    沈泽川对他笑,说:“我如实告诉你,你敢信吗?”

    萧驰野躁动地盯着沈泽川。

    他不信。

    沈泽川擅长蛊惑,他清醒时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半真半假的意味。这个人太难对付了,萧驰野甚至觉得他在床上更好说话。

    “我会查出来的,”萧驰野俯近身,“你只要露出痕迹,就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都要自顾不暇了,”沈泽川愉悦,“还是先想办法平安度过去吧。”

    “你竟然一点也不心疼,”萧驰野突然一改凝重,“一夜夫妻百日恩,太冷酷了兰舟。”

    沈泽川学着他之前的话,说:“是了,那能怎么着?”

    萧驰野坐回去,重新架起腿,搭着椅背思索片刻,说:“这事好解决,还真不算什么大事,为着你今晚的提醒,我得好好感谢。”

    “那怎么好意思,”沈泽川说,“一百两总是值的。”

    “没钱,”萧驰野拉长声音,“我一个正二品大官一年的俸禄也只有一百五十两,但是没钱可以拿别的换,二公子给你暖床。”

    “那就不要了。”沈泽川客气地笑了笑,“我孤枕惯了,不需要暖床。”

    “习惯可以改,”萧驰野抬指在鼻前嗅了嗅,侧眸时戏谑,“我的帕子还闻得习惯吧?”

    沈泽川一不留神,把指尖掐出了红痕。

    萧驰野端详着灯下美人,看他强撑镇定,又看他指尖泛红。最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根,坏声说:“兰舟,红潮上来了。” 富品中文

    

45、新刀() 
红潮。

    沈泽川原本心止如泓,此刻也要为着这两字动摇波荡。他袖袋里躺着萧驰野的那方帕子; 如同塞了把火; 不知哪里神使鬼差地听从了萧驰野的调令,让火烧到了他的耳根。他深知这一点红映在雪白上格外刺眼; 即便他出言反驳,也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像是被萧驰野拘在了某种困境里; 四处都立着通透明亮的镜子; 萧驰野的眼神要他原形毕露; 还要他丢盔卸甲。

    沈泽川舔湿了唇; 驱除了干燥的困扰。他蜷缩起手指,不给萧驰野再窥探的机会; 也不理会这样的撩拨。

    “该睡了,”沈泽川说,“去叫人吧。”

    萧驰野觉得沈泽川“不要理你”的反应就是带着意味的搔挠; 挠得他只想乘胜追击。然而求胜不能急; 急则容易落入陷阱。于是他放过了这一次; 说:“师父们自有安排; 不必担心。你想睡,东厢房已经空了出来。”

    沈泽川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纪纲与左千秋酩酊大醉; 直到翌日也没清醒。沈泽川把纪纲扛上马车; 带回去了。

    萧驰野看着马车走远,对晨阳说:“这两日盯紧八大家的动向,看看是谁在走动。”

    晨阳颔首听令。

    * * *

    沈泽川随着马车的摇晃闭目养神,马车绕了个圈; 中途换了辆不起眼的小车,才到昭罪寺。

    乔天涯背着纪纲,跟着沈泽川入了院子。葛青青等候多时,出来见着他们,连忙上前相迎。

    “无事,”沈泽川宽慰道,“师父只是醉了。”

    齐太傅立在檐下,说:“青青把纪纲扶进去,让他好生睡一觉。”

    葛青青便接过纪纲,背进了屋。

    乔天涯几步上前,在雪里跪了,说:“太傅近来可好?”

    “见着你,哪都好。”齐太傅抄起手,说,“你如今已改名叫乔天涯,那卖身契再无用处,可你为着那点情谊愿意留下来,我该谢谢你。”

    “过去的事情,对于太傅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乔天涯面上嬉笑全无,他说,“永宜年光诚爷诛杀贪官污吏,我父兄受人构陷,若非太傅明察秋毫,出手相救,乔家二十条人命就该枉死在午门前。”

    齐太傅说:“你父兄都是清正廉明的忠臣,不过是一时蒙冤,没有我,也会安然无恙。”

    乔天涯顿了许久,说:“乔家对不住太傅如此厚待。”

    永宜年乔天涯的父亲还在兵部当差,光诚帝严打贪污,乔父受人检举,被都察院查到名下田宅来路不明,百口莫辩之时是齐惠连重理案件,将乔父与兵部几人摘了出来。正因为这一遭,齐惠连把女儿许给了乔家长子,然而这并非结局,几年后东宫蒙冤,齐惠连从太傅被贬斥为庶人,他随太子退入昭罪寺时,乔父倒戈向了太后。

    东宫坍台,花太后借潘如贵批红之权,以光诚帝的名义彻查东宫余孽。乔父因此再次落狱,这一次没了齐太傅作保,乔父与长子全部人头落地,乔家剩余人便被流放去了锁天关。齐惠连的女儿身死中途,她是乔天涯的长嫂。

    “往事不提,”齐太傅揪了把苍苍白发,说,“你脱离贱籍不容易,如今可要想明白,一旦跟了兰舟,就是终身受缚,生死再不由你自己说得算。”

    乔天涯的发被风吹动,他的笑容落拓不羁,说:“太傅,我已无家可归,今生再三受你与长嫂的恩惠,回报无门,本是业债。如今用得着我,我这条命便献给主子。乔松月跟着长嫂病死在了苍郡,今日的乔天涯就是刀。刀无生死,亦无自由。既然此刻天阴云霾,路不好走,那就拔了我这把刀,随便用吧。”

    齐太傅缓步而出,扶着柱子,看向沈泽川,说:“兰舟,今年也要过去了,你的及冠礼,先生还没有给。”

    沈泽川的袖袍被吹开,他似有所感。

    齐太傅说:“如今你已能够独当一面,但这路还长,杀宿仇、撤八门、翻旧案、平中博,每一桩都不容易。纪纲要送你一把刀,我也要送你一把刀,你收下。”

    院内飘落了细雪,沈泽川垂下头,让齐太傅冰凉的手落在了自己发顶。

    晚膳时纪纲才醒,他用了点粥,便把沈泽川叫到了屋内。

    “上回与你说的刀,你还记得吗?昨夜就送来了,我一直惦记着这事。”纪纲挪开屋内的柜子,露出后边的置刀架。

    沈泽川第一眼见着这把刀,便动了心,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纪雷用不了它,”纪纲拿着干净的帕子,沿着那刃口缓缓抹擦,“但这刀却极其适合你,我叫人重锻了刀鞘,过去的名字已经不再适用了,你得自个儿给它起个名字。”

    沈泽川犹自沉浸在这把刀的光泽里,着迷地打量着它。

    它将近三尺七的直刃昭示着拔刀必须要足够地快,两指的宽度使得突进变得非常顺手。刀柄也是新打的,配的是檀香木,没有任何雕花,仅仅在顶端包了金,中镶嵌着一颗白珍珠。

    这是由人千锤百炼出来的好刀,在被束之高阁这么久之后,见光仍然气势萧杀,如沉秋水间,不仅纤尘不染,还带着骄矜孤绝。

    “师父近来琢磨着一件事情,昨夜见到萧二才恍然大悟,便是我教得太死板,让你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纪纲放下帕子,说,“带着这把刀,就是萧二的狼戾刀也跟不上你拔刀的速度。檀木柄足够轻,让你能够更灵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是我爹的爱刀,虽然如今我们都说纪家功夫要刚猛,可是纪家心法由我爹创始,适合他的,必然也适合你,你也能另辟蹊径。”

    沈泽川握住刀柄,把它抬了起来。

    “起个名字吧。”纪纲退开几步。

    沈泽川爱不释手,说:“这样的刀,师父便给我了吗?”

    纪纲大笑,说:“师父要打拳,不喜欢用刀。这刀若是不给你,便浪费了。”

    沈泽川想了片刻,说:“改叫‘仰山雪’。”

    * * *

    晚上齐太傅跪坐对面,在纸上写下八大家的姓氏。

    “马上百官宴,天下四将再度聚首,各州地方官也要回来。”齐太傅晾着纸,说,“新帝登基,明年必定有‘都察’,此事至关重要,干系献阳年的政局安稳。大家借着百官宴与年休,正是重新审视朝局的时候,太后若想东山再起,必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花思谦死后太后受制宫中,一直不曾露面。花家子弟全部贬斥流放,她如今想动,只能借助外援。”沈泽川皱眉,“可是有奚固安的前车之鉴,谁还肯轻易与太后为谋?”

    “胆小鼠辈难成大事,天下合谋皆为利益所驱,只要太后尚有筹码,又何愁找不到新船用?”齐太傅在花家之下描了几笔,说,“况且他家男儿郎本就不中用,你忘了,太后一直手把手教的可是个女儿家。”

    “花三小姐,”沈泽川说,“先生是说花香漪。”

    “按照咸德帝在世时的恩宠,花三是要封大周公主的。”齐太傅说,“可她最后没有成为大周公主,不是咸德帝吝啬,而是太后不准。”

    沈泽川含了口清茶,想了须臾,咽下去说:“我明白了。”

    “那你说说看是什么缘故。”

    沈泽川支着膝头,说:“花香漪若是成了大周公主,她的姻缘就不再由太后说得算,公主婚嫁乃是国事,那是皇上与朝臣的斟酌选择。可她如果只是花三小姐,以后要许给谁,就只能由太后说得算。这么说来,先生,太后要嫁了她?”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齐太傅蘸着墨,“太后弃车保帅,丢了奚固安,失去了对于阒都的兵权掌控,但是只要花香漪嫁给萧驰野,这事就迎刃而解了。”

    沈泽川茶盏轻磕,他端着杯,垂眸说:“这可比登天还难,萧二绝不会把自己的权势拱手让人。”

    “听闻花香漪国色倾城,萧二要是见色起意,也说不准。”齐太傅似有所指。

    沈泽川抿着茶水,没吭声。

    齐太傅说:“但这确实不好办,即便萧二动了心,萧既明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与花家水火不容,万万没有在占据上风时与对方化干戈为玉帛的道理。”

    沈泽川想了想,说:“丢了兵权,掌握中枢要职也是个好选择。可是如今后起之秀寥寥无几,内阁还是由海良宜为主,太后总不能委屈花香漪做人妾室。这么一来,挑遍阒都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阒都没有,可以往外看。”齐太傅写下启东两个字,说,“离北不成,启东还有机会。”

    “戚大帅与陆广白皆未成婚,”沈泽川说,“那就只能是陆广白了。可是陆家与萧家乃是世交,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挑拨的关系。”

    “你怎么不猜戚家呢?”齐太傅不满地说,“戚家除了戚竹音,有的是人。”

    “总不会……”沈泽川面露诧异。

    几日后,萧驰野陪同李建恒出城迎启东双将。陆广白与他一道回来,路上摘了头盔,说:“我一路上听着个消息,你知不知道?”

    萧驰野打马前行,说:“什么?”

    陆广白还没来得及说,后边策马而来的戚竹音便一把拍在他背后。

    “大帅!”陆广白吃痛地喊道。

    戚竹音少有的面露不快,她扶刀倾身,问萧驰野:“阒都什么时候传的流言?”

    萧驰野更加不解。

    戚竹音咬牙切齿地说:“有人要做我小娘。”

    萧驰野一愣,说:“戚老帅要新纳妾室?”

    “妾室,”戚竹音自嘲地说,“都传他要娶继室了!花三要做我小娘,她有我大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仰山雪的原型是唐刀,跟绣春刀还是不同,直刃相当漂亮,我挺喜欢的。

    谢谢观阅。 富品中文

    

46、宴席() 
花香漪确实没有戚竹音大,她比戚竹音小了两岁。这些日子养在深宫里; 消瘦了许多。她在太后案前见着了戚时雨的画像; 便了然了。

    太后执了她的手,握了半晌; 才说:“老夫少妻,戚时雨还是会疼人。”

    花香漪着着紫色宫装; 伏首趴在太后膝上。太后抚着她的长发; 说:“不必委屈; 花家女儿都是这般嫁出去的。你嫁与他; 几年后,便是启东五郡真正的夫人。”

    殿里点了香; 琉缃姑姑无声地示意丫鬟太监都退出去。

    花香漪笑了笑,说:“我就是舍不得姑母,苍郡那样远; 再想见您一次; 就得一年。”

    “姑母也舍不得你。”太后轻轻抱住她; 她像小时候一样依偎着; 听太后说,“哀家嫁与光诚爷时; 只有十五岁; 那一年离开荻城,最舍不得的是家里的秋千。哀家从前喜欢坐上去,随风荡一荡,就能听见高墙之外的喧哗。母亲哄着哀家; 说来到这阒都王宫,只要哀家愿意,皇帝便会为哀家修个一模一样的秋千。”

    花香漪静静地没有开口。

    太后是光诚帝时期的盛宠之人,但是光诚帝给的,却不是太后想要的。当她跨入了阒都,就发觉夫君的宠爱只是天间云,她要不断地与后宫无数个女人争抢那片刻的欢愉。

    阒都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

    太后拍了拍花香漪的头,说:“来到了阒都,一眨眼已经三十七年。如今囡囡也要嫁了,哀家是真的老了。哀家在阒都,看见这世间是男儿强,因为他们能登科入仕,还能跨马横枪。女儿家被收入闺阁,教以德戒,任凭你天资聪慧、求学如渴,最终也要嫁了。”

    太后眸中平静。

    “父亲教哀家,说这世间他与皇帝便是哀家的头顶天,多么荒诞可笑,哀家做了皇后,是与皇帝平分天下,谁能做哀家的头顶天?谁也做不得哀家的头顶天!家里的兄弟个个昏庸无能,花家只能凭借嫁女来维系高门体面,一代一代,连声抱怨都不能有,这算什么骨肉至亲?既然世间要以强弱论成败,那么哀家也能赢。”

    太后摸了摸花香漪的鬓。

    “你且要记住,这一回,不是他戚时雨挑了你,而是你挑了他。哀家来日或许会败,但绝不是在现在。哀家的囡囡去了启东,不是无可奈何,而是蓄势待发。日后不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