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引阙-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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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看完记得及时放回原处即可”沉默了半天,黄本草还是答应了。
宗正便拿着《大佛真经下卷》谢道:“多谢黄大夫对宗某的信任。”见黄本草还要祭奠亡父,不愿叨扰独处时刻,说着便拉着仙婕离开了。
溪洁遥见宗正拉着仙婕离开后,心里有些不痛快,兀自一人回到房间,坐在床榻,逐渐有些精神恍惚,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昨日催眠后的情景。
那些破碎的画面虽然让溪洁有些头痛难忍,但随着疼痛的缓解,她也似乎记起了往昔某些丢失的回忆,虽然这些回忆也只是一小片段,模模糊糊的,但是,她的心底却有了大概的印象。
宗正拿到大佛真经下册后便与仙婕躲在房中,宗正拿水敷于书页上,随后举着书页对着窗户透过的微光,细细地默背着阳光下映射在书页上的文字。
自此,宗正便拿到了整部大佛真经,然于当中佛法武功,宗正却自知只是领悟了六成不到,当中的精髓玄妙,似乎还是没有体味到。
宗正默背之际,仙婕则在一旁若有深思,她在想着此后的打算。
经此劫难,仙婕终于明白了世间万事的复杂,回首仙女林的美好,不禁暗自留恋,现如今红尘一遭,不仅身中剧毒,还伤及内腑,近几日她总能感觉到五脏六腑内游走不定的那股寒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正哥哥,仙婕只一味地自责,她责怪是自己身上的剧毒拖累了正哥哥,却不曾想过宗正之所以甘冒世间万劫的另一层原因。
“咳咳”体内的寒气不由得让仙婕微微咳嗽,
此时,宗正已经默背完了所有下册上的文字,听到仙婕的咳嗽声,不禁立即问道:“仙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只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心中有些郁闷怅惘而已。”
宗正收起手中的书册,朝仙婕走近,轻轻地坐于仙婕身畔,“究竟是何事让仙儿郁闷怅惘呢?”
仙婕望着宗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她想到了自己身上的毒,想到了自己报仇的执念,看到如今的自己和正哥哥,她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初衷,或者说她想放弃了,放弃报仇,甚至放弃拿到解药的机会。
宗正望着仙婕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仙婕的心思,过了半晌,仙婕也终于吐露心声,“正哥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仙儿,但是,经历了此前种种,仙儿实在不忍正哥哥你多次置于险境之中,莫不如。。。。。。”
“仙儿,你是不是想劝我放手。”未及仙婕继续说完,宗正便激动地抢过了她的话。
“难道你不想为你爹娘报仇了吗?还有,你身上的毒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帮你解开的。”宗正非常认真而又生气地说道,
仙婕望着宗正生气的样子,明晰了正哥哥的决心,更明白了正哥哥爱自己是有多深,想着若是再行劝阻,恐也难以奏效,便只是在心底徒自叹息了一番,只轻声问道,
“那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我想过了,待你身上的伤好些,我们便去美人谷,拿到那半颗丹药。”宗正回复道,
“可是,如今这样的结局,谷主愿意给那半颗丹药吗?”仙婕不禁疑问道,其实,于她心底,这一句既是疑问,却也是一种劝说。
“你放心,这半颗丹药,她一定会给。”待说完此句,宗正便忽而脸上怅惘了,因为,他很清楚,得上半颗解药容易,下半颗解药便是极为不容易的了,可是,事到如今,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有一点,他是很明晰的,那便是,仙儿便是自己的命,若是拿不到剩下的半颗丹药,自己也情愿随仙儿一起逝去。
房间内 ,复归一室沉寂,沉寂的是两颗跳动的彼此牵绊的心,虽是无言,却更胜有声,这恐怕便是心有灵犀的那种情牵吧。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宗正为了让仙婕安心养伤,倒是一直陪在仙婕身边,他们互相珍惜着这出得红尘以来难得的清静。
清晨,他们一起漫步竹林,在阳光透过竹林的光熙之间,惬意地享受着阵阵清风裹挟轻雾的舒爽,仿佛又回到了往昔仙女林中自在的生活,手拉着手,忘却暂时的烦恼,只管慢悠悠地向前,只希望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两个人走着,走上一辈子,你看着我,我亦时常望着他,彼此不愿片刻的分离。
傍晚,他们一起肩并着肩,倚靠烟亭,斜看夕阳傍山而落,那荀红的云彩映称着两人平静的脸颊,和相爱的人一起细数着云彩的斑斓,坐看夕阳西下,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这一切的浪漫温馨背后,又何尝不是承载着另一个人的孤独和痛苦呢,溪洁总会忍不住地悄悄跟随在宗正和仙婕的背后,每一次看到宗正和仙婕温情的一幕幕,她的心是何种的伤痛呢,这种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亲生妹妹在一起的感觉。
岁月在点滴推进,见证着宗正和仙婕是如何地相互爱着对方,正如活生生的溪结见证他俩的爱情那般,只是岁月无情人有情,也正因为人的深情才会造就诸多烦恼,爱得越深,烦恼便会越深。
这一点,土元尊者亦是看在眼里,终于,他忍不住鼓励溪结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爱,
就在溪结遥远地望着亭中一起傍肩相看夕阳西落的宗正和仙婕二人时,一个伤情地蓦然回首,却见不远处,土元尊者静静地看着自己。
见溪结望见了自己,土元尊者便上前说道:“你这样又是如何呢,为何不坦白地告诉他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此情彼情终得清(五)()
溪洁明白土元尊者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但她内心更清楚,感情的事情终究不能勉强,否则也无快乐可言,留下的只会是无尽的痛楚,故而,只是对着土元尊者一番涩涩苦笑便黯然离去。
土元尊者从细节的苦笑中似乎体味出了什么,亦没多言,只是默默地看着溪洁转身离去。
这一刻,对于宗正和仙婕而言是美好的,而对于溪洁来说,却总是夹杂着万分难言的滋味。
时间葱茏而过,仙婕的伤势在黄本草的悉心调养下日渐痊愈,气色亦渐渐恢复如常,或许宗正和溪洁都以为仙婕已无大碍,然黄本草却深知仙婕受此伤害遗留下了不可承受的祸患。
这些日子,黄本草一直按捺着没跟宗正说起,因为他觉得时机不到,又或许是因为不忍心吧!
这一天,天朗气清;一众人等环立院落,旁边是宗正早已备好的几匹马。当然,乌逸是最为骏拔的;它高昂着头颅,时而望着宗正,时而望着溪洁,或许它也开始迷惘了,不知道在两位主人面前究竟该跟随哪一个。
宗正和仙婕当着众人之面向黄本草辞行,但见宗正向黄本草鞠了一躬道:“黄大夫,承蒙搭救仙儿一命,大恩必当常铭于心,只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我们已经商量决定,今日便离去,故特来辞行。”
黄本草一直每天替仙婕把脉,知悉其日渐康复,料想其最近时日也必会离去,故,心中并未有过多的震惊和不舍,但是,心中所隐瞒之事若当宗正临走亦不道明,终究过意不去,遂提早留了一封辞信,递于宗正道:“此信你拿着,记住,只能由你打开,其余赠别之语我就不多言了,相识便是有缘,若是缘分未尽,他日也必会相见。”
宗正接过信件,略往上面瞥了一眼便塞入怀中,引来仙婕等人半分好奇,
“师姐,师弟确有牵挂之事未了,必须近日携仙儿一同前去了却,不知你作何打算,可愿与我们一同前往。”宗正忽而转向溪洁问道。
溪洁一脸平静地望着宗正,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师弟的眼睛,试图看到师弟说此话究竟是否真的希望自己一同前往。
最后,她似乎明白,这只不过是师弟的话术过场,是自己奢望太多了。
“既然师弟你们已经安然无恙,师姐亦可以安心回盘古峰了。”最终溪洁还是笃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师姐,你难得出来一趟,就这么急着回盘古峰?”宗正的反问似乎有挽留之意。
溪洁再次望了望宗正,微微吸了一口气。“是的,是该回去了,或许,师姐本就不该出来吧,”溪洁忽然感叹道,
宗正听着师姐莫名的感叹,虽有不惑,终究未能明白其真正地含义,也没有追问,而溪洁也缄默不语了,她的神思又回到了前几日的一次呕吐中。
前几日,她莫名地感到胸口一阵恶心便有东西要呕吐出来,但是却什么也没吐出来,一开始只以为是吃错了东西,后来,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有时还内息紊乱,终于,她渐渐明白,自那一夜后,自己便有了师弟的孩子,当知悉这事后,她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
她觉得这个孩子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因为这是一件本不该发生的事,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的内心极度挣扎,究竟是生下这个孩子,还是趁着孩子尚未成形。。。
一个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孩子,如果硬要他从小就孤零零地跟着自己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山林里,这是对孩子的不公平,想到此,她举起了手掌,似乎就要朝自己的腹部下手,可是,手到腹前,却又果断收住,咬咬薄白的嘴唇,最终还是狠不下这个心肠,他毕竟是一条生命,是师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或许不是这个孩子不该出现,而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呢,万事万物皆有缘法,想到此,最终,溪洁收起了颤抖的手掌。
“师姐,你怎么了?”宗正见师姐眼神无光,暗自发呆,便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待溪洁回过神来,立即咕哝道,虽极力掩饰,但,宗正和仙婕还是看得出师姐确有心事,正在大家猜度正要追问之际,溪洁胸口复又泛起一阵恶心,这让她没能一时忍住便干呕出了声响,眼里还泛红渗着泪水。
“师姐,你怎么了?”宗正很是担心地问道,仙婕亦上前扶住师姐询问道:“是啊,师姐,你到底怎么了?”
溪洁怕被人识破,尤其是自己的师弟和仙婕,故待止住胸口的恶心,停止干呕后,当即以手推开仙婕道:“没事,可能是最近吃错东西了,待我稍后运功调息一番便无大碍。”
溪洁的掩饰能够隐瞒得了宗正和仙婕,但是,敏锐的土元尊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一脸震惊,却闷声不语,顿感无奈。
而身为医者的黄本草亦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作为医者就要帮人保守秘密,既然溪洁姑娘不愿坦露怀孕之事,必有其难言之隐,故而,他心中虽明,却也是沉默不语。
“师弟,仙儿,你们莫要担心师姐,本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完成你们心中未了之事,但,师姐真的不愿涉足外面的尘世纷扰,就自行回盘古峰了,还望你二人能够体谅。”溪洁怕引起宗正的怀疑,随即安劝道。
“师姐多想了,这次还真亏师姐及时现身相救,否则后果难料。”宗正感激道。
“师弟,客气了,不过,上次能够逃脱纯属侥幸,师姐还是要叮嘱你小心那四大尊者,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溪洁异常严肃地提醒宗正道,
宗正却并无过多顾虑,只安师姐道:“师姐,你放心,我们定会小心,那我和仙儿这就离开,师姐,你要多加保重。”
“土元尊者,你呢?可愿意和我一同前行?”宗正问及土元尊者道,
土元尊者暗自想道:“自从这个小子从地牢把我救出的那一天,自己便和他有着莫名的纠缠了,即使他不开口,我也是要暗中保护他的,既然他已经开口,索性就和他一起吧!”
“溪洁姑娘说得没错,我那几位师兄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我想,有我和你们同行,多少也可以照应些。”土元尊者回应道,
宗正仔细地回望眼前的一片绿景,难得的休憩生活又要启程奔波,却也没有过多的留恋。
“那诸位,我们就此拜别吧!黄大夫保重,师姐,”宗正再次望着溪洁。
“去往盘古峰该是望东,我们要往西而去,自此拜别,不知何时再见,保重。”
“师弟,你们也是。”溪洁柔声回道,
一一道别后,宗正便携着仙婕往身后的马桩而去,
那乌逸看到宗正就要和心中认定的女主人分离,竟也忍不住地啼鸣。
宗正看着乌逸乌黑的眼睛,上前轻抚它的脸颊,对着乌逸轻声叮咛道:“乌逸乖,照顾好师姐。”
说罢便毅然决然地骑上了另一匹马,和仙婕及土元尊者扬尘而去。
溪洁一直目送着他们,直到消失在路面的拐角。
期间,宗正没有回头,唯有土元尊者带着忧容回望过溪洁一眼,这一眼包含的担忧。或许只有土元尊者自己明白。
溪洁痴痴地望着路面未平复的扬尘,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溪洁姑娘,你是不是有身孕了?”黄本草突然发声问道。
溪洁一脸惊慌;“你怎么知道?”
“身为一名医者,若是连干呕症状背后的原因尚且看不透,那还有什么脸面救人医病呢?”黄本草反问道。
“是啊,他是一名厉害的医者,又怎会不知呢?只有他不知道吧。”溪洁被黄本草的反问一语顿悟。
“黄大夫,希望你不要;;;”溪洁正要恳求黄本草,
“姑娘不要担心,我明白,你既然没有说出来,自然有你的苦衷,医者自有医者的医德。”未及溪洁道完,黄本草便抢先回道,待道完便悠然踱回房间。
一步一趋中,谁又能看穿黄本草的心思呢,几分落寞,又有几分期许呢。
溪洁望着黄本草,这种分离的落寞,随着几缕竹叶的清扬下落,终于归于一段落。
“该走的都走了,该留的自然不会走,我也该走了。”溪洁再次扫视四周,希望收住这一片回忆。
缓步踱向乌逸,两相对望,乌逸似乎也看出了主人的心绪,它的眼睛略微湿润。
“乌逸,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溪洁对着乌逸说道,慢慢解下绳索。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