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御-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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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我要吃青椒肉丝”
少女听到青椒肉丝四个字,抬起头,望着白夜,斜了斜脑袋,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这四个字对她来讲是有着很美好的回忆的。
想到美好的事情,自然会露出好看的笑容,少女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嘴角画出好看的弧度,轻轻的点了点头。
白夜看到此刻的白弱,有些恍惚,青椒肉丝四个字对他同样充满着回忆,大概这是他所所取的名字吧。
仰起头,他又开始了他的习惯——发呆。
这是他在这片大陆睁开眼睛后便最喜欢做的事,好似这样便可以重新活在原来的地方。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
那一年大雪纷飞。
第5章 我叫若若(求支持!)()
昭明二零十二年初冬,瑞雪,大周国都城白羊城中交通多有不便,路上行人稀少,车辆更几乎是没有,满是雪的路上是很容易打滑的。
其实在东边是很少有这样的大雪的,所以防雪措施并不是多好,这样的雪大概是有上百年没有过了。
雪是白色的,而血,是红色的,所以血滴在雪上是很显眼的,即便现在的雪下得很大,也好没法一下子就盖住,何况血还是热的。
白羊城西边的一条没人烟的街道上,有着一条血迹,沿着血迹,尽头在一处异常隐蔽的角落,这儿有着一个断开的墙,裂缝刚好够容下一人,此时,里边儿便有一人,血迹刚好到他脚下便止住。
这人穿着一身灰袍,有些破烂,许多地方都开了口,很直,里边儿有伤口,应该是被利器所伤。
这里雪大天冷,伤口被冻住了,没有再流出血来,他的脸上死灰一片,嘴唇发紫,眼中无神,已然死去。
此时隔壁街的路上,有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孩童拖着一大捆柴艰难的走在路上,一步踩出一个坑。
他把柴拖到一片墙檐下,停了下来,坐在柴上,拢了拢衣服,双手并拢,哈了口气,满脸苦涩的说道:
“这具身体可就是没什么力气啊,我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独自生活也真就是不容易啊,哎”
这番话语说的是语重心长,不像是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来的,更像是那久经生活煎熬的人感叹生活不易似的。
他是累了坐在这歇息,现在歇够了,又要开始这艰难的搬柴了。
刚站起来便听到一阵幼儿的哭声,这个时候他便头大了,现在这天气,不可能会有人家里的孩子还跑出来玩耍的。
稍微一想,便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定是那些个穷到揭不开锅的人养不起这孩子,便跑的老远扔在这路边了。
他心想可不能摊上这档子事儿了,四岁的样子养活自己都够呛,别说再养一个更难养的小娃子了,起身便要拖着这捆柴走掉。
可这个时候他便是一步都迈不出,只觉得身后那捆柴重的没法。
他给了自己一个耳巴子,苦笑着自语:
“哎哟,你这人就是这样,非得管这档子破事,看到时候不得把你饿死啊,还要连累那小家伙。”
嘀咕完这些,他飞奔着跑向那传来哭声的地方。
来到一块裂开的墙面前,见到墙缝里有一个快被雪盖住的人,浑身还有很多血迹,那人胸口坐着一个看上去才两岁的小女孩。
穿着紫色小袍子,扎着两根羊角辫,此时正张大着嘴哭着,脸蛋儿红扑扑的,嘴巴已经有点发紫了,看来是被冻着了
他看到这一幕,知道了事情可能并不是他想的这么简单。
咬了咬嘴唇,连忙上前去,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住小女孩儿,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轻声道:“不哭了,不哭了”
好一会儿,小女孩儿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不停的抽泣,她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便发出稚嫩的声音,如清脆的风铃。
“这是什么地方啊?”
说完便又哭了起来。这下小男孩可就无奈了,唉,可能是件很复杂的事情,小男孩站起来,将小女孩儿抱起来对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止住哭声,抽泣着说道
“我叫若若”
“姓什么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若若”
“你的亲人呢?”
“不知道。”
“你的家在哪里呢?”
“不知道。”
说着小女孩哭腔更重,白夜愁着脸,想了好久,最终还是说道:
“呃,弱弱啊,我姓白,叫白夜,以后你可能就要和我生活在一起了,所以,你以后就叫白弱”
小女孩儿睁大眼睛看了看白夜,轻轻抽了抽鼻子,眉毛弯弯,开心说道:“嗯,我叫白弱。”
名叫白夜的小男孩儿抱着名叫白弱的小女孩儿走在这片白茫茫的路上,一步一个坑。
当时白夜觉得小女孩儿的声音真是好听,清脆如山泉叮咚。
那个冬天,本以为便要这要消沉一生的小男孩儿白夜因为一个名叫白弱的女孩儿,决定一定要赚很多钱,过上不会挨冻的生活。
那个冬天,名叫白夜的小男孩儿,明明才四岁,便做了许多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
比如,郎中说小女孩要补补身子,小男孩儿便打破湖上的冰,挨冻两个时辰钓起两斤的普通草鱼给她熬汤补身子。
又比如独自一人进入城郊捕捉那成年人都难以捕捉的雪兔,那个冬天,他过得非常艰难,但是他真的很开心。
四岁这年冬天,他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充满着希望的,每天最大的乐趣便是给床上的小女孩讲他脑袋里那些神奇的故事。
不过听来听去,最喜欢的还是名叫卖火柴的小姑娘的故事,故事里边和他捡到自己是一样的,大雪纷飞。
来年春的有一天,小男孩儿知道这天是自己的生日,便是满五岁了,于是他决定今天也是她的生日。
春天暖了些,小女孩身体好了不少,可以下床了,小男孩儿便开始教她识字,读书。
书呢,却是他自己写的,虽然小女孩没法念出来,可她几乎有着绝对的学习能力,他教的,她很快便能学会,两人便这样一起生活了一年。
大了些小男孩儿教小女孩儿做饭,教的第一道菜便是青椒炒肉丝,小男孩儿还说这可是他自己取得名字。
小女孩儿学会了做饭,觉得很开心,因为她第一次做好饭等着小男孩儿回来后,看到他笑的很开心。
这个时候,小男孩六岁,小女孩儿要满四岁。
因为小女孩的出现,他的生活莫名多了许多第一次,第一次寒冬里去钓鱼,第一次花半天时间抓一只雪兔,第一次叫别人识字读书。
第一次对生活充满希望。
还有,第一次,杀人。
八岁那年,有人看到小姑娘,觉得她长得乖巧好看,想要抓走做那不知是童养媳,还是买去勾栏之间。
那一次,他第一次将菜刀划过人的脖子,那一次,他第一次被人的血溅满一脸。
十岁那年,他成为了大周国历史上最小的杀人犯,那一年,他带着她开始都逃亡生涯,也是那一年,他学会了如何杀死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逃亡一年,共杀死二十四人,他成了大周国最小的握着二十多人性命的人。
十岁那年冬末,在大周国边境,他和她被十多人围住,他拼死,在一杆枪要插进他的胸口的时候,在他将要第二次死去的时候。
他只看身边传来一阵白光,便晕倒过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她昏迷在他身边,周围的敌人全都不见了,没有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之后三天,他背着她翻山越岭出了大周国,但是她一直没有醒来,看了不少的郎中,都不管用,直到遇到了一个姓周的老头,救醒了她。
但是,之后,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第6章 每日经历着日常()
本以为是个善良的人,没想到那周姓老头却直言在她身上种下了寒毒,要他帮他做件事,做完了便放了他们,他只好答应。
在之后,看到了周姓老头儿的手段,他知道了他便是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仙人,但是他还是想杀死他,因为他威胁着她的生命。
春,一个刚十一岁,一个还未满九岁。
他和她随着周姓老头来到了一条大江边上的小镇,随了周姓老头的姓,在这个小镇上,他叫周夜,她叫周弱。
到了小镇的第一天夜里,他便知道了周老头要他帮什么忙,便是用他的血去融化一块石碑,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难受的。
每次周老头用那古怪的刀在自己身上隔出一道口子,伤口处就像是被虫子在叮咬一般,让他痛苦不堪,但为了不让她担心,硬是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三年来,每隔十天便要受到这样一次折磨,浑身上下更是布满了伤痕。
小女孩儿自然是极为伤心,每次都会忍不住流泪,更是恨不得自己来承受这般折磨,同时又极为自责,若不是自己,他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因为每隔十天便要放些血,他变得十分虚弱,除了走走路,写写字之类的事能做,其他的全又小女孩儿做了。
这三年来,他无时不刻想要杀了这老头,每次要行动的时候都会被发现,然后遭到一顿更加痛苦的折磨。
这三年,过得很痛苦,但也安心,最起码不用担心她会被其他人伤害。
小镇这边的人貌似要善良的多,每次看到他们之间的和睦幸福的生活,他便会想起很多事情。
比如说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悦耳的闭馆铃声,以及那个时时刻刻照顾着自己的护士,听着她给讲给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他便很开心。
他也会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世界最后一眼的余光,是那么的耀眼,就好像是那年身边的灿烂白光,让他多么渴望继续生活下去。
他也会想到十年前那声“我叫若若”给他带来的希望与光芒。
暂时叫周夜的少年想起了许多事情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倚着墙,仰着头,泪水从他脸颊滑下。
暂时名叫周弱的少女总会在他流泪的时候,替他擦去泪水,然后给他一个好看的笑容,他知道眼前少女的意思。
很久之前,他时常对她说,要多笑,所以后来,她常常这样来告诉他,要多笑。
少女白弱没法儿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了,她知道每次他发呆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流泪,她不知道为什么。
每当她问起的时候,他总是会笑着摇头,但是她知道,他每次流泪的时候是真的很伤心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每次她难过的时候,他总会给她讲些好笑的笑话。
可是她说不了话,自然没法儿讲笑话。
其实,她也是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够和他说说话,好些年来,一直都是他对自己说,而自己却只能通过点头摇头和写字的方法来回应,总是显得太冷清了,以至于每次少年发呆的时候,他都会自责。
白夜抹了一把泪水,然后摸了摸眼前少女的头,呢喃道:
“怪我以前没让你吃好,头发都不黑,若你是一头黑发,该又会漂亮多少”
白弱是喜欢被这样摸头的,总觉得这样会很温暖,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可就是不喜欢自己的头发,黄黄的,一点儿都没有街上那些姐姐们好看。
她也想一下子把头发剪了,指不定重新长出来便是黑的,可是又担心长不出来,若是变成了个光头,以后他就是摸自己的光头了,那该有多别扭。
她摇头以表示并不怪他。
白夜仰着头口中念念有词:“满山春风知人心,却并不知我心;满山春风皆拂面,却并不拂我面;满山春风洋洋少年心,却冻杀我心”
春来。
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他一直把这样的日子叫做生日,而不同别人叫做生辰。
今天他便是十四岁了,在这个世界的十四岁。
白弱有的时候觉得他隔着自己很远,就好像是不在一个世界,同时也有点害怕这一点,每次想到这便会莫名的烦躁。
尽管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但她偏偏会生出他随时会离去的感觉。
白夜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心里想的,他现在在想着之前周老头所说,他真的会放过我们么,这又真的是最后一次么。
但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会死人的啊!
白夜想着这些,有点发愣。
如果他只是一人,到时候死了也就罢了,反正死过一次,可弱弱怎么办,她才十二岁,
早些年便跟着自己奔波劳累,这三年又是饱受周老头种下的寒毒之苦,每天夜里睡觉浑身都是冰冷的。
每天夜里他若不紧紧抱住她用自己身体给她取暖,她怎么能够安心睡觉,可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还能像以前那样抱着她睡觉吗?
白夜有些恍惚,站的久了,加上体虚,险些栽倒在地,弱弱见状将他扶住,坐在板凳上,拿出他的手,在手心用手指写到:还好吗?
白夜挤出一丝笑容,少年心里知道她的好,每次在自己回忆起往昔,伤感的时候,每次担忧之后的时候,她总是能够给他带来安心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般照顾。
可很多时候,她反而像姐姐一般照顾着他,这是两人之间很独特的美好,彼此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或许两人都没有发现,这十年以来,两人早已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相依为命,或许早已是彼此的精神寄托。
但是,白夜自己很清楚,眼前的少女相比自己的年龄,真的很小。
今天是二月初二。
少年想着自己老家的歌谣,轻轻哼着:
二月二,打房梁,蝎子游蚓不下塘;
二月二,扫锅底,省柴省火不费米;
二月二,扫炕席,清清爽爽到年底;
二月二,龙抬头,春雨下的遍地流。霹雳一声惊天地,怎知龙王心底愁。
他也想在这个日子,简简单单的打打房梁,扫扫锅底,扫扫炕席,和少女一起简简单单的,开开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