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佛缘 作者:何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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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我们长官要求您醒了…见您一面…”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有点无理,在苏周抬眸看他时……扬起了一抹憨厚的笑容……
苏周“……”
(╯‵□′)╯︵┻━┻见你个大头鬼!!
你。他。妈。让老子一个病号去见你!?
你脸咋那么大呢阿!?
她刚想说不见,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有事找他才问他在哪。
她脸色变幻了几番,在回家的诱惑和五斗米不折腰中考虑了一瞬,最终捏着拳冷哼了一声。
“带,路!”
☆、十五
一路行到了张启山的办公室,也没见到什么人,唯有几位也都行色匆匆。另一个士兵和她擦身而过离开了办公室,一晃看到士兵的脸,和那位探洞的小鬼很是相似,听说张家是个大族,估计是嫡亲的兄弟,年纪要大一些。
苏周心中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有军人才能体会到的一种传承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个世界变了,四分五裂。每天死去的人可能比她的秘军五年去世的还要多。这个时代的中国,多少这样的孩子连命都没有保住。战事逼近,也许下次见这孩子,就是在战场上。
可她也明白,军人不需要谁去怜悯这样的牺牲,撼我中华的军魂永垂不朽。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让她冲动之下救下了那位少年。
就这样走到了张启山的办公室里,看着他认真工作的侧脸,因连夜办公而疲惫的面容依旧透着一股子赋满侵略性的深邃。
专注到天长地久。
说不清道不明的,苏周心底里的怒气就散了。
所以张启山合上手中文件抬头看到的画面,就是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画面一般无二。
少女手中抱着一柄藏青色的长剑,换下了一身他们张府的军装,可能不是那么合身,却也没有什么分别。
她倚在自己办公桌不远的墙壁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就他坐下的这一把椅子,其余空荡荡的除了黑就是白。
所以那少女就成了这方天地唯一的色彩。
一如那沉寂冰冷的目光,折射出的却是刺痛暗夜的星芒。
张启山不由想起昨日,少女追随着青色的剑光,在蹬上棺椁的瞬间回过头,冲着他充满戾气的凌厉喝声。
不过最美的,还是她余光瞥向他时,那眼底乍起的璀璨。如生命长河数以万计的灯盏,他看到的灵魂着实令人惊心动魄。
足够在他的记忆中留下划不掉的刻痕。
“张佛爷!你可真是有得一手极好的待客之道!!”一晃神的功夫,少女便一手撑在他桌前,居高临下的对他怒目而视。
他只好站起身,拉开了自己身后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完了不由微顿,轻笑道,“张启山。”
谁知苏周并不领情,她转身一跃坐到办公桌上,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侧着脸对他冷哼,“你知道我来干什么。”
张启山也不恼,他指了指桌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道,“这是我从那棺材中拿出来的东西。”
“甲骨!?”苏周捏着它,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注视着张启山,“你也下去了。”
见他点头,也确实没有什么伤痕之类的,不由好奇,“那个孩子,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害怕。”
“我也没有想通,下去第一指,我摸到尸体是趴着的。”这样的答案,难免让人耿耿于怀。
张家人双指探洞奥妙很多,有一点苏周却看出来了,哨子孔是开在棺材里尸体的脸部上方,因为古尸口中含玉和珠子,往往是最珍贵的,所以双指探洞是对付凶棺时候最经济的方式,从古尸手中拣起宝珠之后立即抽手。甚至可以第一步用手指按碎古尸的下巴,让尸体无法咬合。
这棺椁背后的事,未免离奇。但是苏周不懂这些,她拿着那片甲骨,也着实看不出什么来。
“还有呢。”她轻声问道。
张启山似是皱着眉,他指尖点着桌面,道,“我拧过尸体的头部探入时,还发现尸体的喉咙里被钉了三十七根反打的牛毛钢针。”
“什么!?”苏周诧异转过头冲他扬眉,可能这样的姿势有点不适,她下地转过了身,撑在桌子上,好像在苦苦的思索。
好一会,她才抓了一把长发,突然想起自己两天没洗漱,不由尴尬的住了手,“可是封印着什么东西!?”她问。
张启山这回也惊异了起来,事实上,在喉咙里反打钢针,一般都有剧毒。是专门的防盗措施。那小兵摸到尸体之后,要手指反勾进尸体的嘴巴里,感觉受了影响。把这些钢针误以为是尸体的长出的黑毛,紧张之下中了钢针上的剧毒。但那小兵并不承认,他说那尸体的喉咙里,藏着会动的东西,他被那东西咬了。
因为很少有墓主人怕别人盗窃自己嘴中的古玉而在喉咙里设置反打的钢针,所以小兵的话让张启山有些在意。
可是看得出来,苏周不懂这些,那么她这样说,定是有什么道理。
☆、十六
三十七根反打的牛毛钢针。
之前就说过,钉子主困阵,锁风水和精气,所以也设迷阵居多。顾多为困水钉。
魂钉又是另一种说法。顾名思义,锁魂封灵。因为苏家阵法以力证道,不顾及山水,讲求杀伐果断或救自己于危难中聚灵,所以凡事沾上个封字,都是迫不得已所为,对苏家人来说是大凶。
想当然的,不论是多么小的封阵,苏家人也极少触碰。
苏周不在意那什么牛毛钢针,钉在脖颈上的,一钉就是三十七个,哪怕是个木头的破烂玩意儿,只要阵位得当,便是七星锁喉。
以脖颈处的命门锁喉,往往是古时候身体里爬了什么东西的自救之举,一开始只是点穴压制,后来渐渐演变成针灸。
再后来,有人以身体为容器,摆锁魂逆命的封印大阵,用三千七百根钢针封魂镇压。
这阵的最后一步,便是七星锁喉。
但是,这是魂阵的做法。
这怎能让人不在意!?
不过,现在唯一的线索,只有这片鳞甲。
这片鳞甲的由来,是张启山用自己的三根手指压住钢针,另外两根手指探入了尸体的喉咙深处,摸到了这片甲片,甲片挂在里面的针上,并没有感觉到小兵说的会咬人的东西。不过他仍旧觉得有蹊跷,按碎了尸体的下巴,将颈部拧断。
唯有等开棺看个究竟。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苏周说着,伸着自己的右手打量了一番,胳膊手腕手指都光滑白嫩如初,一点痕迹都没有。她不知道那天拉自己的东西是什么,虽然走南闯北的探秘境,古墓也去过,但是她们有意避开和亡者有关的东西,准确的说,是让苏周避开。昨天也是艺高人胆大,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张启山扬眉,伸出了手,他隐约看见,苏周右手掌心的左下方有一根血红色的线。
“你手还挺漂亮。”苏周用左手拿起了张启山刚用过的钢笔,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他手上。
就这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
苏周的手摞在他手上白白嫩嫩的,像是小孩子的手一样。张启山的手指很修长,隐约可以感觉到其上的茧,也不粗糙,就是很有力。他的手不白,透着麦色,手腕上的青色血管看的很清楚,骨感分明。
凤祭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氛围,突然不满意了,她在桌子上颤了颤,见苏周没回过神,突然暴起!!
刷的一下拔出剑尖,直指张启山!
张启山“……”
苏周哭笑不得的扶额,一把把她摁下来,“老实呆着!”
凤祭发出了委屈的悲鸣,苏周低下头,正好用头发遮住了她耳尖的粉红。
她执起手中的钢笔,开始在两人的手腕和手上认真的画起来,每个勾点都毫无懈滞,不出三分钟,一幅晦涩难懂的阵图就覆盖其上。
她把笔尖停留在自己的右手上,像是画龙点睛一般,淡淡道,“起灵阵!开!”
先是淡淡的烟雾在其上飘散,紧接着!!黑气开始在其中翻滚,瞬间便聚成了一张诡脸在其中挣扎!!
苏周一挑眉,“尸气,”她看了一会,细细打量了好几遍,才又道,“没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诡脸停止了挣扎,猛的扑到她胳膊上,疯狂的吸着什么东西!只一呆的功夫,它就壮大的一倍!!
苏周被惊得手颤了一下,抬笔又画了几笔,冷声道,“灭。”
诡脸好似遇到了什么天敌般死命的嚎叫,砰的一声消失了。空气中渐渐晕开腐朽的气味。
她抬起胳膊,昨日,胳膊上割出的伤口早已愈合,她身体就是这样,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什么伤都好的极快。就连……她心中一痛,不愿意在想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世间万物都有气之本源,可以成为人类的大补药,聚灵起聚灵灭,自然也可以探访气的本身,起灵为牢,变气为伐,杀之。就算以血腥起手,戮人亦可……”苏周说了一大堆,目光刚从胳膊上移开,见张启山也盯着自己的胳膊,便知道他问的不是阵的事,不觉尴尬。
“这个没事,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对了,你开了棺叫我。”
说罢,她的目光还黏在胳膊上,显然在思考什么事。刚走到门口,便又被张启山叫住了。
“多谢了。”也不知是说救人的事还是刚刚的事。
苏周脚步一顿,突然转身,眉眼中还带着惊讶的光芒,好像让他张启山说一句多谢是世上多么不容易的事。
“不怀疑我了。”她眉眼带笑,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张启山抬着手上的阵图不语。
就算齐铁嘴没有告诉他,这位姑娘的布阵的能力远远高于他和那位布钉阵的高人之上,从那阵图来看,定是中国古时极老的图腾,不可能是日本人。他也觉得自己应该选择相信她。
有时候人的直觉,就在于同类的讯息。
苏周看到了,也明白了。
她抱着自己心爱的剑,望着抬着手的张启山,突然笑了。一瞬间笑语嫣然。
那一刻,张启山的脑海里就剩下了一句话。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十七
半个小时刚过,张启山就派人来接她过去,好在她已梳洗完毕,胳膊原来的暗伤只要时间足够,封住气自然就好了。
苏周赶到的时候,张启山和齐铁嘴已经在沙发坐了好一会,齐铁嘴几次想劝他休息,外面来报棺椁外面的铁皮终于被完全切掉。
三人只好走出去。
几个亲兵上去,用撬棍插入棺椁的缝隙,用力翘起。巨大的棺椁盖发出木头崩裂的声音。
此等场面齐铁嘴和张启山都经历的多了,唯有苏周好奇的打量着。
好一会椁盖满满被撬起,艰难的推到一边。
足足又折腾了半个小时,才露出了里面的棺材。棺盖早已和椁盖烂在了一起,所以一起被揭开。
缝隙出现的时候,苏周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
棺材是红漆黑纹,犹如毒舌的皮一样,上面有很多人俑的图案,椁盖翻到一边,终于发出崩的一声落地。棺材里的粉尘全冲到空气里。
众人捂住口鼻,副官招手,四面举着煤气灯放置在棺材四周,将棺材里面照亮。看着棺皮上的纹路,齐铁嘴见苏周好奇,便冲她轻声道,“这副老棺,应该出自南北朝时期,”他指着棺身,“因为那两个人俑画像,一个兽面一个人面,惟妙惟肖,是南北朝比较常见的装饰。”
苏周点了点头,这么多人凑在这,她竟然也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那极快的心跳,也不过是血液沸腾的遗症。
从棺椁大小来看,此人肯定是一品朝元或者贵族,当时连年战乱,这样的葬制已经算是比较奢靡,应该地位很高,但因为所有的衣物都腐烂了,所以无法判断细节。
哨子棺棺材上已经打孔,所以棺材里面很干燥,苏周凑上去,看到棺材里面全是和火车上看到的蛛网。像一层被子一样蒙在棺材里的尸体和陪葬品上。
张启山拿过一亲兵的步。枪,将这些蜘蛛网挑开,蛛网下全部都是黑色干涸的像沥青一样的污渍,应该是尸体脱水腐烂和棉被、丝绸等腐烂物,一具干尸裹在这些污渍里,能看的出是趴着,头的角度很不自然,应该是被张启山强行拧了一圈,下巴已经粉碎。尸体的表情因为没有下巴,看上去非常狰狞,尸身高大,身有一层细细的黑色绒毛。
亲兵习惯去掏陪葬品,张启山脸色冰冷,说道:“什么都别动,看看它喉咙里有什么。”
张家人显然对此有所经验,一个小兵用刺刀撬开尸体的喉咙。
苏周上前观察,就看到喉咙里果然有密集反打的牛毛针,针尖对着喉咙的里面,如果喉咙里有任何的东西出来,都会被卡在这些牛毛针处。
她站着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看着飘忽的神色,就知道是在思考。
恰好齐铁嘴让亲兵拿了老虎钳过来,拔下最外面的一根,放到煤气灯下仔细观瞧,苏周也凑了过去。
这枚针是红铁制的,虽然上面已经有了锈斑,但锋口还是非常锋利的。针体没有生锈的部分发蓝,应该有剧毒。
针尾部的腐烂程度不高。
齐铁嘴思索了一下,他见苏周也若有所思,不由问道,“苏姑娘,你可看出了什么。”
“这些针是后人从脖子外刺进尸体去的,刺的很粗暴。”
“是,”齐铁嘴点头附和道,“这不像是入殓时候所为,更像是盗墓贼的亵渎尸体的行为。”
有可能是当年做这具哨子棺的第一任盗墓贼如此设置的,这说明他们当时发现了尸体的体内有东西,但没有办法处理尸体里的东西,只好用针困住。
看来,这是一个已被盗的哨子棺。
亲兵从厨房拿来一只铁篱框,罩在了古尸的头上,然后用枪托敲击尸体的胸口,喉咙和腹部,敲击了半天。几个人盯着尸体的喉咙看,没见任何东西从喉咙口出来。尸体的胸口和腹部不见波动。
“开膛。”张启山看了一眼张副官,张副官点头,翻身双脚踩住棺材的两沿,拔出了一柄短匕首,开始从背脊刨开古尸,尸体的外表已经干涸,但是副官一匕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