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重生之代玉-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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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都好像抖了三抖。
她并且掷地有声道:“姑娘不爱惜自己。邱嬷嬷就跪死在这里!”
“居然还押韵。”林毓笙惊愕地表示。
嗷啊,这时候谁还管这种事!
林代不得不表示,她的头还是痛了痛。
英姑的嘴角则欢欣鼓舞的往上扬了扬,在双双的目光里。又警惕地下垂,换回一副忧国忧民的腔调:“姑娘——”
“我先看看信!这是不是约还不一定呢!人家万一是给我们送银子来呢?送情报来呢?也没什么好拦的不是?”林代道。
她展开了纸蝴蝶。
蝴蝶折得这样精巧。她展开的时候,还有点可惜。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折纸是一门很无聊的工艺,尤其是把信纸千姿百态的折起来,干什么呢?花这么多时间。最后还不是让人要拆开的。真是吃饱了撑的!
可是在展这只纸蝴蝶时……因为是他折的。因为想着是他的指尖把这痕迹抚深,而她的手指将折痕展开时,也触到了他的手渍。这说有似无的亲近。说也怪,这样缱绻。她从前不知跟人握了多少次的手。跟鬼佬有时还要拥抱,加班累了甚至会跟兄弟歪倒在一个房间的不同沙发上打盹,毫无绮思,只有斗志。
而蝶笑花……真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他危险。像一把刀。这样薄,削破心口时,轻微的痒,恨不能他能刺得再深些。断在她里头才好。如此两人算有了不可分解的交缠。
这种毫无逻辑与理智可言的情感算什么呢?呀——
“你你你,偏你是我今生避不开的魔。”林毓笙低低吟哦。
林代一直对林毓笙的观点嗤之以鼻,今番却无话可答。
每个人总有命定的魔障,只争来早或来迟。
蝴蝶的纸展到最后,仍是雪原般洁净的一张纸,毫无任何字迹。
只有,一片清秀的竹叶,翩翩飞下,在空中划出蝴蝶的舞姿。
这是什么意思?
林代一下子就明白了,想笑,一下子没忍住,再一想,又为什么要忍呢?她笑着拍了两下手:“都忙自己的事去吧!瞧,他没写信约我出去。你们可以放心了?”
林毓笙悄悄的一声嗤笑。林代不理她,指挥众人:“忙去吧!英姑,你请外头管事把岁月圆满图照我们刚才的构想完善,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别的想法。邱嬷嬷,年节的衣裳首饰吃食都交给你。双双,你整理我们往谢府用的仪礼。洛月——你帮忙。”
双双咯咯的笑。
洛月忠心管忠心,蠢了些儿,或者说得客气点,是迟钝了些儿,独当一面的魅力是没有的,幸亏还算细心、也勤劳肯做,帮忙是没问题的。“邱嬷嬷最忙,洛月先帮邱嬷嬷去。”双双这就分配上了。
洛月没意见,但这分配人事的权柄,不该在英姑手里吗?
英姑首肯了双双的分配。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姑娘旁边效劳一辈子,她自己儿子的田庄还等着她回去养老呢!总要培养个接班人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走,姑娘这摊子注定越做越大,总要有分头管事的。
她看双双资质好,是个值得培养的。双双敢说敢做,她看着也欣慰。
邱嬷嬷则想起来:“哎哎!先吃东西呀!新做的文武状元汤,凉了不好吃了!”
林代听这名儿新鲜:“什么文武状元?”
原来是甲鱼和鸭子熬的汤。因甲鱼里有个甲字,鸭子的左偏旁也是个甲。天干地支中,“甲”是第一位。于是取个好口彩,就算是两个第一名,一块儿熬了汤。第一名不就是状元么?天下哪来两个状元?那自然是文武科咯!这么着,文武状元就出来了。举子去赴考前,也喝这汤讨口彩呢!“咱们不赶考。冷天喝着也补补元气。反正没坏处。”邱嬷嬷总结道。L
☆、第五十二章 无赖开玩笑
林代听得骇笑。鸭子和甲鱼这两样原料熬一起,她听也没听说过,总觉得有点怪,待会儿略尝尝也就罢了,她想。
食器已由邱慧天放在外厅间。但见花梨木八仙过海大圆桌上,摆着个极大的麦叶纹三脚砂锅,旁边一撂龙祥凤瑞的彩画瓷碗、瓷勺,还有竹雕铜饰头的筷子。那砂锅盖子盖得好好的,香气仍溢了一室。
洛月已经主动挽起袖子分汤。先拿巾子垫着手,把锅盖掀开,“哗”的盛大香气溢出,林代不由得就叫声好。定睛再看洛月舀出来的汤,雪白清腴,看不出一点所谓的奇怪原料。
说到底,这汤制作过程精良,根本不是把整只甲鱼、整只鸭丢进去煮熟了就算完事的。它只取鸭的脊骨、以及甲鱼背骨,都敲出髓来,与肉苁蓉一起煎熬成汁,另取甲鱼的净肉,将这熬得的浓汁,与料酒、鸡汤、生姜、葱结、花生油一起小火慢炖,足要半个时辰以上方好。相当滋补,口味也上佳。
林代喝了一碗,叫英姑等人都饮了一碗,看还有半锅,吩咐留些给小少爷送去,再剩下的去与外头的人分。邱嬷嬷笑道:“一口气做多了,厨房那边已经留够了。书塾那里也自送去了。”林代这才与众人大快朵颐,消耗掉剩下的半锅。她道自己有事,就要回房,仍然叫英姑等人自己去忙。
邱嬷嬷走开了一小回之后,却回来跟着林代,亦步亦趋。
林代回头问:“干什么?”
邱嬷嬷道:“怕姑娘偷溜出门。”
也真只有她这样伺候老的,敢说这种话!林代也真拿她没办法,但叫苦道:“这从何说起?”
邱嬷嬷就一板一眼从头说起:“那只蝴蝶里只装了一片竹叶子。那就是叫你去有竹叶的地方啦!肯定是经常去的,所以你一见就知道。没有写时间,那一定是老时间啦!所以你也不用着急,到了时间再去就行。我当然得跟着!不然姑娘有点差池,老身如何去跟过世的夫人交代!”说到这里,眼泪都涌了出来。
林毓笙俏声叫好。
林代不想理会这个越学越坏了的小妮子,更拒绝去讨论“谁把她教坏了”这个问题。她只诧异问邱嬷嬷:“你怎么想得出这个?”
邱嬷嬷答案是:邱慧天想的。
凭老实巴交的邱嬷嬷。怎么想得出这些个弯弯绕绕?连英姑都没想出来呢!但英姑不放心。跟双双嘀咕了两句,邱慧天听见了,请教英姑。一听细节,就得出这个结论。英姑觉得有理,就叫邱嬷嬷回来看住林代。
林代要哭了:你们也太精明了吧!
“强将手下无弱兵。”林毓笙夸一句。
“再说?再说过年前我都不会带你去看大哥哥!”林代威胁。
林毓笙不语,半晌。幽幽来了一句:“那样太失礼数了,得罪谢府。对你也不利。你不会的。”
靠!连林毓笙都会计算了!林代摔袖子:这活儿没法干了。
邱嬷嬷继续跪地:“姑娘,你保重自己。”
洛月和双双跟着来跪她。
林代没法子了,两个膝盖一软,跪回她们:“你们再这样。我也跪。我身体弱,跟你们耗下去迟早生病,这就是你们害我的。”
“姑娘!”三人又慌又气。
林代耍无赖到底:“当然我也不会太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跪一会儿。我觉得吃不消了,就自己休息去了。但你们逼我到吃不消的地步。说明太不忠心,我就把你们都赶走好了——不忠心的,我还留着干嘛呢?”
“姑娘!!”
“当然,你们都走了,我肯定孤掌难鸣。那我就更吃亏了。说不定下场会很惨。这都怪你们不够忠心,才把我害到这种地步。你们还担心别人害我?你们现在跪这儿,就是害我,还说为我好?!”林代一句狠似一句。
这逻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但怎么就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呢?双双直着眼睛。
邱嬷嬷已经完全混乱了。
洛月站了起来,把林代搀起来:“姑娘保重身体。”
“你很识大体。”林代欣慰的表彰她。
“是。”洛月道,“人生不满百,长怀万古忧。姑娘现在开心就好。”
“咦!谁说的?”林代瞠目。
“……”洛月道,“六小姐。”
林毓笙似乎自言自语道:“我真想结识结识她。”
也是年幼聪慧、体弱多病。但她比林毓笙更热烈而通透。可惜也没能开心,早早就去了。
林代让邱嬷嬷和双双也都起来,道:“你们放心,我不去就是了。”
大家都惊喜:“真的?”
“当然!”林代好气又好笑,“不然呢?我又不是色狼!”
说起来是有些苍凉的。她喜欢他,但没有迷恋到付出一切也要与他相处的地步。她猜到他背后有秘密,但这几天的盘恒也足以拉足张力了,不需要再投入。
理智告诉她:“我们现在还是去谢府,给大公子道贺比较好。”
这本该正中林毓笙下怀。但她想了一会儿之后,却不去了。
所谓“不去”,是她从林代的心海中隐匿了。
她现在大概也知道,已经不是苦苦纠缠的时候。
而蝶笑花拥着毛氅,在窗口看风吹过竹叶。
风已经这样冷,新年要到了。竹叶这样孤单而萧瑟。
不怕不怕。春天来时,它们又会变青。
来年,锦城会被血染红。谁又会在乎竹林呢?蝶笑花把苍白的脸埋进了黑色的狐毛里,掩去了眼睛里的波动,没人知是笑意还是泪光。
外头有响动,僮子报:“有客来了!”
却是云剑来看他。
蝶笑花展露美好的笑容:“还不快请?”
这时候蝶笑花是真的想笑。每当想着谢小横跟谢家子孙们的关系,他都想捧腹大笑。
谢家子孙们也算很优秀了,不论男女,各有各的好。就连六小姐云华……
唉,蝶笑花是见过谢云华的。
那也是一年元夜,云华非要洛月陪她从步障中溜出去,逛逛街。
上元灯夜,原是金吾不禁、男女接踵、难得放宽了礼法拘泥的狂欢夜。深闺的小姐,都可以在步障、随从的保护下逛逛街,到了慈恩寺之类的稳妥地方,还能比较随意的走动走动。L
☆、第五十三章 美丽映元夜
谢云华觉得这样都不够,她要深入街景之中,仔细看看。她想给立牌卖诗的秀才一个韵儿,监督他不停笔立挥而就;想蹲在点茶婆婆摊前,逗婆婆嘌唱打拍;想去射盘卖糖的白发老汉那儿,亲自射一支箭。
这些都被洛月否决了,但谢云华毕竟买了一根冰糖葫芦,亲口还价,小贩一叫苦,她就妥协了,还多给小贩一文钱,于是小贩多给她浇了点糖浆。
“小姐,舔一口。舔一口就算了。”洛月求恳,“大夫说这对你身子不好。”
谢云华舔了一口,然后“咔嚓”一口咬下去。
“那就一个。”洛月退而求其次,“一个够了哦!一个上头浇的糖浆,都多过一块糖了!小姐你不能再吃了。”
谢云华嚼着糖葫芦,面露笑容,笑得颇具挑衅意味。
洛月出于忠诚的考量,不得不出手冒犯小姐,打算夺下小姐手里那串要命的食物。
谢云华高高举起糖葫芦,一边逃、一边躲、一边笑道:“死了又怎样?这么好吃的都不吃,活着又怎样?我偏要——”
手上一空。
有个人在她背后,把竹签儿一拎,整串红艳晶莹的果子都夺了去。
谢云华回头,见到蝶笑花,三分的懒、三分的艳,还有六分,却藏在面具里。
那是儿童用的面具,所谓的獬豸,造得像狼,窄额大嘴,尖牙森森,遮去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洛月当场悚然而惊。想拉着小姐逃跑。
在丑陋粗糙的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太美,让人想到毁灭。这么美的东西不毁灭简直是不可能的,上苍从来不会那么仁慈。洛月怕她和小姐被卷进倾城的灭亡里面。
而谢云华不肯走,像一只新春刚出生的小蝶,鼓着稚嫩的翅膀,跟万丈冰川对峙。
他笑了。一笑似明媚阳光撞在透明冰体上。碎出一片七彩。举着糖葫芦问:“这是你不顾性命也要吃的东西?”
谢云华面上泛出一层粉色,盛气回他:“怎样?”
“连承认一声‘是’都不敢?”蝶笑花眼中掠过一丝轻视,就要把糖葫芦还她。
谢云华倒不肯接了。怒气冲冲道:“是!怎样?这个东西不值得。”
“……很好。”蝶笑花微笑,“已经比很多东西值得。”
“那么……”谢云华神色软化下来。
蝶笑花下一个举动,就是把糖葫芦丢在地上,用脚尖碾碎了。红通通的果子。碎开,露出里头微黄的果肉。透明糖浆像冰。碎了一地。
“你!”谢云华气坏了。洛月也义愤填膺。天下哪有这种人?!
“我把你珍若生命的东西毁了。”蝶笑花道,“你要跟我拼命么?”居然是相当期待的样子。
“小姐,我们再买一串。”洛月怯怯的拉着谢云华。
谢云华也认为没有必要跟此疯子拼命。
“你们就是这样。”蝶笑花遗憾道,“肯用命去换的东西。却不肯用命去殉。”
“你们”两个字用在这里,很奇怪。就好像他不是锦城人,甚至。不是中原人似的。
谢云华张大眼睛:“你有很喜欢的东西吗?难道你肯殉它。”
蝶笑花悲哀的笑了:“我也不肯。”
谢云华又瞄了瞄地上碎掉的糖葫芦,下定决心:“若有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你想从我手里夺走的话,我就死!”
“小姐!”洛月要哭出来了。
“但愿仆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证。”蝶笑花欠身,摘下面具,自我介绍,“蝶笑花。”
他面具下的美丽和悲哀,照亮了谢云华的十一岁元夜。
——这就是那个元夜的事。
而谢小横利用了她,做一枚棋子,埋伏下风雨咆哮。
云蕙也是棋子。云柯以为逃离了,不过是放出去的一根长线。云舟以为得意了,也如孙猴子,仍在如来佛祖的掌控之下。连云剑,也在谢小横的计划之中。
这些人却全都以为谢小横在山中隐居!
蝶笑花怎能不大笑。
“蝶儿,你今日特别高兴?”云剑有些奇怪。
“故友重逢,怎能不高兴。”蝶笑花道。
云剑不是不感动的:“可惜我要走了。”
“为什么呢?”蝶笑花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有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