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捣衣声-第2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个声音好温柔,虽然我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但还是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
今日的李恪,穿着一身白袍,外边套了件轻软的纱衣,整个人显得与往日全然不同。
我作了一揖,道:“是。”
“你手中拿的什么?”李恪问我。
“从驿馆里拿的马奶酒,就是那日伏绾喝的那种。”我答道。
“那日我一口未喝,却不知这酒竟引出了这么一段故事”李恪顿了顿,道:“今日你我便痛痛快快对饮一番吧!”
说罢,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往房中去。
第98章 酒后乱性()
我和李恪就着桌上香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我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借着酒劲也就直言不讳了:“殿下,其实洛来一直以为,你是喜欢伏绾公主的。”
他喝了口酒,问:“哦,你如何看出的?”
我不知怎的头有些晕乎乎的,胆子也比平日大了不少,为了说话方便,竟然身也未起,直接爬到了李恪身边,然后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道:“你费尽心思带她各处去玩,还有,还有那日在锦绣天香,你特意命人准备了木瓜鲜奶桃花泪,诗经上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所表的不正是你的爱慕之意吗?”
我重心不稳,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一滑,就直直向前扑去。
李恪一把接住了我,还将我顺势带进了怀里,我没有力气挣脱,便只能仰面看着他,声音也变得软绵绵起来,“你放开我”
李恪的脸颊上也带着红潮,但还是极力保持着冷峻的神色,他一只手垫在我的后脖颈处,一只手轻轻抚弄着我的额发,动作间,指尖却触到了我的脸颊,“长孙洛来,你真蠢。”
“你说什么?”我伸手拉着他的衣襟,想坐起来,但身子实在太过疲软,刚一用力,竟然又跌了回去。
更可笑的是,他的衣衫挂住了我的银钗,我在起身的过程中,竟然一不小心将银钗带了出来,刚才动作太大以至发髻也是不稳,一头乌发竟然全都散落下来。
“我说,你真蠢!”李恪扯着他惯有的冷冷的邪邪的笑,一边说一边盯着我的眼睛。
我气恼非常,下决心要坐起来,所以这一次我尽全力握紧拳头,抓着李恪的外衫,用力一扯,我虽然如愿坐了起来,却听到了丝帛断裂的声音。
果然,李恪的外衫——被我撕烂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惊慌,想拿起断裂处仔细看看,谁知手一伸过去,竟着了魔似的直接搭在了他的胸口上,我的身子也不听使唤似的,一同凑了过去。
我趴在李恪的胸膛上,微微仰着头,鼻翼正好触到了他的衣领颈脖处,我正斥责自己的行为有失礼数,却情不自禁地被一股隐隐暗香所吸引。
这暗香应该是他熏衣物所用的龙涎香。
“好香呀!”我暗暗赞叹,鼻翼贴着他的脖颈曲曲折折滑到了他的下巴上。
他的味道是真的很好闻,我有些留恋不舍地轻轻抬起头,看见了那两片淡粉的薄唇——此时正闭得很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李恪,是任何地方都很顺眼,我瞅着他的唇瓣,越看越陶醉,然后,竟魔怔似的吻了上去,不停地吮吸,享受无比。
李恪没有推开我,他始终一动未动,而我,晕晕乎乎感觉身体疲软,于是就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像是寻得了一个凭靠。
这时候,李恪突然用力环住我的腰身,狠狠地回吻着我,从嘴唇到脖颈,直到我有些喘不上来气,轻轻用手按着他的肩膀时,李恪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长孙洛来。”
“嗯?”我软软地答道。
“你想做我的女人吗?”那个声音绵软而挣扎,让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头晕非常,身体也灼热难耐,而此时的李恪,仿佛也不愿再等待我的回答,而是将我打横抱起,径直往床榻而去。
他将我轻轻放在榻上,然后附身而上,难以自控地在我脸上一阵乱吻,我已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便断断续续地回应着。
李恪的双手先是捧着我得脸颊,此刻他已经用力撕开了我的衣领,大片胸膛袒露于外。
我双手摸着他的脸颊,也感觉到了那灼热炽烈的温度,就在我以为将会有更进一步的事发生之时,李恪的唇却在我的肩胛骨上停留了下来。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狠狠一口咬下,疼得我当即昏睡,不知后话。
第99章 就该要了你()
空气,好闷。
脸颊,好痒。
肩膀,好疼。
“疼”惊慌中,我一下子转醒。
醒来所见,却是异常尴尬——我躺在房间的床榻之上,头发散乱于四处,身上虽已盖着衾被,但我依然能感觉得到衾被之下就是裸露的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了刚才自己的举动,顿时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此时,李恪板着脸走了过来,那神情叫我很是猜测不透。
我一见到他,立刻拥着被子坐好,然后极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榻边坐下,也是静默无言地看着我,仿佛在等我先开口。
唉,我轻轻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心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丢人现眼了。
“殿下,我对不起。”我不知如何解释,便只能开口道歉。
但是他并没有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你来这里之前,可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回想一番,除了在府内用的早膳,似乎没再吃过喝过任何别的东西,“未曾有过”,我答道。
李恪拎起脚边的马奶酒坛子,道:“那么,这坛酒一定有问题。”
“可是我前天已经检查过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有毒迹象。”我十分肯定地说。
“也许,毒物无色无味,你用银钗根本查不出来。”他的话一下子提醒了我,银针试毒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万一下毒之人有心防备,就更不是我的粗浅眼光可以探查得到的。
“可是春药?”我低着头、小声地问。
李恪将那酒坛在眼前转了一圈,道:“也许,不只春药。”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李恪盯着酒坛,继续道。
“什么?”
“问题不在酒,而在这些酒坛上。”
我突然想起了那日义父的话,便连忙喊住李恪,对他说:“义父昨日告诉我,吐谷浑人曾在西市购过大批的酒坛子,应该就是这些。”
我伸手想去拿那酒坛,慌忙间,竟忘记了此时自己这“见不得人”的样子。
李恪拿酒坛的手一滞,神色不清地盯着我,我先是一愣,复而惊慌失措才知自己的冒失。
我赶紧缩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
李恪转过身,背对着我,坐了好一阵才道:“长孙洛来,本王今天就该要了你。”
我抓住被子的手又紧了几分,而被子之下,肩胛骨的齿痕,似乎又更痛了些。
李恪起身出去,不一会儿又去而复返,他径直走到榻边,对我说:“你把这套衣服先换上。”
原来是套崭新的男装,也不知道东市如今尚未开市,他是从哪儿把这衣服弄来的。
我还来不及问,李恪便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虽是一室之内,但有屏风相隔,所以我便迅速脱了旧裳穿上了新衣。
衣服很合身,如同量身定制。
我走到妆镜台前,看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心底却犯了难。
大约是等得太久,李恪在外间冷冷地问,“还没好?”
“已经好了,殿下,你可以进来。”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抬步进来,看见我,语气却不大对,“你怎么回事,为何还是披头散发的样子?”
第100章 一绾青丝()
“殿下,我”我不会梳头,但是让我当着李恪的面承认这一点却有些困难。
“长孙洛来,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子该会的东西,你怎么一样也没学会。”李恪似乎很瞧不起我的样子。
我心下不悦,反驳道:“殿下,我会的东西很多,只是刚好不会弹琴和绾发罢了。”
李恪闻言,浅浅地笑了,他跪坐在我身后,将头附到左耳,道:“那你不如求求我,刚好这两样我都十分精通。”
若是放在往日,我说不定还会嬉皮笑脸软声“求他”两句,但今日的尴尬事已然太多,我有些执拗地不愿理他,便勉强背着手尝试自己给自己绾发。
可是那效果,真是异常糟糕。
也许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李恪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木梳和银钗,然后迅速地开始给我梳头。
“算了,今日本王想得开,不与你计较!”他虽语气戏谑,但梳头的手法确实精湛,我的头发向来柔顺,是属于极不容易在头顶绾单髻的那一类,但李恪一来没有将我的头皮扯得生疼,二来并没有耗上多少工夫,便将我的发髻梳得平滑光整。
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古人各种“杖屦无事”,归来坐在水晶帘下“看梳头”的典故,其悲其喜,其情其状,大约与我今日不同。
李恪绾好发髻,也垂手坐在我身后,看着铜镜里的我们,一时间,我俩都走神失语。
“殿下,马匹已经备好了!”外间传来小厮的声音,我俩才回过神来,极有默契似的忽略了刚才的小插曲。
“殿下,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西市,找这酒坛的出处。”他简洁干脆地说。
大唐西市,比东市更为繁华。
因为东市靠进皇城,所以商铺多以迎合达官贵人的奢侈需求为务,普通百姓很少涉足。而西市则提供了所有长安百姓日常所需的一切商品,衣食住行样样不落,这里只要一开市,便是人头攒头、摩肩接踵,一派热闹的气象。
而且,西市还有一个更大的特点——胡商云集,东市虽也有一些高档的胡商店铺,但规模不及西市,这里的客商来自高丽、东瀛、百济、新罗等,而尤以波斯、大食客商数量最多。他们所贩之物则更是花样百出、见所未见。走在西市的街道上,时时看到他们身着民族服饰,个个金发碧眼,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体验。
可我今日,不是来猎奇的,没有那个心思发现新鲜好玩的事物。
我与李恪到达西市时,此处已经开市,人流渐多,我们行进速度便相对放缓。
我与李恪并辔而行,眼见西市的繁杂,我很担心地问:“殿下,我们只凭着这个酒坛,应该如何查起呀?”
李恪目视前方,仿佛并没有被我提出的问题给难住,他道:“自然是去西市眼线最多的地方询问。”
眼线最多——我狐疑一阵,却立刻有了答案,难道是?
“到了。”李恪指了指前方。
我仰头一看,会心地笑了,确实——还有哪个地方能比这里眼线更多!
第101章 又陷入了僵局()
李恪所说的地方——西市市署,是整个西市商业活动的监管中心。它位处整个西市的正中心,有卫兵看守,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
李恪掏出金牌,卫兵立马跪地,更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带领我们朝厅堂走去。市署有司正在厅堂内处理公务,见我们进来,先是一惊,复而也行礼作揖,说了一堆客套话。
“你乃西市令?”李恪问道。
“下官正是。”那市令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体态臃肿、行动迟缓,看来西市确实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时间紧迫,监察官员工作不在李恪的职权范围之内,他举起酒坛,直入主题,道:“这个酒坛出自西市商家,你去查一查,是哪个商户?”
西市令不敢怠慢,他双手接过酒坛,上下左右细细查看了一番,但似乎并没有找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殿下,这个酒坛上没有任何商户的标识,下官得派人去各个商行酒肆询问一番,殿下请去里间喝茶,耐心等候一会儿。”
李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这时,那西市令诏来厅堂外的卫兵,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卫兵便接过酒坛向外跑去。
我心下焦躁,茶也喝不进去,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盼望着能快些得到回应。李恪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案前细细品茗,也不知道这衙门里的粗茶有什么好喝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西市令终于来报。我们回到厅堂,此时那里已经站了一众卫兵,以及好几个胡商。
“齐阿四,你便向殿下汇报一下探查的结果吧!”
那叫齐阿四的卫兵向我们作了一揖,然后道:“回禀殿下,小人拿着这个酒坛,去市中各处酒肆、器皿商行都问过,原来,这种酒坛是西域最常见的款式,近段时间来,有不少胡商都向吐谷浑人售出过类似的酒坛,我们按照殿下所说的时间,进行了排查,带回了其中最可疑的几家,请殿下审问。”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那些胡商的面前,将他们来回审视了一番。
胡商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样的麻烦,都畏畏缩缩有些胆怯。也难怪,他们来到长安,本为谋财,如今却莫名其妙进了市署接受大唐王爷的审问,害怕也是正常的。
“酒坛是谁家的?”李恪冷冷地问。
几个胡商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殿下问你们话,还不赶紧如实作答!”站在一旁的市令有些急躁地催促着,李恪见状,向他摆摆手,然后他又对客商们道,“你们只管如实回答,本王只是探查情况,不会问罪于谁。”
没想到李恪竟然对他们软言相劝,这些话似乎起了作用,其中一个留着羊角胡的客商壮起胆子,拱手答道:“殿下,小人在上个月确实向一个吐谷浑人卖过这种酒坛,那个客人说酒坛另有他用,不准我们往上边烧制商号之名,所以小人并不能确定这个酒坛是不是其中一个。”
有了他的带动,其他几个客商也略略有了些勇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