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户捣衣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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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对面那人,却淡淡来了句——“过来!”,吓得我也是不自觉地扭过头去盯着他。
“你说什么?”我惊讶地问。
他面不改色,又说一遍:“我叫你过来,到我怀里来。”
这几日来,我也摸清了他的套路,时常直截了当地发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要求,我在一旁尴尬害羞,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
于是,我决定,说句话挑衅一下他:“我又不傻,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
李恪似乎没预料到我会说出这么“胆大包天”的话,他神情一滞,将手中茶盏往案上一顿,然后直直起身,长腿一迈,径直跨过桌案,然后用力将我肩膀往下一推。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双手亦被他分立两侧,此时的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他鱼肉。
他的鼻尖轻轻触碰着我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他轻吻而下——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他嘴唇的柔软。我的回应有些笨拙,毫无章法地乱动,以至于好几次磕到了他的牙齿。
李恪轻轻抬起头,松开了压着我的双手,将我额上沾着的几根散发拨开,眼神迷离道:“你闭上眼,交给我。”
此刻的我,也有些晕眩,完全没有听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懵懂地点头,表示同意。
没想到,李恪的眼眸却瞬间点亮,似由一缕星光变成烈火燎原。
“洛来”,他低低地喊。
“嗯?”我不明其状地答。
让我意外地是,他没有在答话,而是开始更加热烈地吻我,我的脸颊我的眉眼我的鼻梁我的嘴唇,然后他身躯一抬,单手扯开了我胸口襦裙的衣带。
当我头脑一响,意识到情况有些微妙时,亵衣半敞,胸口已只剩下了女儿家裹胸的白布。而身上那人似乎正在用嘴,一点一点,挑开那最后的防御。
“李恪,不要”我的头脑彻底清醒,语气急切地恳求着他。
闻言后的他,动作一滞,趴在我肩上,半晌不起。
过了好久,他双手撑起了身子,然后将我的衣衫合拢拉好。李恪侧坐于旁,将我轻轻抱起,让我半倚在他怀中。
“冷吗?”他问。
我有些胆怯地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拍着我的头,在我耳边道:“对不起,我今日有些情急了。”
我拉着他的袖口道:“我没听楚你的话,让你误会了。”
李恪微微低头,在我的额上轻吻了一下,道:“冬训的主帅是段志玄,我向他告了个假,他不会告诉父皇的。”
李恪终于回答了我一开始的问题。
第173章 换你的刻骨铭心()
我不知道我和李恪的这个姿势持续了多久,直到外间的雪停了,我才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问道:“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他放开了拥着我的手,道:“好,你穿厚些,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恪常年出来打猎,对终南景致应该比我更熟悉,听他这样一说,我便来了兴趣。但是我低头瞅了瞅自己那尚未系稳的衣带。
“你先转过去!”我不好意思道。
估计是我此刻的脸色有些奇怪,李恪竟低声笑了一下,道:“我去拿个东西。”然后便起身出去了。
我在心里叹口气,恼怒着方才那别扭的场景,但最终还是赶紧系好衣带。
当我回到内室对着妆镜梳理自己的头发时,李恪去而复返。
我没有转身,只是从铜镜中,看见他手里抱着毛茸茸洁白的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也没说话,只将手中之物轻轻一抖,我才发觉,那竟是一件上好的白貂披风,披风之间少有缝隙,说明这是好几块毛质完整的白貂拼接而成。能做出这样一件上等的披风,一来捕猎者的箭法要极好,而来缝制者的功夫要上等。
我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它时,李恪已将这披风搭在了我的肩上,并且从后面为我系好了带子。
我对着镜子一瞧,披风色泽明亮,仿佛瞬间便让我整个人增色不少。
“殿下,你真的是很会赚女人的钱。”我透过镜子的反射,看着坐在身后的他。
“此话怎讲?”他的面色依旧冷淡平和。
“我看过阮记胭脂行的账册,那每年的进账绝不亚于长安的任何一间商行,再加上各处的丝绸坊、首饰铺,不知那些爱美的夫人小姐,每年要往你的手中贴进多少家当,你呀,大概是全长安城最受男人嫉妒的人了!”我回忆起先前看过的东西,对李恪一番戏谑。
“我赚的不是脂粉钱,而是那些人的虚荣心,再说了,现在这阮记胭脂行已是你的产业,要说招人记恨,恐怕你是远胜于我!”
我扭过头去,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把阮记胭脂行送给我?”
他为我调了调头上的珠花,道:“原因我在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而且”
“而且什么?”我歪着脑袋问他。
李恪在嘴角扯了一丝淡淡的笑,然后抱住我,道:“我说过,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一家胭脂行换你的刻骨铭心,对我来说,很划算。”
我心中一震,也伸手环抱住他,“殿下,我不值得你这样”
“洛来”,他很深情地唤我,“我李恪生长于帝王家,见过天下最繁华富贵之景象,也见过人间最冷酷无情的模样,我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我只看重眼前最珍爱之人。”
他的话,让我很感动,但我还是轻轻推开他,缓声问:“那么,你想当皇帝吗?”
一人之身,两朝皇族之集合,三代帝王之血脉,即便他不想当皇帝,他身旁那些支持者又有谁会坐视他轻易放弃那至尊之位。
第174章 舍江山,又如何()
我定定地看着他,想象着他一切可能给予的回复。
他也深深地凝视着我,似乎在酝酿着一个最完美的答案。
“算了,你不必回答!”我垂下头,笑自己问得荒诞无礼。
我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肿痛的太阳穴,欲起身透气,谁知,李恪竟一把将我在此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口中的热气直喷进我的左耳,“放心,你所在意的那些人,若他们不伤害我,我也绝不会再与他们为敌。”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迫使我不得不扭过头,与他正面直视,我看到那双眼眸中闪着坚毅而深沉的光,“为了你,舍江山,又如何?”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弹出了眼眶,滚烫的水滴顺着脸颊往下落。
“李恪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声音哽咽,再也没有勇气将后半句说完。
他却淡然地笑了,伸手抹去了我脸上的泪,“别哭,你应该为李承乾高兴才对,从今后少了个给他惹麻烦的人,他就可以专心对付李泰了。”
皇子间那些尔虞我诈,从他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的轻描淡写,但他越是无所谓,我就愈发觉得难受,要知道,他放弃的不是一时兴趣,而是多少年的筹划布置、多少人的信念希望。
“对不起,让你为了这个并不怎么好的我,而选择了割舍。”我在心里默默叹道,眼泪又开始不住地流。
他轻轻触了触我的鼻尖,道:“唉,本来就生得一般,这一哭更丑了。”
我破涕为笑,道:“那蜀王殿下眼光可真差,竟为个丑女放弃皇位。”
李恪见我不再哭,便道:“我倒是希望你生得更丑一些,如此,才不会有那些不知好歹之徒整日来纠缠你。”
“你看到哪个不知好歹之徒了?”我挑衅地问。
谁知,他脸色竟然一变,有些不自在地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想起了年前光德坊那个伤感的夜晚,便觉得再提旧事有些不妥。于是,我拉着他的手,柔声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吗?如今,你给了我这样一件完美的披风,我倒有些迫不及待想出去转悠转悠。”
“跟我来!”李恪起身,拉着我的手,大步往外走去。
我们共乘一骑在雪地中奔跑,直到身后再也见不到樊川别墅时,李恪才收紧缰绳,叫马匹在雪中缓缓行走。
“这是要去哪儿?”我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别着急,很快便到了。”
皑皑白雪,看得太久,叫我的双眼有些不舒服,于是我缩在李恪怀中,微微闭着眼。
直到一阵隐幽的暗香扑入鼻腔,我才再次睁开眼。让我惊讶的是,一路行来,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白雪覆盖,可眼前之地仿佛已然置身春日,毫无雪花的踪影。
“这是梅林?”我问李恪。
李恪点点头,微笑道:“踏雪寻梅,你可还满意?”
当然满意!放眼望去,整个山沟之中皆是梅花树,棵棵相偎,枝枝相依,浅粉深红,连片成海,甚是可观。
“这个地方,美得可叫人忘记季节。”我跳下马来,赞叹道。
李恪跟在我身后,道:“这是三年前的冬日我来终南山打猎时发现的,当时的我也与你有同样的感受。”
第175章 似是故人来()
我和李恪在梅林中携手而行,寒梅幽香将我们环绕,时不时还有嫩弱的花瓣坠落在肩头。林间层叠,很快,我们就被隐藏在了一片花海之中,外人不见。
“李恪”,我顿住脚步,低声唤他。
“嗯?”他语带疑惑,回头看我,那张冷峻深刻的脸庞,在冬日繁花的映衬下显出了一丝平日不可见的温柔。
我抬眼望着他的双眸,觉得那之中,有我留恋的温存,有股力量让我摒弃内心的胆怯。于是,我踮起脚,对着他的嘴角轻轻一吻,柔声道:“李恪,我喜欢你。”
他微微一怔,然后双手捧起我的脸颊,一记深吻落下,我也伸手环抱着他的颈脖。
“洛来,我李恪,此生,绝不负你!”
我重重点头,在嘴角扯开发自真心的喜悦的笑。
“咳咳”我与李恪正相对而立时,林中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假咳之声。
我俩俱是一惊,转身往声音的来向望去,但见一身着藏青羊皮大氅的中年人立在不远处的一棵梅花树下,看那衣着气质,仿佛应是行伍出身的达官贵人。但他一副行旅打扮,身边也没带随从,故而我看不清他的官位品阶。
男子见到李恪往他的方向看,便快走两步上前,拱手作揖道:“臣莽撞,叨扰了蜀王殿下的好事,还请殿下恕罪。”
他虽表面上是在请罪,但语气不卑不亢,毫不因对方是皇子而有丝毫的谄媚。
李恪虽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但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上前两步,对那人也行一礼,道:“原来是翼国公秦将军,小王这厢有礼了。”
我心中一惊,怪不得这人有如此气度,竟是大名鼎鼎的翼国公秦琼秦叔宝。我不知道他是否认得我,故而也恭敬福身,不失礼数。
“二位不必多礼,在下无意中寻到这样一处世外美景,正留恋其间不识归途时,竟冲撞了二位的好事,还请殿下莫怪。”说罢,他又作一揖,似乎在表示歉意。
我脸颊羞红,只得尽力低着头,倒是李恪,不慌不忙地接话道:“国公也在樊川过冬?”
秦琼道:“臣素来身体不好,每到冬日就会离开长安,来樊川居住。”
我想起义父往日说过,秦琼在隋朝末年的乱世中是个不折不扣的猛将大英雄,可自打进了贞观一朝,便久病缠身,不问世事,在长安过着半隐退的生活。我在心中无数次幻想过那种英雄迟暮的衰颓模样,可而今一见真人,却发觉他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病态。
李恪似乎也与我有同样的感受,于是道:“如此看来这樊川山水真是养人,国公的身子似乎健朗了许多。”
秦琼不做任何解释,却将目光投向了我,为了不被他察觉,我只得赶紧低头,以示惶恐。
“这位娘子,长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突然意识到,秦琼是罗成的表兄,那么,他一定认识秦衣,一定知道这那段往事。
李恪瞥了我一眼,故作不知地向秦琼道:“哦,不知国公所说的故人,小王可认识?”
秦琼突然一笑,摇头道:“那故人早在武德年间便去世了,殿下怎么会认得。”
“一定是秦衣!”我在心中说道。
第176章 夜半歌声()
可是,我初识秦琼,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又怎敢直接追问。
我心下急躁,于是轻轻拉了拉李恪的袖子,意思是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李恪似乎也心领神会,于是缓缓开口,对秦琼道:“国公曾历隋末乱世,见过诸路英雄,小王对您素来敬仰,此番你我都在樊川,不知国公何时方便,小王想登门拜访,讨教领兵作战的心得。”
秦琼性子也是豪爽,并且似乎很欣赏李恪此时表现出的恭敬,于是他拱手道:“殿下勤勉,体恤下臣,臣甚是感动。整个正月臣都会住在樊川,您若有空,随时来便可。”
接着,秦琼向李恪详细地说明了他的住址,我们三人便就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我缩在李恪的怀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向他详细讲述了宫里老婆婆的话和白银寒枪的故事。但是,考虑到杨妃是他生母,我便将陛下的许多情绪进行了省略。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我不敢火上浇油,便只能敛声屏气,任他策马而行。
李恪将我送回房中,交代我夜里关好门窗不要着凉,便径自回了厢房。
那夜,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干脆起身,点上蜡烛,在烛火下静静整理有关秦衣之事的思绪。
从往日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我大致能推断出秦衣的基本经历:
她出身在西域,擅奏琴,隋末年间来到长安,做了宫里杨妃的教习。根据那老婆婆的话,陛下应是在此期间对她产生情意,并且最终帮助她落户平康里。陛下对她一往情深,但秦衣却爱着罗成,最终她在义父的帮助下离开了长安,去洛阳找到了心上人。但是罗成在洛阳一战中惨败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