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爱-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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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苏扬跟沈清远,都是凌晨才从酒店过来的,熬了一晚上的江宇晟要去公司那边,方娜从家里面带来了一些汤,但是病房中的所有人都提不起半点的兴致。
江祁沅看着一只垂着视线的沈南禾,他轻声道,“去吃点东西。”
沈南禾什么都不说,甚至连头都不抬。
江祁沅见状,他微微蹙眉,然后道,“你再病倒了,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有时间照顾你?不要给大家添乱。”
江郅浩走过去,倒了一碗汤出来,递到沈南禾面前,沈南禾端着碗,拿到唇边,微微蒸腾的热气蒙了她的双眼,让她的视线瞬间模糊,江祁沅跟江郅浩都看到一大滴眼泪,从沈南禾的眼中掉下来,啪嗒一下摔进汤碗之中。
一直到了早上九点多,沈南禾起身想要去洗手间的时候,她才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远,就突然觉得眼前一片白茫,整个人都差点往一边摔去,江祁沅跟江郅浩同时站起身,跨步上前,还是江祁沅更快一步,他揽着沈南禾,低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孔,他皱眉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沈南禾足足过了五秒之后才视线清晰,唇瓣开启,她轻声道,“没事”
江祁沅道,“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你再这么熬下去,我爸没醒你就不行了,我让郅浩送你去酒店,赶紧去休息。”
沈南禾下意识的道,“我没事”
江祁沅道,“郅浩,送南禾去酒店。”
江郅浩走过来,伸手扶过沈南禾的胳膊,半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江郅浩伸手打开房门,正巧门口处站着一个人,她也正要推门,是范娴。
范娴看着面前的江郅浩跟沈南禾,一天没见,沈南禾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似的。
六目相对,江郅浩略显诧异的道,“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范娴看了眼江郅浩,随即又看了眼沈南禾,然后道,“正好你们都在这儿,那我就更方便说了。”
因为范娴的突然造访,屋中的江家人都站了起来。
林夕迈步走出来,看到范娴,她强撑着露出一抹笑容来,出声道,“是范娴来了啊。”
范娴没有笑,只是径自道,“您也在,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情要说的。”
林夕眼中很快的闪过了一抹什么,随即道,“那我们别在这边说了,守恒需要静养。”
范娴从敞开的门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玻璃之后,江守恒戴着氧气面罩躺在病床之上,似是还没度过危险期。
一众人都从监护室走了出来,站在医院的走廊,林夕还想带范娴去别的地方,而范娴显然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她径自道,“难得大家都在,那我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今天来,是来退婚的。”
此话一出,江家人脸上表情各异,似是能想象得到,但却又太过突然。
林夕也是停顿了几秒之后,这才道,“范娴,我知道昨天的事情,你可能心里面不大舒服,但是两个孩子昨天才订婚,你今天就”
“江老夫人,太难听的话,我也不想多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权当是意外,我不追究江家的责任,我只希望,江家当做这次的订婚从来都没有过。”
范娴话音落下的瞬间,江祁沅就出声道,“滕夫人,我觉得你应该注意你说话的方式跟态度。”
闻言,范娴侧头看向江祁沅,江祁沅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漠,眼底深处,甚至隐藏着一抹萧杀,薄唇开启,他出声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江腾两家的婚事,是两家的家长坐在一起详细商量之后才定下的,不是我们江家上赶着求着你们腾家的,什么叫你不追究我们江家的责任?难道你不知道这次的意外,对江家,对南禾,同样是一场浩劫吗?你一句当做这次的订婚从来都没有过,说的轻巧,南禾要怎么办?!”
范娴面对江祁沅的质问,她停顿两秒,随即道,“有些话,我本想一句带过就好,毕竟说得多了,难免伤人,既然你这么问了,好,那我也就坦诚不公的说,昨天订婚宴上的丑闻,就算是意外,但是主角是沈南禾跟别的男人,我们家夜幕是最直接的受害人,订婚宴当天,未婚妻给自己戴绿帽子,当着全港和全澳门有头有脸人的面,你们让腾家以后如何做人?让夜幕以后如何抬头?你们是受害人,难道我们家夜幕就活该被牵连?俗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之前港媒就报道过沈南禾的私生活混乱,要不是夜幕还坚持这场订婚,我们家不会同意的,你不要以为江家在香港是豪门大户,我们腾家就要巴结着,这场订婚宴,同样不是我们腾家上赶着的!”
江祁沅刚要说话,苏扬就闪身出来,她看着范娴,红着眼睛道,“滕夫人,这次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南禾不对,对腾家跟夜幕造成的伤害,我们也确实觉得抱歉,您现在说什么都可以,但是我爸现在还躺在监护室,我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谈退婚的事,婚事是我爸订的,你能不能等到老爷子醒来之后再说?”
范娴见苏扬如此,她抿着唇瓣,几秒之后,这才道,“沈夫人,对江老爷子的事情,我跟仲彛脖硎竞苣压峭嘶榈氖虏缓靡馑迹滩蝗莼海也荒苋萑桃鼓槐蝗舜良沽汗牵缸潘谋亲佣运等浪模耆杷蠹叶际亲瞿盖椎模乙蚕M隳芾斫庖幌挛蚁衷诘男那椤!
第二十五章 遗嘱()
第二十五章 遗嘱
范娴丝毫不松口,坚持要退婚,苏扬闻言,不由得眼眶更红,就是因为同样身为母亲,她才为沈南禾的事情感到心痛跟愤怒,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女儿不好,但又不能反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怕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沈清远迈步上前,站在苏扬身边,他看着范娴,先是九十度的鞠了一躬,范娴见状,眼底深处也闪过了一抹不忍,但她还是端着架子,因为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是要退婚的。
沈清远这个躬鞠了有五秒钟以上,缓缓的直起身子,他看着范娴道,“滕夫人,是我们夫妇没有把女儿教育好,出了这样的事情,让腾家跟着蒙羞了。”
范娴抿着唇瓣,不语。
沈清远继续道,“这个躬,是我替南禾向夜幕,向整个腾家人道歉。”
沈南禾眼眶一红,出声道,“爸”
沈清远道,“滕夫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请您看在我跟苏扬的面子上,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对南禾提出退婚的条件,南禾才二十岁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腾家在这个时候退婚那就是要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求您,给南禾一条生路。”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范娴咕咚咽了口口水,然后道,“沈先生,你这么说就是在难为我。”
沈南禾上前抓住沈清远的手臂,终是忍不住,哽咽着道,“爸,我不要你求人”
沈清远不看沈南禾,他只是径自对范娴道,“滕夫人,就算您真的想要退婚,也请您不要选在这样的时候,您给我们一些时间。”
范娴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她真的能理解那份可怜天下父母心的感觉。
深吸一口气,范娴出声道,“你要多久的时间?”
沈清远微垂着视线,几秒之后,他出声回道,“半个月。”
范娴眉头一蹙,出声道,“沈先生,一个礼拜,我给江家一个礼拜处理所有事情的时间,这是我的极限,我也请你理解理解我们腾家现在的难处,港媒对江家施加的压力有多大,我们腾家在澳门的压力就有多大,将心比心,我们不要再互相难为了。”
沈清远喉结上下一动,沉声回道,“好,我替南禾谢谢滕夫人。”
范娴出声道,“谢就不必了。”
说罢,范娴看向脸色煞白,眼眶通红的沈南禾,她出声道,“能把订婚戒指还给我吗?我觉得你现在不大适合戴这个。”
闻言,沈南禾咬紧牙关,从左手的中指上摘下了那枚昨天才刚刚戴上的戒指,然后递给范娴。
范娴接过戒指,然后道,“希望我今天的行为,不会让大家觉得我是来趁乱掺和一脚的,对于江老爷子的病情,我也表示遗憾,祝愿他早日康复。”
说罢,范娴转身大步离开。
医院的走廊当中,江家人一个个维持着原样站在那里。
尤其是沈清远,他一动不动,良久,就在江郅浩伸手搀了把沈清远的手臂,轻声道,“姐夫。”
沈清远忽然眉头一蹙,脑袋一晕,险些栽倒在地,苏扬跟江郅浩赶紧扶着,江祁沅也跨步上前。
林夕出声道,“清远,没事吧?”
“爸爸”
沈南禾的手刚要碰到沈清远的手臂,沈清远下意识的抬手一挡,然后皱眉道,“你别动我。”
沈南禾整个人愣在原地,尤其是她抬在半空中的手。
沈清远站稳之后,由苏扬扶着,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当着沈南禾的面,迈步与她擦肩而过。
沈南禾眼眶中早已满溢的眼泪,就这样大滴大滴的流出来。
江郅浩看了看苏扬跟沈清远夫妇的背影,又看了看沈南禾,难过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方娜拿出手帕,帮沈南禾擦眼泪,低声道,“南禾,不哭,你爸也是一时生气才会这么说的,你别往心里面去。”
沈南禾的视线空洞的盯着某一处,眼泪能模糊视线,但却不能模糊心,她的心痛的麻木,但却有一个角落,还在清醒的疼着。
江祁沅看着沈南禾,他出声道,“别哭,江家是那么好欺负的嘛?她说退婚就退婚,只要你不想退,我保证谁也退不了!”
沈南禾在原地愣了好久,这才缓缓迈步,往走廊的一头走去。
江郅浩下意识的道,“南禾”
江祁沅低声道,“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场浩劫,引发的连锁后果太过猛烈,以至于像是江家这种随时处在风口浪尖处的人,都不能最快的时间应付一切。
眼下整个香港跟澳门,全部都是关于江腾两家订婚宴上丑闻的事情,如果说腾夜幕是被戳脊梁骨,说他被戴绿帽子,那么对沈南禾的攻击则更为直白,什么豪门千金?她跟江家根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她妈妈是外婆跟江守恒结婚之前带进江家的,她姓沈,跟江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能盯着豪门千金的名衔过了二十年,享受了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已经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恩赐,如今是她自己消耗掉所有的运气,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还把最疼爱她的江守恒气到进了抢救室,如今还昏迷不醒,简直就是扫把星,让整个江家都跟着她一起蒙羞!
经常说,吐沫星子多了也能淹死人,沈南禾连续两天都窝在医院当中,但是那些过往医生护士看她的眼神,就足以让她联想到外面的人,又会怎么看她。
她现在真的成了忘恩负义的扫把星了。
在医院的第三天,本是表面风平浪静的局势,瞬间因为一个人的突然造访,而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来到医院的人,是个中年男人,一身棕色的职业西装,拎着公文包,江宇晟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的一变,随即道,“韩律师,你怎么来了?”
韩启阳,江守恒的私人律师,也是整个江氏律师团的代表人,他亲自为江守恒处理所有最私人的业务,因此就连江宇晟都要对他礼遇三分。
韩启阳出声回道,“根据江董事长在病发之前的委托,如果他突然病发超过四十八小时未醒,或者因为任何突然状况而离世,我将当着所有江家人的面,公布这份江董事长在之前立下的遗嘱。”
遗嘱,这两个字的意义太过沉重,可能对于江郅浩跟沈南禾而言,这只是代表着江守恒将要永远的离开他们,而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就代表着利益,权势,甚至是命运。
看在场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就知道大家心里面都在想什么了。
韩启阳当着大家的面,打开公文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将文件袋打开,他又从里面拿出一张分外平整的白纸。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韩启阳出声读道,“我,江守恒,于2010年10月10号晚,立下此份遗嘱,如我病重不能苏醒,或意识不清醒,再或是意外去世,将由韩启阳律师代我宣读此份遗嘱。我将江氏旗下股权的百分之四十,留给大儿子江宇晟;二儿子江祁沅跟三儿子江郅浩,将各得到江氏股权的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我留给最爱她的沈南禾;江氏在世界各地均有房产,我将其中的三十套留给妻子林夕,其余一些房产跟不动产,由三子平均分配。”
短短数百字,却让整个病房之内鸦雀无声,落地闻针。
韩启阳从公文包中又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林夕,他出声道,“夫人,这份文件中是江家所有的不动产跟房产,董事长留给您的三十套房产,已经在里面做过标注,其余的,就让大公子,二公子跟三公子自行选择吧。”
林夕机械的接过韩启阳递给她的文件,她睁着眼睛,眼眶中满是眼泪,但是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韩启阳把遗嘱递给江宇晟,然后道,“江先生,董事长之前说过,国不可一日无君,公司也不能一日无主,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叫您务必回去公司主持大局,稳定军心。”
江宇晟接过遗嘱,沉甸甸的点了下头,然后道,“我知道。”
韩启阳又把目光落在江祁沅跟江宇晟脸上,他开口道,“二公子,三公子,董事长也叫你们回去公司上班,你们要配合江总,一定要在困难的时期,携手度过。”
江郅浩的眼泪掉下来,完全不能说话。
而江祁沅也是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意,看着韩启阳道,“我爸在四年前就立下了这份遗嘱?”
韩启阳点头道,“四年前董事长第一次病重入院,他就已经为今天的事情做了打算,遗嘱确实是早就立好的。”
闻言,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模糊了悲痛跟深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