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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魏不二-第14部分

小说: 魏不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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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巧了,古某正在西川执命。待赶至张师叔处,只听他断断续续道了一声‘云隐经,南秋赐’,便昏了过去。”

    木晚枫可惜道:“这位张师叔,去得真叫可怜呢。”

    古有生道:“师妹真是慈悲心肠,不过咱们的张师叔现下虽不大康健,倒也侥幸续了性命,正在一个隐蔽处养伤呢。”

    木晚枫想了又想,笑道:“古师兄,此处不大方便,咱们另寻一处叙话罢。”

    古有生只说便该如此。说着,将人皮面具收入怀中,背起南秋赐,小心料理了地上的血渍、红泥和面团。

    二人一前一后,分开到了古有生住处。

    木晚枫看了左右无人,姗姗入门,只见三五丈的小院内,花草点缀,布置用心。

    待进了正屋,瞅见墙上挂着一副字。

    写的是:“

    三思五虑事周全,

    四猜六慎人妥当”,

    心下不由一阵冷笑。

    又被古有生招呼到厢房,见他挪开墙上的字画,于空白某处左敲三下,右敲五下,上点四下,下点六下,倏地厢房地上当间儿开了一处暗道。

    古有生笑道:“南师弟这么招眼,咱们先给他寻个好去处。”便请木晚枫一并进去。

    木晚枫笑道:“我一个女孩子家,来了师兄住处便是胆大极了。有甚么话,咱们当下便讲了罢。”

    古有生知她不信自己,却也不大在意,笑道:“也好,师妹是个精明人,我便直了说。这云隐经已然有些头绪,关窍便在南师弟。“

    ”木师妹敢为他通风报信,方才又为了救他与古某切磋,怕也是想借来瞧瞧稀罕。”

    木晚枫道:“第一,我从未与他通风报信。第二,我也不曾想过救他。”

    古有生道:“是,是,方才都是我自己的猜想。南秋赐的为人,师妹大抵是清楚的,甚么欺师灭祖,甚么残害同门,甚么背信弃义,怕是没有他不做的。“

    ”南秋赐答允了甚么,我说是靠不住。倒不如咱们给他一番厉害瞧瞧,古某晓得一套刑拷针法,施在活人身上,任谁都熬不过三五时辰,保管叫他藏不住话。”

    木晚枫道:“古师兄真是个急性子,南师兄身上究竟有没有云隐经还是两说呢。若是他真地修了云隐经,怎么倒吃不住师叔祖隔空一掌?”

    古有生想了想,才道:“此中关要,便更是少为人知了。古某现下说出来,只求师妹能与我多亲近亲近。”

    木晚枫一扭身,轻盈盈地坐在一方椅子上,银铃般的笑声绕了满屋子,才道:“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就回去了。”

    古有生见她这副模样,好似心房内生了个跳骚,痒的不得了。

    当下便说道:“师兄也是偶然听家师提起,这云隐经虽说厉害,但修习起来却不大容易。头两层还好说,只消你勤于修行,多半也能勘悟。可到了第三层,单去修习口决已万万不成,另有少为人知的要点。”

    “若是对此毫无知情,练起来便只能事倍功半。一个不小心,落得修为大减,甚至走火入魔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

    “照我看,南秋赐五年前与张师叔一战时,正是第二层练得大圆满。今日来踢场子,怕是第三层正练在兴头上。”

    木晚枫道:“真不知他着了什么急。”

    古有生笑道:“他心上人现下昏迷不醒,他自然着急那颗三回生丹。”

    木晚枫奇道:“大可等张师叔回了家,再好行事。这满屋子师伯师叔也不是吃素的。”

    古有生道:“一来是他自己等不住;二来是怕张师叔手快,喂了他那宝贝儿子;三来是满屋子醉汉,亦好下手。”

    “南秋赐自来胆大包天,此番若不是古某留个神,怕也叫他得逞了。”

    木晚枫笑道:“都说古师兄是个妥当细心的人儿,果然不差呢。不过,师兄现下要为难南师兄,我不大喜欢。”

第32章 旧人故事知多少() 
古有生想了想,才道:“原来师妹还念着同门一场,这也好办,此间坏人便全由我来做。”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面镀银镶鼠的镜子,又道:“这面观远镜连着密室,师兄在里面做甚么,师妹自可瞧得一清二楚。若师兄从他嘴里问出些甚么,师妹不用打照面,便晓得了。“

    ”万一问不出什么,师妹大可做个好人,想方设法救了他去。他心下感激,也会对师妹有所交待,如何?”

    木晚枫觉得不差,又道:“第三层口诀另有别的要点,不知师兄会否清楚呢?”

    古有生道:“这就容我卖个关子罢。”

    木晚枫料他不会实说,笑道:“这便是你也不知了。我还要问一句,若是刑拷针法能奏效,此事便不需要师妹出力,古师兄何苦多我这张不把风的嘴?”

    古有生好好瞧了她一番,得了个眼饱,才道:“好师妹,师兄这一番心思为了谁,你当真瞧不出么?“

    ”这云隐经一人也是修,二人也是修。倒不如与木师妹亲近合练,同堪共悟,方是人间头一等幸事。”

    “我知道,师妹向来不大瞧得起平凡俗子,古某自也不敢奢求。但若侥幸由此机缘成了这世上顶尖的人物,还请师妹多怜些目光于我身上。此事便这般定了罢。”

    木晚枫笑了笑,又摇了摇头,在南秋赐身上安了一道隐蔽印记,才接下观远镜,飘飘离了去。

    一出大门,脸色一时奇差,寻思:“当真是个色胆包天的,也不瞧瞧自己甚么德性。今日叫你占了这些眼嘴便宜,本姑娘不叫你拿命来陪才算!”

    木晚枫离去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古有生亦将南秋赐安顿妥当,去宗内各处绕个弯,才回去合规院,入了正厅,眼眶已然红扑扑了。

    往里瞧,堂内再无外人,蒋英正抱着血淋淋的头颅嚎啕大哭。常不言在一旁碎念劝着,尤三字、梅心甘模样也不大好,每人都似哭过一场。

    古有生缓步走了将来,从梅心甘手中接来一张红纸,上面写着:“

    偶闻嘉讯,窃为师乐。

    少备薄礼,怯盼笑纳。弟子南秋赐敬上。”

    古有生气得发抖,半响才道:“孽障,孽障!”

    红着眼宽抚蒋英半响,又与梅心甘问了些话,才晓得师傅气得去了后堂。

    便道:“宗里现下封了山门,又戒了严,这孽障多半躲在哪处阴着,他既然杀了六师弟,怕该得一个个找上咱们,大伙各自小心,莫要着了道。”

    蒋英哭道:“让他来找我罢!洗净了脖子给他砍。一根藤上几颗葫芦,到底要怎么下得去手!”

    梅心甘却道:“净说些晦气话,他要敢来,咱们正好割了他脑袋,祭与六师弟。”

    正说着,黄宗裳领着魏不二来了,原来是寻回那天汶瓜皮的酒壶,与几人打了招呼便又出去。

    黄宗裳出了门没几步,正瞧见杜胜康远远追过来,问道:“黄长老,可瞧见方才那人?”

    黄宗裳笑道:“那人没瞧见,燕京那户刘姓人家住在哪里,老子也不记得了。”

    杜胜康脸一红,说道:“说笑了,杜酒鬼可没那闲工夫。我与木堂主有些事,咱们正好一道。”黄宗裳道:“如此便好。”

    黄宗裳今日拐带了魏不二,心情大好,索性不要飞遁。

    杜胜康有话与他讲,便也不急着先去。

    二人并肩而行,魏不二木然跟在身后。

    杜胜康道:“黄长老,我方才追出去,听到师兄弟们说,来人竟是姓南的叛逆,易了容混得进来。”

    黄宗裳道:“这有甚么稀罕,那小子前脚一进门,老子就瞧了出来。顾乃春自要作孽,报应只管来得快。”

    杜胜康道:“倒听人说,姓南的大逆不道,触了门规,才被逐了去。正巧赶上杜某外出执事,不大清楚其中详情,又与顾乃春有甚么关系?”

    黄宗裳就了口酒,说道:“说来且长。”杜胜康笑道:“有你这大葫芦好酒,也够咱们说一路。”便也抢过葫芦,不嫌口地喝了。

    黄宗裳拿回来,笑道:“既要吃老子的酒,咱们还是长话短说的好。想必杜酒鬼也晓得,姓南这小子原本是顾乃春的得意弟子,顾乃春在其身上倾注了大把的心血,甚么灵丹妙药,甚么道法筑基,但凡有助,无所不用。“

    ”只是平日里疏于管束,单做修行的功夫,不管操行品德。南秋赐好端端一个后生,硬叫他惯得没了分寸。”

    杜胜康道:“黄长老糊涂了,现下教徒弟,谁还管甚么操行品德。便是咱们李掌门,也都是嘴上说说,你见他那位徒弟是个善茬了?“

    ”甚么云正隐善,都是把人往傻里教。倒也难为了顾长老,寻了几十年徒弟,也就这一个还有些资质。”

    黄宗裳呸道:“放你娘的狗屁,便是你们这些老混球,带出一帮小混球,搞得四处乌烟瘴气。甚么资质,甚么天份,老子收徒弟,向来也不大看这些没用的。”

    “也不与你扯这等闲话,便说南秋赐有次外出,在湘西看上一个姑娘,叫甚么时圆明,生的花儿一般好看。“

    ”他也不知中了甚么邪,竟将这女子带回宗门内,日日相陪,谈天说地,撂下了修行。“

    ”气得顾乃春躺在炕上睡不着觉,蹲在茅坑屙不出屎,索性将南天赐关进了玄冰洞,又将时圆明带走藏起来。”

    杜胜康笑道:“莫不是南秋赐不愿去那玄冰洞受苦,自此便叛出了宗门?”

    黄宗裳道:“若只如此,还有个屁说头。南秋赐去那玄冰洞老老实实待了几日,等出来却瞧不见时圆明,立时好似几百个火药桶子点炸了,有天没地的找人,差点儿掀翻了宝练峰,闹得鸡飞狗又跳。”

    “折腾了得有七八天,才在厨堂后院地窖里的白菜堆中寻着了人,当即背着去见了顾乃春,开门便要顾乃春废了他的修为,自此恩断义绝,老死不要相见。”

    杜胜康道:“忒不像话,为个劳什子女人,竟连正大前途也不管了?依着顾乃春的门规,是欺师灭祖也不为过了。”

    黄宗裳笑道:“老子倒觉得挺合胃口,现下还记得顾乃春那张饼子脸气成了一锅烧麦。当时怎么说来着?甚么‘为师养了你这等白眼狼,倒不如一掌拍死了事。’“

    ”当真一巴掌拍了去,不想那女子也是个痴情种,凑了身子过来,替南秋赐挨了一掌,立时便气绝了。”

    杜胜康惊道:“这可大不妙,虽说是无心之失,但杀死了凡人,追究起来也不大好推唐。”

    黄宗裳冷笑道:“狗屁,甚么无心之失!姓顾的这般道行,还能拍错了人?就是他娘地顺水推了死人舟罢了。“

    ”此事报了堂主,报了掌门,又报了宏然宗盟,亏得古有生这小子找了宗盟里的惯熟执事,上下打点些银子宝物,说那女子自个儿寻死,诸位掌法使又晓得顾乃春厉害,便也没人追究了。”

    杜胜康笑道:“若是我有这么个好使的徒弟,倒也省心了。”

    黄宗裳骂道:“这等混账事,也就你们这些混账人做得,只可怜那女子好好一朵花儿白谢了。“

    ”老子看那姓南的小子心都碎啦,抱着她稀里糊涂就走了没影儿。”

    “半年后又托人送了封信,信里夹着半挂破布,少些火灰,一缕枯发,信纸上沾了一滩血,说甚么:‘

    滴血泯情,燃灰焚敬。

    割袍去义,断发清恩。

    苦秋只等还春怨,寒冬一凛枯桃李。’“

    ”老子读的是狗屁不通,但大抵也晓得这小子非得报仇了。”

    杜胜康怒道:“甚么混账东西,不磕头认错罢了,也有脸来递话。”

    黄宗裳登时恼了,骂道:“别人把你老婆睡了,你还要送铺被褥么?简直是混账道理,老子和你话不投机,咱们别过了。”

    说着一蹬脚,带着魏不二遁去了。杜胜康还有话没问,也只得等了下次。

第33章 时过三年天地隔() 
黄宗裳带了魏不二回去,当日便收作徒弟。

    也未置办酒席,也不走趟过场,更没甚么拜师红贴,甚么三跪九叩,甚么宗规家法。

    只说了:“老子收你做徒弟,就是看你心眼儿少,人实在。也不求你当什么天下第一,也不要你给老子争气。“

    ”但要学了我一星半点儿的本事,就他娘多杀些角魔,多救些百姓。“

    ”若是让老子知道你不学好,干了甚么伤天害理的事,不用别人出手,老子就打断你的腿!”魏不二自然答应得一干二净。

    黄宗裳先从常识教起,甚么是法力、内海,甚么是法决、功决,甚么是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甚么是上、中、下三丹田,等等。

    原来,宏然大陆上,数门派怕有千记,论功法更无尽数。

    但不论是大宗还是小派,也不管是法华寺那般佛修,还是云隐宗这般道修,亦或是其它各家,若要修行,都离不开呼吸吐纳,辟脉通经,充扩内海,积蓄法力,才有诸多威能。

    修士们飞天遁地、焚山倒海,靠的便是法力。

    可法力却非由人体内生,而是修士借着位于胸部膻中穴的气府,呼吸吐纳,进而将天地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气采纳入体。

    再凭着各类法决,打通人体内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引导灵气循着经脉进入位于脐下三寸处的内海中。

    灵气经内海浸润,方成了法力,再积蓄于内海中。待到用时,法力由内海循着经脉而出,为各般功决所用。

    随着修行深入,内海愈是宽广,法力积蓄愈多,修为便愈是深厚。

    于是,经脉便尤为关要,经脉越是通畅,采纳天地灵气越是容易,循引法力越是得心应手,修行之路越是通畅。

    众人说魏不二资质差,便差在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滞纳阻塞。

    ***********************************************

    转眼间,时过三年。

    当初一同入宗的四位少年,个个褪去青涩。

    这其中,要数婉儿和魏不二的模样变化惊人。

    婉儿自然是出落得愈加水灵。加之其修炼一门名为云霓裳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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