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志-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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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轻咳了两声,叹息道:“赫连和梨落失踪了这么久,成阳一直心中不安。这次随将军出海,只盼能早日察知他们的下落,我这身体多年来不好不坏,倒也不算什么了。”
原来这支天兵乃是西河帅府的精锐,为首的便是苏梨落的父亲伏波大将苏湛威。这瘦削青年便是当日坐镇银鲨巨舰的花成阳了。
先前接天崖上‘月绝书’行将出世,天河帅府几个少年将门适逢其会,同上接天崖凑个热闹。不巧千年溶洞炎火喷发,岩流横肆,一座万寿仙宫毁炸的面目全非,包括天藩元帅公子赫连佩玉在内的几个小将从此生死不明。
消息传到西河帅府将军元帅自是又急又怒,苏湛威膝下只有一女,他按捺不住便带了一队天兵亲自到天河界寻人。说到天河几大宗派,也没有哪个敢对西河帅府的公子小姐痛下杀手,苏湛威明察暗访觉得只有神光教蛰伏光明海,教主又素有野心,大有嫌疑。
只是神光教树大根深,苏湛威没有真凭实据也不敢深入虎穴挑起战端,便想在光明海外围抓他几个教众来个引蛇出洞,诱使教中首领自投罗网。
苏湛威和花成阳相对咨嗟,不妨船舱中骤然响起一阵惊怒之声,随后只听的重物落水,斯须便在百步之外。
苏湛威心头微沉,料是船舱中还伏有高手,训练有素的天兵似是接连失手。片刻果有几个天兵跑出来汇报,有人在入舱排查的时候突然袭击,不但船上的天兵受了重创,外围布置罗网的兵将也相继失了手。
宝铎和邹如燕脸色稍霁,心知定是病鬼龙山施展狡计脱身而去,不说此人心机过人,单是这份壮士断腕的决然便是人所难及。
苏湛威可是赫赫有名的伏波大将,自不会自乱阵脚,摆手让手下天兵继续戒备,望着陈庭芝道:“本将姓苏,忝为西河帅府伏波将军,姑娘若肯与我合作,本将可以保你们安全返回天女门。”
陈庭芝面颊微红,她已然背负了奸佞的声名,虽然和神光教只是虚与委蛇,但许多姐妹还在其禁锢之下,不能不投鼠忌器,再者她对神光教所知甚寡,对苏湛威未必有多少利用价值。倘若搏得一个三姓家奴的名声,实在是可伤的很。
“在下一介囚虏,行止皆受人羁绊,恐怕于将军的行事并没有什么裨益。”
苏湛威对陈庭芝的冷静态度颇感意外,在他看来放天女门的人逃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哪会料到陈庭芝自顾不暇,尚无时或忘光复大计。
“这船是何人为主,刚才逃走的又是个什么人?”
陈庭芝悄然一叹,垂首不语。
苏湛威见此情形,却也没再追问。这海船上数十口人,想要获取这点信息自然不是难事,他曲意结好天女门的人无非是因势利导的一种策略,再者神光教在天河界势力庞大,情势未明之前他也不愿结下怨仇。
宝铎心知遮掩不住,连忙和颜悦色的道:“苏将军,我神光教和西河帅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将军为何要阻截我的船只,难道是本教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你又是谁?”苏湛威早看出宝铎不同寻常,只是隐忍未发罢了。
“小仙只是焚琴堂的一个小头领,这位是总教特使邹如燕。”
宝铎将邹如燕推举出来,顺便模糊了自己的身份。众教徒听在耳内,相信无人敢揭破她。神光教有十方渠帅统率教众,又有神光左右使及各种特使、专使,这些使者秉受教主的旨意,常常凌驾于将帅之上。
“逃走那人呢?”
“那位是本教出征天河三派的次帅龙山太子,他见将军来势汹汹,想必是一时惊慌失措,只顾得自个逃命了。”
苏湛威点点头,不置可否,岔口道:“数月之前,天河界六大宗派齐集悬空岛,当时小女和帅府的几个侄儿一道在彼处作客。谁知出了一场变故,阎太岁暴毙,小女等人也不知所踪。悬空岛和贵教关系亲密,当时贵教几个使者也周旋其间,特使可知详细?”
宝铎脸色微变,月绝书出世是天河界的大事,神光教自是多有谋划,派去悬空岛的长逝三使都是一时之选,可惜后来闹了个灰头土脸,教主万物生大为震怒,只是月绝书没有切实下落,这事便压了下来。
长逝、力士无功而返,而且折了同伴,对悬空岛一节自是避重就轻,苏梨落等人的失踪两人不知内情,于是便略而不提,宝铎一心谋划天河三派,对于这一节却不甚了然。
“苏将军,令女失踪的事小仙还是头回听闻。当时本教虽派了长逝三使同上接天崖,结果却是铩羽而归,连诸炽使者也丢了性命,哪里敢打令爱的主意。我看这中间多半另有隐情,还望将军明察。”
苏湛威轻哦了一声,生疑道:“不知这诸炽死于谁手?”
宝铎念头微转,加油添酱的道:“诸炽是被明玄天宫的庞韶所害。明玄天宫的威名响彻三界,月绝书虽然下落成谜,多半也落入其手。本教势微力薄,只得忍气吞声。想不到西河帅府几位公子小姐也一去不返,这真是很费猜度呀。”
第260章 矛盾()
苏湛威冷冷一笑,宝铎话里话外隐约露出苏梨落等人被明玄天宫谋害的意思,他岂会察觉不出来,可是他寻访无果,疑心一生亦不免偏听偏信。
“这样吧,你把那长逝、力士给我叫出来,老夫有些话要询问他们。倘若小女的失踪和他俩当真没有关系,就当老夫欠你们神光教一个人情。”
宝铎讪讪而笑,心头不由犯起嘀咕,她不知苏梨落等人本领如何,长逝三使和此事究竟有无关联。可是眼前骑虎难下,只得先满口应承。
“这事好办,圣公若知晓苏将军大驾光临,怕是倒屣相迎还来不及呢?只不知以苏将军的意思,这个口信要谁来代传才好?”
苏湛威眉头微皱,他是天河大将便是对神光教无所顾忌也不想落个和邪教妖人私下接触的名声。
花成阳从旁提醒道:“将军,那甚么龙山已经逃了回去,倘若神光教要对我们不利,咱们人手不多当心遭了算计。”
龙山不知道苏湛威的身份或许还不会劳师动众,如若再放人回去泄露了他是天河大将,谁知道这些匪众亡命会搅出什么事来。
苏湛威斟酌半晌,吁口气道:“入宝山不可空手而返,长此下去梨落他们必然凶多吉少。宝铎,你这就派人回去邀请长逝两使来此,倘敢有半点差错,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小仙岂敢。”宝铎忙笑道:“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待长逝天使到来向将军解释清楚便是。”
邹如燕身边本有几个副使,一个被她派出去报讯,结果被花成阳半道截获施了禁制,双方略一计议,便由花成阳解了禁制,重派此女回总教传唤长逝前来。为了打消苏湛威的疑虑,宝铎当着众人之面说明原委,指明让长逝两使来此解除误会。那副使不敢怠慢,当下花成阳派了一艘涉海飞艇载着她飞了似的去了。
苏湛威指使天兵将众人看管起来,倚着船舷耐心等候。
世人只道银河是蜿蜒如带,及到了天界才知晓银河充塞十方,凡间所无。再观察的多一些,又知道这银河也有潮汐消涨,其中的奇伟瑰怪简直难以测度。
人说天河弱水,鹅毛难浮,这一语便可见得天河水和凡间五行水的区别,大约天河水是有水之色,无水之质,有雾之意,又无雾之迷。再加上虚空中罡风莫测,八面齐至,这弱水便时而在脚下,时而在头上,若不论个中凶险的话,也真可流连忘返了。
…………
“启禀将军,舱中找到一件灵宝。”
几个天兵发现了遗落在舱中的‘铁萼寒狱’,连忙召集人手抬了出来。
这铁萼寒狱抟成一个莲苞,足有一人多高,银白的莲瓣流光溢彩,通体硕大无朋,一看就不是凡物。
苏湛威顿感蹊跷,打量着莲苞笑问道:“成阳,你可识得此物?”
花成阳先天体有痼疾,因此之故读了许多道书,所谓久病成良医,一身学识倒堪称精博。他寻思了片刻,微微苦笑道:“小侄眼拙,着实看不出此物的用处。”
“此法废弃已久,无怪你猜之不出。”苏湛威感慨地道:“听闻上古之时,刑清政简,不但人族画地为牢足以维持风教,水族更谈不上什么牢狱规制,通常只引入幽僻之地任其自省而已。因此有个名目唤作‘莲狱’。佛门的高僧大德喜坐莲花之台,大约还有些古制余意。可惜到了祖龙一统山海,仿效冥府十八苦地狱的刑制建造了许多严刑酷狱,淳厚之风便荡然无存。这‘铁萼莲狱’传闻是由他盟兄混一大帝督造,取得是极北神冰铁,其中凶残酷毒连仙家都经受不住。”
宝铎一听苏湛威熟知铁萼莲狱的来历,遂坦然道:“苏将军果然见多识广。我家次帅乃是当年祖龙皇帝的义子,这莲狱正是他的法宝。”
“原来如此。”苏湛威了然道:“铁萼莲狱的可怕之处全在于祖龙的神念禁锢,如今祖龙湮灭已久,莲狱的威能便十去七八,我看这龙山太子是未能驾驭此宝,否则若是祭炼起来,我等怕是难以抵挡。”
通常法宝都能够随意变化,斗战之时奇兵突出,往往胜过多年苦修,龙山用铁萼莲狱囚住明钦和云轻素之后便无所处置。宝铎早就怀疑个中有甚隐情,听苏湛威这么一说,不由恍然大悟。
祖龙晚年倒行逆施,喜怒无常,身边亲信动则得咎。当年将莲狱付于龙山囚执锦衣鼠王之后不久便突然崩死,长久的岁月中龙山并没有机会再度祭炼,全不知道莲狱上附着的祖龙灵识早随之烟消云散,是以一施展之后便成了一堆废铁,难以潜形变化。
“这里面困着什么人?”苏湛威观察着莲狱若有所思。
“是两个天女门的门徒,苏将军不必多心。”宝铎连忙出言解释,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退开。”
苏湛威知道铁萼莲狱的坚牢,即便已经废弃千年,若没有相当道行也休想打开一丝缝隙。不过千年以下,仙道发展日新月异,便是寻常器械迥非往古可比。
他此行专为寻找苏梨落的下落,自是半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高声斥退一众天兵,抬起手上的火蛇枪照着莲苞就是一阵火苗喷射。
火蛇枪中填充的是天界殒石,威力巨大,发射起来如同爆豆一般,肉眼根本捕捉不到形迹,只瞧见枪口一串火光盘旋不休。
一边是天界殒石火,一边是极地神冰铁,好比是天矛撞地盾,若非亲眼目睹,谁也不敢定其胜负。
这几响又快又疾,即便苏湛威早有吩咐,几颗火石打到莲苞上爆射开来仍有两个天兵躲闪不及,火石反弹到身上大受殃及。
反观莲苞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节节后退,坚冰般的铁萼上现出几个赤色的凹痕,苏湛威眼见火蛇枪的威力只有这种程度,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他正要吩咐受伤的天兵回飞艇上休整,不妨铁苞上传出一片叽叽怪叫,倏然一股急漩冲泄出来,伴随着无数雪白的貂鼠四散流窜。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骇然变色,做梦都想不到有这般古怪。
原来龙山当年将锦衣鼠王之族一网成擒,他的族类便在莲狱中开枝散叶,鼠是最擅于啃啮的,千余年来,即便是精坚如神冰铁也早被咬的千疮百孔,苏湛威那一串攒射虽然难以击破神冰铁,却激的莲狱中貂鼠狂躁奔逃起来,种种作用不期而遇,登时咬破了几个孔洞飞窜出来。
第261章 仇隙()
铁莲寒狱中突然起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明钦和云轻素的耳目,他俩困在莲狱中多时正感无计可施,虽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但那一丝光明却逃不过神识感知,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下顾不得瞻前顾后,谨小慎微,连忙展动身法从貂鼠打通的孔窍中幻化而出。
“这是到了何处?”
明钦一见船板上聚集了这么多人不免诧异,那边花成阳更是惊咦出声,“是你?你是……”
“你识得我?”
明钦虽不知苏湛威等人的来头,但看他们衣甲整肃,手持利器,不由暗起戒备之心。
“明兄弟,别来无恙。”
花成阳说着取下头盔,露出略显苍白的俊美面孔。悬空岛一节他曾和苏湛威事无巨细的交待过,对于苏梨落收的这个徒弟虽然印象不深,但他们奔忙数月一无所获陡然见到明钦自是意外之喜。
“将军,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明钦兄弟,梨落在悬空岛收的徒弟。”
欢喜之余,花成阳连忙为两人引见,“钦之,这位是梨落的父亲苏将军。”
“你就是明钦?”
苏湛威打量着明钦缓缓摘下头盔。这位伏波大将燕颔猥髯,气韵沉雄,予人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苏将军——”
明钦面孔微红,那回从蜃龙幻境出来,他东奔西走行踪无定,根本无暇顾及苏梨落的安危,这时见了她的父亲不觉心头惭愧。
“你是梨落的徒弟,论理应该叫我师公。”苏湛威目光湛然,倒底是身居高位,话语中自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味道。“我听说你是商妙妍的义子,受人之托,该当忠人之事。这些天梨落下落不明,你在天界无所依傍,不如跟我回河西去。”
“承蒙师公厚爱。”
明钦淡然一笑,他心中另有打算,自不肯遵从苏湛威的意愿。况且听他的话音,苏梨落仍未脱离幻境,他可不愿到什么西河帅府寄人篱下。
“师公此来莫非和梨落师傅有甚关联?”
苏湛威点头道:“我正是为了寻找梨落的下落,当日你也在悬空岛,可知道梨落的音信?”
“这中间枝节甚多。”明钦斟酌着道:“据我所知,那位赫连佩玉有一枚‘蜃龙珠’,大难来时师傅他们都通过‘蜃龙珠’进入到一处幻境。赫连佩玉的长姐曾在接天崖上寻获此珠,她试图进入幻境将众人引渡出来,无奈幻境玄诡莫测,赫连小姐也被困在其中。”
“原来如此。”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