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招错魂-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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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杨道:“是,在下来自南边的太平州,听闻了郑家的稀奇事,所以也有些好奇,不知前辈能否解惑?”
“我能解什么惑啊?”老者无奈地摆摆手,笑道,“当初郑家祖宗作孽的时候,别说我没出生,就连我曾祖父也还没出生,究竟是如何一回事,我也是一知半解哟!”
“无妨,在下也只是一时好奇,还请前辈赐教。”
见他一口一个前辈,又礼数周全,老者便也开心地拍了拍旁边空着的枯木桩,道:“坐下吧,我给你说说。”
除了赵小杨,其他人似乎都对这老者要说的话不感兴趣,显然他们平日里就已听过了。
老者捋了捋长须,继续道:“那还是我曾祖父听他的曾祖父提起过的,说这郑家啊,当年不是靠什么正当买卖起家的。”
提到这,他还特意往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之人,才又压低了声音道:“这郑家的家产,是从别人家夺来的,就连他们在城西的祖宅,原来也不姓郑。
听我曾祖父的曾祖父说,原来那户人家姓李,也是做丝绸生意的,郑家的某位祖先,本来与李家人交好,可后来起了歹心,吞并了人家产业不说,还害得李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郑家在城西还有祖宅?”住进郑府那么多天了,赵小杨倒还从未听玉虚道人提起过。
“那还能叫什么祖宅?已经是鬼宅了。”老者摇了摇头,“据说啊,已经荒废两百多年了,我们的祖先就一直告诫我们,不许进去,里面有冤魂索命,去了就出不来了。”
“没错没错,几年前我还听到里面传来鬼哭声呢!”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瑟缩了下肩膀,一脸后怕的模样。
赵小杨道:“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成亲那年,八九年前吧。”
男人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当时未娶妻,男人嘛,有时候就那点爱好,不过大晚上的出门在外,又听到有人在鬼宅里哭,真是太吓人了,我直到现在也不敢晚上出门咧。”
第154章 好久不见()
赵小杨并未通知玉虚道人,而是自己去了那座传说中的“鬼宅”。
他是修道之人,这些年见过的厉鬼幽灵无数,自然也对那男人听到鬼哭的说法没有怀疑。
说是宅子,但其实,更像一片荒地,毕竟按那些人的说法,都已经荒废两百多年了,经历了风吹日晒雨淋,再结实的墙壁,也是会损坏的。
宅子的大门还剩半边,看着像是很少见的青铜门,虽然也早已被腐蚀得变样了。
扒开厚厚的蜘蛛网,赵小杨从门里进去,看到的不仅是残垣断壁和满地荒草,甚至还有老鼠蛇蚁,乌鸦野兔,破落归破落,却又丝毫不冷清。
飞虫走兽们被赵小杨这个不速之客吓得四处逃窜,一时间宅子里倒是动静不小。
宅子的面积很大,就连如今的郑府也比不上,按方才那个白须老者所说,这里虽一直都说是郑家的祖宅,但郑家人从未在这里住过,也似乎不准备重新修缮。
“哇~哇~”乌鸦在头顶叫个不停,它们虽被赵小杨吓得离开了老巢,可又像是心有不甘,所以一直在天空盘旋,大概还在等着赵小杨离去,它们好回家。
仅有的几个破房间里,蜘蛛网和灰尘是最大的特征,赵小杨查看完几间后,一身的白衣也已经开始变成灰色了。
两百年没人住也没人来过的宅子,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这里,丝毫没有阴森之气。
虽说是白天,但他几乎可以确定,晚上也是不会有变化的。若真有幽灵藏身于此,也不可能特意在白天躲去其它地方,毕竟这里的白天,和晚上同样安全。
而从他踏进来开始,就半点也没发现有异类存在,除非对方真的是道法极深,能从他的眼皮底下逃走。
“吱呀!”
最后一间房门被推开,赵小杨下意识地在眼前挥了挥手,赶走四散的灰尘。
然后,他有些愣住。
这个房间,其实不该叫房间,准确地说,这应该是个被人特意布置的小祠堂。
里面除了灰尘泥土,只有一张很大的破木桌。
木桌上放满了灵位,但被蜘蛛网和灰尘遮住了,什么也看不清楚。
赵小杨对着所有灵位行了一礼,拿起最近的一个,擦拭了灰尘后,上面的字也开始显示出来:
先考李公讳天赐之灵位。
赵小杨又查看了其他的灵位,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户李姓人家的灵牌,而且所有人故去的时间,都在同一年。
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不是正常去世的,且已没子孙后代还在世,否则子孙们断然不可能对祖宗牌位置之不理。
莫非真如白发老者所说,那个李家,已被郑家的祖先害得家破人亡,断子绝孙了?
这倒也就可以解释,为何郑家的祖宅里,会放着李家的牌位了,或许真是郑家人觉得愧疚,所以才将这座宅子废弃吧。
但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即便传言是真的,应该也与如今的郑家关系不大。
除非真如传言所说,老天爷有眼,现在突然报应在郑家后代头上。
可这些,赵小杨是不信的。
“红菱饼三个,咸蛋汤一碗!”
旁边突然传出高昂的喊声,赵小杨的思绪也一下子被打乱。抬头看了看右边的客栈,刚好见到里面端着菜的伙计走过。
盘子里,俨然是他很熟悉的一种东西。
“这里居然也会卖红菱饼。”赵小杨低声呢喃着,忍不住转身走进了客栈。
十多年前,尚未拜入北华山之际,红菱饼是他和方夏意经常吃的东西。
其实他一直都嫌这饼有些贵了,不舍得买,可又看不得方夏意总是一副饿鬼投胎、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还记得刚上北华山那天晚上,方夏意饿得直叫唤,后来又被柳七辰的身世吓得脸色惨白,结果有他藏着的一个红菱饼,那小子瞬间什么事也没了。
真是好多年没吃过了,确实有些怀念那个味道。
“红菱饼太硬,蛋汤不够咸,不知是我嘴挑了,还是这些年吃多了,腻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
却又是完全不熟悉的语气。
赵小杨脑子一蒙,有些缓不过劲来。
是他么?
会是他么?
可能是他么?
可能……么?
一回头,身后那个人,也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粗布黑衣,银鞘长剑,举手投足间,都是熟悉的气息。
唯一不同的是,那张依旧俊俏的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
与自己一样,都老了。
赵小杨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也静静地坐着,看着他。
没笑,也没开口。
或许,谁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客官,您吃点什么?”方才上菜的伙计殷勤地看着赵小杨。
赵小杨顿了顿,指着那边的桌子道:“和他一样,红菱饼,咸蛋汤。”
伙计很会看人脸色,一见赵小杨和那边那位客官的表情,便猜到他们是认识的,所以也笑着道:“那客官那边请,您先和朋友聊着,菜很快就上。”
赵小杨迈开步子,想在那个人对面坐下,可刚走几步又忽然顿住了。
那个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也是赵小杨从前见过的一张脸,他没怎么思索,便想起来了。
周玉书。
周玉锦的哥哥周玉书,那个失踪了九年的人,那个可能早已拜入阿鼻宫的人。
那么,与周玉书在一起的人呢?他现在,又是何种身份?
“赵大哥,原来你在这,我发现了新情况,正到处找你,好在……”
快步冲进来的沈剑星也愣住了。
就这样,四个人,四双眼,互相对视着。
很多年前在南疆,也是在客栈,也是这四个人。
当时是赵小杨和方夏意,沈剑星和周玉书。
两个天天腻在一起的好兄弟,看着另两个争吵殴打的朋友,他们当时还以为,他们的情况,与另外两个是不一样的。
而如今,格局变了。
变成了一直苦苦寻找故友的赵小杨和沈剑星,以及,历经沧桑的方夏意和周玉书。
客栈依旧是吵吵闹闹的,可这四个人,都很安静,似乎周围的任何声音,也都打扰不到他们。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方夏意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有昔日那少年乖张跳脱的感觉。
变了。所有人,都变了。
第155章 再不似从前()
赵小杨和沈剑星相继坐下,四个人,又是无言。
“三个红菱饼,一碗咸蛋汤。”
伙计很快把相同的那一份菜端上来,见先来的那两位客官只有其中一人尝了一口,就不再继续吃了,他以为是味道不好,便又殷切地道:“客官觉得如何?若不合口味可以再改。”
“不必了。”方夏意的语气依旧很平淡,“蛋汤不管怎么做,也喝不出肉汤的味道。”
那伙计只觉莫名其妙,再看方夏意这穿着,隐约有些明白,这人怕是太穷了,喝不起肉汤,所以才会想要用蛋汤代替吧。
呵,简直是痴人做梦!蛋汤就是蛋汤,哪来的肉味?
其实伙计倒真的没猜错,在十多年前,赵小杨最穷的时候,他和方夏意是真的经常吃不上肉的。
可方夏意这个当时还没吃过苦的贵公子,哪会忍受得了?所以他时不时地就会哀嚎几句,一个劲喊着想吃肉。
于是赵小杨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蛋汤来代替肉汤。
听起来是很可笑,但对那时的他们而言,能吃上鸡蛋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一时间又勾起许多思绪,赵小杨唇边也忍不住露出几抹苦笑,喃喃道:“那时候,是真的穷啊!”
现在再想起来,倒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能读懂人心的柳七辰,居然还会有没本事填饱肚子的时候。
说到底,还是那时太年轻了,又都是初次离家,毫无生存经验,一个个都笨得可笑。
可是那些青涩又幼稚的过往,如今,却也成了最宝贵的,永远再也无法触及的回忆。
“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去北疆的。”赵小杨缓缓开口,“可后来一想,也不可能。”
毕竟,是柳七辰的瞻心术,害得明净疯了,才导致方家的灭门惨案。
柳七辰,其实,也算是凶手。
“是啊,不可能。”方夏意喃喃自语,“我曾经最好的两个朋友,或许,都是我的仇人。”
“所以,你去了南疆?甚至加入了阿鼻宫?”
说到这,赵小杨又猛然想起什么,定定地看着方夏意,“八年前的清明,我回平安镇,听到有人说见过你,我在镇上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后来,我又在那里遇到了阴阁的魅月,你是不是那时,跟她去的南疆?”
方夏意淡淡地道:“不是跟她,但也没区别。”
“也就是说,你现在,真是阿鼻宫的人?”
“那么你,这些年,也真的一直都待在阿鼻宫?”
后面这一句,是沈剑星听到赵小杨的问话后,突然问周玉书的。
比起赵小杨和方夏意之间的平静,沈剑星的情绪则是激动得多,他的眼神里,既有不敢置信,也有失望。
他一字一句地道:“你难道忘了,段庭和皇甫,就是死在阿鼻宫那些人手里?”
周玉书抬头看着沈剑星,眼睛里一片冰冷:“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是你,让我们去南疆,也是你,让我们夜探阿鼻宫。”
沈剑星的神色逐渐黯淡下去,沉默了许久,他才轻声道:“没错,是我,他们二人的死,最该自责愧疚的,是我,不是你。”
周玉书道:“我知道你故意派人去南疆传那些话,就是想引我回来,如今,我来了,你又当如何?”
“当初,你父母去世时,你已经回来过了,是不是?只是你不愿让我们发现你,或者说,你不愿见我,是不是?”
“是。”
沈剑星轻轻地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自嘲:“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总是对兄弟颐指气使,恨我带你们去南疆那个鬼地方,恨我……狂妄自大,不知死活,害死了我们两个兄弟。
无论你如何恨我,我都认。你既然如此恨我,那就杀了我,我绝无怨言,但你……你为何要去阿鼻宫?为何不回家?为何……”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周玉书率先起身,从腰间取了钱放到桌上,冷冷地道,“走吧。”
方夏意也起身,他们都要走。
可是走出一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小杨,淡淡地道:“郑家的事,别插手,你管不了。”
赵小杨神色一凛,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很可怕的念头,问道:“他会的巫蛊之术,是不是你们教的?”
没人回答,甚至没人停留。那两个人一前一后,已经离开了客栈。
沈剑星也是一愣,却又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赵小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郑府的,一路上他好像遇到过很多人,听到过很多声音,但他什么也没看清,什么也没听清。
他只觉自己的脑袋里,一片混沌。
时隔九年的意外重逢,带来的不仅仅是惊喜,还有更多的隐忧。
他总觉得,方夏意和周玉书的出现,根本不是因为沈剑星派人散播的那些传言,他们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来这里,他们似乎一直都有某种目的。
本就冷清的郑府,今日不知为何,全是死寂一片,就连门口的两个守卫也不知道去哪了。
赵小杨刚踏进大门,就看到玉虚道人坐在前院的地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发生了何事?”赵小杨见玉虚道人没反应,便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人?道人?玉虚道人?”
玉虚道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赵小杨,似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人。
“究竟发生何事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