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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飞白传-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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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邦华瞥了眼他手中的书,却是柜台内的账本,不由大笑道:“三少爷什么时候看起账本了?”

    王遮山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手中账本,认真道:“账本里玄机不少。”

    “有错帐?”柳邦华笑道。

    “不是。”王遮山大笑,一脸玄机地向前凑了凑。

    柳邦华忙向前一倾,双手落在柜台上,凝神细听。

    “这里面的道道儿,不亚于武功秘籍。”王遮山低声道,狡黠一笑。

    “哈哈哈哈!”柳邦华却一拍柜台,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王遮山不解,正色道,将账本合上,整了整头顶的六合帽,双目一闪,声音更低道:“是真的”

    “我笑你一辈子离不开江湖!”柳邦华大笑一声,忽然不笑了,肃然道:“少爷,几个堂主都在等你”

    王遮山双目微澜,望着柳邦华。

    这个话题,已经被回避了很久,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忌。

    然而,此刻柳邦华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失落和肝胆相照的真挚,两眼忠耿,直将他望得满心怅惘。

    “王管家”柳邦华见他拧眉不语,沉吟片刻后,方才小心翼翼涩声道:“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王遮山拧眉不语,“王管家”三个字,轰鸣在耳,只会令他愧疚难堪。

    “几个堂的兄弟,也只认你这个庄主。”柳邦华涩声说完这句,凝重地看了眼王遮山,见他不发一言,似是发愣,便只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几个堂的兄弟还在等你,都只认你是庄主。

    王管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王遮山怔怔呆立,慢慢咀嚼着柳邦华的这些话,百感交集,心乱如麻。

    这日夜里,天刚黑,他终于打开了上锁已久的柜门。

    “吱呀”一声,柜门大开,烛火跳跃,映亮了一口暗淡的刀。

    柜子里,只锁了一样东西。

    飞白刀

    王遮山背对烛火,依稀中凝视着那把暗银色的刀,神色纠结,五味杂陈。

    那把刀,沉默不语,不离不弃,依然躺在他的柜子里,从未辩解半句。

    哪怕王遮山将这江湖纷乱归咎于刀,将这无力苍白的现实落魄归咎于刀。刀,却还是刀,那把沉默坦然的刀,不辩解,不思虑,永远那么沉着。

    “还是你有情义!”王遮山终于伸出手,默默握住了刀把。

    一阵沁凉,瞬间传遍全身。

    刀,是凉的,只有饮血的时候,才有温度。

    刀,就是用来杀人的。

    他惨淡一笑,举起刀,挺在面前,细细端详,苦涩叹道:“你比人有情义啊”

    飞白刀静默不语,古朴刀鞘,映满跳跃烛光。

    “你怎么不说话?”他苦笑一声,晃了晃那不轻不重的刀。

    刀却依然冰冷缄默,仿佛参透了天地间所有的玄机,犹如生出了两只无形的眼睛,闪动锐利的洞察目光,正端详着他。

    离不开的是江湖,忘不掉的也是江湖。

    生来便在江湖中,死后也在江湖中。

    王遮山想起了这些江湖中人常常念叨的话,苍凉地咧嘴笑了起来,眼底里盈满了苦涩的泪,模糊了刀寂寥的模样。

    “一脚踏入江湖,终身没有归途”他若有所思地低声嗫嚅,轻轻关上了柜门,上了锁。

    他锁住了一个空柜子,却不是空的,那里面,正锁着他的愿望和希冀。

    烛火昏暗,冷光惨淡,屋里里跳跃着暗金的雾光。

    王遮山肩背宽阔,手握刀把,缓缓自灯火中走过,落座在窗边的太师椅上,轻轻将刀放在桌上,一旁是跳跃灯火,光影落满他木然的脸。

    “三少爷!”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响起了柳邦华的声音。

第147章 不速之客() 
“怎么?”王遮山朗声应道,已经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门外走廊空旷安静,充盈金红灯火,映亮柳邦华满脸忧色。

    “怎么了?”他不由心里一沉,追问。

    “奇怪得很”柳邦华微微皱眉,低声道:“洛阳平安山庄的朱庄主来了。”

    “平安山庄?”王遮山微微吃惊,转身轻轻关上门,跟着柳邦华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奇道,盐帮与平安山庄素无往来,怎的庄主亲自上门了?

    这平安山庄,是洛阳城中朱家祖辈相传的产业,经营珍奇宝玉,古玩字画,向来是洛阳城中首富,据说是皇亲国戚的后人,因此一向少与江湖中人往来。

    王遮山满心疑惑,已经穿过后院,攀上楼梯,跟着柳邦华来到二楼一间雅间外。锦帘轻掩着屋内跳跃的灯火,摇动着几个模糊的人影,传出一个和气柔滑的男声,笑呵呵道:“实在是打扰打扰。”

    “客气了。”露毓淡淡含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贵客上门,蓬荜生辉。”王遮山听到这里,爽脆笑了一声,掀起帘子大步走了进去。

    烛火深处,忽然闪动数双锐利的目光,刀子般纷纷扎在他的身上。

    靠窗处,与露毓面对面,端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胖子,四十左右的年纪。金黄的缎面长袍,被跳跃烛火映得光华熠熠。那胖子面庞白净,不留髭须,目光温和,静静瞧着王遮山进门,只微微颔首,淡淡一笑,算是行礼。

    笑容可掬的胖子身后,却站了七八个劲装疾服的黑衣人,各个腰挂佩剑,剑鞘上嵌一粒翠玉,神色倒比那胖子骄傲霸道,令人望之心惊。这群黑衣人中,有一个少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大约二十岁年纪,瘦高身材,俊秀面孔,面冷如霜,目光却显得十分涣散,仿佛望向极远之所,并未落屋内。他的剑鞘上,嵌着一颗乳白明珠,闪着冷月光彩,颇为夺目。

    “阁下就是掌柜?”胖子和气一笑,伸出圆润的右手,端起茶盅呷了一口,大拇指上赫然套着一个分量颇重的青玉扳指。

    王遮山愕然瞧了眼露毓,见她隐秘地点了下头,便谦和一笑道:“正是。”

    “很好。”胖子放下茶盅,盯着王遮山,淡淡微笑,忽的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温和笑道:“请坐。”

    王遮山微笑落座,心道这平安山庄确实是贵重惯了,在别人的地面上也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反客为主。他这么想着,却也只是微笑,静静望着胖子。

    胖子微笑不语,重新端起茶盅,轻轻吹开茶叶,又呷了一口。

    王遮山与露毓互相望了一眼,只好沉默等待,一时间也搞不清胖子的真实意思。倒是那佩剑上嵌着明珠的俊拔少年,忽的冷冷道:“屋里人这么多,怎么谈!”他目光麋散,几乎看不清到底在看谁。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冰冷明晰,犹如锋利的冰锥,刺得人心口一凛。

    露毓微微一笑,示意柳邦华与几个下人跟着自己,先后走出雅间。胖子身后的黑衣人,却是一个没动,依然凶悍地端立在不断跳跃的烛火之间,注视着王遮山。

    “抱歉得很,我武功稀松,图个安心。”胖子笑着放下茶盅,歉意满面,仿佛真的非常抱歉。

    “不碍事。”王遮山淡淡一笑,沉声问道:“现在庄主可以告诉我缘由了么?”

    “哈哈。”胖子开怀一笑,伸出手,轻轻摇了摇。

    冷面少年躬身从背后地上提起一个不小的锦盒,“咚”一声,放在桌上。“噌”一声,盒盖轻轻弹起,瞬间露出了满盒闪耀的珠翠。圆的明珠,方的翠玉,澄黄的金叶子还有数不清的珠串和元宝,被烛火映得流光溢彩,全部照进王遮山波澜不惊的双眼。

    那少年瞧着王遮山沉静如水的眼睛,微微冷笑,默默退到胖子身后,恭敬肃立。

    王遮山淡淡一笑,却未说话,似是不以为然。

    那少年脸面顿时一沉,冷哼道:“这是庄主给你的见面礼。”

    王遮山瞥了他一眼,泰然淡笑道:“素昧平生,何来的‘见面’一说?”言毕饶有兴趣地望着那胖子。

    胖子双目一闪,只浅淡一笑,重新端起了茶盅。

    “哼。”少年讥诮一笑,冷冷道:“庄主要借你这不霁楼一用。”

    “借?”王遮山哈哈大笑,朗声道:“既是‘借’,又何来的‘礼’?”

    “哈哈。”胖子终于听得忍俊不禁,清爽笑了一声,和气道:“说得很好。”

    这胖子,便是洛阳城中富可敌国的平安山庄庄主,朱沅宝。

    “掌柜。”朱沅宝仰脸瞧了眼王遮山沉着的笑脸,笑着接道:“实不相瞒,朱某有一个大买卖要在你这不霁楼里做。”

    “哦?”王遮山两眼一闪,沉声笑问。

    “呵呵。”朱沅宝笑得颇为从容,也很亲和,却莫名让王遮山觉得浑身不舒服。更何况,他通身散发出沉重气息,怎么看都不觉得是武功稀松。

    “明日,烦请掌柜歇业一天,我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这些”他瞥了眼那满盒的宝贝,和颜悦色道:“算是补偿。”

    “原来如此。”王遮山爽朗一笑,摇头道:“嘉兴好地方多得很,庄主何不移步他处瞧瞧?”

    “你!”少年“噌”的一声,陡然自嵌着明珠的剑鞘里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剑,笔直明亮,逸动着淡蓝光芒,与倒映其上的烛火交织一起,显得非常骇人。身后的七八个黑衣人,也同时握住了剑柄,一脸凶悍。

    王遮山放声大笑,昂然瞧着几人,却是岿然不动,面沉如水。

    “呵呵。”朱沅宝和气一笑,轻轻摇了摇手,少年眉一敛,宝剑入鞘,“噌”一声,宝光潋滟,煞气顿消。

    “在下店小业小,经不得折腾。”王遮山谦和笑着解释道,诚恳瞧着朱沅宝。

    “朱某糊涂,若不霁楼小,整个嘉兴还有哪一家敢称大呢?”朱沅宝微微一笑,左手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玉光泠泠的青玉扳指,沉声笑道。

    “哈哈。”王遮山淡泊笑了一声,盯着朱沅宝温和狡黠的眼睛,沉声道:“不知道朱庄主为何非要在不霁楼?”

    “大胆!”少年挑眉上前,冷喝道。

    “渲白!”朱沅宝轻叱一声,打断了少年,转脸望向王遮山,立刻满脸笑意,道:“对方一定要在不霁楼,朱某也没办法,还望掌柜成全。”

    王遮山微微一惊,心中隐隐不安,若有人指名道姓地提出要在“不霁楼”做一笔交易,那必然不是个好兆头。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不由心里一沉。

    想朱沅宝如此贵重身份,一言既出,必然是驷马难追,若自己一味拒绝,也只是纷争突起,不得安宁。想到这里,他淡淡一笑,沉着道:“好。”

    “好好好!”朱沅宝展颜大笑,言毕就要起身离开。

    “等一下!”王遮山朗声道。

    “怎么?”朱沅宝霍然回头,笑容瞬间凝霜,盯着王遮山。

    “这个。”王遮山温和一笑,指了指桌上的锦盒,沉声道:“还请收了罢!住宿饮食,离店结算。”

    朱沅宝看着他,淡笑一声,扭头从少年恭敬掀起的锦帘下走了出去。

    王遮山微微叹气,心里道:还真是财大气粗,目中无人。

    那少年放下门帘,却未走出去,冷声道:“还不速速清了客人,给我们收拾上房!庄主要住最中一间!”

    王遮山冷笑一声,却是动也未动。

    那少年见他神色傲气,忽的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敲了敲那华贵的锦盒,轻蔑道:“这一盒还不够么!”

    “哈!”王遮山霍然抬头,双目精锐,直直望进少年两眼,冷笑道:“看来,你以为钱能买尽乾坤啊!”

    少年冷哼一声,蔑笑道:“我没这么说。”

    “那就收起来罢!”王遮山冷淡敛眉,霍然起身,出了雅间。

    楼梯上,灯火昏黄,他一路疾走,匆匆穿过后堂的布帘,来到后院,抬头正望见夜空泼满幽蓝,冷云兀自躲在云端。院中那汪清澈小池,此时正满映着天上投下的冷光,清幽如镜;波光粼粼,是红鱼闹起的涟漪。他一面走,一面心情沉重地回忆方才那名唤渲白的少年。

    那少年,有一双令人恐惧的眼睛。

    王遮山微微一颤,大步向露毓房间走去。

    人的眼睛,若智慧或者骇人,通常是精锐明朗;若昏昧涣散,则被称为迷蒙倦怠的眼睛,常无过人之处。然而,方才那少年的眼睛,何等的涣散迷蒙,却又是何等明锐骇人。

    如此矛盾却又和谐。

    方才,王遮山借着雅间内昏暗的烛火悄悄观察他的眼睛,却只发现,那暗淡如同木珠的双眼,不辨聚焦之处,亦望不见一星锐光,却莫名闪耀着摄人心魂的压迫力,令人望之胆寒。

    一双会吃人的眼睛。

    吃的是人的灵魂。

    或许也会吃人的生命。

    想到这里,他心里更加沉重,眼前正是露毓关着的房门,透出温暖澄黄的光。这一刻,他已经伸出手来想敲门,却又迟迟不能落下。

    露毓必然不肯离开。

    他苦恼地想。

    “进来罢,门没锁。”门内烛光摇曳,忽然传出露毓沉着冷淡的声音。

第148章 鱼跃影飞() 
王遮山只好推门进去,迎面而来,是满屋的暖金烛火,露毓正坐在桌边,白日里苍白的脸孔,被屋内跳动的火光映得暖融融的,却反而显得怅惘犹豫,不似平日那般果敢。

    这不是她一贯的神色

    她素来是笃定,冷淡,无可撼动,胸有成竹,绝非此刻这般。

    他不由心里一酸,转身掩上了门。

    “朱沅宝一向是说一不二,想来你也没法子拒绝罢。”她却只是淡淡一笑,淡然凝视他。

    “因为他有钱么。”王遮山缓步上前,坐在露毓对面,提起茶壶,给她半空的杯子填满热茶。

    “哗”一声,琥珀色的茶水,清香四溢,落进雪白瓷杯中,满映着温暖烛色。

    露毓却只是淡淡一笑,望了眼杯中清茶,冷哼道:“钱并不可怕。”

    “哦?”王遮山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一嗅,顿觉神清气爽。

    “平安山庄来,尽是绝顶的好手。”露毓呷了口茶,淡笑道:“朱沅宝才能稳稳当当,做着他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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