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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部分

飞白传-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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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见到段虎了罢?”白衣主人笑道。

    冷瑶琴抬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如何?”

    “你什么时候下山?”他却另问道。

    “段虎下山了,我便下山。”她冷淡一笑。

    “哦?”白衣主人笑了,接道:“莫非你是来星芒山见他的。”

    “我来监视你。”冷瑶琴啜了口杯中翠绿的清茶。

    白瓷杯,细腻如脂,杯中茶,青翠宛如天上色。那滋味,只要闭眼细品,便有无数往事涌上心头。翠珠,总能品出伤愁。冷瑶琴品了一口,便闭上了眼,细细品味,沉浸在那或欢欣或悲凉的回忆中,久久不愿醒来。

    “我不会告诉他冬儿在哪,你也知道我不会告诉他。”白衣主人颇有深意道。

    冷瑶琴冷笑。

    “所以,你还是来见他的。几十年了,还是要来见他。”白衣主人止笑,突然显得落魄,叹道:“所以,你才负气嫁于铁泰墨么?”

    冷瑶琴霍然睁眼,放下手中茶盏,杯中茶依然清洌如故,方才美好的记忆,瞬间消散了。她睁开眼,眼前只有这间熟悉非常,阴沉沉的“无踪阁”,对面人,依然是脸孔深藏,只剩毫无表情的面具。

    “你打算,何时摘掉面具,堂堂正正活着?”她冷哼一声,凝视白衣主人道。

    “我从来都堂堂正正活着,何来的‘何时’?”白衣主人淡淡笑道。

    “哈哈,谁能想到”冷瑶琴慨叹。

    “嘘!”白衣主人起身,打断她道:“小心点,别说出来,小心掀起狂澜!”

    “哈哈!”冷瑶琴大笑,不屑道:“我倒要瞧着,你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你对我,终究都是偏见。”白衣主人重新坐下,握着茶盅,轻轻叹气道。

    “我对你,终究都是偏见。”冷瑶琴喃喃着,重复道。

    “就因为我姓子?”白衣主人叹气。

    冷瑶琴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终究是因为我姓子。”白衣主人瞧了她片刻,深叹道。

    “你错了。”冷瑶琴站起身来,踱步望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山水画幅,沉声道。

    那些山水画,清一色落款“子”,世上只有这“无踪阁”内才能看到。冷瑶琴走了一圈,仔细端详过每一幅山水,方才重新落座,叹道:“他终究是书法更天赋些,却只肯画山水。可惜那些飘逸墨宝,唯余落款了。”

    “父亲曾言,举手之劳有何犀利?何以为傲?他人觉不成之事,无天赋之事,不可为之事,反倒乐在其中。好坏无妨,做好了,惊叹,做坏了,不过是一番乐趣罢了。”白衣主人淡淡笑道。

    回忆起自己的父亲,他总不由百感交集,既骄傲,又落寞。他终究,不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一心只图大业。

    “他的道理虽怪异些,却也不无道理。”冷瑶琴细细品味此话,点头道。

    “段虎找不到冬儿,我也找不到与仟。”白衣主人落寞叹道:“实乃报应。”

    “你还要找?”冷瑶琴冷笑道。

    “我已入境太深,若不能找到他,怕偌大个璃彩苑,子氏一族的宏图,当真要毁在我的手上了。”白衣主人悲哀道。

    “我姐姐”冷瑶琴忽然眼眶一潮,叹道:“终究是为了你留下了血脉。”

第338章 二十五年之约() 
王遮山、露毓与孟庆丰三人,在那湖心小筑内住了几日,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丫鬟照旧每日奉上精致茶点,美味饭菜,问话却是一概不知。他三人怕徒惹是非,亦不敢贸然外出。

    天气照旧是晴朗明媚,头顶天空,似是蓝得连一片云也瞧不见,暖日鎏金,格外夺目。孟庆丰听不到任何关于青夫人的消息,成日里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王遮山与露毓瞧着,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老者不出现,云心不出现,他们便只能等。自从上了星芒山,便只能任人摆布。他几人不得不慨叹,璃彩苑主人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

    此时的璃彩苑主人,却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无踪阁”外,飞雪凄迷如常,天空上尽是烟灰浓云。他的心昏昏沉沉,许多往事涌上了心头。他从不饮酒,所以他从来没有糊涂过,他只喝“翠珠”,那里面有往事的味道。此刻,他的客人已经迈进门,依然是光头闪亮,体格健壮,身披陋衣,却神采照人,只是那银白的胡须,说明他终究老了。

    珠帘“叮咚”,那客人迈进门来,笑得豪迈,不待主人请他,便兀自落座,自斟自饮起来。

    白衣主人瞪着他,简直不确信眼前之人是真的,细辨片刻,终究大笑起来,道:“吕刀子,你躲得真好!终究是出现了!”

    吕刀子大笑,啜了口那清洌的茶水,摇头道:“你们姓子的,还在喝这种茶,一点乐子也没有!”

    白衣主人冷笑,叹道:“二十五年了,我等你等得极苦,若不是褚凌霄的女儿被我请上山,你还打算继续躲着么?二十五年了,中原风平浪静,我做到了。褚凌霄死了,你若还不出现,我只能将褚凌霄的女儿剖肝挖肺了。”

    “剖肝挖肺又能如何,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吕刀子放下茶盅,合了眼,悠然一笑。

    白衣主人目光一闪,不悦道:“褚凌霄这个小人,终究骗了我。”

    “若不然,他金镖门唯一的后人,能活到今天么?”吕刀子赫然睁眼,冷冷盯着他,叹道:“恒焕,为人狠毒,如何能成大业?”

    “哈哈!”白衣主人仰头大笑,冷冷道:“说起来,若不是我太仁慈,这大业,怕是早成了。你今天来了,不打算给我个交代么?”

    “哈哈。”吕刀子淡淡一笑,添了茶,环视四面墙上那些水墨丹青,微微皱了眉,叹道:“你父亲,终究不肯安心在这星芒山上写字画画!说起来,这璃彩苑也不过是你祖上几代人的休身之所。锦衣玉食,应有尽有,为何到了你父亲,便非要搅动天下?”

    “只有我父亲,还记得这天下原本姓子。”白衣主人淡淡道。

    “你错了。”吕刀子摇头,叹气道:“这天下,原本无名无姓。”

    面具后的白衣主人,眼睛闪烁一丝微妙光芒,冷笑道:“哈哈,若这天下无名无姓,啸沙山七星,又是为了什么?”

    一丝落寞掠过吕刀子眼底,胡须已经雪白的老人长长叹出一口气来,嘶哑道:“如今,该我收拾残局了。七星,终究是人。是人,便有私心。”

    “你承认了,你们所谓‘理想国’,不过是狗屁,你们不过也有私心。若没有私心,便不会被我利用。”白衣主人得意地盯着他,笑得冰冷。

    吕刀子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现如今,便是七星重上啸沙山,也不是昔年里的七星了。只是我还不死心,愿天下太平。”

    “干戈不动,天下自然太平。”白衣主人给自己倒了盅热茶,淡淡道:“如今的姬姓王朝,内忧外患,何来的天下太平?”

    吕刀子轻轻摇头,叹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任是谁,也无需夸大自己,时势造英雄罢了。人间正道,终究不倒。”

    “哈哈!”白衣主人不屑冷笑,淡淡道:“你果然还是那一套。那一套,可曾救了你的啸沙山?若不是璃彩苑,啸沙山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么?”

    “这一步,终究是啸沙山错了!”吕刀子摇头叹气。

    “这些不重要,告诉我,与仟在哪?”白衣主人眼睛喷出冷火,咬牙道:“不然,我先宰了褚凌霄的女儿!”

    “哈哈!我吕氏,世代铸刀,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何时怕过。你便是再杀十个褚墨绒,但杀无妨。”吕刀子淡淡道。

    “告诉我,你们把与仟藏在哪了!”白衣主人起身,嘶哑道,凝视他的双眼,几乎燃烧。

    吕刀子从容呷了口茶,叹道:“这世上,你终究还有一怕。”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用这种江湖中的下三滥手段,令我二十五年不能下星芒山。今日,你若不能说出与仟下落,我便让你瞧瞧中原血流成河的样子。”白衣主人咬牙切齿道。

    “若没有与仟,你子姓一脉,终究要烟消云散,不是么?”吕刀子冷冷斜睨他,忽然豪宕大笑。

    白衣主人浑身一震,狠狠盯着他,却终究重新坐回原位,眼中流露颓废,哑声道:“二十五年了我等了二十五年”

    “这二十五年来,你也没闲着罢。”吕刀子不屑道:“四焚宗分崩离析,段虎成了你的傀儡,洛阳平安山庄为你左右这些年,荥阳秦家,湖州杨家,相州林家无一能得善终。这江湖,就要被你们子姓一族吃干抹净了,你还要如何?”

    “你说的没错!”白衣主人得意一笑:“姓姬的坐在那金龙椅上,怕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罢?这天下,他们到底能掌控多少?”

    “这天下,本不在某个人手中,也不该在某个人手中。”吕刀子沉声道。

    “哈哈哈!”白衣主人大笑,轻蔑道:“怎么,还要与我讨论那一套‘理想国’么?”

    “天下原本如此。”吕刀子淡淡道。

    “此时,我不与你分辩天下,我只要你把与仟还给我。”白衣主人忽然道。

    “或许你很快便能见到他。”吕刀子颇有深意一笑。

    “你带他来了?”白衣主人大喜。

    “他有腿有脚,无需我带。”吕刀子淡淡道。

    “他在哪?”白衣主人站起身来,攥着面前的茶盅,颤声道。

    “该见到的时候,自然见到了。”吕刀子依然面沉如水。

    “我知道你向来不打诳语。既然要说,为何不说清楚。”白衣主人道。

    “因为,还不是时候。”吕刀子半合眼,含糊道。

    一阵冷风钻进阁内,白衣主人打了个激灵,重新坐下,冷哼一声。二人沉默,吕刀子认真品茶,白衣主人则陷入一阵忧伤之中,轻轻合上了眼。他平生,只有一子,名字唤作“与仟”。想起与仟,便想起了冷遥环,想起她热切动人的眼睛。那样一个柔弱如花,却又坚如钢铁的女子,他平生再未见过。他原本极恨她,如今却又极想念她。

    平生,再无一女子,若她那般千娇百媚,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呢喃细语。平生,亦再无一女子,能如她那般毅然决然,将毒蛊下在心爱之人身上。到如今,连白衣主人自己都不能确定,冷遥环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或者一切根本就是骗局,她终究是为了替焚雪宗报仇。他没有答案,耳畔却不断响起她的声音,柔情万千,动人心魄。

    “若不是冷遥环给你下了蛊,令你不能再有子嗣,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寻找与仟么?”昏昧中,忽然响起吕刀子冷冷一问。

    白衣主人一怔,缓缓睁开眼睛,瞪着吕刀子,不置可否,却难掩眼中波澜。这个问题,他曾经千百次问过自己,依然没有答案。

    于是他眼中微波潋滟,淡淡道:“人生哪里有‘若不是’?若不是我姓子?若不是我遇到了冷瑶琴,若不是又遇到了冷遥环?若不是段虎曾在璃彩苑?世间事,若都能说‘若不是’,岂不皆大欢喜。”

    吕刀子闻此,放声大笑,拊掌道:“你这句话,我倒是同意得很。若这天下,无名无姓,若这天下没有贪婪之人可惜,世上没有‘若不是’。”

    白衣主人亦放声大笑,两人对笑间,均是颇为惆怅。

    “你若能放下子氏的身份,只做璃彩苑主人,依旧有天下拔尖的伶人刺客,只在江湖中树立门派,有何不好?”吕刀子问白衣主人。

    白衣主人怅惘一笑,反问道:“你能忘记自己姓吕,从此让吕家的铸刀绝技销声匿迹么?”

    “哈哈!”吕刀子笑道:“我能,吕氏到了我这一脉,没留后,不传技,铸刀绝技便销声匿迹了。”

    “我做不到。”白衣主人叹道:“我日日警醒,生怕忘了自己是‘子’姓的后人,生怕自己倦怠在富贵安逸的金银窝里,才有了这幽黑寒冷的‘深渊’,才有了雪原中冻满尸骸的冰路,才有了荒丘上飞沙走石的凛冽!”

    “你过得确实不快活呐!”吕刀子摇头叹气,啜饮清茶,喟然道。

    白衣主人眼中掠过一丝怅惘,轻轻点头道:“是啊!我何曾快活过?”

第339章 惊涛暗涌() 
“你眼中没有是非?”

    “我眼中没有是非。”

    “错,也要继续下去?”

    “坚持之事,怎么会是错的?”

    星芒山下,积雪覆盖所有。雪停了,宁静中唯有寒风丝缕。冷瑶琴一人羁马缓行在前,脑海里浮现出某一日,她与某个人的对话。记忆中,那一天也是满地白雪,踩上去“咯吱”作响。

    是非?

    她笑了。情愿之事,便“是”;不情愿之事,便“非”。她的眼里,没有别人所谓的“是非”。

    冰魇沉默跟在后,马蹄没入积雪,又重新迈出来,发出“嚓嚓”轻响。他的心,沉浸在绝望中,想问的问题,只迎上冷瑶琴沉默冷峻的面孔。他知道,师父不会告诉他霜靥的去向。

    上山时,一行三人,此刻唯余他与冷瑶琴二人。从星芒山下来的一路,他不止一次问冷瑶琴:“师父,霜靥去哪了?她留在璃彩苑了么?”

    冷瑶琴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眼中闪过冷峻神色。

    从星芒山到霜沙谷,不过小半月路程,冰魇却觉得格外漫长。他想起了那日在山脚小店内,霜靥那些忽然落下的眼泪,便深深怨恨自己,没有在那一刻仔细问她。

    或许,世上事原本都没有绝对,是犹豫令人错失了扭转乾坤的最佳时机。

    冷瑶琴走在前,亦是眉头深皱。这一路上,她不断想起那些关于“是非”的辩论,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莫非自己执着的“是”,终究是“非”。

    我不会错。

    她坚定地想,她这一路,从未错过。

    帝都禁城,雪后的第一个晴天,晴空万里,无尘无杂。隆盛殿里,却是阴沉沉一片。金龙椅上隆帝眉头深皱,缓缓扫视高阶下的众臣,沉声道:“朕意已决,勿需多言!即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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