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聘,三嫁冷情王爷-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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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不自觉的慌乱了几分。
过去,即便是在宫中庆祝,他也一定会在戌时三刻之前回来,因为他清楚不宜过晚。
今日,都已经这么晚了,是因为,宫里再也没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便可以肆无忌惮了?
池裳冷笑一声,这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面显得特别的突兀,吓人。
伸手触摸了一下面前瓷碗,已经是冰凉了的,里面的汤汁一样的是早就冷却了,就好像是冰疙瘩一般。
还有那晚长寿面。
池裳捞起一边的筷子,伸进去,早就变成了一堆,哪里还看得出来是面条的模样?
饭菜冷了,天气也冷了,就连这碗长寿面,都也理不清了。
或许,真的就是变得不一样了。
池裳放下筷子,神识有些恍惚,无意识的盯着门外,半天都没有看来一个人影,心里却是平静的不行。
募然的,她突然回想起了自己过去的样子。
其实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的,一样的是孤零零的坐在这里等着他,可是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满满的洋溢着的都是甜蜜,只要荣轲回来,吃上一口自己做的东西,她就会变得很满足。
但是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她心里,就好像是有一个小口子,这冬天的寒风在猛地往里面灌,她躲不掉,还逃不过,只能任由着自己站在这里,就这么的站着,受着,悲凉的很。
直到亥时——
屋外,终于是传来了些许人声。
由远及近。
池裳冷的发木,耳朵的反应都要比平时慢上了半拍,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江祁,“主上,您回来了,姑娘在屋里。”
江祁的话音刚落下不久,她屋里的门就被推开了。
哦,不对。
池裳在心里小小的纠正了一下自己,是他们屋里的门,不是她一个人的。
屋门打开,带来一阵寒气,让她猛然感觉刚才的冷完全就是冷,这股寒风突然的直扑扑的打到她身上,竟然是有些受不住。
“你回来了?”池裳垂下眼眸,看着桌上的饭食,如同过去一样,公式化的开口。
“嗯。”回来了,多么显眼的答案。
根本就不需要再问。
气氛,再一次的僵持了下来。
池裳端起手边的长寿面,冰冷的感觉透过指尖,传遍了全身,“饭菜冷了,我去给你热一下。”
荣轲木然看着池裳,没有应她,也同样的没有反应过来。
和过去一样,她还会做一桌的膳食,等着他回来,然后给他庆生。
其实,过去的每一个生辰,在皇宫虚与委蛇结束了以后,他最想念的,反而的还是这里,这桌简单却不失温馨,不失心意的膳食。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根本的就感觉不到,不知道自己其实早就已经陷进去这样的温暖之中。
可是今日,分明的就是不一样的。
他故意的在外逗留,故意的没有回来,故意让夕月白日里给她说那些话。
他不过就是想要在池裳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神情罢了。
可是这一次,好像还真的是他想多了,池裳从头至尾,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生平第一次,他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伸手,下意识的就抓住了池裳已经出去了的身子,语气有些无奈,“池裳,你就不想问问,本王今日去哪儿了?”
这个问题,她身为自己的妻子,难道就不应该关心一下么?
更何况,他白天的时候,还叮嘱过夕月,一定要给池裳暗示,自己是去了皇宫。
所以他清楚,池裳是知道的。可是她太过于平静,平静的,让他抓狂,让他崩溃。
他在等着池裳的回答。
然而,荣轲终究的还是有些失望了,池裳看着他,不过就是抬头,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麻烦你让一下,这是给你吃的膳食,我去给你热一下,等下就可以吃。”
池裳就是故意的在四两拨千斤,看似完全的没有任何的介意,或者说,这叫大度。
可是荣轲,几乎是厌恶极了池裳现在的模样。
“谁让你去了!本王已经用过膳了。”荣轲忍不住了,终于还是将池裳给拽了回来。质问。
“哦,对,哪次你不是用过膳回来的,怎么,今日不饿,不想吃了?”池裳轻笑,完全的是将他那一点点的怒火给消磨着。
他哪里是想要用什么膳?
池裳没有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你不吃,但是我不能不做。你要是不饿,就尝一尝这长寿面,我只热这一个就好了。”
从来,宫里的宴会都是极尽奢华,即便荣轲与荣乾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可是荣乾毕竟的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所以每年的生日宴会,其实排场都很大。
但是,那样的奢华无度,却终究的还是丢了最开始的东西。
少了一碗普通的,却意义非凡的长寿面。
所以每次,她都会给他煮。
池裳没有理会荣轲的话,径直的走向了厨房,完全就是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
荣轲立刻的跟了上去,却又有些踌躇。
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帮着自己加热饭菜,可是这幅模样,他看见了,反而是更加的心塞。
池裳不理会他,也对他说出来的话没有任何的感觉,而他自己,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办法使劲,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心里那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池裳就端着碗出来了。
也站在了厨房的门口,将长寿面递了上去,“好了,你可以吃了。”
荣轲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眼里就只有这么一碗长寿面?
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了?
荣轲气结,扬手,一把打翻了池裳手中的长寿面。
“啪”的一声,碗碎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黑夜中显得尤为的突兀。
刚刚煮好的长寿面滚烫,汤汁四溅,有不少溅到了她的脚上。
脚上还是一双单薄的绣鞋,免不得的一阵刺痛,让她微微的皱眉。
不过黑夜里,荣轲倒是没有发觉。浑身就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炸药桶。
池裳皱皱眉,低头看着,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面条的残状,“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样,不吉利。”
说话的语气太过于的官方。
荣轲听起来,特别的刺耳。
“本王是个已死之人,连坟墓都一应俱全,何须这样虚假的吉利?”
不过碎了一碗面,有什么不吉利的?
池裳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可是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的碎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明日一早,可否给我再做一碗长寿面?()
是,荣轲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是她太过于的执拗了,一碗面而已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池裳默默的没有说话,盯着地上的惨状看了一会儿,直接的抬脚就准备走出去了。
荣轲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些不满,也都是好的,可是池裳的反应,实在的是太过于的平静了,平静到,他有毁了这么东西的冲动撄。
堵心的很。
池裳没有搭理荣轲,这么多年,她极为熟悉荣轲,不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可是她很累,真的不想要再去管了,因而直接的就回去,将桌上剩余的饭菜,全部的端了过来。
一碗不落。
池裳不理他,就这么着的冷暴力,荣轲生平第一次,是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你要做什么?”他忍住脾气,却还是没有忍得住先开口询问道。
做什么?他还关心么偿?
池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丢给荣轲。
默默的生火,将桌上的饭菜全部的热了一遍。
然后每一种菜,都吃了一些。
没有全部吃完,都不过是浅尝辄止。
她其实,根本就一点的都不饿。
还是不理他。
荣轲抬脚,想要过去,却又感觉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堵在胸口的这团怒火是越来的越甚,越来的越多。
可是偏生,他没有任何发泄的权利,也没有那样的立场。
该死!
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过,池裳还有这本事。
饭菜的味道,即便是再热了一遍,多少的还是丢失了原来的味道。池裳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终于是发现,有些东西,真的是回不去的。
饭菜即便的是加热过了,可是真心,没有那样的味道了。
这饭,不过刚吃了两口,她就堵了,一口也吃不下了。
算了,不吃了。
池裳“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搁下,在这安静的夜晚,显得是尤为的刺耳。
就连门外的荣轲,都不免的是被惊到了几分。
皱眉看着池裳。
她还是连个眼神都没有吝啬给他。
直接搁下了筷子,桌上的饭菜也都彻底的不管了,直接的就是越过荣轲,朝着房屋的方向离开了。
荣轲是彻底的呆住了,视线顺着池裳的背影,就没有拿回来过,就这么痴痴呆呆的看着。
直到,池裳恍若无人一般的将自己收拾好了,熄灭了蜡烛,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了?
就这么睡了?
荣轲死死的握拳,尽量的平复着自己胸口的怒火,憋着,回转身子,朝着扶辰的屋中走去。
他觉得,他现在需要发泄。
这火气,他大概的是忍不下来了。
为君上者,忍耐力自然的是要高于常人,荣轲更甚。
只是他的怒火,从来的是到了池裳的面前,就变得溃不可击。
而今夜,这样的感觉更甚。
给他的,完全就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压制下去的火气,他要是不发泄出来,绝对是会将自己给气死。
“嘭”的一声,荣轲直接抬脚,将扶辰的屋门给踹开了。
扶辰躺在床上睡得是迷迷糊糊,这时候,也是不免的被这动静给惊吓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以为是夕月,“我说姑奶奶,你这又是被谁给惹到了?”
他纵然是和夕月已经心意相通,但是礼法在此,他和夕月,一直都是各自分开。
这大半夜的,火气冲冲的到他这里来发火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扶辰就下意识的以为,是夕月过来了。
“你在问谁?”荣轲本就心里特别的不爽,被扶辰的这话一问,就更加的不爽了。
夕月,大半夜的还来过他的屋里?
像什么话!
原本这样的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现在放在荣轲的眼中,就足以是一件,让他有完美的借口,发泄自己怒火的借口。
“靠,荣轲,你来小爷屋里做什么?”被荣轲这么的一喝,扶辰当即的就清醒了过来,眨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还真是荣轲。
他今夜,不应该是好好的陪着池裳,在过生辰才是啊?
他分明晚上的时候还听到夕月告诉他的,这池裳白天都已经在厨房待了一天了,做了一桌子菜呢。
“方才,你话中的意思,可是夕月时常来寻你?”荣轲不理会他,阴气沉沉的问着。
扶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是因为荣轲的这句话,而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他不由的有些胆颤。
得,荣轲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
原因,未知。
他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要遭殃的节奏。
低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束,他总有一种,看到了前世在拳击馆,看到了沙包的造型。
他现在,可不就是一个妥妥的,供人发泄的沙包?
“没,不是,就是偶尔。”扶辰心里紧张,笑嘻嘻的敷衍道。
荣轲的那点小心思,他还能猜不出来?
本就一贯的护着自己的妹妹,这个时候,更加的是因为这样的小事,在质问。
“偶尔?”荣轲声线降低,猛地逼近扶辰。
得,他今晚上,要是不被揍一顿,他保证跟荣轲姓!
扶辰在心里哀嚎,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心里更是把池裳给从前到后的问候了一遍。
都这个时候了,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荣轲是因为什么生气,他就白活了这么久了。
绝对的是在池裳那里没有讨到什么好,现在倒好,直接的是来他这里兴师问罪来了。
准确的说,是没事找事。
心一横,也就没想多少,“荣轲,你也不用跟小爷拐弯抹脚了,你不就是想找人打一架么?直说成不?小爷今天豁出去了,陪你。”他就是见不得荣轲这么个死性子,憋着心里什么话都不说,得靠人去猜。
这平时还好,尤其的是这感情方面,面对池裳的时候,这要死不死的性子就更是这样了。
他这一个外人看的都着急。
真是的。
荣轲眉宇间松快了几分,单手一下子的扣住了扶辰的肩膀,使了三分的力气,“那好,陪本王出来。”
扶辰感觉自己的肩膀很快的就不是自己的了,疼的是龇牙咧嘴,还不敢开口说话。
他这一练过武功的,能和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比么?
心里腹诽,嘴上还是大义凛然的很。
反正自己就这么着了,今晚上要是不被揍死,算他命大。
屋外,寒风刺骨的。
被这冷风一吹,扶辰刚才十分的勇气,瞬间的就被吹得只剩下一分了,侧身远离了几步,靠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打着商量,“我说荣轲,你这生气,能不能别揍小爷?换个人,这整个诛圣阁里的男人,估摸着就小爷武功最差,你这是胜之不武。”
武功最差?
荣轲冷斥,“你是没有武功。”
对对对,没有武功。
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扶辰在心里默默赞同,“所以啊,你要不换个人打?再不然,小爷把江祁给你叫出来,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