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潜鱼在渊-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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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这么久不来看我,又总提起君怜妹妹,我以为你会很喜欢。”红袖遮住的,是嫉妒的脸。
在色无极看来,自己的情人既不温柔也不体贴,真真是比不上倾君怜姐姐所选择要共度一生的人。
最重要的是……殷十九这家伙居然还不愿与自己缔结姻缘共度一生!
“啊我心口疼……”
“好啦麦假了,这招用过多次了。”
色无极一挥袖子没好气:“一个月没有消息送来,你是走去哪里了。”
“是真的心口疼。最近武林不太平,有个异度魔界横空出世到处烧房子,我正好路过动了点武。”
殷十九无奈抬手撑住额头,刚刚功体波动剧烈,还流了鼻血,老毛病又犯了。
“啊,你!罢了,麦再说话,先喝一口我方才去熬的补汤。”
一碗猪蹄汤被殷勤送了上来:
“义母跟我说你脚踝有伤到。”色无极主动俯身:“让吾查看查看~”
停!!!!!麦啊!!!!!
灰披风年轻人忍住想要逃跑的欲望:“你力气那么大……会捏爆掉的啊~~~”
半声惨叫。
在客人面前高贵冷艳的金莲轩轩主舞姬色无极,只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殷十九面前才会流露邻家小姑娘跳脱活泼的情绪。
有时候想想看亲手看大的女孩未来总会被狗啃掉,殷十九就觉得自己身为“玄雨”的那一部分感觉很沧桑。
不过在看到碗中猪蹄的那一刻他还是想叹气:“笨,吃猪蹄真的不补脚……”
“还能呛声喔~~~心口疼怎样了?”
“相信慕少艾吧!”
“唉。”色无极一直都很自责,觉得自己若是早一点发现殷十九的心脉与常人不同,当年就不该放任他和一群野孩子一起打架。
但是色无极并不知道,那群野孩子后来都已死在看似乖巧的灰披风年轻人手下。
慕少艾知道这件事,不得不将人从笑蓬莱里接出来,将人送去了落下孤灯和羽人非獍一起养了一段时间,而将色无极送去了金八珍膝下做了干女儿。
后来,殷十九学会了如何避开羽人非獍的视线,溜出去看看色无极。
而十年前,自从一指点散了落下孤灯后,他就再没受过任何人的管束。
“你的父亲,他是怎样的人?”
“你想知道吗?若有机会,我带你回家。”
“当真?”
“从你我认识时起,我有骗你吗?”
殷十九正对着猪蹄汤走神。刚刚他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高呼色无极的名字。
此时他看见色无极眉毛弯弯地用袖子掩住嘴,眼中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那么,说定了。”
“……好。”
反悔似乎不太好。
殷十九想想被慕少艾坑到的出身,忽然宁愿自己仍然是过去那个魔头。
这时门外的妈妈桑华羽火鸡殷勤跑来敲门,“无极姑娘,外面那位恋风情恋大爷已经守门守了好些天,唉呀这是他的贴子,我实在是没办法……”
恋风情这个人殷十九听说过,是一名痴迷他家色无极出手阔绰的商客,收藏了不少奇珍异宝。
殷十九条件反射——哎我的剑呢?
他就看着色无极心情不错地去换舞衣,答应去跳一曲金莲舞……他又被自家养的妹子给抛弃了。
“我得出去看看。”
殷十九面无表情一个人坐着喝下一大碗猪蹄汤。
在裹住灰披风藏在屋顶偷窥色无极跳舞的时候,他意外见到了来自记忆中门派“玄宗”之人时,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送出去的已封信。
信,或许应该已送到了“那个地方”。
是不是那个人,也该已去了青埂冷峰?
玄雨的记忆中赫然存有道境。是的,殷十九曾经在道境经历过一段漫长岁月。
玄宗,曾在道境与异度魔界进行过一场漫长的战争。
……黑暗之中。
对话依旧在进行。也许是即将会发生的事让某些沉寂许久的血液有些浮躁,或者说,要将一群普通杀手改造成合格鬼差的工作太无聊。
当世人已将紫蛇屋遗忘在尘埃中,某些生物总不能再自己忘掉自己——不过对于低等的“鬼差”来说,功体根本没办法压制被改造后的神经性狂躁,话题更多是围绕着杀杀杀。
“听说不但‘月使’被派出,就连‘湘使’也出动了。”
“卡卡卡卡,青埂冷峰是个什么鬼地方,终于要有大行动了吗?”
“玄宗的人……月使的灭族凶手?”
“来自道境的那群口中提到的名词。你猜要是‘我们’和‘他们’一起出现在玄宗的面前会发生什么?”
“桀桀,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你刚刚缝好的脑袋小心滴脑浆……听说圣域的和尚已经去援助挡住魔火的人。”
“……快了快了……快一点让那些人类感受恐惧的战栗吧卡卡卡卡卡~~”
青埂冷峰。
位于中原南部群山之中,终年积雪,却被结界所笼罩,轻易无人能够一探其中究竟。
一位看起来很普通的瘦弱白衣少年,正艰难地行走在群山之巅的风雪中。
少年唇已经被冰雪冻得发青,一路走来没有运起半点功体。在拒绝了某位自称一翦梅的高人做帮手,他一步一步地迎着风雪向上走。
风雪里传来莫名的怒吼声,似人似兽……
他终于看到了界碑。前方隐隐阵法波动,是很熟悉很久远的感觉。
这少年深吸口气,不再前进,长揖向地:“月……月华遗孤,翌晨,求见玄宗高人。”
“异度魔界已经降临苦境,但是封云山的封印绝不能解!此事关系玄宗安危!请——请开门!”
这一个局,已伴随恩怨情仇即将开启。这一条武林之脉络,已可以去尝试掌握。
远在笑蓬莱。
看着那坐在桌案之后,与带着魔气的人一起耐心等待歌舞结束的玄宗道子,有一瞬间殷十九眼神非常悠远。
他藏在屋顶上,慢慢敛起笑容。
☆、蝉之翼
殷十九并不太关心在遥远的山里会发生什么事。
他看起来更加关心笑蓬莱里忽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在看完色无极的歌舞后,灰披风年轻人尽管很不情愿,还是主动跑去找了金八珍。
“任沉浮有问题。”
“苦境道士这么多,道玄道真道灵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任沉浮怎么就认准了那两人是来自玄宗的道士?”
“琉璃仙境目前换慕老头做主,所有人似乎还在忙魔城火焰的事,武林中一般人都不知道玄宗封印,为什么忽然冒出一个生面孔,这么热心?”
金八珍重点与一般人不太一样:
“喔~小九,我听见你有偷喊小慕‘慕老头’。”
“咳细节并不重要。”
“好啦我懂你的意思。”金八珍慢悠悠地喝着茶,忽然道:“其实吾也觉得,那个任沉浮极不可靠。”这是两人第一次意见这么统一。
“金姨要去提醒玄宗的道士吗?”殷十九眨眼。
厅内寂静。
金八珍低头沉思,端着杯的手指太过用力,导致杯盖有些抖动。她最终叹气沉声训诫:“小九,你要知,这个世间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到的,而且并没有证据证明任沉浮是坏人。”
那就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三四天后。
远在笑蓬莱都能感觉到四周空气为之一清,那映红了半边天空的火焰已彻底熄灭,不,应该说整个异度魔城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再后来忽然传来消息,黑暗道附近发生剧烈爆炸,道境封云山解封了。
“墨尘音绝不会去封云山……赭杉,你也不许去!”
青埂冷峰上住着来自两名玄宗的道者,墨尘音与赭杉军。
在曾经道境与魔界战争最为危急的时候,这两位遭人暗算重伤,被魔界一路追着来到苦境。到现在赭杉军的伤还没有怎么好。
所以其实,当异度魔界降临苦境的时候,至少墨尘音是知道玄宗即将解封。也许,还曾期盼过同门。
可是黑暗道的另外一边,魔界说动了苦境邪类在封云山玄宗封印之处施加了双重封印。就翌晨所知道的情况,真要随便去动那封印,必然会出大事。
墨尘音并不蠢。
理由同殷十九分析的一样。任沉浮骗一骗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的玄宗门人还差不多,怎能瞒过那群经营苦境多年的江湖老手。
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对玄宗封云山的封印情况如此了解,那这人定然参加过当年道魔之战。
但是如果这个“人”连剑僧玄莲、醒恶者、老乞丐这三位参与封印魔界的苦境异人都不认识,那自然只可能有一种可能……
月使翌晨想到了一切,唯独没想过他心目中的玄宗高人之反应。
少年其实很是希望能够见到玄宗现存之高人前往封云山相助一臂之力,至少……替正道多增几个人。
“为什么?!”
“因为天时未到。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这个解释理由足够吗?”墨尘音坚持将来访的少年,和某位情绪不稳的同修堵在混沌巖池的山洞里。
墨蓝发色的道者臂弯悬挂黑羽拂尘,一手抚琴,稳稳抬头看天,忽而冷静闭眼:“玄宗已解封了。”
“……赭杉,或许之后只剩你吾,只剩……你吾……”
按住琴弦的手指一动不动,弦丝上已染斑斑血迹。
风雪之中。青埂冷峰所摆设乾坤法阵之外,实际为魔界卧底的清圣高人一翦梅手持梅枝:
“哦,还不曾有任何动静?”
风雪后方。
一名半边脸罩有银色面具的窈窕女子,忽然带着周身寒冽之气出现!女子衣着典雅,并未动用腰间长鞭,缓缓并指按住眉心。
风雪染上剑之灵韵,刹那窃神而出——
“啊!你!”一翦梅猝不及防,头颅落地。乌黑之气窜动同样被无形无影之凌厉道剑所诛杀,最终化为一道灵光窜飞向魔界的位置。
乾坤法阵同时有感。
“湘使”身影没入风雪之中。
……当一道光影由阵法内部化为墨尘音,道者只来得及见到地上一翦梅冰冷的断头尸体。
“哎。”
墨尘音再度回归法阵之内,面对情绪已渐趋稳定的同修,叹道:“有人杀了一翦梅,此地动静已瞒不过异度魔界。”
翌晨:“……那可能是我的同伴。”
少年愧疚:“她说等我一刻,等不到就杀了魔替我报仇。”
“事已至此。”赭杉军睁开双眼:“好友,你可有主意?”
送来消息的使者确实是月华一族之人,听他描述背后之主人很可能是当年道境之战的一位熟人。虽是可信,终究是惹来麻烦,那便只有——
“离开罢!”
曾有一个人,悄悄如此对湘使说:
‘封云山之事,如果青埂冷峰没动静就去杀了阵外的魔,迫其有所动作,我需要找到苍。’
‘没动静,便意味他们日后更不会动。杀了魔,帮那二人惹来异度魔界的注意,不能跑去封云山看究竟,又不知道玄宗在苦境的分坛在哪儿。没有人动我怎么找?两相比较,我还是先惹那二位动一动的好。’
‘做这种抉择确实有些艰难。但活在世上总是要做一些抉择的。’
‘比如,变成鬼差的你;比如,制作鬼差的我。’
……快至凌晨时分。
该睡下的都已睡下。笑蓬莱的夜,终于走到很安静的那一刻。
后院角门处。
金八珍搬了个椅子坐在门前,等待某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出去的人。
她忽然一拍桌子喝道:“你去了哪里!”
年轻人用灰色的披风几乎把自己裹成了夜色中的蝙蝠,闻言一个哆嗦险些没被门槛绊倒:“我我我我,金金金姨——”
“又去做‘生意’了吗?没出息。”金八珍气势全开:“既然小慕将你交给我了我,这些时日你最好乖乖的。否则……”
“住在这里做生意的又不只是我一个……”
“再说一遍!”
“金金金姨耳朵耳朵耳朵~~~”
殷十九有时候觉得,跟慕少艾一块儿的人绝对是他这辈子的克星,此时只好忍痛:“金姨,你是在等我?”
“自然不是。”
金八珍横了他一眼,皱着眉头又道:“吾告诉你,蝴蝶君中了一招道留萍踪此时命在旦夕。小慕暂时抽不出身将人送到我这里,你不准动他。”
“哦。”
殷十九并不在意,他没打算去杀蝴蝶君。
但是往里面溜的脚步却是停住,灰披风年轻人若有所思:“蝴蝶君与公孙月往这里赶来对吗?”
“自然。只是不知何时能到。”
“有事出去一下,金姨给我留个门~~~”
忽地一下子,年轻人消失不见了。
宫紫玄已违反了约定。
她用了……道留萍踪!
——荒郊野外,宫紫玄正在遭遇魔界截杀。
这一战战得辛苦。
两名魔将似乎铁了心要逼她再用一遍道留萍踪,可惜宫紫玄已不能。不能使用绝招。以独臂对四臂,虽难以占据上风,女高人始终屹立不摇。
紫衣染血痕,竹叶洒斑红。
殷十九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使出早早准备的那招:“倒流萍踪!”他在路上赶时间用一根钉子将三片树叶钉在一起,身形如鬼闪入战局一巴掌拍在一名三只眼的金衣魔人背上。
钉子戳肉就算是魔也会疼。
何况殷十九的掌力很重!
殁惑之眼:“啊!”
靛雷龙残:“殁惑之眼!”
但是两魔接着就会发现其实无事,但已足够殷十九再闪捏住宫紫玄的肩膀。
“无事了……你稍等一下。”
殷十九不知何时解下腰间裹住紫绸的剑。
一剑顿地,反手抽剑,剑鞘如剑,啸然阻击!年轻人灰色披风如双翼扬起,右手长剑已然弥漫开一片灰色薄光!
殷十九会用剑。他剑法实际不差。
……玄雨曾是道境有名之“邪剑”。
“可恶!幽魅索魂掌!”
殁惑之眼一把扯下了背后的叶子,掌出厉风,如幽魅绿火般的掌劲直袭来人。但是殷十九手中之剑鞘,不知怎么从一个诡异的角度重重击打在金衣之魔的小腹上,殁惑之眼“哇”地一声整个身躯都横飞了出去。
剑鞘坠地。
灰色披风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