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白莲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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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护肉身的最好之物是血池之血,明日那个吃软饭的东西就会把它送来。”
“他会那么好心?”
“不是好心,而是慈心。”
“……嗯。听你说得有趣,我也想看看这人是什么德性,居然能让你用了很久的血罐子死心塌地。”
“我正想带你一起。”
“阿珂,我身体不适,想再睡一会儿。”表里不一这事摩柯做起来很累,纵然不必逢迎谄媚,她也厌弃跟妖帝相处。既然得了一点消息,她便开始撵人了。
“先前有故友忽然来拜谒,送了两件东西给你。”
临走之前,妖帝从袖管掏出两件东西。
一为蛇神的口涎。妖帝喂摩柯喝下之后,还是以“这是他的阳精”逗弄她。她心中有数,嘴上矫揉造作地骂道:“你——讨厌!”惹得他大笑不已,竟是不说这东西的真正来历。
另一件东西是件宝衣。
摩柯抖开这件宝衣,一看样式材质,不禁想起呵她一口丹田气的碧衣女人。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摩柯当即就穿到身上。
“这叫淑华衣,是以蛇蜕缝制。”
“蛇蜕有什么稀奇。”摩柯面上不屑,心下又惊又疑。淑华衣,怎会跟她婆婆的宝衣同名?
“小蛇年年蜕皮,蛇蜕确是不稀奇。似蛇君那种大魔神,跟龙一样千年一蜕,不会每蜕愈强,却是寿元无限。而寿元越高,蛇蜕就越是护体至宝。这张可是万余年之久的。”
“原来如此。这么好的宝贝蛇君竟肯割爱,阿珂,你的情面可真够大。”
“非也。”妖帝道:“这并非是蛇君之物,而是他妹妹无照。”
“哦。”摩柯心里一惊,又一喜。到如今她才恍悟,原来那个碧衣女子就是无照,就是她的婆婆、白莲花的母上、霄霜的妻子——无照!
第38章 卅八章()
血奴直到翌日辰时才醒。
白莲花留书一封,道是早饭已备好,他带着儿子去凡间采购食材,他们修为浅,脚力慢,来回又路途遥远,只能早早动身,最早也得傍晚才能回来。
如此甚好。
血奴吃饭时把二毛也喂饱,抱着它先在血池转悠了一圈。她一时手痒想劈点什么,却连一块石头都没找到。
大白天,除了哨楼上当值那几个妖兵,余下众人都在休息。血奴溜达到溟河黑水,隔河往修罗殿眺望。帝宫比夜里更加安静,仿佛连那些冰冷的砖瓦都睡了。
血奴回返的时候见屠不评站在他居所门外朝她招手,她快步过去拜见道:“徒儿还以为师父也就寝了,就没过来请安。”
“为师浅眠,一向睡得晚。”屠不评道:“你却如此嗜睡,恐怕是要日夜颠倒了。”
血奴打个哈欠道:“徒儿是被饿醒的,其实还想多睡一会儿。”
屠不评甚是无语。他招血奴过来是为传她几门功法。今早妖帝示下,命他传血奴狐族功法,让她消愁解闷,打发时间用。
血奴窃喜,跟着屠不评学了半日,学会几种入门功法。
“回去勤加修炼,熟稔之后为师再传你旁的。”
血奴领命退下,回屋栓门。
坐在床上理了理头绪,权衡之后她掏出怀里那枚丹,当先使用灵光摄精术。吸食半日那枚丹已小了一大圈,她比之前更觉身轻体健,这才开始修炼狐族功法。唔,果然事半功倍。
傍晚时白莲花和明亮回来了。父子俩脚力不凡,大半天时间都消磨在人间,明亮对人间种种都很好奇,白莲花领着他走了不少地方。
见血奴在空地上练功,明亮问她练得什么,她也不瞒着。狐族功法虽多是邪术,入门这几样却于她并无害处,白莲花也便由着她练。
父子俩捎回不少零嘴小吃。血奴吃饱道是要回房打坐,修炼狐族的静心之法。父子俩则道奔波一整日累了,须睡觉去。血奴不知二人古怪,巴不得他们睡死算了。
装模作样坐了一会儿,听外屋响起鼾声,血奴扒着门一看,床上那个丑八怪睡相十分……呃……风丨骚,看来更丑了。
血奴暗自唾弃一声,把怀里睡着的二毛搁进床下的篮子,免得它又来捣乱。然后她捏诀脱魂,出门等到屠不评动身,还是附在他冠上。
屠不评赶到修罗殿殿顶,妖帝还是在独酌。与昨晚一样的酒坛,一样的酒碗,不同的是,他腿上趴着一只雪白的狐狸。看样子他也比昨晚醉意更深。血奴还是附在他酒碗上。
血奴几乎睡了一整日,今晚屠不评只奉上一张纸便告退。
妖帝举杯浅酌,血奴看见纸上写着,她昨晚吃饭的时候犯了健忘的病,道是要给二毛取个名字叫大毛,把铁蛋子笑到了桌子底下。可见别人告诉她的不假,除了每月一大忘,平日她也有小忘,醒来好几天才忘这一次,已算是好状况了。
妖帝把那张纸举了半晌,血奴看见他本来就不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似乎有憎恨,也有愤怒。
“为什么,到如今你还受那个人的劫力干扰!”嘴里吐出一句咬牙切齿的话,那张纸在他指间化作飞灰,他用力摔了酒碗。
酒碗碎成齑粉,余力把殿顶撞了个窟窿,有男男女女的惊叫声自里面传出。
妖帝膝上的白狐随即惊醒,缩着耳朵现出害怕。血奴被摔得身心俱震,头晕眼花的附到一片瓦上,定神之后见十几名妖姬妖侍自修罗殿中跑出,为首的是个比屠不评更加风流俊逸的男人。
血奴心知这个男人多半便是狐族之首兼修罗殿大总管狐王桑寒。
桑寒和众妖姬都仰着头,往殿顶上看是怎么回事。
“滚!”妖帝抓起酒坛信手掷往人堆。哗啦一声响,惊叫连连之后,桑寒赶紧命众妖姬噤声,一行人躬身垂首,退回修罗殿,在殿外走动的妖姬妖侍们则在瞬间作鸟兽散。
仿佛整座帝宫都感受到帝尊的不悦,一时间除了阴风的呜呜声,便是诡异的静谧。
妖帝抚摸着白狐的头,朝血池那边眺望着。
仿佛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人事,他微微挑起唇角,面色渐渐变成温和,甚至是温柔。血奴费了极大力气才把眼睛从他脸上挪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修罗殿之高让她得以俯瞰血池,透过溟河黑水上翻滚的水气,她隐约能分辨出每一间屋子,甚至矗立在哨塔上的那几个妖兵,她也能看出他们穿着绿色的衣裳。
“呵!”妖帝忽然发出一声叹息,收回目光,支着头侧身一卧,把白狐拢在他胸前。
见他阖上赤红如血的眼睛,似乎已经假寐,血奴下了修罗殿。在帝宫转悠一圈,她听见不少闲话。帝尊之怒让底下噤声,待他这么一睡,底下人都扎堆咬着耳朵说开了闲话。
血奴把各种闲话一汇总,总结出一个大概的脉络。
昨晚妖帝把欲奴赶走,掉头便消了芥蒂,去承风殿临幸了她。
欲奴不愧其名,简直比最媚的狐狸精还能勾人,昨晚夜深人静之时,几乎整座帝宫都听见了她的呻丨吟声,极爽极**的样子。伴着这个声音,帝宫中的很多人都开始惶恐,因为这昭示着,她失宠了四五天便又要得宠了。以她之狠毒心性,会把遭受的冷眼冷待百倍归还。
妖帝会有芥蒂,是因欲奴前几日还是血尊的时候被人掳走一日,其间被人奸了又奸,玩烂了,然后又被送了回来。妖帝因此很不爽,不但废了她血尊之名,改称为欲奴,还好几日都不理会她。
至于将欲奴掳走那个人,血奴听说过,就是跟她有段情仇的——凡道琨瑶。
哦不,如今已经不能称他为凡道,他是觉明府驸马爷,大罗天上屈指可数的仙君之一,以及无极宫宫主钦定的继承人,哪一个名头拿出来都十分显赫。
琨瑶掳走欲奴是为给他妻子报仇雪耻。
自从这厮嫁入觉明府,便将软饭吃得极为顺嘴,不但在短时间内塑成仙骨,修炼最上乘功法,凤皇还请人多方关照他,且给他安排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差事,让他帮助冥王去血河地狱禁锢地气。
听说事成可入仙界另半壁江山的老祖宗——晧睿仙师门下,承其衣钵,将来接任无极宫宫主,琨瑶这厮二话没说便去了。
他前脚刚走便传出严厉有孕的消息。世人皆传严厉怀的是龙君迦昱的种。
不几个月后,妖帝趁着严厉孕期多有不便把她从大罗天掳出来,先在她身上扎了三十六根丧魂钉,后在溟河黑水之畔的赤箭花丛中强上了她。
妖帝陛下器大活好,一杆肉枪让严厉这个淫丨妇爽翻了,就是用力过猛废了她肚里的种。
本来妖帝打算以邪瞳操控严厉,让她反戈仙道,成为他的利刃,顺便把她豢养为禁脔,每天奸她十遍八遍,是龙君迦昱和无极宫宫主晧睿仙师潜入溟河黑水,趁妖帝不在将她救走。
被丧魂钉折磨时间太久,严厉的修为废了泰半,在天上养到如今也没恢复,再也不配称为战神。
至于妖帝为何要干这种毫无底限的事,血奴在帝宫转悠了几圈,得出两个版本的缘由。
一说当年妖帝带领魔界和蛇族挥兵仙界,一路所向披靡,正要拿下大罗天之际,着了凤皇和无极宫宫主晧睿仙师的黑心算计,被凤族至宝炎之灵锢住先天本性,修为大损,事败身死。
一万两千年后妖帝聚魂重生,却不慎投了个仙胎,渡魂在东华帝君转世之身的发妻肚里。降世不久他的鬼母不幸殒命,东华帝君拉扯他长到弱冠,羽化归位时带他这根独苗上天,敕他为紫阳少君。
彼时妖帝前尘蒙昧,只知自己性情与仙道格格不入,仗着老子是四方天帝之首,他初上天庭便名声大噪,得了个混世魔王的诨号。唔,但是前头得加上第二两个字。
第一混世魔王正是凌霄殿上一品神君、凤族殿下大神严厉。
仗着好大的本事,好大的来头,严厉这厮在仙界横行霸道也便罢了,妖、魔、神、鬼诸界高手被她打个遍,九千多年也未遇敌手。而她彼时尚且易钗而弁,除了几个亲近人,无人知她是个女人。
一天不容二魔。严厉不喜见妖帝风流滥情,妖帝则不喜见严厉仗着容貌天成抢他的桃花缘,二人水火难容,打打闹闹了几百年之久,还互相赠了一个骂名,一个叫傻鸟,一个叫贱人。
后来妖帝不知怎么得知严厉是个女人,又不知怎么对她动了情,竟便真成了贱人脾性,没脸没皮的苦追她几十年也没得手,某日趁她酒醉欲行非礼,先办了她才好谈婚论嫁,被她迷迷糊糊就打散了元神,不得不堕入轮回重塑肉身。
这一入轮回,便是妖帝陛下求而不得、因爱生恨的开始。
第39章 卅九章()
白莲花跟紫阳少君的谈话持续到二人喝光一坛酒。
紫阳少君亲自下界守护,是防妖帝为了削弱仙界势力,对东华帝君不利。紫阳宫精锐尽出,至今也没给妖帝可乘之机。
山下那户人家周围看似寻常,实则有不少仙将守卫。他们都有极高明的匿形术,别说血奴这双新修的阴阳眼,就是白莲花天眼洞开,也很难察觉他们的所在。
东华帝君即将经历他这一世第一个死劫,此劫由紫阳宫左右护法合力即可破除。但是因为一些隐秘,紫阳少君也将同时经历死劫。紫阳宫的人手尽数用在这两件事上,妖帝既对紫阳少君有杀心,定会挑这时来犯。
白莲花之前传讯紫阳少君,提醒他的同时道是有心助他解决妖帝这个麻烦,被他一口拒绝。
心知紫阳少君是个极端骄傲之人,白莲花请凤后卜了一卦,又管冥王讨到一门秘术,这次前来专为说给他听。
凤后的卦术再高明,也仅能算出东华帝君父子的死劫是在近日,说不准何日何时。兹事体大,紫阳少君对之前决断亦有几分后悔,这次便欣然领受。
血奴站在白莲花身后,对听见的冥王那门秘术又惊又疑。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紫阳少君,发现他有些习惯跟妖帝很像。
譬如紫阳少君端起酒碗之前,一定也是先在碗的外壁摩挲一下,喝酒的时候,一定也是先浅浅抿一下,然后才大口饮用,吞咽酒水的时候,一定也是微微皱一下眉头。
血奴心知这些习惯之所以相同,是因紫阳少君跟妖帝曾经共处一身将近五百年,只不确定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左右了谁的习惯。
回玄清山的时候还同来前,白莲花驾云载着妻、子。
见母上绷着脸,明亮从袖管里掏出一支玉兰花,举到她眼前道:“这花真香。送给您!”
刚才见明亮跳到院子里去,血奴当他枯站着无趣才下去玩耍,不料竟是去采花。把花接住,她正闻着花香,就听明亮说道:“爹爹说您对它注目良久,一定很喜欢,果然您喜欢。”
血奴一听就把花扔了。但是,那支花转瞬又飞回她手里。再扔又飞回,她索性一转身把花扔给身边那个悄悄捣鬼的男人。
白莲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道:“我就知道你没这等闲情雅致。那就只好拿它给你做晚饭吃。”
“这个也能吃?”血奴问完才想起,她正跟这厮生气呢,怎么好轻易就接他的话。转念一想,他方才跟紫阳少君谈论那等大事都不避讳她,可见待她真诚,她再不爽也该听他说完后面的解释。
“怎么你还会做饭么?”血奴惊奇地问。
“我若是不会做饭,”白莲花弯起嘴角道:“怎么侍弄你这种吃货。”
当着儿子的面,血奴不好跟他斗嘴,四下张望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回山的路?”
明亮插话道:“我早瞧着这不是回家的路。爹爹您又迷路了么?”
白莲花敛眉无奈道:“还真是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血奴挑眉不信:“你会不认得路?”
白莲花淡笑无语。明亮忙替他解释道:“越是强大的法器反噬之力越重。爹爹迷路是使用穹光镜的副作用,瞬间移动的距离越远,对方向感的影响时间就会越长。”
血奴这才咋舌信了。
白莲花道:“儿啊,你帮爹爹找找路。”
“……